假少爺擺爛后攻了殘疾大佬 第1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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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鶴沒有去抱黃少航,他抬臂撐在后座靠背上,猝不及防掀開黃少航身上的薄毯。 白色的真皮座椅上滿是猩紅的鮮血。 黃少航右手捂在肋骨處,涓涓血流從指縫中滲出,淌得到處都是。 余鶴眼前一黑。 這個出血量....... 不不不,黃少航詭計多端,沒準又是做戲。 余鶴探出中食二指,搭在黃少航左手手腕,靜心聽著脈音,幾秒后,顫抖的手又按在黃少航右手手腕上。 黃少航右手手腕上全是血,隔著粘稠的血漿,余鶴摸到了那細弱近無的脈音。 余鶴厲聲大喝:“你瘋了?” 黃少航仰起頭,笑了起來。 余鶴轉(zhuǎn)身想要下車叫人,卻被黃少航沾滿鮮血的右手拉住衣角。 “去醫(yī)院也來不及了?!秉S少航聲音很輕,伸手反鎖上車門:“不如等在這里,我想見你......最后一面?!?/br> 余鶴背對著黃少航,眼睛一下子紅了,他死死盯著雪白座椅上扎眼的血跡:“你最好在跟我開玩笑,耍心眼,否則我就......我就真生你氣了?!?/br> 黃少航眼角流出一滴淚,他撩起衣襟,給余鶴看他左肋下的槍眼:“余哥,我這次也想騙你的,沒想讓你知道,真可惜,這次沒有騙到?!?/br> 余鶴抓起薄毯按在黃少航身上:“別說話了,我不去機場了,先送你去醫(yī)院總行了吧?” 黃少航虛弱地笑了笑:“每次......我都得賭上命,才能贏,這次......我不賭了,真的來不及了,我一點也不想死在醫(yī)院,icu的味道很難聞,只有我一個人……我想跟你呆會兒,行嗎?......就最后一會兒,余哥......余哥,你會怪我嗎?” 余鶴霍然抬頭看向黃少航:“我不懂,小航,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你啊,來緬北的每一天,我都想你......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深愛的......到底是曾經(jīng)的你,還是那個我想象出來的你?!?/br> 黃少航用干凈的那只手去摸余鶴的臉,這次余鶴沒有躲,他如愿摸到了,臉上綻出一抹微笑:“你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br> 余鶴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承不住這樣重的情,也報不了這樣重的情。 面對一個注定要辜負的人,說什么都很虛偽。 冰涼的指尖微微下滑,余鶴握住了黃少航的手。 黃少航失血過量,全身發(fā)寒,意識卻很清醒:“余哥,別不說話,再跟我說點什么吧。” 余鶴不知道該說什么。 黃少航像是個過分偏執(zhí)的瘋子,是緬北把黃少航逼瘋的,他從不這樣。 “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就像個軟乎乎的糯米糍?!庇帔Q無聲地倒抽一口氣,慢慢說:“我也沒帶你做過什么好事兒,不是翻墻逃課就是考試作弊,我高中前兩年也是這么過的,真不值你記我這么久。” 黃少航仰起頭,這樣呼吸能變得容易一點,他說:“有些事......于你而言只是尋常,可我來說,那就是我最快樂……最溫暖的時光?!?/br> 余鶴無言以對。 在未曾經(jīng)歷生死時,死亡兩個字帶著令人畏懼的沉重,可當(dāng)一切真的緩慢發(fā)生時,再沉重也只能背負起來。 這是人們永遠無法徹底回避的議題。 黃少航朝余鶴伸出手:“余哥,我好冷。” 余鶴抖開沾滿血的薄毯,隔著毯子攬住黃少航,黃少航的傷口已經(jīng)不怎么流血了,人身體內(nèi)的血是有限的,總有流盡的時候。 終點已經(jīng)很近了。 黃少航在余鶴耳邊輕聲說:“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了,明都慈善晚宴......我本來想跟你告白,但是我沒敢,我害怕了?!?/br> 余鶴看向黃少航:“怕什么?” 黃少航心跳得很快,劇烈得幾乎要從胸腔中蹦出來:“那天晚上,我說了一個謊……怕被你發(fā)現(xiàn),后來……就沒敢再找你說話。” 余鶴眉梢微皺:“什么謊?” 黃少航閉上眼,聲音穿過無盡歲月,向余鶴緩緩道來:“我其實看清了他的座位卡......但我故意說了個錯的?!?/br> 塵封多年的秘密霍然重啟,早已黯淡出記憶的晚宴華燈重燃。 臺上臺下,命運交錯縱橫,將愛意與遺憾交織成一副泛黃的畫卷。 傅云崢在燈光中侃侃而談,余鶴和黃少航站在臺下,百無聊賴地端著酒杯。 黃少航側(cè)頭看余鶴:“余哥,你聽的好認真啊。” 余鶴回過神:“這人誰???還挺帥的?!?/br> 黃少航心跳如擂,第一次對余鶴說了個謊:“傅什么峰?!?/br> 第152章 余鶴又夢到了那場晚宴。 璀璨的水晶燈映射下斑斕的光影, 夢中的景象像隔著層紗簾,一切都是朦朧的。 掌聲中,身著筆挺西裝的傅云崢邁上演講臺, 姿儀端正清貴,如同從畫卷中走出的公子王孫。 余鶴站在人群中,瞇起眼睛也看不清座位卡上的名字。 他甚至沒有看清傅云崢的臉。 臺下衣香鬢影, 合上光華燦爛,這一面只能勉強算是初見,連相遇都稱不上,后來回想喟嘆萬千, 稱得上‘當(dāng)時只道是尋?!?。 但作為旁觀者的黃少航卻有不同看法: “你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神是亮的......你從沒有這樣看過一個人。” 黃少航的聲音很輕,是這場夢境中最好的旁白: “我擔(dān)心你不喜歡男人,總怕說了以后連朋友都沒得做,可看到那一眼后,我明白了......你只是不喜歡我?!?/br> “或者說......你只喜歡他” 余鶴倏然醒來。 睜開眼晴, 天還是黑的。 又沒能一夜睡到天亮,好煩。 余鶴翻過身, 環(huán)住傅云崢的腰,郁猝地把臉往傅云崢后背上一貼。 傅云崢也醒了, 轉(zhuǎn)過身抱著余鶴:“又做噩夢了?” 余鶴動了動:“吵醒你了嗎?” 傅云崢說:“算不上吵醒, 你腦袋往人后背上一磕, 應(yīng)該算是撞醒的。” 余鶴伸手在床頭摸了摸, 按亮臺燈:“我每次醒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總忘了自己己經(jīng)回家了?!?/br> 傅云崢靠在床頭上, 安慰道:“從外面出門回來都這樣?!?/br> 余鶴也坐起來:“人真奇怪,提心吊膽時睡得倒挺香, 現(xiàn)在安穩(wěn)反倒睡不好。” 他們從緬北回國有半個月了。 觀云山景色如舊,傅宅后院的銀杏葉黃了,金色的葉子鋪滿草地特別好看,傅云崢腰后的傷口也逐漸愈合,皮膚表面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在緬北發(fā)生的事,永遠留在了緬北。 邁進國境線,那些鮮血與動蕩全然留在身后,余鶴再也不會突然聽到槍響,也不會在街上看到幫派間持械斗毆。 有些很多事情發(fā)生時驚心動魄,但走過去轉(zhuǎn)身回望,原來也不過如此,就像傅云崢腰后那道寸長的疤,而今再看,余鶴也找不回在佛寺殿前那一往無前的決絕。 在外面見了眾生、見了風(fēng)雨、見了生死,余鶴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比他想象中還要殘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楚和命運,他誰也救不了,心中百感交集又失望無力。 不聞、不見、不傷心,余鶴哪里都不想去了。 他像一只倦憊的小鶴,在天地間飛了一圈,身心俱疲,回來一頭扎回觀云山,還是躲起來最安全。 觀云山的歲月清凈悠長,時間形成了一種相對靜止的概念,日復(fù)一日,往前走的仿佛只有日歷上的數(shù)字。 沒有變化的感覺很安全。 傅云崢也沒去公司,陪著余鶴呆在傅宅,兩個人就在莊園里,其他地方一概不去,也沒什么外客,從早到晚兩兩相對,仿佛回到了余鶴剛來傅宅的時候。 高大的別墅隱在莊園深處,宛如古詩中描寫的歸隱之地。 雖然夜里余鶴抱怨睡不好,但后半夜再次睡下,醒時天光大亮,儼然又睡了六七個小時。 傅云崢知道余鶴這陣子心情不好,也沒調(diào)侃他一覺睡到中午。 書房內(nèi),余鶴鋪了筆墨,在宣紙上臨陶潛的《歸去來兮辭》,筆走龍蛇,洋洋灑灑寫下半篇,自覺寫得尚可,就叫傅云崢來看。 傅云崢眼神落在宣紙上:“余少爺這是要歸隱嗎?” 余鶴在書案邊的茶臺前坐下,好一番繁復(fù)的cao作,終于倒了一杯茶給傅云崢:“事與愿違,外面實在沒什么意思,以后我就在觀云山品茗、寫字、養(yǎng)貓、種田......” 才喝了一口茶的傅云崢好險沒被嗆著。 傅云崢放下茶杯:“種田?你還會種田?” 余鶴撐著手靠坐在木椅上,慵懶道:“咱們不是有專門種有機蔬菜的溫室嗎,我跟管大棚的劉哥要了一壟地,你愛吃什么菜,我種給你?!?/br> 傅云崢隨著余鶴折騰,并不反對,只要余鶴喜歡自然是做什么都成,喜歡學(xué)醫(yī)時就學(xué)醫(yī),現(xiàn)余鶴在不想學(xué)了,想種地那就種地吧。 現(xiàn)在余鶴整日滿身喪氣,倒有點‘學(xué)醫(yī)救不了天下人’的意思,只不過有些人是換了思路,棄醫(yī)從文,而余鶴則是原地擺爛,哀哀怨怨。 不過對于余鶴學(xué)醫(yī)這件事,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也不是傅云崢,而是余鶴的師父沈涵。 余鶴小半年游歷回來,受了好大打擊,也不愛見人,沈涵很是擔(dān)心,給傅云崢打了好幾個電話詢問,說打不通余鶴手機。 傅云崢問余鶴:“怎么手機都不用了,你師父找不到你,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br> 余鶴揚頭起,超然物外般感慨:“手機也沒什么意思,你在手機上看到的,只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根本不是真的,人的心思都在手機上,就只會用眼睛看屏幕,不會用心去看世界了。” 傅云崢:“......” 真是好有道理的一番話,只是從余鶴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這么奇怪? 對于余鶴的狀況,傅云崢也和沈涵聊過。 年輕人在外面受了挫,跌了跟頭,產(chǎn)生逃避心理很正常,好在倒是有觀云山這么個地方供余鶴躲著,不必非要出去接觸外面的世界。 傅云崢原本是不想管,他勸沈涵說:“年輕人在外面折了翅膀,養(yǎng)養(yǎng)總會好,旁人說什么都顯得空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