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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爺擺爛后攻了殘疾大佬 第212節(jié)

    嵐齊直起身,也看那人,威風凜凜毫不畏懼:“我是你大爺,罵的就是你,老丑逼,大丑逼,狗丑逼!”

    那人何時被人這樣羞辱過,霎時惱羞成怒:“你找死!”

    撐在防火門上的手一推,整個門全部打開。

    陳思健高大矯健的身形直愣愣撞進眾人眼中:“你敢碰他一下試試!不過是傅家的一個遠親旁支,現在也這么囂張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精川集團的總經理陳思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先罵我兄弟,又罵我老婆,你們很不錯。你們傅家這些人,本來我就只看傅云崢一個人順眼,今天再看……”陳思健鷹目環(huán)掃,頓了頓,吐出四個字:“還是一樣。”

    陳思健的土匪作風無人不知,誰得罪了他,他就瘋狗一樣追著咬,在座沒人愿意跟他對上,被嗆了一句也不做聲。

    嵐齊像一只發(fā)福的小麻雀,有人撐腰后腰板都直了,神氣地從那人身邊走過,他走到余鶴身邊:“余鶴,傅總怎么樣?”

    余鶴搖搖頭,看了一眼搶救室的大門:“外傷性顱內出血,正在搶救。”

    陳思健也走過來,煞神般守在余鶴身后,他拍拍余鶴肩膀:“沒事,哥年輕時候經常被開瓢,現在不還是活蹦亂跳?”

    余鶴很勉強地抿了抿唇,連勾動唇角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陳思健和嵐齊出現前,余鶴還能撐得住,哪怕他一個人被一群傅家人圍著,哪怕傅云崢躺在搶救室。

    可現在,當完全可供信任的朋友出現在面前,余鶴就像是放了氣的皮球,全身力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別說是和傅家人周旋,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縈繞在心頭的緊張感禁不起消耗,除了余鶴,其他人的情緒逐漸放松,還三三兩兩聊起天來。

    他們并不是真在乎傅云崢的生死。

    醫(yī)院走廊的燈光霜雪般的冷白,籠罩在白光下,一種極致的寒冷從骨縫中蔓延出來。

    余鶴手腳冰涼。

    搶救室的大門忽然打開,帶著藍色口罩的護士長小跑出來:“家屬!家屬!去隔壁房間,主任要和你談話!”

    余鶴感覺后腦勺一陣溫熱。

    強烈的眩暈下,他扶住了墻才穩(wěn)住身形。

    余鶴也是個醫(yī)學生,他常清楚在手術中主任找家屬談話是為了什么——

    90%都是下達病危通知書,要家屬知悉病情,做好心理準備。

    陳思健緊緊握住余鶴的胳膊,沉聲道:“兄弟,你別急,越是這種時候你越得沉下心來,你看現在的情況,傅總只能指望你了?!?/br>
    余鶴點點頭,像是踩在棉花上,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走進隔壁談話室的。

    身穿無菌服的主刀大夫示意余鶴坐下。

    “你好,我是神經外科主任孫柯,我們正在全力搶救病人,現在需要家屬配合,您是病人的丈夫是嗎?”

    余鶴說是。

    醫(yī)生又問:“病人有無子女?”

    余鶴搖搖頭:“沒有?!?/br>
    “好,我知道了?!睂O柯示意護士長給余鶴取無菌服:“你跟我一起進搶救室。”

    余鶴猛地抬起頭:“什么?”

    護士長把無菌服往余鶴身上套:“三分鐘前,病人心搏驟停,除顫無效,靜推腎上腺素,也沒有反應。最后的希望,就看家屬能不能叫醒他了。”

    余鶴像墜入了一場噩夢:“心搏驟停,怎么會心搏驟停?”

    “是撞擊導致的室顫,重物砸到了他的后背。”

    護士長刷卡打開通向手術的門,回過頭看向余鶴,聲音溫和而堅定,飽含著經歷過太多生死的沉靜:

    “孩子,如果叫不醒也別害怕,這就是你們最后一面了,有什么想說的盡管說,他能聽見的?!?/br>
    搶救室內,所有醫(yī)生都在用盡最后的手段搶救傅云崢。

    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濃烈,刺鼻的味道鉆進余鶴鼻腔。

    呼吸變得格外困難。

    傅云崢安靜地躺在藍色的病床上,衣襟敞開,胸前貼滿了監(jiān)護儀的電極,已經上了呼吸機,氧氣面罩在鼻梁上壓出了一條印。

    余鶴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平時明明有很多話可以對傅云崢說,但真到了這時候,才發(fā)現原來想說得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

    身著白色無菌服的醫(yī)生打開除顫儀,隔著口罩,聲音帶著些無機質的冷感:“呼喚病人無回應,壓迫眶上、眶下無反應,準備第二次除顫?!?/br>
    “第二次除顫開始?!?/br>
    傅云崢的身體在除顫儀的作用下輕微抽動。

    除顫過后,監(jiān)護儀上,代表心率的指標依舊是道直線。

    沒有任何起伏。

    余鶴的心涼了下來。

    “第二次除顫無效,靜脈注射腎上腺素0.1㎎?!?/br>
    醫(yī)生撐開傅云崢的眼皮觀察瞳孔,因大腦持續(xù)缺氧,傅云崢瞳孔微微散大。

    “傅老板,”余鶴聲音很輕,勾住傅云崢的手指:“你怎么總是受傷啊......”

    手持除顫儀的醫(yī)生皺眉看向余鶴:“大聲叫他的名字!”

    作為急診室的醫(yī)生,她最討厭這種一進手術就發(fā)蒙的家屬,不能配合醫(yī)生搶救工作就算了,反而哭哭啼啼,在這么危急的搶救中添亂。

    大聲喊病人的名字能夠有效刺激病人的大腦皮層,但她始終認為家屬喊和護士喊沒什么區(qū)別,都是利用人對自己名字的潛意識反射。

    要說就不該把這些家屬找到搶救室來,一點用也沒有,反而耽誤時間。

    醫(yī)生又氣又急,呵斥道:“蚊子都比你聲大!”

    余鶴嚇了一跳,想說的話全忘了。

    這一刻,余鶴甚至忘記自己在搶救室,也忘了傅云崢已經停止心跳,下意識低頭,在傅云崢耳邊小聲告狀:“她好兇?!?/br>
    醫(yī)生又看了余鶴一眼,機械化地準備最后一次除顫搶救。

    “第三次除顫。”

    余鶴最怕這種五十歲上下的阿姨,如果他是一只小鳥,那此刻全身的毛都嚇得貼在了身上。

    護士看到余鶴還牽著傅云崢的手,上前拽開余鶴的手腕,說:“先放開,別電到你。”

    余鶴勾著傅云崢的手逐漸分離。

    傅云崢的手還是溫熱的,顯得余鶴的指尖格外涼。

    傅云崢的手......會涼嗎?

    余鶴感覺天地都在旋轉。

    搶救室到處是冰涼的冷色調。

    各種儀器盡職盡責地運轉著,心電監(jiān)護儀,除顫儀,呼吸機,微量注射泵,每一項數值都在大聲向余鶴宣告:

    你的愛人死了,死在你們結婚的第一天。

    它們在余鶴耳邊竊竊私語,哪怕余鶴閉上眼捂上耳朵也無濟于事,像是一群磨牙吮血的妖魔,啃噬著余鶴的靈魂骨骼。

    命運如要帶走傅云崢,無異于把余鶴推到懸崖的邊緣。

    萬丈深淵中,無數猙獰的手伸出來牽挽他。

    余鶴微微發(fā)抖,他一把抓住傅云崢的手:“傅云崢,別走!我害怕?!?/br>
    滴——

    監(jiān)護儀屏幕上,代表傅云崢心率的直線劇烈波動一下。

    第一個發(fā)現患者心跳回來的護士,驚喜地喊出聲來出來!

    正準備最后一次除顫的醫(yī)生滿臉驚詫,停下了動作。

    “有心跳了!暫停除顫!準備進行胸外按壓!”

    “繼續(xù)和他說話!不要停。”

    余鶴回過神,他緊緊握著傅云崢的手:“你不在了,他們都會欺負我,剛才在走廊里,你老叔罵我是賣屁股的。”

    “病人血壓在上升!”

    余鶴死死盯著心電監(jiān)護儀變化的數值。

    滴——滴滴——

    傅云崢的心率曲線波動到一個新的峰值。

    “血氧飽和度升高,恢復生命體征了!”“通知手術室,準備安排手術!”

    病床前的余鶴被護士拉走。

    在被推出搶救室前,余鶴看到傅云崢眼皮抖了抖,嘴唇微動,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傅云崢說:“小鶴,別怕?!?/br>
    第162章

    凌晨兩點, 傅茹蘭趕到了醫(yī)院。

    傅茹蘭穿著淺色大衣,高檔的面料有些褶皺,衣擺處還濺了泥, 可見她一路趕來如何倉促波折。

    余鶴站起身,叫了一聲:“茹蘭姐。”

    看到余鶴,傅茹蘭眼圈微紅, 她朝余鶴伸出手:“醫(yī)生怎么說?”

    “顱內出血,手術很成功,但是他一直沒有醒,醫(yī)生說像他這種情況, 有可能明天就醒,也可能......要很久?!?/br>
    可能是三五天,也可能是幾個星期,幾個月,甚至是幾年。

    傅茹蘭在走廊中慢慢踱步:“m國有一位精通神經外科專家很不錯,但出了這么嚴重的事故, 在調查結果明確前,傅云崢出國可能會受到限制......”

    五億的流動資金不是一筆小數目, 在一項龐大的工程中,九位數的資金缺口足以致使整個項目的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