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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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出租車里,靳時雨的腿縮起來抵在前座上,以一己之力將整個出租車都顯得很狹小逼仄。喬樂尷尬笑了笑:“你和那個謝臻什么關(guān)系?。俊?/br> “他上次拍賣會那次訊問,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倆之間不太對勁?!?/br> “……他是我哥哥?!?/br> 想過分手對象、仇家等等各種各樣的復雜關(guān)系的喬樂猛地愣住,平時轉(zhuǎn)得再快的腦子也差點兒不轉(zhuǎn)了。她是局里為數(shù)不多的女警,在局里跟個萬金油一樣,一組需要的時候就去幫幫一組,二組需要的時候又調(diào)來二組,但大多數(shù)時間都還是待在二組多一些,畢竟一組的馮組年紀已經(jīng)要有兩個靳時雨那么大,組員也是老人,體系已經(jīng)很成熟完善,用到她的時候也不多。在二組待了那么久,和靳時雨相處了三年,她還是頭一回聽靳時雨有個姓謝的哥哥。 飯后閑談的時候,喬樂偶爾聽到別人講過,說靳時雨,是有個哥哥,不過姓靳,在第二軍區(qū),雖然是口口相傳的八卦,但是空xue不來鳳。而現(xiàn)在突如其來冒出來個……謝臻,喬樂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混亂還是混亂了。 靳時雨一眼看明白她的表情,冷不丁笑了下:“不是親生的。是我養(yǎng)父母家里的哥哥,我十八歲那年之后再也沒見過他了?!彼D了頓,又仔細想了想,繼續(xù)補充道,“或許你想聽的不是這么沒意思的答案,但是我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詞去形容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br> 喬樂沉默了下,硬著頭皮說:“我也沒那么想知道?!?/br> 靳寒在第二軍區(qū)任職,現(xiàn)在年紀也不過三十出頭,就已經(jīng)做到了中將的位置,除了有家庭背景支撐的因素在,靳寒也是名副其實的年輕有為,他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婚配,也是軍區(qū)內(nèi)一塊香餑餑。 靳時雨十八歲那年被靳寒帶著人救了出來,做了dna檢測后將靳時雨帶回靳家,到現(xiàn)在整整六年過去,靳時雨和靳寒見過的次數(shù)甚至不會超過三位數(shù)。當年靳時雨大四的時候要去鶴英分局,但靳寒要靳時雨去他手下做事,被靳時雨拒絕了。靳寒和靳時雨定了個約定,說是三年之后如果還沒有結(jié)果,就回到他身邊去。靳寒放縱的態(tài)度讓很多人都覺得靳寒是將計就計,害怕靳時雨未來有一天會超過他,可靳時雨倒不這么覺得。 畢竟像靳寒那樣眼高于頂、都任何人都不屑一顧,有足夠傲氣,稱得上真正年輕有為的人,根本不屑于畏懼一個初出茅廬的他。幫他只不過是因為,靳寒知道靳時雨心不在靳家,而對于靳寒來說,靳家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靳時雨今天得了空,便抽空去找陳醫(yī)生,做一次皮試。靳時雨最近的信息素越來越不穩(wěn)定,甚至在某些時候有些影響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一次正常的標記對于靳時雨來說甚至有些吃力,尤其謝臻是beta,做起標記來比尋常的正常標記還要困難上一些。連續(xù)這樣做上個幾次,腺體刺痛都成了家常便飯。 陳醫(yī)生原本的職位是在軍區(qū),自從上次的事后,被靳寒臨時調(diào)配去做有關(guān)靳時雨信息素的研究,除了每個星期定期上門檢查靳時雨的身體狀況外,還帶著點監(jiān)視他和謝臻的意思。靳時雨看破不戳破,也就隨著靳寒去了,只是他沒想到,今天靳寒也在。 上一次見到靳寒,還是在好幾個月前。 靳時雨有些許意外,詫異地看向他,眼神詢問的意味再明顯不過。靳寒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自己的來意,只是抱臂靜靜坐著,平靜到毫無波瀾的眼睛輕輕掃過靳時雨。 “你怎么在這?”靳時雨還是主動開口問道, 靳寒似乎是抽空從第二軍區(qū)到這邊來的,他大衣里還穿著沒來得及換下的制服,靳寒的親生母親是個外國人,受基因影響,靳寒的鼻梁很高、眼眶深,連瞳色都比尋常人要淺上一點,他身材也很高大,和靳時雨所差無幾,甚至還比靳時雨高上幾公分。 靳寒將手掌上的手套摘下,慢條斯理道:“來驗收一下你的身體狀況?!?/br> 話雖這么說,但是靳時雨對靳寒的性子也有所了解,靳寒從來不對沒有結(jié)果的事過多插手,他這么說,就說明靳寒知道靳時雨最近腺體受損很嚴重,挑這個由頭來,大概也是上門來算賬了。 靳時雨沒說話,兀自走到陳醫(yī)生面前,示意可以走了。 最近給靳時雨研究的特質(zhì)試劑出了初版,給靳時雨進行過藥物皮試后,確認藥物都沒有什么問題,靳時雨又被拉去做了一次詳細的腺體、信息素檢查,向來號稱事事都很忙的靳寒還真就在原地等到結(jié)果出來,最后的檢查結(jié)果甚至連靳時雨都沒能率先拿到,就被陳醫(yī)生送去給了靳寒。 結(jié)果自然是不太好。 靳寒手里拿著他的檢查結(jié)果,看了很久,最后抬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靳時雨一眼,半晌后才緩緩開口道:“你覺得那個姓謝的怎么樣?” 靳時雨難得沉默,眼里帶上戒備,像一根刺一樣扎向靳寒。靳時雨沒有立刻回答,略帶疑惑地偏頭看向靳寒,他微皺著眉毛:“什么意思?!?/br> “你想看看你的報告嗎?”靳寒語氣平平,格外具備威壓的目光掃向靳時雨,“上次我應(yīng)該讓陳醫(yī)生轉(zhuǎn)達了我的意思。” “我只是很好奇,你表達恨的方式就是反復標記一個永遠都標記不上的beta?折磨的還是你自己?靳時雨,你腦子被什么糊住了?” 靳時雨:“……” 他想過靳寒開口會說出什么強制措施來,也想過靳寒會像電視劇里那樣翻拍出來的有權(quán)有勢的人一樣,報出兩條路出來讓靳時雨挑。可沒想過靳寒開口的語氣很是費解,與生俱來的傲慢讓他真誠發(fā)問的問題顯得格外諷刺。 “如果你能處理好這種事,我不會管,也不想管,但是你要是處理不好,就只有我來管?!苯畬蟾嫒釉谧郎希^疼得揉了揉太陽xue。 “一個月后的定期檢查,如果還是這樣,我會親自動手讓他離你遠一點,而且,越遠越好。” 第39章 他的身后 39 謝臻眼睛上的條布被扯下,突如其來的強光逼得他抽動了下眼睛,他皺著眉看向同行的文慧。文慧適應(yīng)得很快,熟練地開始卸自己身上的東西,謝臻今天出門就沒帶什么,除了一臺手機,手表,和脖子上戴的鏈子。 他扯下脖子上的項鏈,捆在關(guān)機后的手機上,遞到那人手中,圓潤的彈珠在光下閃著光,鍍出個“謝”的輪廓。 謝臻收回短暫停留的視線,低下頭來開始卸手表。 文慧帶的東西多,等謝臻卸完了過很久,她才被放行。謝臻這兩年以來,只來過這個地方三次,這是第四次,具體方位在哪兒,謝臻到現(xiàn)在也沒有弄清楚,每次他和文慧或者是楊四開車到了指定地點后,就被會蒙上眼,然后開始一次又一次的轉(zhuǎn)變交通工具,陸轉(zhuǎn)水再轉(zhuǎn)陸,最后抵達這里。 甚至沒有給到謝臻任何觀察到周遭環(huán)境的機會。 他們到的時候,唐紀和楊四已經(jīng)到了場,只不過這次人比以往要多少那么一些,前三次和唐紀來開會的面孔,謝臻也算是有點印象,但這次似乎多了幾張新面孔。謝臻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圈,靜靜地坐在了文慧的身邊。 謝臻清楚,眼下坐到他們周圍的人,都是稱不上真正的幕后人,真正有權(quán)利的人,根本不會坐到他們面前。 會議進行到一半,謝臻聽得有些困乏,這次的總結(jié)被楊四攬了活去,相較之下他便顯得有些無所事事。忽然之間,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打斷了這場會議。 有手下探頭進來,避諱道:“有東西掉了?!?/br> 謝臻目光一凌,不動聲色地緩慢摩挲著自己的手腕骨,靜靜地思索著什么。 這場小插曲被輕飄飄地帶過,謝臻、楊四、文慧原路返回,留下唐紀跟著他們說些他們聽不得的話。 有東西掉了,意思是在哪里有什么被他們判定為所有物的“東西”掉了,如果是人的話,可能是墜海,也可能是墜崖。如果是物的話,說明有東西失竊,什么東西不能讓他們知道,無非就是和那些“藥”有關(guān)的東西。 謝臻閉著眼深思,抵達接應(yīng)的地方時,他看了時間,到最后抵達地點關(guān)機的時候,過去兩個小時半。最后一次路上車程只持續(xù)了半個小時,可上一次去的時候這段路程卻只有二十分鐘。 他沒法準確判斷那段水路走的是河道還是海路,但謝臻傾向于是海路。 “謝三——!謝三!” 謝臻的思緒猛地被拉回來,他懨懨地看向楊四,表情不善:“干什么?!?/br> “你他媽想什么呢?問你知不知道阿東被唐紀提走的事?!睏钏拈_車還不忘抽煙,整個車廂里都是濃郁的煙味,謝臻降下車窗,面上不顯可心里卻覺得有些凝重。 “我不知道?!?/br> “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依我看,阿東這次估計要被扔到斗獸場喂狗咯……”楊四嘻嘻哈哈地笑了笑,文慧漫不經(jīng)心地挑著手指甲,悠悠道:“斗獸場養(yǎng)的都是人?!?/br> “被圈養(yǎng)起來當成動物博弈的,還不能叫做狗?” “行了行了……別說了,你沒看謝三臉色都難看了不少嗎?上一次給他帶到斗獸場,也就看了幾場吧,我看他差點要吐在我面前了。” “前任條子嘛,找了個相好也是條子,對這種事沒什么忍耐力是正常的?!?/br> …… 謝臻聽著他們一口一個謝三,來來回回吵得他頭痛,皮笑rou不笑地出聲:“別叫了?!?/br> “你應(yīng)該好好祈禱一下,唐紀提走阿東是因為心情不好,而不是因為那個逃跑的omega跑去報了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頂多也就算是個御下不嚴,楊四你呢?” “你說你這次要吃幾個巴掌?” 楊四有些勃然大怒,對著謝臻怒目而視:“你還是祈禱一下唐紀不會找你的麻煩吧?!?/br> 謝臻敷衍地點點頭,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我馬上就開始?!?/br> “你!” “行了別吵了?!蔽幕劾洳欢〉匦敝屏藯钏囊谎郏皶r制止了這場有很大可能性會爆發(fā)的爭吵和鬧劇。 楊四見狀冷嗤一聲,只能噤聲。 阿東這個人,謝臻了解不多,阿東是今年剛進來的新人,沒有什么太大的經(jīng)驗,而謝臻這邊的活相較于文慧和楊四那邊輕松些,便先把人塞來了謝臻這里。阿東在西街酒吧做了不到一個月的事,西街酒吧被停業(yè)整頓,謝臻這里暫時落個清閑,于是手下的一些人都被支到楊四那里去打下手。 如果不是那天楊四提起阿東這么個人,謝臻都快忘記了。 仔細想想,西街酒吧大概很快也會重新開業(yè)了,雖然說是停業(yè)整頓三個月,但是三個月的流水有多驚人,誰都知道。上面的人肯定不會坐視不管,謝臻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敢大著膽子讓靳時雨去查,一來他知道在他的地盤,除了他想讓靳時雨查到的東西可以被查到,其他的東西連個影子都會看不見,二來是他可以借此躲上一段時間的清閑日子,三來就是會有收拾這個攤子,不會讓西街酒吧停業(yè)太久。 他倒是也很想知道背后是誰在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謝臻下車后順勢點上了根煙,慢悠悠地照著記憶里的路往前走,他手指一頓,在昏暗中捏滅了煙。 謝臻連續(xù)快走幾步,待到轉(zhuǎn)彎之際猛地頓住了步伐,他又再度恢復了步速,神態(tài)自若地往前走著。等到周遭的燈都黑了個透,謝臻隱隱約約感受到后面的人的步伐隱隱加快,他特意放慢了步子。 凌空一刀捅上來的時候,謝臻連連后退幾步,空手接住了來人的手腕,他用力反擰,試圖將這人的刀給扯下,卻不料他的手勁大的異常,謝臻用了九牛二五之力也難以徹底撼動。刀刃被這人拋到另外一只手上,趁謝臻不備,閃著光的刀刃已經(jīng)毫不留情地落在了謝臻的背上。 謝臻伸腿橫掃,將人推搡在地,他雙手緊勒著來人的脖子,僵硬地躲避著亂捅的刀子。這人嗓子眼里發(fā)出幾乎要窒息的倒抽氣聲,陌生的臉讓謝臻覺得有些詭異,分神的瞬間,這人不知道從哪兒爆發(fā)出的力氣,翻身欺壓而上,掌中的刀離謝臻幾乎只有半掌之遙。 謝臻瞳孔微微放大,千鈞一發(fā)之即,屈膝重重擊向這人的手,趁懈力的片刻,徹底將刀推了回去。短短不過半秒間,這人腰部上的血在瞬間涌出,濺進謝臻的眼睛里。 眼球頓時是火辣辣的痛,頃刻間模糊不清的視線,仿佛被罩上了一層紅色的紗,謝臻越試圖睜開眼睛越疼痛,他憑借著直覺迅速往旁邊翻滾著,踉蹌向前跑。 忽絕背后重重一刀。 謝臻脫力跪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慢慢靠近他的腳步聲,在片刻后陡然加速起來,聲音逐漸消失在耳邊。轟隆的車鳴聲毫不客氣地從身邊駛過,刮起一陣強風。 這種破路……還有人經(jīng)過。 看來還是需要去燒香拜個佛,畢竟下一次不一定會那么好運。 謝臻眼前什么東西都看不清,眼球又火辣辣的,痛得厲害。他思忖片刻,靠著墻邊努力平復著呼吸,祈禱靳時雨今天不要留在警局里加班。 他壓低聲音,喚醒手機的人工智能管家,下達了一條給靳時雨發(fā)送定位的指令,聽見機器人禮貌又冰冷的聲音匯報已成功發(fā)送,謝臻才勉強放松下來片刻,渾身緊繃著的肌rou在一瞬間松弛了下來。 眼下這幅樣子本來最不應(yīng)該讓靳時雨看見,但謝臻目前能聯(lián)系到的、不會是幕后主使的、對他的身份心知肚明的,只有靳時雨了。不過叫靳時雨過來,或許麻煩會比想象中的多一點,畢竟靳時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哄好的小屁孩了,變得又難纏又難哄。 謝臻停下喘息的這片刻,甚至都還不忘拼命在腦海中思考那張陌生的面容。 謝臻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像是在某個瞬間里,他見過這張臉一樣。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謝臻眼前已經(jīng)徹底看不清東西,才隱約聽見靳時雨那輛摩托的熟悉車聲。他下意識垂著頭,感覺似乎是有血流在了臉頰上,狼狽的模樣或許要被靳時雨一覽無遺皆數(shù)看去了。 七年前一個人在酒吧喝到爛醉,也是被個還在上高中的靳時雨給連扛帶抱弄回的家。上一次被唐紀下藥,窩在無人的暗巷,還是被靳時雨給帶回去的。 這一次又是這樣。謝臻發(fā)現(xiàn),他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走,偶爾會磕得頭破血流,偶爾會滿身狼藉,可每一次回頭的時候,卻都發(fā)現(xiàn)靳時雨跟在他身后。 成長對靳時雨來說該有抽筋扒骨的萬分痛楚,要剔去身體里跟隨謝臻的本能,要擺脫做謝臻影子的習慣,要忘記謝臻的眼睛,要徹底拋下謝時雨這個名字??善?,靳時雨這人改了名,抽了筋扒了骨,甚至嚴重的時候或許換了一身的血,最后還是走到他身后。 夜色太暗,靳時雨堪堪走到他身邊:“腳又崴了?” 謝臻沉默了下,才聲音嘶啞地開口:“……看不見了?!?/br> 靳時雨這時才察覺到不對,打開手電筒照向垂著頭的謝臻。謝臻及肩的長發(fā)在打斗中變得一團糟,凌亂地飄在臉上,蜷曲著,他沒什么血色的臉上有幾道明顯的鮮血痕跡,明顯是從眼睛里流出來的。他下意識想要問點什么,卻又莫名閉上了嘴巴,伸手將謝臻臉上的血擦掉些許,冷靜問道:“你的血?” “別人的?!?/br> 血液是最臟的,更不用提是別人的血,保不齊還帶著點什么風險。靳時雨伸出手,將謝臻的手強行搭在自己掌上,將人硬生生拽起,語氣平平:“算你識相,知道叫我來帶你走?!?/br> 謝臻宛若盲人摸象,上靳時雨的摩托車后座都慢了幾拍,他眼前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順著靳時雨的意思抱住靳時雨的腰。 謝臻莫名低聲笑了下,靜靜道:“遇到困難找警察啊?!?/br> 第40章 陌生而純情的吻 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