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還有一段時間上課，學(xué)生都挺鬧騰，七嘴八舌地聊八卦。

    “隔壁柏恒不是轉(zhuǎn)學(xué)出國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他一學(xué)期請這么多假，還沒被趕出去也是個奇跡。”

    “人家親爹給學(xué)校捐圖書館，這可是菩薩，教導(dǎo)主任們不得供起來？”

    “真勢利眼?！?/br>
    “說事論事，怎么就上升到勢利眼了？”

    “別吵別吵，最重要的是他怎么又回來了？”

    “班長還在這，他肯定不出國唄，這么漂亮一個女朋友跟人跑了怎么辦？不過也不一定，他和班長挺般配的?！?/br>
    “未來結(jié)婚的關(guān)系，肯定般配呀?！?/br>
    蔣十州抱著作業(yè)回來看到的就是這幕，所有人的腦袋一窩蜂地擠在桌子上，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都叫個興高采烈。

    聽到那兩個字“般配”，他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剛剛柏恒挑釁的話語，心中那股煩躁之意如烈火般騰升。

    尹清雪和他冷戰(zhàn)，也是因為膩了嗎？

    他的指關(guān)節(jié)捏得驟響，面色陰沉如雷雨天。

    大家還不知情地聊著，正從柏恒的家境扒到班長的家境，壓根沒看見一尊大佛在后面立著，跟監(jiān)視犯人一樣盯著他們。

    聊得最起勁那個叫陳彥然，滿臉不屑，“你們就是胡說，柏恒去英國單純是家里有事，非給你們上升到轉(zhuǎn)學(xué)，是不是以后要傳分手了?。俊?/br>
    話還沒吧啦完，桌子上傳來聲巨響。

    “哪個神經(jīng)病又在教室踢球？”陳彥然瞬間正義感爆棚，怒吼回頭，卻對上一張冷冰冰的臉，只見這人正將書本放在桌子上，也許是太重，不小心發(fā)出了噪音。

    偏巧不巧，他們學(xué)生內(nèi)部有自己的教導(dǎo)主任——蔣十州對上他的目光，神情寡淡，眼底沒有溫度，冰得像冬天三尺深的水底，念他名字像讀生死狀，“陳彥然，你的物理作業(yè)全錯，沒一個答案正確。我下節(jié)課會告訴物理老師，你記得提前在門口罰站?！?/br>
    物理老師是個六十歲的老頭，還cao著把老骨頭沒退休。他前年做了白內(nèi)障手術(shù)，每次看人作業(yè)都要瞇著觀察，所以大多數(shù)課后作業(yè)批改都丟給了蔣十州這位名列前茅的好學(xué)生?？偨Y(jié)，只要蔣十州說一，他就覺得一絕對正確。

    老頭脾氣不好，苛刻嚴(yán)厲，罵人口沫飛濺。

    陳彥然一下子就沒精打采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噩夢來了，在門口罰站，班主任知道了，也得找他談話，簡直是雙重打擊。

    蔣十州繼續(xù)回座位上寫題，剩余的幾個人瞅著他的背影，又八卦起來了，“他最近怎么了，感覺脾氣都不太好啊?！?/br>
    “不過我最近看他和班長沒怎么說話，不會吵架了吧?！?/br>
    “這么好的關(guān)系咋就吵架了？”

    蔣十州其實一道題都寫不出來，他沉默地對著練習(xí)題發(fā)呆，握著筆桿的手一動不動，空白的紙張上停滯著幾道墨痕。

    般配，結(jié)婚這些字眼如同刀子般搜刮著他的心臟，疼得直不起身。

    尹清雪是不是不打算和他繼續(xù)了？

    為什么還在冷戰(zhàn)?

    為什么她一句話都不和他說，因為柏恒回來了嗎，所以才不找他了？

    他咬著唇，覺得血都要流下來了，逼迫自己去讀那些題，一個字一個字地掃過，第一道題，函數(shù)的定義域是.......

    可腦海里回憶不起解題過程，想不起公式，滿腦子只有柏恒含笑的眼，她膩了你。

    清脆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原來他自己都沒注意，筆桿就這樣被掰斷了，筆尖戳進皮rou，星星點點的血跡，滴到紙張上，像盛開的花。

    沒過多久，尹清雪就準(zhǔn)備回教室上課。

    柏恒和她不同班，都在一條走廊上，總歸離得近。兩人邊聊邊上樓梯。

    “你怎么不告訴我，你爸要你轉(zhuǎn)學(xué)？”

    柏恒神色疏懶：“因為我不會轉(zhuǎn)學(xué)?！?/br>
    “這么篤定啊。”尹清雪笑起來，“總覺得我像什么紅顏禍水。”

    “你和他吵架了？”他莫名其妙地跳過話題，不冷不熱地問上一句。柏恒的表情帶點愉悅，看起來心情不錯。

    尹清雪瞬間警惕：“你怎么知道？”

    難道蔣十州和他關(guān)系好到能親口告訴他？

    她沒有看見這兩人剛剛針鋒相對的畫面，不知道事情經(jīng)過。而且尹清雪不想告訴柏恒關(guān)于自己和蔣十州的事情。

    柏恒反常地止住了發(fā)言，沒有再問，上課鈴聲敲響，兩人回到自己的班。

    這節(jié)課是物理，老頭提著茶壺慢悠悠地走進來，門口的陳彥然抱著作業(yè)哭喪著臉，顯然是被罵過了，尹清雪從他旁邊走過時，他還可憐兮兮地看向她，小聲地說了一句：“班長，救我?！?/br>
    尹清雪無情地繞過了他。

    回到座位上，才看到蔣十州已經(jīng)坐好了。他的座位在外面，每次尹清雪出去或者進去，都要通過他。這次也不例外，他沒有站起來，只是低頭看課本，沉默寡言。

    尹清雪嗤了聲，直接擠了進去。

    她穿的校服短裙，雙腿修長。這一步跨進去，兩人都挨得近，她裸露的大腿在他的校褲上摩擦，褶子層層。

    再然后，有人抓住了她的大腿。

    冰涼的指尖撫摸上肌膚，室內(nèi)空調(diào)很低，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

    教室里的學(xué)生正在翻開書本，嘩啦作響。

    他的手指順著大腿往上，柔嫩雪白的肌膚上還留有吻痕，鮮紅奪目。感覺到虎口突然用力，牢牢地掐住了她的腿rou，蔣十州如同一條蛇，他纏上她，黏膩又潮濕地游走，卻沒有溫度，語氣冷冰冰：”尹清雪，你和他昨晚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