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種奇怪的現(xiàn)象，卻只能等他脫離了這個任務(wù)之后，才有時間好好再回顧了。

    此時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一個當(dāng)事人，和一個安撫者，這兩個人的狀態(tài)和舉止，才是他最關(guān)注的。

    唐曉月的mama還在不斷地說著一些試圖讓唐曉月主動走回去的話，而被勸說的唐曉月也是流露出了越來越多的動搖和脆弱的神情；兩個人的情緒和行為都很符合他的預(yù)判，肖隊長也按照計劃逐漸地接近到了唐曉月，但就在他真正將要向?qū)Ψ缴焓值哪且豢獭?/br>
    “嗚嗚嗚對不起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他見一直流著眼淚的唐曉月突然眼神頓住，張開嘴巴這么碎碎念了起來；同時一種“危險”的預(yù)感驟然騰升而起，他下意識地生頓住步伐差點跌倒，就看到一直安分的黑色翅膀扇動，一股干燥的颶風(fēng)陡然撲面而來！

    “——啊！”

    在滿天臺的垃圾和人群混合著碰撞尖叫的聲音中，從頭到尾都沒回過頭的肖隊長滾到地上，始終沒有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是哪個環(huán)節(jié)不對？為什么對方會突然就暴動了？

    還是說，只要接近對方，對方的能力就會暴動了？

    ……

    “事情就是這樣。”

    地面上，肖隊長拿著對講機，神情緊張地盯著天空中一直不斷嘗試貼近移動颶風(fēng)源的直升機：“所以你們不要先貿(mào)然靠近了！還是先和她溝通好再說！”

    而天空中的直升機里，駕駛飛機的女警聽完，忽然問陳禾：“你怎么看？”

    “……??？”只是和吳曉生一起旁聽的陳禾沒料到會被提問，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就抓著褲子磕絆了一下說：“不、不是已經(jīng)溝通過了嗎？”

    對講機那頭的肖隊長：“……”

    “聽見了嗎？”而女警還真的把他的話當(dāng)成了正經(jīng)回答，回過頭，對著通話頻道煞有介事：“溝通過了?！?/br>
    “……喂！這就不、不是那么回事??！”通話那頭的肖隊長垂死掙扎。

    然而女警沒理他的持續(xù)勸諫，自顧道：“溝通無效，所以只能先動用武力制服了?！?/br>
    她冷靜地盯著看不清中心的颶風(fēng)源，cao縱著飛機，對吳曉生說：“要先麻煩你了?！?/br>
    “請幫忙暫時撤掉重力，我們要往颶風(fēng)中心進發(fā)了。”

    第9章

    “請暫時幫忙撤掉重力，我們要向颶風(fēng)中心進發(fā)了?！?/br>
    面試官有要求，吳曉生立馬手忙腳亂地將命令執(zhí)行了下去：失去了重力的直升機保留了平面移動的能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颶風(fēng)源”沖了過去；而習(xí)慣了對方繞著圈子，一直以相對穩(wěn)定的速度進行躲避的颶風(fēng)猝不及防地被撞了個正著！

    然而還沒等吳曉生喜上眉梢，就和女警他們一起發(fā)現(xiàn)了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在與龐大的颶風(fēng)來了一次完全非彈性碰撞后，直升機卻并沒有如女警計劃的一般精準(zhǔn)地抓住颶風(fēng)源，而僅僅只是進入了颶風(fēng)范圍——到處都是彌漫的白霧，完全分辨不清方向那種。

    “……致幻？”

    陳禾聽到前方的女警低低自語，反應(yīng)過來對方是在對“颶風(fēng)源”的能力進行猜測，但他此時卻著實沒有這種“閑情逸致”：比起另外兩個人看到的白霧，他眼中的世界要可怕得多——他看到他們明明是從光明大亮的大夏天進來的，結(jié)果進來以后，周圍卻變成了鋪天蓋地的陰冷與黑暗；黑色的霧席卷著，咆哮著，從他們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侵入了直升機中……在guntang的燥熱中，陳禾意識到，他們這是進入了他先前看到的，那條“魚”的內(nèi)部、或者說，是那條“魚”吸收的水汽臨時組成的軀體內(nèi)部。

    而雪上加霜的是，隨著黑霧的侵襲，直升機的機油和各個組件的水分被卷走，內(nèi)部吱吱嘎嘎地響了起來，飛行速度明顯變慢，行動卡頓，活像從一個身強力壯的青年人變成了風(fēng)燭殘年的老年人……若非女警預(yù)見性地讓吳曉生撤掉了重力，他們怕是此刻早已經(jīng)因為飛機動力減小，直接從半空中掉下去摔成十八瓣了。

    直升機里變得灼熱又干燥。陳禾他們的嘴唇都迅速干起了皮，全身的排汗系統(tǒng)也馬上運作起來，讓防刺服下的內(nèi)衣全都濕了個遍。

    而唯一的好消息，就只有幸好他們是在直升機里面，閉緊了窗；否則要是單是人進來，現(xiàn)在可能都直接變成三具干尸了。

    女警這時才真正心中一凜，對著眼前的白霧，趁著在啟動備用電力系統(tǒng)的情況下，水平方向的速度還勉強能夠維持，cao縱著駕駛方向，詢問起了陳禾的意見：“她人在哪？”

    “她在……”陳禾看著面前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明白他們這可能是進了“魚”的內(nèi)部了，只能借著直升機里面亮起的一星燈光努力在黑暗里找尋，最后終于在不遠(yuǎn)處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立即用手指出：“她在那！下面一點大概三四米處的位置！”

    女警馬上令吳曉生控制重力下沉了一些，并且打開了直升機上的某個設(shè)備試圖貼身接近唐曉月本人——然而就像他們此前在還算清晰的颶風(fēng)外都做不到一樣，完全看不清周圍的颶風(fēng)里面這樣做就更難了。

    當(dāng)直升機來到下方，就連飛機內(nèi)部的另兩個人都感覺到確實撞到了一個什么東西的時候，陳禾卻又見近在咫尺的一張融合著黑魚模樣的黢黑面孔陡然升騰，貼著機身遠(yuǎn)去了。

    “……”陳禾也只能重新做出指引：“在上面！往上面五米的地方！”

    由于吳曉生的異能只能控制重力，女警不得不啟動了備用的電能進行上升。直升機上升的艱難程度就連兩個不懂駕駛的乘客都明顯得到了共感。

    可惜就在第二次臨將接近之時，女人又迅速遠(yuǎn)去了。

    ……簡直就像貓耍老鼠一樣。

    陳禾只能又一次改變指引。但盡管如此，一邊是直升機本身的機械和動力出現(xiàn)問題，難以負(fù)荷關(guān)于上升的任務(wù)；一邊是對方似乎也能聽到他指引的聲音和看到直升機慢一步的動作，位置調(diào)整得很快，就這樣繞了快三分鐘，女警調(diào)出的那個設(shè)備都還是沒有碰到女人哪怕一個衣角。

    坐在顛簸不斷的直升機里，陳禾一面給出新的指示詞，一面問真實之眼：【有什么辦法能夠快速接近她嗎？】

    【你的異能是眼睛，又不是改變自然?！?/br>
    【但是老是這樣慢上一步，就算飛機散架我們也追不上她啊。而且……】陳禾看著那一次又一次被接近后，和黑魚融合得越來越深的人類面孔，皺眉：【你之前說的那個好像是真的，她好像真的在往變成一條魚發(fā)展了?！?/br>
    【什么叫‘好像’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好不好！你能不能相信你自己的異能！雖然我確實不是全知，但是你之前在報道上看過她的圖片，又在現(xiàn)場看了一遍，越來越像魚不是很明顯嗎？我那是合理推測，就像你現(xiàn)在所做的一樣！】

    【那怎么辦？照你推測的，要是她真的變成一條魚了，會吸干所有水分。到時候我們還能活嗎？】

    【唔……好像，好像，我確實有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就是需要你配合。】

    【怎么配合？】

    【你看我的眼睛?！课餮b娃娃拍拍他的肩，陳禾下意識轉(zhuǎn)過頭，就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我來向你真正開放你的能力?！?/br>
    ……

    【你看我的眼睛，】瞳孔里的漆色抵入他的眼中，【我來向你，開放你真正的能力——】

    最后一句清晰的話音落下后，在某種無法用任何語言描述的鏈接中，陳禾驟然感到自己頭腦中多了一些什么：隨著無形聯(lián)系的延生，有什么東西像爆炸一樣，一下子被強硬地塞進了他的腦子、軀干、四肢、心臟……密密麻麻完全不應(yīng)當(dāng)屬于這個世界、或者說，不屬于“原先”的那個世界的事物，硬擠入了他的身體內(nèi)部。

    陳禾想嘔吐，想罵人，想尖叫。他眩暈著，一時被這海量的信息和力量給擊中了，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他聽到——

    ［為什么還追不上啊好累才第一天就這么累都不想干了］

    ［為什么忽然沒指示了奇怪是抓到了嗎怎么看不見］

    ［嗚嗚嗚我不想死噗哩嗚嗚嗚我真的不想死啊噗哩嗚嗚嗚嗚噗哩］

    ［天上到底怎么回事啊汪汪離那么近一直追來攆去公費開飛機很好玩嗎汪汪汪］

    ［哈欠撲棱到底什么時候結(jié)束啊真的好慢好慢好慢好想摸魚啊撲棱］

    ……

    還有無數(shù)根本無法用人類語言去描述和解釋的內(nèi)容，或遠(yuǎn)或近，或輕或重，都夾雜著，蜂擁著直接往他的大腦里涌來。這本該是用“耳朵”聽的內(nèi)容，卻直接地出現(xiàn)在了他大腦的視神經(jīng)中，他“看見”了，卻又無法理清，無法理解，甚至為此感到難受，而他視網(wǎng)膜上的圖案已然變成了無數(shù)線條或色彩組成的凌亂內(nèi)容。這畫面似曾相識，而他卻恨不能沒有看見。

    這一瞬間，他無師自通地理解了之前和真實之眼聊過的，為什么人類覺醒時，還必須自帶一個異能物，異能物又究竟是什么器官，承載著哪種功能的問題——它們身上的力量天生就不與人類匹配，甚至本來不該屬于這個世界，可卻偏偏又實實在在地與人類結(jié)合了……所以異能物出現(xiàn)，替人類承受了這股力量，延續(xù)了人類的生命，并如同心臟之于血液中轉(zhuǎn)一樣，承擔(dān)了力量的運輸與儲存。

    但他又很清楚地了解到了，假如人類真的和異能物完全融合了，也許并不會是一件好事。

    ‘吵死了。干脆吃掉吧。好想吃掉啊?！?/br>
    肩膀上空空蕩蕩，身上的防刺服依稀顯現(xiàn)著領(lǐng)結(jié)，眼眶發(fā)紅、瞳孔卻泛著純黑的琥珀色眼睛不受控制地冷冷盯著正前方：與魚面融合了一大半的一直在流淚的女人面孔，對方身上混雜著藍(lán)光的綠光部分看起來是那么吸引人，那么讓人饞涎欲滴；轉(zhuǎn)過頭來問自己“怎么了”的女人前襟夾在黃色和藍(lán)色中的金色花也是……這一刻，“陳禾”再清楚不過地看到了這些先前的“表面世界”的“內(nèi)在”；并且也終于明白了，真實之眼所說過的，所謂“本能”。

    ——就像人天性就知道吃飯和睡覺是必需品，那些令“他”覺得“饞涎欲滴”的“光芒”，也是此刻的“他”會本能渴望的必需品。

    “他”非常、非常想掠走那些“光”；而巧合的是，那些“光芒”的主人、或者說覺醒者，此刻都對自己的所擁有的一無所知，即使他真的只是悄悄竊走一些甚至竊走全部，對方也許都不會有任何反應(yīng)：因為，那本來就只是一個獨立于他們本身的器官。

    沒了這個器官，他們也許會瘋、也許會死、也許會出現(xiàn)任何一種悲慘的結(jié)局……但在意識到自己有這種器官的存在之前，他們對這件并不連接自己rou|體的“事物”不會有任何的感同身受。就如同一個丟失了記憶的人，并不會為記憶本身感到悲傷一樣。

    當(dāng)然，對面那條半融合在自己進行閃避的覺醒者身上，對著他尖嘯，試圖突破某種屏障的“魚”并不屬于這個范疇；但它因過度的吞噬，而膨脹溢散出來的霧氣，卻顯然并不會具有太多靈活性……即使，對方也是這么看他的。

    好香。前所未有的饑餓感涌入掠食者的大腦中央，瘋狂地敲擊著他本就被暴虐和黑暗充滿的神經(jīng)，“他”轉(zhuǎn)動眼睛，看向自己的座位前方：“魚”暫時不行，但只是一朵花的話……

    【——陳禾、陳禾……陳禾！】

    幸好，在他徹底失控之前，那道不夠響亮，卻始終縈繞在他腦海中的聲音到底喚回了他的理智：融合的狀態(tài)使得他在與真實之眼共享視角和能力的同時，也無法在主觀上屏蔽對方的意念。

    “……”陳禾的意識艱難地從無盡的本不應(yīng)屬于自己的攻擊和吞噬念頭里掙扎出來，心音虛弱：【？】

    【幫忙！】它焦急地重復(fù)：【幫忙！】

    【……、……！】陡然想起自己的初衷，他終于完全清醒了過來，使勁搖了搖頭，晃開滿腦子的雜念，才跟著對方的指引，看向自己的身側(cè)——

    在他身旁，旁人看不見的空間里，無數(shù)條依稀成著結(jié)的“金色細(xì)線”從他的后背延伸了出來，他抓住其中一條，使勁抽了出來，一行行無法書寫的文字瞬間在他腦中炸裂：

    【初級能力一：視覺聯(lián)結(jié)?！?/br>
    【能力說明：五分鐘之內(nèi)，可暫時將視覺選擇性分享給五米范圍內(nèi)的1-5人，供其使用?！?/br>
    【能力描述：和我一起打破世界觀吧~世界之外的世界歡迎你~(▽｀)ノ】

    纏繞著青白二色的金線乍然鏈入范圍內(nèi)的所有人，在女警和吳曉生猛然大開了眼界、變得震驚的目光中，陳禾咬著牙，探出窗，沖著外面喊：“唐曉月！”

    “再不停下，你是真的想死嗎？！”

    第10章

    “唐曉月！再不停下，你是真的想死嗎？！”

    正扇動著翅膀意圖急速后退的唐曉月聽到這句話，動作陡然變得滯澀起來。她在離防彈窗三米遠(yuǎn)的地方，被魚臉覆蓋的面孔上淚水停滯，眼睛對著他，模樣有些呆愣。

    然而她的心聲可沒有外在表現(xiàn)得這么安靜：［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我想死噗哩不我不想死嗚嗚嗚但是我不得不噗哩嗚嗚嗚］

    “……”忍受著頭痛和黑霧帶來的干燥，在直升機內(nèi)部另兩人亦同時看過來的視線中，陳禾咬了咬牙，提示她：“你先看看你自己！”

    “……”

    自從長出翅膀以后，就再也沒看自己一眼的唐曉月愣了愣，下意識低下頭——她看到自己luo露出來的鎖骨上，有黑色的魚鱗在若隱若現(xiàn)；手臂和手掌上也是這樣，而且還連著近乎是黢黑的皮膚；皮膚隱隱有干裂的跡象，這讓她想起她這一個多小時以來，心里感受到的不間斷的，難以忍受的干渴……她原本以為，這只是夏日高空的后遺癥。

    ［這是什么噗哩這是噗哩什么噗哩我真的噗哩要死了噗哩不我不想死噗哩為什么噗哩為什么噗哩噗哩］

    眼看著對面的女生在對自己進行了細(xì)致的觀察后，眼睛越瞪越大，幾乎張成了魚眼，而且兩頰原先似是擺設(shè)的腮都闔動了起來。

    發(fā)覺到空氣變得越發(fā)燥熱的另外兩人都瞬間意識到陳禾是刺激到了對方；而還能聽到這樣越發(fā)狂躁的心聲的陳禾本人對此更是反應(yīng)迅速，馬上想辦法阻止對方繼續(xù)深想下去：“你看到了嗎？”

    在疼痛的逼迫下，他的大腦前所未有地快速運轉(zhuǎn)起來，將自己得到的所有線索匯聚融合并進行了極速的分析和推導(dǎo)：對方因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變化而情緒崩潰，說明自身此前并不知道這種變化；情緒崩潰后，對方的異變更深，說明兩者應(yīng)該是有某種關(guān)系在的；再加上斷續(xù)心聲里夾雜的許多“噗哩”聲，說明對方情緒越崩潰或者異變越深，自身的邏輯思維就會離人類越遠(yuǎn)……可能就像他剛才一樣。還有，她“想死”和“不想死”的矛盾想法究竟因何而來？她就是因為單純地抱著這種想法，所以才會在這幾十分鐘里越陷越深嗎？

    “你看到了，”他沉聲說：“你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妙，但這并不是別人造成的。而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你其實不想死，對嗎？”

    他的遣詞里用上了對方心里最關(guān)鍵的一個詞組，成功吸引了唐曉月的注意力。后者聽到這句話，果然停頓下來，臉上的腮也安靜了不少。

    “你不想死?！标惡厅c出她最重要的心聲，引開她對自己外貌的過分注意，“你在這里徘徊了這么久，但始終沒有收起翅膀，說明你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了百了。可你又一直在這里盤旋不下，一直任由自己異變下去，說明是有什么事情促使你必須這樣做，不做不行。你是有苦衷的。但再大的苦衷，都并不應(yīng)該是你輕視自己生命的理由。你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你好不容易從出生、到上學(xué)、到工作，爬了無數(shù)的坡，過了無數(shù)的坎，才終于在這個世界上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格。你一定還是很喜歡這個世界的，對不對？”

    覆蓋在人類面孔上的魚鱗翕動停滯下來，下方的人眼中生出怔愣，隨即里面再度盈出淚光……

    ［我不想死嗚嗚嗚不想死噗哩嗚嗚嗚］

    有用！聽到她嘈雜心音里“噗哩”的減少，陳禾心頭一振，再接再勵：“你看，今天的天多藍(lán)，真是個好天氣。你早上起床出發(fā)的時候，一定也是這么想的，對不對？”

    ［才不是嗚嗚嗚他真的是專業(yè)的嗎嗚嗚嗚怎么連個正題都不知道噗哩］

    “……”陳禾嘴角抽了抽，繃住情緒：“在這樣一個天氣里，去聽一首歌，看一朵花，看一本書，一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早上的時候，去喝一杯豆?jié){，吃一根油條；中午的時候，吃一頓午飯，和同事一起抱怨一下老板和生活；晚上的時候，下班回家，和朋友聊聊天，多好。累了的話，就到天臺上去吹吹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