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好村光[種田]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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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冬月:”真的,你安心在家待著吧。” 這話倒不是糊弄唐笑笑,而是因?yàn)槭瘶虼逍W(xué)蓋的早,地基沒打那么高。隨著村里修大街、附近村民蓋房子,小學(xué)自然而然成了低洼帶,每次下雨cao場都變水坑。 今天外面雨大得根本看?不清路,不用想都知道開不了學(xué)。 “好吧,”唐笑笑惆悵地嘆了口氣,“那我在家先預(yù)習(xí),等雨停了再上學(xué)?!?/br> 然而老天爺不開眼,唐笑笑背完語文?寫數(shù)學(xué),寫完數(shù)學(xué)交唐笑安認(rèn)字,中途還?吃了頓午飯,愣是沒等到?雨停,反而看?起來越下越大,嘩嘩聲聽得人心頭發(fā)顫。 “嘿,龍王真想發(fā)大水?。俊碧颇珱]活干,閑得從這個屋轉(zhuǎn)到?那個屋,渾身像長了刺似的難受,“要不我去舊院看?看?,把水溝掏一掏。” 姜冬月給他個白眼:“別瞎折騰,有啥事兒等雨小了再說?,你先把笑安的褲子換掉……” 話沒說?完,熟悉的“刺啦刺啦”忽然響起,緊接著是趙成功焦灼的聲音,“歪歪!全體社員注意了??!全體社員注意了??!” “東牛莊河堤開了!河堤開了!為防止他們往咱村灌水,青壯勞力趕緊朝村西橋頭集合!點(diǎn)?到?名?的青壯勞力快到?村西集合!趙成仁、趙成才、劉根生、劉棟梁……” 唐墨皺緊兩道濃眉,低聲罵道:“東牛莊那幫孫子,前天咱們村組織人裝沙袋,成功就給他們支書打了招呼,老家伙死?活不愿出力,弄得現(xiàn)在連累咱村,真他媽不干人事!” 別看?石橋村有河有橋,平常澆地時必須費(fèi)勁擋埝,把水堵在一道河才能抬高水面澆地,實(shí)際上這七道河渠并不深,只?有三四尺左右。 幾十?年使用下來,河邊樹木繁茂,雜草叢生,寬度也?相應(yīng)變窄。唐笑笑助跑幾步,可以輕松地從這頭跳到?那頭。 平金河因著年代久遠(yuǎn),河底淤泥堆積更加嚴(yán)重?,河岸足足比地面高出一米多?。如果站在半空俯瞰,那么整條平金河的堤岸就像一條彎彎曲曲的大型的“埝”。 平時水少沒啥影響,發(fā)水時一旦出現(xiàn)河岸崩塌,河水立刻會往村里倒灌。 “現(xiàn)在抱佛腳來得及嗎?”姜冬月說?著,把雨衣和膠皮鞋翻出來,又讓唐墨先套秋衣秋褲,“穿厚點(diǎn)?,出去聽指揮別逞強(qiáng),真把你漂走了我上哪兒撈去?!?/br> 唐墨:“甭怕,前天沙袋裝的多?,還?剩兩拖拉機(jī)都在大隊放著,今天開過去往缺口處一扔就完事兒?!?/br> 他老老實(shí)實(shí)地任憑姜冬月把自己武裝嚴(yán)實(shí),臨出門主動往頭頂扣個草帽,“你在家看?孩子,我去去就回?,用不了多?長時間?!?/br> 唐墨大踏步走進(jìn)雨中,很快望不見人影,姜冬月懸著心在過道等了一會兒,聽見拖拉機(jī)的動靜從街邊傳來,才稍松口氣,折身回?屋收拾衣裳。 村西橋頭 三十?多?個莊稼漢身穿大紅或大黃的雨披,嘴里喊著號子,分工合作?往河岸扛沙袋。 正規(guī)抗洪用的沙袋叫做“防汛沙袋”,里面裝滿砂石材料,干燥后可以重?復(fù)利用。但石橋村這些沙袋是各家積攢的化?肥布袋,裝著從河半坡與荒地挖的土,每袋大約百八十?斤。 一路運(yùn)過來濕了水,分量迅速加重?,即使唐墨扛起來也?很吃力。 好在東牛莊那邊出動了近百號人和一臺銹跡斑斑的挖掘機(jī),已經(jīng)將缺口堵住小半。待石橋村眾人你傳我我傳你地將兩拖拉機(jī)沙袋送上,頓時如虎添翼,不到?一小時就將潰堤處徹底加固。 “太好了,我們終于成功了……”東牛莊村支書癱坐在地,淚水混著雨水往下淌,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 與他熟識的鄉(xiāng)親急忙過去攙扶,但石橋村人都不賣面子,紛紛喊著“成功成功!”,簇?fù)碇w成功爬上拖拉機(jī)揚(yáng)長而去。 聽人勸,吃飽飯,早點(diǎn)?聽勸裝沙袋多?好,省得今天叫他們出門遭罪,切~ …… “爹!” “爹你回?來啦!” “哎喲,老黑可算回?來了,快擦擦?!?/br> “喝碗熱姜湯暖和暖和,別凍著。” 唐墨甫一進(jìn)門,就受到?了英雄凱旋的待遇,倆孩子又遞毛巾又拿拖鞋,丈母娘給煮了nongnong的熱姜湯,媳婦則燒水擦洗,把他從里到?外拾掇干凈。 這陣仗整得唐墨頗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我年輕力壯的,淋點(diǎn)?雨不礙事?!?/br> 林巧英:“年輕時感覺不出來,老了就要受疼,再喝兩碗吧?!?/br> 就這樣,唐墨呼嚕嚕連灌三碗姜湯,又被攆到?床上捂被子,晚飯前發(fā)了一身汗,什么受涼鼻塞的毛病也?沒出現(xiàn)。 姜冬月十?分滿意,恰巧雨勢減弱,院子里的渾濁積水開始向外涌,她?便點(diǎn)?燃三根細(xì)香插到?天地臺上供,祈求老天爺別再下雨,然后才進(jìn)屋吃飯。 但封建迷信確實(shí)要不得,大暴雨忽強(qiáng)忽弱地又下了一夜一日,直到?第三天的后半夜緩緩止住,空留一彎鐮刀似的月牙高掛樹梢,明凈如洗。 姜冬月和唐墨早早起床,喂雞、鏟雞糞、清理院子、洗這洗那……忙活大半天才把家里恢復(fù)原樣。 與此同時,張校長架起喇叭讓一至四年級的小孩在家待命,五六年級的去學(xué)校打掃,又從大隊借了仨干部幫忙“災(zāi)后重?建”,一時間整個小學(xué)都鬧哄哄的。 但住人的地方?好恢復(fù),種莊稼的田地就沒那么幸運(yùn)了。連續(xù)暴雨的降水量高達(dá)300毫米,再干涸的土地也?吸收不了,兩尺多?深的水積在田間,明晃晃反射著太陽光,遠(yuǎn)看?像分割成方?形的一塊塊湖泊。 最糟糕的當(dāng)屬“湖泊”中那些棒子苗,原本精神抖擻地支棱著,此刻卻葉片發(fā)黃,根須腫脹,還?有許多?倒伏在水中,眼看?著難以收成。 第117章 受災(zāi)后(補(bǔ)) “個賊老天, 我家棒子全淹死了嗚嗚嗚!” “一年到頭?就指著種?棒子掙口糧食,這可咋辦???” “今年不太平,南方地震北方發(fā)水, 肯定是出妖孽禍害了?!?/br> “洪水無情人有情,咱們找支書?想想轍,橫豎今年不能再交公糧!” “趕上不當(dāng)不沖的節(jié)氣,可愁死人了……” 糧食是莊稼人的命根子,望著蔫頭?大腦的棒子苗,石橋村眾人一邊抱怨,一邊絞盡腦汁想辦法?。 但這次暴雨不是局部, 而是全縣甚至全省,洪金市和臨近縣市尤其嚴(yán)重,到處汪洋一片, 地里的水根本放不出去, 只能硬生生泡著。 有心急的想在自家地頭?挖條溝, 把水引過來, 從而保住其他棒子,奈何水深土軟, 累滿身汗又被迫放棄, 難受得蹲在地頭?抹眼淚。 好容易熬到大水消退,已經(jīng)是四天之后?, 除了幾棵格外堅強(qiáng)的棒子勉強(qiáng)站立,大部分都?莖葉枯黃,頂端的穗子也?變成光桿,明顯救不活了。 “唉, 一天天風(fēng)吹日曬地干活兒,到頭?就落一場空?!卞X會?粉罕見地皺著臉, 壓低聲音沖劉香惠和姜冬月說小?話,“你們是沒看見,我家滿倉在地里哭得那叫個慟,野麻雀都?嚇飛了?!?/br> 劉香惠苦笑?道:“你快別笑?話滿倉了,東頭?陳大爺還哭哭啼啼地要上吊呢,死活逼成功找鄉(xiāng)干部要救濟(jì)糧,嚇得他翻墻頭?往平村鎮(zhèn)跑。” 錢會?粉繃不住笑?了:“鎮(zhèn)上咋說呀?鄉(xiāng)干部能給咱們救濟(jì)糧嗎?” “估計不行,”姜冬月剝一粒南瓜子吃掉,“昨天我?guī)覌屓バl(wèi)生所測血糖,半道回來碰見東牛莊支書?跟他們村人嚷嚷,好像喊著自力更生啥的。” 劉香惠:“冬月說的沒錯,上級就是這么個意思,鎮(zhèn)長?還把成功批評了一頓,嫌他覺悟太低,叫他回家發(fā)動社員自救,最?好再支援鄰村?!?/br> 錢會?粉登時?睜大了眼,氣呼呼地道:“咱村都?淹成這樣了還搞支援呢?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可去他的吧!” 照理說東牛莊確實(shí)比石橋村受災(zāi)嚴(yán)重,但那都?怪他們村防洪不積極,哪來的臉求支援?呸! 罵歸罵,三人都?清楚鎮(zhèn)政府也?實(shí)在沒啥好辦法?,否則早派干部下鄉(xiāng)了,埋怨幾句便拐到正?事,商量往地里種?什么菜。 因?yàn)榻衲瓯┯陙淼锰?,假如早一個多月,棒子苗還小?,狠下心鏟平重新種?,就能照常收獲。假如晚十天半月,棒子已經(jīng)掛果,那將來多少能收幾斤棒籽兒,無非減產(chǎn)嚴(yán)重而已。 偏巧賊老天趕在棒子開花授粉的關(guān)鍵時?期發(fā)水,不上不下的完全沒法?兒救。 鄉(xiāng)下人普遍把田地看得比命還重,叫他們眼睜睜看棒子枯死,干等到秋分前?后?種?麥子,沒幾個人能做到,都?想著種?點(diǎn)菜,不管收多收少,至少不撂荒。 “你們覺得種?油菜和苦菊咋樣?我看城里人愛吃這些,到時?候摘了能拉洪金市賣。” “我想種?芫荽,嫩的老的都?能吃,萬一砸手里就讓它結(jié)籽兒,橫豎不虧?!?/br> “成功去縣里跑關(guān)系了,不知道人家腌菜廠要不要蘿卜……” 老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仨人商量片刻,心里都?覺得踏實(shí)了點(diǎn)兒,后?晌劉香惠和錢會?粉各自去地里拔棒子苗,騰出半畝空地,只等趙成功那邊有進(jìn)展就買菜籽兒。 姜冬月則拿了布袋、繩子和鐵鍬,騎自行車去魏村。 磚房經(jīng)得起風(fēng)雨,土坯房真不好說,她早想回去瞧一眼,但通往魏村的路被水淹壞了,附近村還有幾戶人家因?yàn)閴灥毓嗨w墳,為搶地盤吵吵嚷嚷地折騰,姜冬月索性延了幾天才出發(fā)?! ∷龐屇贻p時?就愛迷信,上了歲數(shù)越發(fā)避諱喪葬之類的東西,她也?得跟著注意,免得被老太太偷偷數(shù)落。 雖然大水退了,但鄉(xiāng)間土路仍然很泥濘,姜冬月一半推一半騎地往前?走,中途掉了好幾次車鏈子。好容易趕到老房子,就見北屋的房梁從東到西傾斜倒地,大量土坯散落成泥,竟是完全塌了。 修補(bǔ)過的院墻也?沒逃過,被雨水澆得只剩原來一半高,留下或深或淺的豁口。 “?!” 姜冬月驚得倒抽一口冷氣,慌忙把自行車靠到榆樹下,撿了根長?樹枝過去查看。 然而坍塌的土坯房太危險,她剛戳了戳窗戶的位置,里面就傳出土坷垃掉落的動靜。 姜冬月不敢大意,趕緊退遠(yuǎn)點(diǎn)兒,繞著老房子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各處都?堵死了,想進(jìn)去拾掇東西必須先把房梁挪走,否則隨時?可能再塌。 這可怎么辦……姜冬月暗自發(fā)愁,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扭頭?發(fā)現(xiàn)是村里的老姜叔。 “冬月,啥時?候回來的啊?”老姜叔手持皮鞭,趕著兩只臟兮兮的卷毛綿羊,“聽四海說你媽在石橋村住,真是享閨女福啦。” 姜冬月笑?道:“享不了福,給我?guī)兔春⒆幽?。老姜叔你咋放起羊了??/br> 老人家年齡大輩分高,魏村姓姜的幾乎都?是他晚輩。姜冬月即便不滿姜四海與姜三旺看人下菜碟,跟姜春林一個鼻孔出氣,也?不會?對老姜叔甩臉色。 “趕倆羊瞎轉(zhuǎn)悠,在家閑得快生虱子啦,以?前?你爹在的時?候,我倆還給地主放過山羊嘞,成群成群的黑山羊?!崩辖迥钸稁拙渫?,便勸姜冬月回去,“養(yǎng)兒防老,這房子該叫春林兄弟幾個出力,你就別cao心啦?!?/br> 姜冬月心說我沒打算出力,面上仍謝過老姜叔的好意,嘮了會?兒家常才離開。 卻沒有回石橋村,而是半路拐到高家屯,提前?找姜秋紅通氣。 “咱家老房子塌了,我琢磨著咱倆就別管了,看姜春林他們咋說吧?!?/br> 姜秋紅立刻豎起眉毛:“雨停好幾天了王八羔子都?沒動靜,我看八成是不想管,還得找大隊掰扯?!?/br> “不管也?得管,這次非抻一抻他們幾個?!苯吕〗锛t的手,“jiejie你想想,咱媽大半年沒在魏村住,現(xiàn)在老房子里頭?最?值錢的就是一張床、一個坐柜,還有那些鍋碗瓢盆?!薄 敖毫忠巧岬贸鳇c(diǎn)力,就把這些東西,還有能用的房梁木頭?都?搬走。要是舍不得,以?后?咱媽就在咱兩家過年,兒子跟孫子愿意來磕頭?拜年就拜,不愿意就拉倒,我做閨女的不嫌難看。” 姜秋紅很快被meimei勸得轉(zhuǎn)過彎兒來,兩手一拍:“是啊,誰養(yǎng)老誰光榮,誰不孝順誰丟人,就得這么別勁兒!” 反正?老房子就在魏村,只要姜春林他們仨還知道要點(diǎn)臉,就得主動給親媽騰個地方,不然全村人的唾沫星子能把他們淹死,沒成婚的兒女親事也?會?受影響。 她等著兔崽子上門服軟那天,哈! 姜秋紅越想越暢快,突突突地把姜春林、姜春峰和姜秋寶罵了一頓,直到仨人在虛空中被掃射成篩子,才拎一布袋紅薯送姜冬月出門:“這是成富從山里買的,煮熟了又甜又糯,生吃也?不賴?!?/br> 姜冬月急忙擺手:“高家屯沒有河,地里淹得比石橋村還狠,你和姐夫在家吃吧,我那兒有糧食?!?/br> “給你就拿著?!苯锛t堅持把紅薯綁到車后?座,“我們村一個人頭?七分地,誰敢指望種?地過日子?都?是打零工、干買賣,平常收糧食從來不往外糶,甕里存的麥子比你們村還多吶?!?/br> 指指過道堆著的三口布袋,“全是紅薯,屋里還有四袋陳棒籽兒,回頭?磨棒面了我再給你送。” 她小?時?候吃大鍋飯,大隊為了產(chǎn)量高填飽肚子,年年種?紅薯和南瓜,能從今秋吃到明秋,吃得人燒心反胃。今年大伙都?遭了水災(zāi),反倒顯出紅薯的好處來,多少能頂些糧食。 即使冬月今天不來,她明后?天也?準(zhǔn)備去石橋村送東西,順便探望親媽。 “咱媽心眼兒小?,別看嘴上不提,心里肯定埋怨我怎么不早點(diǎn)看她?!?/br> “放心吧,回去我就給你說好話,等改天你來了咱們熬大鍋菜?!?/br> 姜冬月滿載而歸,到家后?果然先把姜秋紅的心意對林巧英大夸特夸,然后?才說起老房子的情況。 饒是如此,林巧英仍免不了傷心,哽咽道:“我早知道那土坯房撐不住,可憐你爹就留下這么點(diǎn)念想,發(fā)大水全沒了……” 姜冬月勸道:“媽你別難受,以?后?我有錢了給你蓋個新房住。你看你多幸運(yùn)啊,這幾年兩次大暴雨都?躲過去了,福氣在后?頭?呢。” 林巧英被閨女連哄帶勸,心頭?苦悶瞬間散去大半:“我這種?歲數(shù)還要什么后?福啊,看著你們平平安安就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