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好村光[種田]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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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都?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笨磦z孩子不在廚房,唐墨壓低聲音,湊到姜冬月耳邊說悄悄話,“是小貴子挨揍了,這?次他恐怕難交代,嘖嘖。” 第169章 好處費(fèi) 唐貴居然挨揍了? 姜冬月“唰”地來了精神:“小貴子在大隊(duì)好像混得不賴呀, 咋冷不丁動起手了?” “害,他純粹是活該,擱我頭上也得揍他。”這話在外面不好說, 在家里倒沒啥遮掩的,唐墨一邊煮面條一邊低聲絮叨,倆鼻孔都暗戳戳透著股熱鬧氣兒?。 “今天不是量地嘛,量之?前又?抽了一次牌,按順序登記。你猜怎么著?記著記著,宅基地不夠分了!” 放宅基地在鄉(xiāng)下是大事,村干部提前測量過, 估算了大概面積才分成十五塊,其中大的兩百方,小的一百五十方, 都挺寬敞方正。 沒想到?好端端出了岔子, 先登記在冊的還好, 排在后面沒輪到?的立馬炸了, 紛紛吵著要說法。 這一吵,就?把?唐貴給露出來了。 原來他收了十幾家的好處費(fèi), 每家五百塊, 承諾能抓到?實(shí)鬮。如果對方抓到?空鬮,就?把?錢全額退回去。 “一家五百, 十家就?是五千啊……”姜冬月聽得目瞪口呆,直到?燃?xì)庠钌系匿X壺吹了兩聲哨,才急忙過去關(guān)火。 唐墨也覺得不可思議:“他簡直掉錢眼兒?里了,社員抓鬮兒?都敢收好處費(fèi)?,F(xiàn)在丟人丟成這樣, 我都替他臊得慌?!?/br>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貴子估計(jì)是甜頭嘗多了, 那膽量慢慢就?肥了。”姜冬月邊說邊往搪瓷盆里倒黏米面,準(zhǔn)備燙了熱水摶窩窩,忽然心頭一動,“打?架那會兒?我正在小賣鋪,聽著動靜挺大,不會是一群人打?小貴子一個吧?” 唐墨搖搖頭:“哪兒?能啊,小貴子又?不傻。他一看陣勢不妙,舉著喇叭大喊冤枉,扭頭就?往平金河跑,最?后自己沒跳成,反把?拉架的撞倒七八個。” 別人還好,抓住河半坡的草根沒滾下去,只有?王滿倉和村東頭養(yǎng)豬的劉大爺比較倒霉,離得近,稀里糊涂沾了一身淤泥。 那場面唐墨越想越樂,捧著碗嘿嘿直笑:“摔成倆泥蛋了,差點(diǎn)兒?分不清誰是誰。幸虧湊熱鬧的鄉(xiāng)親多,烏泱烏泱沖過去把?他倆撈上來了?!?/br> “……” 姜冬月沉默片刻,忍不住發(fā)出了和唐墨一樣的感慨:“真是開眼了啊……” * * * 石橋村地方小,人口少,鄉(xiāng)親們起碼二十年沒見過這種熱鬧,加上快過年了閑人多,一時間街頭巷尾到?處都在議論,各路消息長了翅膀似的嗡嗡亂飛。 “聽說沒排上的不少,王永富、陳兵、劉援朝還有?那誰,六七家都在后面等著哩?!?/br> “十五塊地都掰扯不明白,大隊(duì)的官兒?干啥吃的?越來越不像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們看這次放宅基地,又?抓鬮又?交押金,肯定一開始就?打?著主意想糊弄老百姓!” “唐貴平常說話挺和氣,誰知?道背后心這么臟,五百塊好處費(fèi)!他可真是敢想敢干……” 所有?人中,尤以王永富的兒?子王斌最?為憤怒,白胖饅頭愣是咬得咯吱響:“爹你攔我干啥?唐貴那個王八犢子,收錢不辦事,我早晚弄死他!” 王永富抬手就?是一巴掌:“滾犢子!那么多人看著呢,你拿磚頭砸唐貴算咋回事?大年下的想蹲局子喝茶?。 ?/br> “爹!”王斌氣得眼睛都紅了,“我咽不下那口窩囊氣!” 為了弄塊好地方,他們家早早找唐貴套近乎,吃飯喝酒不算,臨到?眼跟前又?送五百塊錢。 結(jié)果呢?唐貴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實(shí)際把?他們父子倆當(dāng)猴耍! 王永富沉沉地嘆了口氣:“你咽不下去,你爹就?能咽?老實(shí)在家待著,我出去問問成功和愛黨他們,甭管咋樣先探探底細(xì)?!?/br> 唉,年輕人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舌頭一禿嚕啥話都往外說,今天算是把?唐貴得罪死了。 但是他也不怕,反正抓鬮那天說的清清楚楚,“公平公正,抓到?啥就?是啥”,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把?他家的二百方量出來! …… 其他人或交頭接耳或四處串門的時候,唐貴正呲著牙在家抹藥。 “輕、輕點(diǎn)!皮都快叫你撕下來了?!闭f過幾次沒用,唐貴干脆奪過馬秀蘭手里的碘伏,自己對著鏡子往臉上抹,時不時地嘶嘶吐氣。 今天他急中生智躲過一劫,但到?底心里害怕,散場時手腳軟得像面條,幾乎想不起來怎么走回家的。 進(jìn)門還被臺階絆了一跤,臉頰和鼻子都磕破了,真特么倒霉。 “你還知?道臉皮呀?”馬秀蘭看著兒?子棕黃交錯的臉悲從中來,兩行熱淚順著皺紋滾滾而?下,“老唐家祖祖輩輩的臉都叫你丟光了呀嗚嗚嗚!” “千里去當(dāng)官,為了吃和穿,媽知?道你的苦處!可是小貴子,你不能貪多嚼不爛呀,現(xiàn)在全村社員都知?道你摟了錢,叫旭陽和陽陽以后咋出門見人?” 馬秀蘭越哭越慟,止不住地打?嗝,“我可憐的大孫子喲,他正相?看姑娘呢,落下這種壞名?聲,叫他上哪里娶好媳婦呀嗚嗚嗚嗚!” “別哭了!”唐貴被馬秀蘭哭得心煩意亂,狠狠將碘伏瓶子拍在桌上,“不知?道的還當(dāng)我死了呢,瞎嚎什么喪!” 話音未落,緊鎖的院門忽然被人拍響,唐貴那滿身火氣頓時僵住了,屁股像釘在椅子上似的一動不敢動。 直到?幾分鐘后劉小娥的聲音傳來,他才猛然松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囁嚅道:“媽,你去開門吧?!?/br> 馬秀蘭:“……瞧你那慫樣?!?/br> 有?心再罵兩句,又?心疼兒?子可憐,滿腔委屈全沖劉小娥去了,“整天大吃二喝地一樣不落,用著你了躲娘家不見人影,懶死算了。旭陽電話里咋跟你說的——哎喲!” 劉小娥懶得搭理?馬秀蘭,用力撩起門簾甩她一腦袋,急匆匆進(jìn)屋去拉唐貴,焦急道:“小貴子,你快別在家里坐著了。我回來路上專門拐到?鎮(zhèn)政府那條街,遠(yuǎn)遠(yuǎn)地望了望,趙成功他進(jìn)去啦!” 唐貴擰緊眉頭:“你看清楚了?真是趙成功?” “千真萬確。”劉小娥把?圍巾解下來,胡亂扔到?沙發(fā)角落,“上星期陽陽的車放炮了,我推到?張記修車鋪換胎,里面有?個電動車安了一個大黑車簍子,邊角有?點(diǎn)兒?歪扭,看起來特別扎眼。我順嘴問了一句,正巧是劉香惠的電車?!?/br> “今天進(jìn)鎮(zhèn)政府的那個人,衣服帽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看不清臉,可那輛電動車白底紅杠杠,大黑車簍子,歪扭地方都一模一樣,騎車的人不是趙成功還能是誰?” 完了……唐貴不禁抽了口冷氣:“趙成功平常就?跟我不對付,肯定找領(lǐng)導(dǎo)告狀去了,他、他這明擺著要落井下石呀?!?/br> 仔細(xì)想想,放宅基地這事兒?基本由陳愛黨和他負(fù)責(zé),把?趙成功擠兌得插不上手,如今出什么問題也算不到?對方頭上,自然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可咋辦?”唐貴急得在屋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轉(zhuǎn)了大半個鐘頭,突然猛地停住腳步,“不行,我得趕緊出去走動,要么找愛黨,要么找鄉(xiāng)里的熟人,總之?不能再在家干坐著了!” 劉小娥猶豫道:“那你帶上鑰匙?我和媽留下看門,除了自家人誰也不開?!?/br> “胡咧咧什么吶?不能聽她的!”馬秀蘭抹了把?鼻涕眼淚,砰砰砰地直拍大腿,“我的兒?呀,全石橋村人的眼珠子都盯著你,正經(jīng)躲還來不及呢,咋能去鎮(zhèn)政府?那不是、是那個蝦米跳魚網(wǎng)嗎?” 這都哪兒?跟哪兒?……唐貴忙按住馬秀蘭,正色道:“媽你別說了,我必須去,而?且越快越好?!?/br> “你們想想,我是收了點(diǎn)兒?辛苦錢,可是我收錢辦事呀,辦不成的那家退了,其他家的宅基地該大的大,該小的小,根本沒有?問題?!?/br> “今天地不夠分,鐵定是有?人搗鬼!不是把?小鬮換成大鬮,就?是做假鬮充數(shù),冒領(lǐng)二百方的地塊,然后再仗著登記順序,故意插隊(duì)到?前面……” 唐貴確實(shí)愛偷懶?;患?,但他心眼兒?多,腦子靈活得很,一開始驚嚇過甚想不清楚,這會兒?在家里坐了半晌,又?被趙成功刺激,越說思路越順暢,叭叭叭地將事情盤了一遍,可是—— “做主的是陳愛黨,要求抽號碼牌的是王軍軍,發(fā)牌的是劉曉康,負(fù)責(zé)登記的是趙成功,那搗鬼的混蛋能是誰呀?總不能王永富吃飽撐的害我吧?我沒跟什么人結(jié)仇呀。” 唐貴眉頭擰得更緊了,劉小娥反而?鎮(zhèn)定下來,翻出毛線帽往他手里塞:“快三點(diǎn)了,你趁干部沒下班出發(fā)吧,搗鬼的管它?張三李四王麻子,反正不能叫你背黑鍋?!?/br> “對,誰的鍋誰背。”唐貴深吸一口氣,對鏡子把?臉上的碘伏擦了擦,然后穿戴整齊出了門,臨走囑咐道,“有?人找我就?說我在愛黨家談事,旁的話別多說?!?/br> 劉小娥:“知?道知?道,我在家盯著,你放心去吧?!?/br> 馬秀蘭沒接上話,殷殷切切地目送兒?子離開后,急忙鎖門回屋,揣著點(diǎn)兒?希望問道:“小娥呀,你說小貴子這么出去跑,能行嗎?” 劉小娥翻個白眼:“誰行你問誰,別煩我,我就?知?道大吃二喝,切~” 說完徑直回自己屋了,把?門摔得山響。 “你你、你個敗家玩意兒?!”馬秀蘭哆嗦著嘴皮子低聲咒罵,最?后趴在沙發(fā)扶手上嗚咽起來。 嗨呀老天爺,她在這個家里沒法兒?活了呀嗚嗚嗚嗚嗚! 第170章 插灰橛(補(bǔ)) 唐貴鼓鼓勁兒出了門, 剛到街上就挨了劉四叔的白眼?——他侄子劉援朝排在后面沒登記上,雖不至于落空,到底心里憋悶得慌——他旁邊還聚著幾個老?大爺, 個個翻楞著眼?皮猛瞧唐貴,那架勢簡直不像出來曬日頭的,而是專門蹲守唐貴看熱鬧一般。 “……” 唐貴頓時心里泛虛,趕在劉四叔張嘴之前,調(diào)轉(zhuǎn)車把?往反方向走,沿著第一道河的土路繞了個大圈,才?穿過?巷子到陳愛黨家。 碰巧李亞楠正在墻根兒倒煤渣, 見?他來了放下平頭鐵鍬,疑惑道:“小貴子,你臉咋了?” “不礙事, 踩空臺階跌了一跤。”唐貴頂著半張棕黃泛黑的碘伏臉, 上前幫忙把?大塊煤渣踩碎, “我來吧嫂子, 我穿著翁鞋底子厚。那個,愛黨在家忙啥哩?我尋思這會兒沒人了找他坐坐?!?/br> 李亞楠笑了笑沒接茬, 反而壓低聲?音道:“你沒事就好?, 今天這一出鬧的,我現(xiàn)在想想心里還后怕呢。虧愛黨專門換了新棉襖, 回來滿身大腳印子,都分不清誰踹的?!?/br> 糟糕,這是對我有意見?呀……唐貴咬咬牙穩(wěn)住表情,腆著笑臉道:“哎呀, 今兒真是對不住,帶累愛黨了, 怨我怨我?!?/br> 他嘴甜臉厚地賠了幾句不是,抬腿要往過?道走,“啥也甭說了,回頭我必須自罰三?杯,好?好?給愛黨洗洗塵土!” “少來了,你跟愛黨啥關(guān)系呀?可不興玩虛的作假?!崩顏嗛奶瀑F胳膊一把?,順勢將他攔住,“晌午好?些鄉(xiāng)親來家里,他幫你說了兩籮筐好?話,咱們正經(jīng)是自己人,愛黨心里明白遠(yuǎn)近?!?/br> 說著拿起鐵鍬,隨意地蹭了蹭刃邊,“剛才?鄉(xiāng)里打電話,喊愛黨過?去開會,也不知道他啥時候回來,你先上家里坐會兒?” 唐貴:……” 他一時間拿不準(zhǔn)陳愛黨是真開會了還是不愿見?他,但是李亞楠這態(tài)度明擺著,略有點(diǎn)兒眼?色的都不能硬頂,何況他有求于人…… 唐貴咬了咬后槽牙,呵呵笑道:“不用了嫂子,我也沒啥急事兒,晚些再來找愛黨吧。” “行,那你先忙著,回頭往臉上抹些跌打丸,比碘伏好?使。”李亞楠客氣兩句,拎著鐵鍬轉(zhuǎn)身回家了。 那兩扇敞開的鐵門近在咫尺,可惜被迎碑前擋著看不見?里面動靜,唐貴站在原地吹了會兒西?北風(fēng),脖子臉都冷颼颼的,腦袋卻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得自救! 今天這樁事兒,往后退一步大事化小,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啥都能商量。往前進(jìn)一步……那就是貪污腐敗,丟人丟官不說,很可能二進(jìn)宮。 現(xiàn)如今陳愛黨靠不住,趙成功更別提,鄉(xiāng)里的熟人恐怕也指望不上。因?yàn)樗M(jìn)村委會時間太短,就算磨破了鞋底子天天往鎮(zhèn)政府跑,照樣?不抵別人幾年?、十幾年?的交情。 他唯一的出路,應(yīng)該還在鄉(xiāng)親身上。只要沒登記的那幾家不跑鄉(xiāng)干部面前瞎嚷嚷,他就能蒙混過?關(guān),小事化了。 想通關(guān)節(jié)處,唐貴用力哈了口白氣,將毛線帽向下拽拽,跨上自行車直奔王永富家。 好?處費(fèi)那事兒是王斌戳破的,擒賊先擒王,務(wù)必要掰開揉碎了給他細(xì)說分明,弄清根柢在哪兒…… …… 陳愛黨確實(shí)在鄉(xiāng)里開會。 老?輩人那成語說的好?,“無事生?非”。這人吧,一旦沒事干,就極容易招貓逗狗,嘴皮子撩閑,最后你推我搡地動手。自從當(dāng)上村支書,他每年?春節(jié)前后都會管幾樁打架的官司,都整出經(jīng)驗(yàn)了。 然而今天量宅基地這事兒…… “它性質(zhì)不一樣?!如果處理不當(dāng),很容易發(fā)?展成聚眾斗毆,進(jìn)而釀成流血事件,后果非常嚴(yán)重?!?/br> 新調(diào)派來的鄉(xiāng)干部馮宏圖喝一口茶水,繼續(xù)對石橋村干部進(jìn)行思想教育,“穩(wěn)定是壓倒一切的大事啊,沒有穩(wěn)定,就什么都沒有?!?/br> “你們看看自己的工作方式,登記不留存根,流程不夠正義,怎么團(tuán)結(jié)村民?不團(tuán)結(jié),他就不會穩(wěn)定。在今后的工作中,我們務(wù)必要……” 陳愛黨和趙成功隔著張桌子坐在馮宏圖對面,時不時附和兩聲?,再縫插針地給本村大隊(duì)描補(bǔ)一二,比小時候蹲掃盲班聽訓(xùn)還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