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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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蟬拖著縷金刺繡的華服站在最末,早就疲憊不堪,見天子回顧,還是端出最甜蜜的笑容。 趙璟朝她招了招手,她立即來到他跟前。 官家臉上的笑容十分溫柔可親,是細蟬從沒有見過的。 他道:“朕的妻子自幼喪母,長在祖母膝下,父母不慈,姐妹失和,雖是世家女,確實孤苦。她最怕孤獨,又喜歡與同齡的漂亮姑娘玩鬧,朕想送一個姑娘去陪她?!?/br> 細蟬的腦筋有些遲鈍,片刻后才覺一絲涼意蛇信似的游爬于背。 趙璟笑得燦爛且殘忍:“朕妻美貌無雙,聰敏高潔,能去陪她,那自是你的福氣?!?/br> 第71章 假死初現(xiàn)端倪 趙璟嘔出一口血 細蟬臉色煞白, 不可置信地凝著趙璟,趔趄著向后退。 參加典儀的官員低聲絮語,就連蕭太后都忍不住輕聲問:“有思, 你這是何意?” 趙璟笑說:“不過一個女人, 哪里值得母后cao心?” 仲密湊上前,低聲道:“官家,您忘了,她可是……” “她可是仲都知為朕找來, 能容納元思皇后魂魄的女人,是嗎?”趙璟挑眉:“這么久了,朕竟沒察覺你的一片苦心?!?/br> 他話中的腔調(diào)太過怪異,仲密不由得驚慌,呆愣地盯著他的臉,甚至忘了不可直視龍顏的規(guī)矩。 仲密這些日子眼見趙璟為情所困, 徹夜宿醉, 神情恍惚, 所以才敢壯著膽子干些謀取私利的事,后來官家信了招魂一說, 更讓仲密肆意妄為。 他知道官家疑心重,一直伏小做低,他自以為做得很好, 也不覺得露出過什么馬腳, 不可能,官家不可能懷疑上他啊。 主仆之間短暫的沉默,高坐于御座上的趙璟慢慢收起了虛假的笑容, 吩咐:“傳合蕊?!?/br> 合蕊一襲素服裊裊娜娜地走上大殿, 言語利落干脆:“奴奉命調(diào)查當日元思皇后小產(chǎn)一事, 章吉苑的宮女雖然已經(jīng)自縊,但奴從內(nèi)值司存典中找到了她的戶籍親人就在金陵,卻發(fā)現(xiàn)她的親人都搬去了寸土寸金的廣晟坊,住進了裝璜華貴的大宅院里?!?/br> “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內(nèi)值司將章吉苑所有的宮人和那宮女的親人全部收押,嚴刑審問,終于將幕后黑手審出來了?!?/br> 合蕊目光湛涼地瞥向仲密,恨意凜然。 仲密的一顆心隨著她的話語不斷下墜,是嗎?官家秘密審問了章吉苑的全部宮人,他竟一無所知。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人之下的左班都知,內(nèi)廷中他羽翼豐滿,文武朝臣都懼他如虎,就連官家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原來竟是他的錯覺,官家看上去荒唐瘋癲,可這帝國權(quán)柄甚至小到禁宮的邊邊角角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仲密終于覺出前所未有的恐懼,素來靈巧擅辯的嘴開始哆嗦,跪倒在御前,大聲喊冤。 趙璟前傾了身體“冤?朕十分想聽一聽,仲都知冤在哪里?” 仲密無助地環(huán)顧四周,身邊盡是往日懾于其yin威之下的朝臣,他們有作壁上觀,有在幸災(zāi)樂禍,甚至還有的臉上帶著極深的怨毒,巴不得他快點被處死。 他了然,仰頭看向御座,呵呵笑起來:“狡兔死,走狗烹,奴為官家殺完了異己,也就到了鳥盡弓藏的時候。官家仍是明君,惡事都是我仲密做的?!?/br> 趙璟低眸冷睨他的丑態(tài),憎惡道:“朕原本想留你一命,至多圈禁至死,可是你竟敢害朕的窈窈,那朕就一定要讓你不得好死?!?/br> 他掠了一眼隨侍在側(cè)的譚裕,譚裕會意,立即指揮禁衛(wèi)上前將仲密五花大綁。 仲密被禁錮住,掙扎著抬頭,面上盡是嘲諷:“殺了我會讓官家心里舒服嗎?元思皇后的死全是我一人所為嗎?哈哈,與官家施予她的相比,我做這些算什么?她是我害死的,還是官家害死的?” 譚裕堵住他的嘴,狠踹了他幾下,禁衛(wèi)才把哼哼唧唧的他押走。 御座上趙璟的臉色慘白,怒極又痛極,他撫住胸口,嘔出一口血來。 崔春良慌忙上前,朝臣們亦倉惶驚呼。 玄色纁裳上血跡淋漓,蕭太后容顏失色,走到趙璟跟前,顫顫道:“有思,你……” 趙璟挾去唇邊殘留的血漬,指向譚裕,譚裕會意:“官家放心,臣必不會讓這賊子死個痛快,元思皇后的賬,還有那些被他戕害的朝臣的賬,必要一一同他清算?!?/br> 趙璟點點頭,眉間有化不開的哀傷,手摸向御座下的佩劍,崔春良只覺腦子里轟的一聲,忙上前將趙璟扶劍的手拂落。 修長清骨翩然而墜,趙璟向一側(cè)歪倒,暈了過去。 大典被迫匆匆結(jié)束,禁衛(wèi)奉旨處置了大寒和細蟬,向譚裕報過信,譚裕正結(jié)果了仲密,擦干凈手,換了身衣裳才去見趙璟。 幾劑藥灌下去,趙璟才在遲暮時分蘇醒。 蕭太后在龍床前來回踱步,憤憤道:“仲密這個畜生,他謀害那個女人也就罷了,連哀家的孫子都敢謀害,真是可惜,那孩子萬一是個男孩,生下來咱們大魏不就有兩名皇子了?!?/br> 趙璟抬頭瞥了一眼蕭太后,面上一片疏涼,撐著虛弱的身體道:“母后要是沒事,就回自己的宮里去吧?!?/br> 蕭太后沖他擺擺手,“行了,我知道你煩我,我再說一句?!?/br> 她正視趙璟,“魚酈死了,你再折騰自己,折騰別人她也活不過來。你是官家,你的日子得照過,天下百姓的日子也得照過,這錦繡河山、廣袤天下斷沒有要為一個女人陪葬的道理。”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恰如進來傳話的崔春良擦肩。 崔春良磕頭從蕭太后,才起身沖趙璟稟道:“譚司使和合蕊姑娘求見?!?/br> 趙璟靠著粟芯軟枕坐穩(wěn),讓傳他們進來。 譚裕風風火火先闖進來,將他如何料理仲密那廝說與趙璟聽,以為趙璟會覺得過癮,豈料龍床上遲遲沒有傳來聲響,他抬頭望去,見趙璟目光渙散,面如死灰,像是再也沒有什么能激起他的哀樂。 譚裕想起今日大典上仲密的那一通誅心之論,想要安慰安慰趙璟,可他是個武夫,向來嘴笨,嘴唇翕動了幾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想,要是嵇其羽在就好了。 譚裕告退后,合蕊跪在了龍床前。 “奴有一事覺得蹊蹺,思來想去還是要稟報官家。” 趙璟道:“你說。” “奴在審問章吉苑宮人時,有個宮女說,有一日宮中有慶典,章吉苑的宮人都被調(diào)去宴席上幫忙,獨留她修剪院子里的花枝。她在游廊后看見蕭郎君鬼鬼祟祟來了,從樹下挖出一只匣子帶走了?!?/br> “奴讓那宮女細細描繪那匣子的樣子,說是髹漆螺鈿,隱約像是宮制?!?/br> 趙璟被吸引了注意,斂眸沉思:“崇河挖出一只宮制的匣子帶走了……” 蕭崇河總角之齡便外出求學,與宮中素無往來,這匣子不大可能是他的,那他就是替人取走。 會是替誰呢……他性子呆板孤僻,連朋友都沒幾個,有誰能信賴他至此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他辦。 趙璟眼中精光內(nèi)蘊,他沖合蕊吩咐:“你翻一翻元思皇后留下的遺物,有沒有這樣一只匣子?!?/br> 合蕊應(yīng)喏立即去辦。 趙璟有八成篤定,這匣子是魚酈的。當初他在紫宸殿發(fā)現(xiàn)昏迷的魚酈,她身邊除了一把蛇骨軟劍再無其他,若有什么東西要藏,必是那個時候埋在了章吉苑。 會是什么呢? 趙璟呢喃:“她還有秘密嗎?” *** 夜風輕咽,峰巒上燈火如星,駐扎著數(shù)萬人,銀槊甲光,與星辰相映。 魚酈一襲黑衣攀上了低矮的山石,躲在后面,聽巡夜的士兵走過。 “這日子可是越來越難過了,上回打劫商賈的糧草都快吃完了,膳食又從干糧變成了稀粥,也不知這饑一頓抱一頓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br> “怕什么?實在餓了,就去村子里搶一戶,把人一殺一埋,誰知道呢。咱們軍營里好些人都這么干,若是遇上這家里有年輕漂亮的姑娘,那還是運氣哩?!?/br> 另一個低低說了些什么,相互交談著遠去。 魚酈躲在山石后,手指深掐入石縫間,幾乎要將指甲折斷。 一群畜生! 當年瑾穆做蜀王時,兢兢業(yè)業(yè)屯田練兵,愛民如子,夙興夜寐、熬盡心血十數(shù)年經(jīng)營出來的好名聲,竟叫這幫畜生打著大周舊軍的旗號如此糟蹋! 她恨怒交加,靠在山壁上冷靜了許久,才讓身體不再顫抖。 她飛身掠上山腰,正有兩隊兵馬在換防,她想上去聽一聽口令,為首的將軍忽得朝她這邊看過來,“誰在那里!” 魚酈慌忙閃身入山洞,那個年輕將軍扶劍走來,步步逼近。 她摸向袖中的煙霧筒,心道必要時候還真得指望嵇其羽救命,誰知那將軍在山洞外頓住了腳步,輕喚:“顏姑娘?!?/br> 姑娘的聲音硬邦邦的,“我夜間難眠,出來散散心,可是耽誤潘玉將軍換防了?” 潘玉忙道:“沒有,只是剛剛聽到些響動——既是姑娘,那我就放心了。這些日子蜀郡不太平,聽說那為元思皇后送葬的神策衛(wèi)足有數(shù)千人,各個驍勇,還是得小心?!?/br> “哼,敵人沒來先嚇破了膽,相里先生的麾下大將也不過如此嘛?!甭曇糁袧M是不屑。 潘玉碰了一鼻子灰,訕訕道:“小心些總是沒錯,我還有公務(wù)就先走了?!?/br> 魚酈側(cè)身抵在山壁上,聽外頭甲胄晃動的聲音漸漸遠去,她剛舒了口氣,忽見眼前身影撩動,一只扼向她的咽喉,她翻身躲過,剛剛站穩(wěn),借著耀進來的稀薄火光看清了來人的臉。 顏思秀。 難怪聽著剛才的聲音覺得耳熟,魚酈幾分喜悅幾分警惕,“顏jiejie?!?/br> 顏思秀卻像青天白日活見了鬼,雙眸睜大,悚然盯著魚酈的臉,“你……你不是……” 魚酈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緊握著劍柄湊到她跟前,神秘兮兮小聲說:“我不是鬼,我還活著?!?/br> 顏思秀是玄翦衛(wèi)的人,是蒙曄的左膀右臂,魚酈拿不準她是不是在蒙曄死后投靠了相里舟,視線緊攫住她,心道她要是敢喊人就立即朝她脖子上來一劍。 顏思秀盯著魚酈的臉看了一會兒,確認是本尊,又低頭看看她的影子,這才拉住她的手,低聲道:“跟我來?!?/br> 她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給魚酈披上,碩大的披風將臉遮住,在黑夜的遮掩下一路暢行。 魚酈注意到,山上的人對顏思秀都很客氣,她帶著個陌生人大咧咧下山都沒有人攔。 兩人疾步離開邑峰,在城中就近找了間邸舍,顏思秀扔給堂倌一錠銀子,要他把左右客房都空著。 關(guān)嚴實門,魚酈迫不及待地問:“你怎么回事?蒙曄怎么死的?還有雍明……雍明真得落到相里舟手里了?” 顏思秀咬了咬牙,臉上滿是恨意:“蒙大都統(tǒng)是死于中毒,先前主上的兩位將軍也是死在毒上,相里舟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個巫醫(yī),邪性得很,毒死人后連尸體都不留,當場就燒了。蒙大都統(tǒng)不想讓這些人臟了自己的身體,中毒后跳了崖,尸骨無存?!?/br> 魚酈豎起劍猛敲墻,有淚水滑落。 顏思秀亦紅了眼眶,“相里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還來招降我,我干脆將計就計入了這狗賊的軍營,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他剁了!” 魚酈抹干凈淚,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在考量她話中真?zhèn)巍?/br> 顏思秀似是看穿了她,譏誚道:“你倒不必cao心我是忠是jian,你的昭鸞臺都快被相里舟攻陷了,大半姐妹入了他麾下,你的喪事一辦,她們各個摩拳擦掌要殺魏軍替你報仇呢……也就是慕華瀾精怪,甜言蜜語哄著仲密開心,趁他不備跑了?!?/br> 華瀾果然是跑了。魚酈總算聽到了一個好消息,緊繃的心稍有舒散,又問雍明。 “相里舟根本不知道雍明殿下的下落,軍營里的那個是假貨,先前找了個跟殿下有幾成相像的,被左班暗探給殺了,相里舟嚇破了膽子,生怕死于魏軍之手,自己跑到山里躲了幾天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