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第8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社交女悍匪[七零]、崔大人駕到、我的房車通萬界、穿書后,我嬌養(yǎng)了四個反派幼崽、道觀美人(重生)、女魔頭拐走正道之光[重生]、po文人妻受非要給我當攻gl、小仙姑,你咋不上天???(H 1V1)、我在爛尾文里攻略反派、女配有個團購群[七零]
第76章 官家該來哄皇后才是 “你在蜀郡過得還好嗎?” 天色已近遲暮, 夕陽落入山淵,浮在巒石上半邊淡淡的日影。 暮輝絢爛,將人影拉得很長。 嵇其羽抬頭看了一眼順王的馬車, 想要陪魚酈一起過去, 神策衛(wèi)伸手攔住他,“主上只要見娘子?!?/br> 魚酈沖他道:“你快去看看你帶來的守衛(wèi),他們受傷了,我去去就回, 不會有事的?!?/br> 從廟前到馬車前的這段距離,魚酈一直在想,神策衛(wèi)口口聲聲叫她娘子,究竟是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呢。 還有這個順王趙瑜,他們這邊剛剛械斗,他立刻就率神策衛(wèi)殺來救他們了, 倒好像是一直關(guān)注著他們, 專等著在關(guān)鍵時刻趕來救命似的。 魚酈想不通, 那道映在羅帳上的影子就像是一個謎。 她走到馬車前,神策衛(wèi)讓她停在距離馬車兩丈遠的地方。 竟和嵇其羽說得一樣, 順王沒有把羅帳撩開,甚至都沒同她說話,而是讓身邊內(nèi)侍代為通傳。 那個內(nèi)侍站在馬車邊, 問:“娘子在蜀郡過得還好嗎?”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這等陣勢,魚酈還以為對方要盤問什么要緊事,沒想到折騰了半天竟是問這個。 她將臉上的金狐面具往上提了提, 將臉遮嚴實, 道:“一切都好?!?/br> 內(nèi)侍傾身向, 里頭的順王低聲又說了些什么,內(nèi)侍再度傳話:“主上說,蜀郡很危險,尤其是相里舟這個人,狡兔三窟,手段毒辣,娘子剛剛殺的那個巫醫(yī)根本就不是祝姜,他只是祝姜的一個替身,蠱毒厲害,就算是藥王萬俟燦也未必能解。娘子如果想離開這里,他可以幫忙?!?/br> “不,我不走?!濒~酈堅決道:“我要留下救人,救蜀郡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此話一落,魚酈看見羅帳上的身影輕微晃了晃,也不知是不是覺得她異想天開。 內(nèi)侍附耳過去,這一回倒是快:“主上說這是社稷大事,自有朝廷把控,哪里要娘子來搏命?!?/br> 魚酈問:“可是大魏朝廷會管周民的死活嗎?” 這一句像是把帳內(nèi)的人給問住了,遲遲未言。 魚酈繼續(xù)說:“在大魏朝廷的眼中,只有魏軍魏民才是人,可是在我眼中,周民周軍也是人。他們中是有相里舟這樣的敗類,可是大多數(shù)都是忠義良善之輩,我想救他們,讓他們好好活下去?!?/br> 羅帳中的人朝內(nèi)侍招了招手,內(nèi)侍附耳過去,沒多久他又問:“把那些人的命背在自己身上,娘子不覺得沉嗎?” “我曾經(jīng)發(fā)過誓,此生要效君王,奉蒼生,除jian佞,明道義。沒有什么比違背誓言茍活下去更讓人覺得沉重?!濒~酈斬釘截鐵地答道。 羅帳中的人緘默許久,而后他又讓內(nèi)侍傳話,“主上說娘子大義,他竟有些佩服了,這一路走來所遇不是背信棄義就是為權(quán)術(shù)而相互殘殺。他今日可放娘子回去,但娘子必須答應(yīng)他不可再像今日這般涉險,若如此,他只有公事公辦了?!?/br> 魚酈細細揣摩這段話的意思,心里疑惑,順王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呢。如果知道,他怎么敢隱瞞,該立即上報金陵告訴趙璟才是;如果不知道,可是句句又有所指向。 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魚酈想今日若是不答應(yīng),怕是沒那么容易脫身,便違心地朝著馬車揖禮,“好,我答應(yīng)了,多謝殿下今日出手相助,來日必定報答?!?/br> 帳中聽到“殿下”二字,身體輕晃,像是低笑了幾聲,他讓內(nèi)侍傳話:“娘子身上的銀子夠使嗎?” 魚酈出來時身邊帶著瑾穆留給她的匣子,里頭不光有籍牒,還有田契地契寶鈔,所有加起來能養(yǎng)魚酈十輩子衣食無憂。 她和萬俟燦如今的生活開銷也只是用了一點隨身帶的銀兩,還沒到兌換寶鈔的地步。 魚酈道:“夠使?!?/br> 她這樣說,順王還是讓內(nèi)侍遞給她一只木匣子,敞開一看,里頭密密碼著銀錁子,少說有二百兩。 “娘子如果不收,主上只有勉為其難把娘子帶走了?!眱?nèi)侍道。 魚酈只有收下:“如此,就多謝殿下了?!?/br> 她揖過禮,抱著匣子轉(zhuǎn)身離去。 她不知道,她剛一轉(zhuǎn)身,那羅帳就被撩起,眷戀的目光緊緊凝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久久舍不得移開。 嵇其羽等得心焦,正欲去尋魚酈,沒想到她自己回來了。 不光回來了,還帶滿滿一匣銀錁子回來。 嵇其羽看著匣中銀光流朔,若有所思:“順王到底知不知道……” 他還未說話,便被魚酈往肩膀上錘了一下。 嵇其羽猛地意識到,潘玉還在。 潘玉坐在蜀王像前,身體后仰靠著香案,凝睇著魚酈問:“你到底是誰?” 剛剛殺巫醫(yī)的那一劍幻如神鬼,非頂尖高手使不出,如今再想在潘玉面前裝弱不禁風(fēng)的娘子也不行了。 魚酈摘下面具和薄紗,將散落于鬢邊的一綹發(fā)絲撩到耳后,道:“我是前周遺民?!?/br> 潘玉笑了:“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是故意接近我的?” 魚酈走到她身前,彎了腰盯住他的眼睛,聲若幽嘆:“潘小將軍,咱們可得講些道理,自打第一回 見面咱們兩是誰接近誰,誰纏著誰?” 潘玉一時語噎,臉漲得通紅。 嵇其羽聽不下去了,沖潘玉道:“你還說,若不是娘子和我,你現(xiàn)如今早就去見閻王了。你看看你那叔父,生死面前他管你嗎?早就跑得影都沒了。” 潘玉耷拉著腦袋,一副深受打擊后的落拓模樣,半晌才仰頭問魚酈:“蓮蓮說叔父殺了她的父親,這是真的嗎?” 魚酈點頭:“不光是平南將軍李毓,還有虎賁將軍敖建陽,甚至連玄翦衛(wèi)都統(tǒng)蒙曄都是死在你叔父的手里?!?/br> “叔父為什么要殺他們?”潘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問。 魚酈道:“因為一山容不得二虎啊。那兩位將軍是明德帝生前的心腹愛將,皆是手握重兵的,蒙都統(tǒng)更不必說,玄翦衛(wèi)上下皆聽他調(diào)令。只要他們活著一日,蜀郡中的前周遺民就不會奉相里舟為唯一的主公?!?/br> 潘玉神色怔忪,眸中星光點點,像是快要哭了,他又問:“那你是誰?” 魚酈莞爾:“我說了,我是前周遺民?!?/br> 潘玉知道她沒有對自己說實話,可也不想再追問,他起身,撣掉衣袍上的塵埃,趔趄地走了幾步,忽得想到什么,又回過頭來道:“你剛剛說我叔父殘殺前周大將是因為一山容不得二虎,那我想問問你,當初成王和我爹戰(zhàn)死,這事跟叔父有沒有關(guān)?” 魚酈垂眸深思,搖搖頭:“我不知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但是據(jù)我分析,成王和你爹的死應(yīng)當與相里舟無關(guān)。畢竟那個時候成王軍隊勢如破竹,哪怕卑劣如相里舟恐怕也做過復(fù)國的美夢?!?/br> 而今前周遺民對相里舟俯首聽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曾經(jīng)在成王率領(lǐng)的精銳上看見過復(fù)國的希望,而成王死后,他的所有兵馬皆歸相里舟調(diào)遣,大家更容易把對成王的期望轉(zhuǎn)移到相里舟的身上。 只可惜,成王是真英雄,相里舟則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潘玉舒了口氣,“謝謝你?!?/br> 他要走,魚酈叫住了他,“你若要謝我,有一件事可以替我做?!?/br> 潘玉坐回蜀王像前,道:“你說。” 邑峰上還有許多昭鸞臺姐妹,潘玉曾有過要救她們于水火的念頭,魚酈希望他能幫幫她,想辦法將她們送下山。 “如果有人實在不愿意走,你也不必強求,只管送想離開的人離開,離開之后的事也不用你cao心,山下自有人接應(yīng)。” 魚酈目光瑩瑩看向潘玉:“這些姑娘同成王、你父親、平南將軍和虎賁將軍一樣,都對大周忠心耿耿,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她們還僥幸地活著。可若置之不理,任由她們繼續(xù)留在邑峰上,只怕最后她們的結(jié)局也只有死路一條?!?/br> 潘玉想起父親,心痛如刀絞,咬牙點頭:“好。” 眾人回到藥廬已是后半夜。 萬俟燦和慕華瀾還沒睡,點一盞孤燈等魚酈和嵇其羽回來,好容易等到,卻見嵇其羽帶去的守衛(wèi)全都受了傷,萬俟燦連夜將伙計們都喊起來,燒水煮藥。 慕華瀾隔衣摸遍了魚酈全身,確認她沒受傷才松了口氣,又來問嵇其羽。 哪怕排在魚酈后面,嵇其羽仍舊受寵若驚,他低了頭,羞答答地說:“倒是沒有受傷……” “好,沒受傷就好?!蹦饺A瀾拄著拐杖去院子里幫著伙計添柴。 嵇其羽愣愣看著她窈窕纖細的身影,半天沒回過神來。 魚酈忍不住笑出了聲。 嵇其羽著惱:“你這是在嘲笑我嗎?我今日可全是舍命陪英雄,你是英雄,我至多就是個狗熊。” 魚酈斂笑,鄭重道:“誰說的?嵇尚書為大義甘冒風(fēng)險,是真正為國為民的好官?!?/br> 嵇其羽霎時美滋滋飄飄然,心道皇后可真會哄人,剛才在廟里也是,看把潘玉哄得都快魔怔了,她要是能這樣哄哄官家就好了。 他看著魚酈忙前忙后,容顏鮮妍朝氣蓬勃,想起從前她在魏宮里那死氣沉沉的樣子,又想,皇后才不要去哄官家,該讓官家來哄她才是。 唉,也不知順王有沒有把在蜀郡的見聞上稟天聽,若是官家知道了他做得事,只怕非要把他大卸八塊。 嵇其羽盤腿坐在院子里的大石上,憂郁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有人叩門,他見眾人都在忙,便獨自去開,誰知外面沒有人,只在門扉上掖了一張灑花紙箋,開頭是娘子親啟,落款處畫了一朵蓮花。 嵇其羽將花箋交給魚酈,上面邀她于今日辰時在蜀王廟見面。 魚酈想起李蓮蓮離開時握著她的手說:“多謝jiejie救命,我會去找你的?!?/br> 沒想到她竟如此神通,真的找到了這里。 魚酈有些不安,總覺得近來藥廬接觸的人過多,已不再安全,她等萬俟燦將傷患料理好,將她拉到一邊悄悄商量:“不如咱們搬家吧?!?/br> 這地方她們交了半年的租金,只住了月余,萬俟燦自然舍不得,但魚酈的考量擔(dān)憂也不無道理,她只有答應(yīng)。 到天快亮?xí)r終于把一切都張羅好,受傷的守衛(wèi)們飲過藥在廂房里歇息,萬俟燦和慕華瀾也去睡了,只有魚酈獨自坐在院子里,盯著李蓮蓮給她的花箋在看。 嵇其羽從廚房出來,遞給她一甌清茶。 “等天亮我得去順王面前應(yīng)個卯,雖然殿下不是很待見我,但是該有的禮數(shù)不能缺?!?/br> 他打了個哈欠,疑惑:“順王真奇怪,我看他見你也是隔著簾子讓內(nèi)侍傳話,真當自己是大姑娘了,還猶抱琵琶半遮面吶。” 魚酈舉著瓷甌的手一僵,問:“你至今都沒有見過順王的臉,聽過他的聲音嗎?” 第77章 官家,你要抓我回去嗎? “窈窈,你瘦了,朕很心疼?!?/br> 嵇其羽回想了一下, 撓撓頭,“還真是,這位殿下至于嘛?!?/br> 魚酈不說話了, 她默默抿了一口熱茶, 將瓷甌擱回石桌,又把李蓮蓮給她的花箋收于袖中,整個過程心事重重的樣子。 嵇其羽偷偷看過那張花箋,問魚酈:“你真要去赴約???” 魚酈頷首:“李蓮蓮的父親是被相里舟害死的, 她活著就是最大的證人,若是能找一個合適的契機讓她在眾人面前說話,那相里舟的真面目不就揭開了嗎?” 嵇其羽覺得很難:“且不說那邑峰上戒備森嚴,相里舟城府頗深,怎么可能給你這個機會。就說李蓮蓮那邊,雖說你今日救了她的命, 可是后來我們是被神策衛(wèi)救了的, 李蓮蓮又不傻, 她一定會問你的身份。若知道……”他小心翼翼覷看魚酈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