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點多的拍了一組果凍，也一并提取出來放到上架貨架這邊，留了幾個哧溜幾口就吃完了。

    收拾好，鎖門去村委騎上自行車去了公社?。

    翟主任開會去了，不在。

    周嘉妮騎車去了這邊的供銷社?。

    成了當?地?紅人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就是柜員跟她說話?會格外熱絡(luò)幾分，批量買東西容易被問?這問?那，還不好糊弄。

    所以就沒在這邊再買搪瓷制品和小手帕，嘆了口氣，只買了包粗鹽。

    她已經(jīng)很長時間不開團了，這段時間也是紅薯青黃不接的時候，趙海粉皮跟粉條都送的少了。

    周嘉妮找地?方拿出圍巾帽子把自己?捂嚴嚴實實只露一雙眼睛，進黑市溜達一圈，收了點票、雞蛋、玉米。

    在外頭溜溜達達了個把小時，重新回到公社?，翟主任也剛進門，看見她笑?道：“報告寫完了？”

    周嘉妮打開包遞過去，笑?道：“您看看寫的可以嗎？”

    翟主任坐下，抿了口茶水，將報告看完，道：“不錯，寫的很好?！?/br>
    生動有趣還沒脫離昨天的活動主題，再次贊嘆：“非常不錯，你這文筆功底還可以啊?！碧澦淮臅r候還擔心小周同志緊張，再越發(fā)寫不出來，沒把話?說完。

    周嘉妮上學(xué)時就是成績優(yōu)秀那一掛的，這段時間也沒斷了學(xué)習(xí)和閱讀，寫篇報告不在話?下。

    將稿子放下，翟項強這才笑?道：“上頭組織各單位針對婦女節(jié)活動寫稿子投給?報社?，咱公社?也得?投，你這篇算在里頭，到時候一起交上去，能不能發(fā)表我可不敢保證。不過真發(fā)表了，除了報社?的稿費，公社?還會給?個獎勵?！?/br>
    周嘉妮驚喜，還有這一環(huán)節(jié)呢？

    不過各單位都投稿子，人家那是專業(yè)筆桿子，她就重在參與吧。

    翟項強又?笑?道：“今天早上我已經(jīng)接了好幾個來自市里的電話?了，都是表揚咱昨天的接待做得?好，小周同志組織的這次活動不錯?！?/br>
    周嘉妮笑?道：“也多虧了領(lǐng)導(dǎo)的支持?！?/br>
    翟項強笑?道：“哈哈，這里沒外人，這種客氣話?就不用說了。”

    工作?能得?到表揚和認可，周嘉妮也開心，那篇報告能成功發(fā)表最好，不能發(fā)表也沒啥，她心態(tài)放的很平。

    忙忙碌碌的，就到了教師資格考試的日子。

    周嘉妮沒報名?，但她負責趕車送村里參加考試的知青和本?村社?員去鎮(zhèn)上考試。

    臨上車前?，周嘉妮挨著點完名?，揚聲讓大家檢查文具、介紹信，等大家檢查完畢，又?道：“中午有沒有想回來吃飯休息的？有的舉手?！?/br>
    看了一圈，道：“回來吃飯的，中午考完出來坐劉叔的車回來；不打算回來吃飯，自帶干糧和準備去國營飯店吃的，我路上做好統(tǒng)計。國營飯店這邊我提前?幫大家商量了幾個套餐，內(nèi)容和所需要的錢票都寫在本?子上了，比如蒸包加稀飯、饅頭炒菜加粥，或者?面…省的中午飯店里亂哄哄的耽誤太多時間，早點定好，到了就吃，吃完還能趴桌子上休息休息…來來來先上車，路上統(tǒng)計。”

    張寶生雖然沒不去送考，但他也在村委，聞言暗暗點頭，小周同志考慮的就是仔細。

    路上短暫的統(tǒng)計好，直接收好了糧票、錢，做好對應(yīng)簽名?工作?，接下來就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趕路了。

    當?時報名?的時候除了不具備資格的、對當?前?職位滿意沒報名?的，其他新老知青以及村里初中以上文憑的都想考考試試。

    經(jīng)過村里開會和村民調(diào)查評選之后，刷掉了一小半，如今也坐了滿滿兩輛牛車。

    競爭確實很激烈，因為文件已經(jīng)出來了，前?進大隊這邊只有兩個名?額，其他的都從別的大隊選。

    周嘉妮往車上固定了一把空暖瓶，方便找地?方打水喝。

    考點安排在鎮(zhèn)中學(xué)。

    進校門前?，周嘉妮再次揚聲叮囑道：“在村里集合時就讓大家檢查過文具，現(xiàn)在所有人再檢查一遍，鉛筆、鋼筆、橡皮……”

    前?進大隊這邊沒問?題，旁邊不知哪個大隊有個女同志慌張道：“啊，我鉛筆哪兒去了？我明明放在包里了呀……”

    那邊一片慌亂，周圍的人也紛紛去檢查自己?攜帶的文具。

    說話?的人帶了哭腔：“我的包漏了，誰有多余的鉛筆？”

    她周圍的人都抿著嘴沒人說話?。

    周嘉妮走過去，遞了支鉛筆給?她，道：“我是前?進大隊的周嘉妮，等你考完買支新的還我?！?/br>
    那女同志眼圈發(fā)紅，帶著哭腔連聲道謝：“多謝周同志，我是安永大隊的，我叫龔梅，等考完試我一定買支新的給?周同志送去?！?/br>
    周嘉妮點點頭：“好，考試順利?！?/br>
    轉(zhuǎn)身回去的時候聽到旁邊有人用氣聲嘀咕：“管閑事！”

    周嘉妮回頭掃了一眼，有兩三個同志一起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過身去。

    回到他們自己?那邊，嚴滿倉道：“周同志，你管他們那邊干啥？少個人，咱少個競爭對手啊。”

    周嘉妮道：“人家跟你競爭的著嗎？”

    這個嚴同志，找不著對象了。

    嚴滿倉想想也是，前?進大隊這邊限制了數(shù)量，其他隊里多一個少一個，對他們都沒多少影響，不吭聲了。

    快到時間的時候周嘉妮又?大聲勉力了幾句，無非就是讓大家放平心態(tài)，穩(wěn)定發(fā)揮。

    校門開了，大家一窩蜂涌入，周嘉妮讓一起來送考的劉叔看著車，她去國營飯店灌了壺熱水提過來，順便把餐訂上，還幫著劃出位置，道：“到時候就把桌子拼一拼，吃面的擺在一起，吃包子的、吃饅頭菜的擺在一起……”

    跟這邊交待好，拎著暖瓶回了鎮(zhèn)中學(xué)門口。

    出來之前?就用牛皮紙分了幾小包茶葉，給?了劉叔一包。

    泡好茶，周嘉妮從包里拿了瓜子，抓一把給?劉叔，劉叔笑?瞇瞇接著，他也打開自己?的包，抓了把炒花生，嘿嘿笑?道：“一起吃一起吃。”

    一老一少吃著花生磕著瓜子，喝著茶聊閑天。

    考試結(jié)束，周嘉妮在門口抬手一揮，前?進大隊的考生們就聚集過來了，她揚聲道：“按早上說的，愿意回家吃飯休息再過來的，坐劉叔的牛車回去，其他人上我這輛車。”

    只有兩三個帶了干糧的，準備中午隨便對付一口，但早上他們統(tǒng)計的時候，讓周嘉妮幫忙只定碗粥。

    其他大隊的考生也有不少去國營飯店吃飯的，自帶干糧的就在小對面馬路牙子上一坐，吃干糧喝水。

    離得?近就回家吃飯。

    到了國營飯店，有其他大隊的眼尖的考生見大廳東北角落里拼了幾張桌子，上頭都擺好了餐食。

    大家擁擠到窗口前?頭嚷嚷著點餐的時候，前?進大隊的周嘉妮領(lǐng)著大家去那幾張拼湊餐桌前?頭，道：“定面條的坐這邊…定rou包子的這幾份、素包子加稀飯的坐這兒，饅頭炒菜的在這里…誰定的水餃？過來過來……”

    其他大隊的人點餐的時候愣愣的看著那邊，互相道：“人家怎么提前?做好了？”

    服務(wù)員一邊手腳麻利的收錢拿饅頭，一邊道：“人家提前?來定的，肯定提前?做好了啊?！?/br>
    “我們怎么沒想到……”

    “這樣太省勁了?！?/br>
    “是啊。”

    等前?進大隊的人吃完開始互相交流考試內(nèi)容的時候，其他大隊的人還有沒點上餐的。

    周嘉妮道：“已經(jīng)考完了的就等著出成績好了，就別再糾結(jié)上午考的什么，還是就下午要考的科目再看看書?，或者?索性不看，閉上眼歇歇腦子?！?/br>
    離他們近的幾個考生咬著饅頭朝這邊看，轉(zhuǎn)頭跟身邊的人道：“那人誰?。堪才诺囊蔡轿涣??！?/br>
    “是啊，咱隊里也沒個人幫咱安排安排?！?/br>
    “你看人家都吃完了，我要的菜還沒炒出來。”

    “人家村里還安排了牛車來送呢，不像咱，都沒人管。”

    周嘉妮只管安排好自己?大隊的人，等帶著他們重新回到校門口的時候，劉叔也帶著回家吃飯的人趕回來了。

    考試一共考了一天半，接下來就是等考試成績。

    在考試成績下來之前?，周嘉妮先接到了公社?的電話?，她那片報告刊登出來了。

    翟項強喜滋滋地?道：“往上送之前?讓公社?其他干部?們傳閱了下，都說你這篇肯定能上，沒想到還真入選了。來領(lǐng)獎吧小周同志！”

    針對婦女節(jié)活動的報道專門給?了個版面，都只有文字，沒有圖片，周嘉妮騎車去鎮(zhèn)上領(lǐng)了兩塊多錢的稿費并一個大茶缸子、一條毛巾。

    順便額外買了幾份報紙，其中一張給?爸媽寄了過去。

    回到村里，張寶生又?打開廣播一字一句的把小周同志上報紙的稿子念了三遍，還特意在喇叭里強調(diào)：“這是周嘉妮同志自己?寫的稿子，上報紙了，我給?大家念念?！?/br>
    村里人對于村里時不時出點長臉的事已經(jīng)挺淡定了，但聽到周嘉妮寫的東西上報紙，還是佩服的不行。

    有個嬸子樂呵呵地?道：“小周同志這么優(yōu)秀，要我說咱村小學(xué)那老師名?額直接給?她一個就行?！?/br>
    旁邊參加了考試，還在等成績的幾個知青：……

    有個老知青跟村里人都熟了，哭喪著臉道：“別啊嬸子，讓周同志給?我們留碗飯吧?！?/br>
    “哈哈……”

    邱則銘往首都寄了一份，給?家里打了個電話?，道：“媽，我對象寫的稿子上報紙了，給?你寄了一份，學(xué)習(xí)一下?！?/br>
    杜蕓馨：“……”

    周嘉妮正從廠里趕往村委，龔梅來找她還鉛筆。

    龔梅穿著件淺灰色格子褂子，里頭套著件深藍色中領(lǐng)毛衣，下頭是軍綠色褲子和黑布鞋，梳了兩支麻花辮，看見周嘉妮后忙笑?道：“周同志你好！”

    “龔梅同志你好?！?/br>
    兩人握了握手，龔梅感激地?道：“考完試后我感冒了一場，怕帶了病氣給?你，就一直沒過來?！?/br>
    說話?還是有點鼻音。

    周嘉妮一面招呼她往村委辦公室里走，一邊笑?道：“我那天就是隨口一說，一支鉛筆真不當?什么，你還惦記著?！?/br>
    龔梅道：“應(yīng)該要還的，要不是周同志，我那天恐怕連考試資格都沒有了。”

    想到那天的事她眼圈還微微紅了一下，看周嘉妮時眼里也是實打?qū)嵉母屑ぁ?/br>
    周嘉妮給?她倒了杯水，笑?問?道：“考的咋樣？有把握嗎？”

    龔梅還有點詫異周嘉妮在村委辦公室這么隨意，旁邊桌子上的男同志，一看他手里忙的東西就猜著應(yīng)該是村里的會計，也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她后來才想起來，這周同志就是幫著前?進大隊弄編織廠的人，還是村里的干部?嗎？

    腦子里疑惑著，嘴上道：“我感覺還行，但競爭的人太多了，不知道能不能選上。”又?道，“周同志沒報考是嗎？”

    她記得?當?時周同志沒進去。

    “沒有，我有職位，就不參與教師競爭了?！敝芗文菪?道，“你們村龔姓可是大族啊，龔會計跟你是本?家吧？”

    龔梅眼睛亮了下，笑?道：“周同志認識我叔?。俊?/br>
    周嘉妮：“公社?開會的時候聽旁人提起過，但沒打過招呼……”

    其實是她開始寫分流計劃時，找李敬黨把各村的情況摸了一遍，還跟李敬黨探討過她將來可能要面臨的工作?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