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將自己嫁給男主他爹 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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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遂了她的心愿,卻還是沒忍住留下了希望。 可她不愿意來,她那般的決絕,只怕已經(jīng)心存死志。 周記淮仰著頭,眼淚無聲的順著。 一項是體面的‘周公子’第一次這么不體面的‘丟盔棄甲’。 ‘周大公子’也是個自私的人,不用細想,都可以想見蘇琳瑯做了不少的錯事,可他什么都沒要,唯獨為她求了一條活路。 周記淮轉(zhuǎn)過了身,身世離奇不是他的錯,但如今京中風雨太多,在他忍不住做錯事前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他不會輕生,也不會自怨自艾。 皇...圣上和他的...父親教了他那么多的東西,他也盡享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他也該做點事了,順便,順便也為琳瑯...贖罪。 “走吧。” “公子,公子?!?/br> 張南突然神色激動的抖著手指著城門口。 周記淮轉(zhuǎn)身看了過去,卻見不少的郎君出現(xiàn)在了城門口。 打頭的是季世子和陸卿榮,他們身側(cè)是唐慶邰、陶伏,梁哲,馮家兄弟,甚至岑王世子和胥王世子也在……還有周記淮的許多同窗。 自周記淮這一波人‘內(nèi)卷’后,如今年齡相仿的郎君也大多尋了差事。 周記淮又走的這班果決又迅速……他們都來不及在京中攔一攔他。 在聽到周記淮在城郊后,他們一同來了,甚至有不少人都是家中長輩阻攔,趁著夜色翻出墻院來的。 他們懂周記淮的難處,但京中這么多年的情誼也做不得假。 其他的做不到,來送一送他卻是可以的。 周記淮愣了片刻后忽的翻身下馬,對著諸位郎君遙遙一拜。 城門口的郎君們亦是。 張南又哭又笑,臉上一塌糊涂,吳默卻難得沒吐槽他。 “諸位郎君,記淮再次別過。” “此去山高水遠,郎君保重!” 周記淮翻身上馬,最后對著眾人拱手,隨后笑著揮動了馬鞭。 很快,三匹駿馬飛馳的身影就慢慢遠去了。 ..... 承念宮 王公公此刻就在殿外聽著下頭來人稟報,聽完,他默然無語了片刻,隨后他揮了揮手,:“行了,下去吧?!?/br> 前來稟報消息的小太監(jiān)利索的行禮后退了下去。 王公公卻沒有立即進殿,他甚至忍不住眺望了一下秦王府的方向:蘇氏自縊,周記淮離京...... 曾經(jīng)滿京城艷羨的‘神仙眷侶’卻落得如今一死一離的下場,草草收場,誰能想到,才是正風華正茂的年紀啊。 王公公唏噓不已,忽聽得頭頂有鳥叫聲。 不知怎地,王公公忽然想起了秦王妃進宮那日,她聽著孔雀鳴叫時,說出的那番話,:“孔雀東南飛,十里一徘徊...” 想著那張美的幾近絢爛的面孔和溫柔的含著軟水的眼睛,王公公的心頭卻生不出任何旖旎的心思來了,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聽上去那般艱難地秦王妃啊,如今卻順利的產(chǎn)子,圣上和婕妤娘娘的孩子...沒有了。 從前對她百般折辱的福寧郡主,現(xiàn)在呢?早早的就躺在了墳堆里。 就這,死了還不安生,一場天下皆驚的‘荒唐冥婚’,甚至之后還被長樂世子累的遷墳,長公主也瘋瘋癲癲的不得好過。 被福寧郡主打著由頭的蘇大小姐風光了一陣子,現(xiàn)在也自縊而亡,蘇府眼看著也是要掉進深淵里了。 ‘周大公子’身世被驟然揭穿,黯然離京, 所有的阻礙都被輕而易舉的掃除了... 王公公一邊往殿內(nèi)去,一邊忍不住琢磨自己到底有沒有對這位秦王妃不敬過..... 當初秦王妃還是恭候府的一個庶女,沒有機會見面,有機會見面了,礙于秦王的面子,他也十分的客氣。 呼,盤算完,王公公松了口氣,沒有得罪,甚好,甚好。 等進了殿,看著陪著婕妤娘娘的懷康帝,王公公不敢出聲打擾,他就站在一旁老實的候著。 直到懷康帝從內(nèi)室走出來,王公公才敢上前,小聲的道,:“啟稟圣上,大公子剛剛已經(jīng)離京了,蘇氏女也,也在秦王府內(nèi)自縊身亡了。” 昏黃的燭光中,懷康帝越發(fā)顯得老態(tài),與數(shù)月前,簡直判若兩人。 但這份蒼老并沒有叫懷康帝看著慈祥,甚至因著京中這么的多事,叫他皺著眉時看著越發(fā)的苛責。 “去傳旨?!?/br> 這份旨意是早就寫好給蘇府的。 只是想一想那通篇的殺字,王公公都覺得心里頭涼颼颼的。 懷康帝心中有火,但他不能對著小產(chǎn)后時時昏睡的蘇懷妙,也不能對著懂事的叫人的心疼的周記淮,甚至對著周重邛,懷康帝都憋了回去。 這大晉朝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顛簸了,再砍了秦王,只怕他一合上眼,這天下就會變得四分五裂。 所以,蘇府承擔了懷康帝的所有怒火。 如今還活著的人,只怕還不如死去的人輕松,畢竟有禁軍看著,就算是想自殺也少有機會。 “你都聽到了。” 懷康帝進了內(nèi)殿,他坐在了床邊,:“蘇氏女自縊,記淮離京,跟著就會是蘇府...” 躺在榻上的蘇懷妙慢慢的睜開了眼,看著懷康帝輕輕的點了點頭,:“臣妾聽清了?!?/br> 懷康帝咳嗽了幾息,臉上也滿是倦色,他合上了眼,:“記淮的身世藏得好好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蘇懷妙聞言‘疑惑的’看向了懷康帝,:“這件事宮里已經(jīng)傳開了,妾身也有所耳聞,本來以為是小人中傷,卻不想是...” 懷康帝睜開了眼看向了蘇懷妙,蘇懷妙靜靜的與懷康帝對視,她忽的輕輕笑了笑。 “圣上,臣妾已時日無多,最后的日子,就想這么靜靜的陪一陪圣上您,可好?” 懷康帝看著臉色蒼白,好似呼口氣就會散了的蘇懷妙默了片刻,伸手抹掉了蘇懷妙眼角的淚水,點頭應允了,:“好?!?/br> “多謝圣上?!?/br> ...... 蘇府,書房內(nèi)所有的東西都被搜刮的空空蕩蕩,甚至不少可能存疑的磚塊都被硬生生的撬開。 空蕩蕩的書房內(nèi),蘇尚書和蘇老大人就被軟禁在此,門口的禁軍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兩人,無論這兩人說什么,都不發(fā)一言,一概不理。 門口視線的死角處,還窩著個身行消瘦的小書吏。 他捏著冊子和筆,同樣一言不發(fā)的豎著耳朵認真的聽著屋里的動靜,時不時的奮筆疾書,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蘇尚書和蘇老大人在這空蕩蕩比狗舔過還干凈的書房內(nèi)席地而坐。 該說什么呢,好像有千言萬語,又好像無話可說。 這般興師動眾,就不是一句玩笑和失誤掩的過去,最輕,也不過是自裁。 事情突然的就好像老天爺眨著眼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宛若釜底抽薪一般,周記淮不是秦王的親生子。 數(shù)十年的心血毀于一旦。 這打擊來的太大,太快,蘇老大人和蘇尚書甚至還有些恍惚。 很快,門外就有動靜傳來。 蘇尚書和蘇老大人看過去,就見一個面白無須的‘老天使’神色冷漠的道,:“圣上有旨——” 屋內(nèi)的蘇尚書和蘇老大人對視一眼,隨后跪地接旨。 都跪了那么多遭了,也不差這一回。 “...茲有蘇氏一族,先祖封官授祿,惠澤三族...然蘇府上下實乃不誠之賊,狂妄悖逆,包藏禍心....如此辜恩負德,實不配為人! ” “以賊之首蘇經(jīng)汪、蘇越合二人處五馬分尸之刑。” “其子...皆腰斬,五代之內(nèi)男子皆斬首...女眷流放...” “三族之內(nèi)親朋若有結黨營私,謀逆狂悖之徒,皆以此刑。” 夜幕降臨,蘇府內(nèi)哭聲震天,懷康帝甚至一刻都等不得了,取消了今晚的宵禁,不少禁軍出動,直奔蘇府。 恍惚間,眾人仿佛看見一座大廈傾塌,從前的蘇府何其顯赫。 蘇老大人位極人臣,不過是為了給蘇尚書讓路,才退了下來,他的知交好友及門下的學生遍布全朝..... 毫不客氣的說,若是在先帝爺還在,眾多皇子奪位的時候,蘇府是眾人爭相籠絡的對象。 便是在今朝,蘇府兩女一個入宮,一個入王府。 這簡直是最有效的姻親,蘇府的地位穩(wěn)如磐石,巍巍然不可犯。 但頃刻之間,這樣顯赫的龐然大物忽的就散了。 看從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跌入泥里,這樣的事情有些人簡直百看不厭。 甚至還有不少貴人府上打發(fā)了小廝來打探消息,因此哪怕是夜色深了,看熱鬧的人也不少。 東街的那一頭,秦王府的,門口也同樣‘熱鬧’,這會兒被禁軍帶走的,是蘇琳瑯帶入府上的人。 當初十里紅妝,無數(shù)穿綢帶彩的仆役及護衛(wèi)也入了王府。 現(xiàn)在這些曾經(jīng)喜氣洋洋的人也被狼狽的驅(qū)趕著。 平嬤嬤也在其中,她的白發(fā)垂散著,身形佝僂。 忽的,她跪倒在地上,捶胸頓足的哭喊著,:“老頭子,我對不起你??!” “曲家再無香火延續(xù),后繼無人,我還有何臉面去陰曹地府見你??!” “老天爺,我死了眼睛都合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