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絨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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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里猶有血腥氣,宛如赤紅色的絲線,隔著浮華與旖旎,一圈一圈地縛住了她,她的雙腳就跟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一動不能動,玉臺風(fēng)大,濃重的血腥味甚至讓她隱隱有點暈眩。 而封暄彎身,拿起了酒杯,慢慢地把那杯酒一飲而盡。 胸有成竹,不疾不徐。 中計了。 中計了! 封暄玩了招引蛇出洞,他根本看不上塔塔爾部和仇山部,司絨就是這尾被釣出來的笨蛇,這是一個司絨注定會踩進(jìn)來的陷阱,因為兩部關(guān)切阿悍爾戰(zhàn)局,封暄但凡有一丁點搖擺,都會對千里之外的定風(fēng)關(guān)戰(zhàn)場產(chǎn)生舉足輕重的影響。 她賭不起這個“萬一”! 輕浮旖旎的輕紗,自我主觀的臆測,通通弱化了司絨的警惕心,暴露了她的急躁,讓她剛剛握了兩日的主動權(quán)隨著這屏風(fēng)轟然倒塌后,自然而然地遞到了封暄手中。 攻心計啊,封暄也會。 “你,出去?!敝缮奖粨屃艘粋€任務(wù),很不高興,手起刀落地砍翻阿吉爾,他不能上戰(zhàn)場,可是他看著這匹被蠱惑的蠢馬,和千里之外的六萬阿悍爾戰(zhàn)士斬下了同樣利落的一刀,刀尖滴血,他握刀的手泛熱。 收刀回頭時,封暄和司絨都失去了蹤影。 “砰!” 又一聲踹門響,廂房門被重重關(guān)上,封暄把她按在身前,一手點起了燈。 連口氣都不讓她喘,帶著人就倒在了榻上。 他嘴里帶著淡淡的酒味,熟悉地扣開她的齒關(guān),沖得司絨暈眩感更重,她推著他的身子,承著讓人呼吸不暢的吻,被那股沖勁和熱烈摧得脊背發(fā)麻。 封暄手背暴露青筋,撫上了她的額頭,司絨縮手屈腿,把他猛地一推,從他身子底下鉆了出去,霎時又被扣著腳踝往回拽。 “咚”一聲,倒回榻上。 “封暄!” 司絨抬腳就是一踹,用力地踹到了他小腿,封暄悶哼一聲,頓時激起更大的掠奪欲,反手把她一只手往她背后塞進(jìn)去,摁住了,重新吻下來。 司絨偏過了頭。 “你再跑?!?/br> 封暄扣住了她下頜,另一手把她的后腦托起,兩雙眼睛在昏暝的室內(nèi)冽冽對視,司絨心里有無數(shù)的話,質(zhì)問怒罵的,浸著憂透著惱的,最終什么都不想說,通通都裝在了織滿紅絲的眼睛里。 封暄也什么都不想說,他原本想開門見山地把正事先敲定了,但見到這人,就想起她兩日的忽遠(yuǎn)忽近,想起這個沒有良心的騙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騙子,本事大得要翻天的騙子。 想到這,他又俯首惡狠狠地吻了下去,他沉溺在她的味道里,又想憐惜她,又想暴烈地沖破她。 搖晃不休的燭火慢慢地平靜下來,小小一圈,照得室內(nèi)的光線半明半昧。 他抵著她額頭,把她微濕的額發(fā)往后撥,享受著她的喘息和迷離。 “你也沒有那么沉得住氣,司絨。” 我沉什么氣,塔塔爾部和仇山部把手伸到我的獵物身上,我的獵物要翻身做主,設(shè)局誘我露出馬腳,我沉什么氣。司絨連氣都難勻,只能在心里罵他。 “想說什么,說出來?!彼麚崦难劢牵莾罕慌瓪夂颓槌惫ハ萘?,織出一片紅。 “說你真是個渾球?!彼窘q在急促的呼吸中擠出一句話,她想過數(shù)種今日相見的場面,甚至產(chǎn)生過大不了玉石俱焚的沖動,獨獨沒有想過這種。 她用力地喘口氣,猛然間抬膝一頂,正頂在封暄腿內(nèi)側(cè),他“嘶”一聲,險險地避開了,司絨趁機翻身坐起來,又再一次被他壓倒。 天旋地轉(zhuǎn)。 動作間帶松了衣襟,那玉白的鎖骨底下有新蓋上的兩行細(xì)密牙印。 “殿下找錯人了吧。”她喘著氣,抬手抵在他胸前。 “孤要找誰?”他握住了她的手指,在光線下看那條跳著寒芒的額飾。 昆圖銀葉生長在雪山之顛,貼在她眉峰上方,把那美艷不動聲色地揉開了,鍍上一層鋒利,帶來另一種冰冷的麗色。 封暄感受著她的怒氣,這是種自知落敗的惱怒,他喜歡這種怒,這是較量之后令人著迷的戰(zhàn)利品。 “我怎么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卡蜜兒,就有第二個卡琪兒,第三個卡托格,萬種嬌花任君采擷?!彼窘q往外抽手,是真的想咬他。 “你呢?阿悍爾的司絨花?!狈怅盐盏酶o,甚至得寸進(jìn)尺地往上與她十指交扣。 “我?”司絨借著扣指的力往上,抵著他的鼻尖,冷聲說,“司絨看上的人,不允許他有第二個玩伴?!?/br> 封暄覺得有意思,她一再在這種觸底的情境里做出穩(wěn)居上風(fēng)的模樣,明明自投羅網(wǎng),又好像贏了的人是她。 “孤不介意陪你,”他頓了頓,不太情愿地把那個字說出口,“玩,但不可能讓你來制定規(guī)則?!?/br> 這句話之后,司絨的后腦麻了一下,她的腦袋被封暄的一只手臂禁錮,承著他的氣息,感覺自己在被他的語言與氣息雙重攻襲。 封暄步步緊逼:“司絨,你的篤定從容從哪里來,不要告訴孤是因為昨日模棱兩可的幾句話,阿悍爾與北昭沒有正式破冰,我們只是在暗地里走了一樁見不得光的生意,孤更沒有給你不發(fā)兵阿悍爾的準(zhǔn)話,你就可以跨過這個坎,把目標(biāo)放在榷場上,是捏準(zhǔn)了孤不會出兵?誰給你的底氣?” “誰知道呢,”司絨笑意淡薄,“你吊著我,我不能詐一詐你嗎?” 封暄微諷:“誰吊著誰,司絨?!?/br> 司絨氣著:“你吊著我?!?/br> 封暄壓低,抵住她的額頭:“你怎么這樣難馴?” 司絨一口咬了上去:“想要馴服我?殿下還差了點火候?!?/br> 封暄抬起頭,套著墨玉扳指的那只手撫著唇角的濕,緩聲說。 “是嗎?夜里求饒的人不是孤?!?/br> “風(fēng)月事罷了,”司絨貌似很鎮(zhèn)定,但她臉頰泛了紅,自己卻沒有察覺到,還微微挺起了胸脯,要把氣勢撐到底,“司絨喜歡,殿下不喜歡嗎?” “喜歡?!狈怅芽粗莾尚醒烙?,因為她的動作毫不自知地敞開了,燭光淌過,籠上一層薄薄的暖色,突然陷入某種思考,這兩個字,既是給她的回答,又像給他自己的回答。 他的心口泛上又刺又癢的情緒,像有一只柔若無骨的手拿著巧勁兒揉捏著。 在這種摻著蜜的痛苦里,他把這兩個字敲碎了吞入口中,細(xì)致地品著,陡然間明白了什么。 這情緒突如其來,又早已有跡可循、有理可依。 他看著司絨,想到空置的大床,想到他珍而重之的匣子,想到獅子耳環(huán)和被揉碎的花瓣,想到她懼怕的黑暗和狼,想到她策馬時飄起的發(fā)、踏碎的光,想到勾上了他袍子的玉骨扇,想到最初的最初,一張始終未展開的畫紙。 心口那只手忽地消失了,化作了火焰,點燃了他心底、四肢百骸的火種。 這些陌生的情緒,猛烈的情緒,復(fù)雜的情緒,對他來說都是從未有過的勁敵,更可怕的是,這些來勢洶洶的勁敵正是從他心底生起。 它們矛盾地交疊,最終轟轟烈烈地匯聚成不可抵擋之勢,猛地沖破了他的心防,這里面也有他自己不爭氣的里應(yīng)外合。是的,他一直在縱容她,今晚的卡蜜兒提醒了他這一點,令他終于正視了自己縱容背后的情緒支撐。 如果不是司絨,任憑幾個阿悍爾都沒法讓他動搖,他不會與誰產(chǎn)生這樣多的牽絆而心甘情愿,再氣再不甘都要忍,聽到有人要擰撕碎她,他就忍不住想擰斷那人的脖子。 原以為那是君子的美德,或是欲望的附加,其實感情早就偷偷地越了界。 可司絨,卻始終畫地為圈,安全地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想進(jìn)便進(jìn),想退便退,游刃有余。 不可能了,阿悍爾小公主。 封暄看她的眼神越發(fā)危險,司絨感覺不妙,縮起腿就往后退。 她露出的手腕是一截兒瑩潤的白,骨細(xì)rou腴,被一只手緊緊地扣著,那力道分毫不減,像在嘲弄她如蚍蜉撼樹。 很快,手的主人也在漸漸地逼近。 在極近的距離里,說:“還想去哪兒?” 作者有話說: 太子:戀愛要談,架要打,較量不能少,司絨更別想跑。 對他來說,要先正視自己的心意,把自己的情緒捋明白了,之后的行為才能有一個邏輯支撐。有讀者問得比較多的,太子會不會戀愛腦啊,怎么說呢,太子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野心家。 btw這本書大家喜歡的幾個角色,高瑜、小王女塔音,著墨過的角色都會在后面出現(xiàn)。 第33章 反釣她 “一夜夫妻百日恩, ”司絨看著自己被擒住的手腕,溫聲道,“殿下這是要做什么?” 她的聲音越溫柔,心里的防備就越高, 本質(zhì)上, 這就是一頭能把人吃得骨頭都不剩的狐貍, 她的狩獵方式不是粗暴的rou|體搏殺,而是悄無聲息地瓦解人的心防。 封暄把這點摸透了,也吃足了這虧。 除了司絨,不會有別人了。早在他說出“只接受你以美|色為名的賄賂”時, 他就該意識到這一點的。他在這場攻心計里輸?shù)靡凰? 縱容,就是他對她敞開的無底線的懷。 封暄松開了她, 他鎖緊的眉頭一寸寸舒展,臉上有不再自耗的輕松, 也有因為終于看透而驟然漲高的占有與愛惜,情緒復(fù)雜,復(fù)雜到他心潮迭起,久久無法平靜, 而司絨仍然噙著半真半假的笑,這襯得他仿佛落入了被動。 可是現(xiàn)在,被動不再是他的劣勢, 而是他進(jìn)攻的號角。 封暄起了身, 抬眉往她盯一眼,那眼里流露的意思都是——“別后退, 敢退一丁點, 你一定會后悔”。 司絨收回手, 她知道好歹,沒往后退。 天外暗沉下來,窗紙上薄薄的夕光也沉了下去,屋內(nèi)帶了昏黑,封暄起身去挑亮了燈芯,兩人重新在榻上坐下來。 她在踹他時蹬掉了靴子,又在親吻間滑落了錦襪,一雙白生生的腳半隱半現(xiàn),像幽藍(lán)深霧中靜放的玉蓮,封暄看了一眼,從榻上角落撿回錦襪,說:“抬腳。” 她往回縮:“我自己能穿。” 封暄無可無不可,把錦襪放到她腳邊。 司絨看著那月白色的錦襪,沒拿,屈腿,拿腳踩住了。 她瞟了眼封暄,能夠感覺到他在短短的時間里有了些許變化,但她說不準(zhǔn),直覺那變化很危險,像戾獸出籠,又像野狼歸原,總之是沒了束縛的壞東西。 她試探著說:“看來今夜是談不攏了,司絨還有幾只小蟲要宰,要不我們明日再談?” 封暄盤腿上榻,一副要談?wù)碌哪?,堵了她的話?/br> 又伸手撩了一下司絨的裙擺,把那雙白得惹眼的腳蓋嚴(yán)實了:“此前談不攏的時候,也不見你這樣輕易放棄。” “不巧,殿下沒趕上好時候,”司絨也盤腿而坐,輕描淡寫道,“我今日耐性差。” “孤趕上的好時候少,”封暄不以為意,“你倒次次都能趕上好時候?!?/br> “所以說么,人要積德,”她撫著自己鎖骨下的兩行牙印,瞪過去,“殿下這樣的,趕不上也正常?!?/br> “孤不靠好時候活,阿悍爾就不一定了,”封暄盯著她的臉,在燭光里捕捉她面上每一絲表情變化,“公主若是想繼續(xù)趕得上好時候,利齒須得收一收?!?/br> “我就靠這利齒活呢,”司絨跪坐起身,壓上前一寸,真有幾分兇悍小獸的模樣,“你少嚇唬我?!?/br> “嚇唬你,”封暄咬著這三個字,說,“孤從不嚇唬你?!?/br> 司絨在來回交鋒中收拾好了情緒,她知道封暄這副架勢是要談?wù)?,她被他先前的陣仗攪得一塌糊涂,不過幾次口舌交鋒就沒法穩(wěn)下來,此刻便坐回去,放好裙擺,坐得端莊,一副八風(fēng)不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