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他人人喊打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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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也跟著跑了過去,溫順地蹭著季懷真的腿。 季懷真一把抱起阿全,斜睨了路小佳一眼,反問道:“不讓白雪告訴我什么?”被他這樣挑眉一瞪,路小佳登時收聲,灰溜溜地躲在白雪身后。 “事兒辦好了?” 白雪把頭一點。 季懷真便不再多言,抱著阿全轉身離去,火燒默默跟在身后,阿全只可惜那包炒蠶豆還沒吃完,就被舅舅抓到了,眼巴巴地看著路小佳,不舍揮手告別。 一路遇到灑掃宮人無數(shù),見季懷真抱著阿全走來,后面還跟著一頭極威風的狼,各個背過身去低頭站著。 季懷真目不斜視。 “舅舅,我們這是去哪里啊。”見這不是回母后身邊的路,阿全又興奮起來,以為季懷真要陪他玩兒,卻被抱著來到太醫(yī)院。 眾人各司其職,熟練地為他搬來軟凳,熱茶,以及一應問診用具。阿全害怕道:“舅舅,你帶人家來這里做什么,我又沒有生病,不會要讓我喝藥吧。”說罷,便抱著季懷真的脖子撒嬌。 季懷真沒繃住,一改在旁人面前目中無人的模樣,笑道:“讓你來陪舅舅看大夫,你怎么自己先怕了。” “啊,舅舅也怕吃藥嗎?怎么還要我陪著。”阿全嘻嘻哈哈,去親季懷真的臉,安靜地蜷縮在他懷中。 季懷真在太醫(yī)面前坐好,伸出一手給他把脈,片刻后,問道:“如何?” 那太醫(yī)沒說話,擰眉許久,才一擦冷汗,松口氣道:“大人身體無礙,只是底子太虛,前兩年又吃了些苦,須得好好養(yǎng)著,不可再受罪了。” 言下之意,季懷真就像那架子上的花瓶,若無風無浪還好,若有動蕩,給外力一激,必定粉身碎骨。 “那我最近為何難以入眠,且多夢?” 太醫(yī)嘆口氣,窺了眼季懷真的神色,見他并無發(fā)怒的意思,才壯膽子說了句越距的話:“最近戰(zhàn)事吃緊,大人為國cao勞,想必等戰(zhàn)事平息之后,大人的病自然不藥而愈?!薄裳垡婍^靼夷戎兵臨城下,誰又說得準戰(zhàn)事何時平息,又是如何平息。平息之后,大齊是否安在,臨安又是否還是那片凈土。 半晌聽不見季懷真說話,太醫(yī)冷汗直流,以為觸了他的霉頭,當即要跪下告罪,卻見季懷真收回手,一撣衣擺上的灰,漫不經(jīng)心道:“知道了,今日之事若皇后問起,你可知要如何說?” 那太醫(yī)不住點頭。 季懷真又問:“大殿下問起我身體如何,你又可知該怎么說?” 太醫(yī)擦了擦冷汗,神情更加鄭重其事,想了想,委婉道:“就說是大人太過流連紅袖添香所致。” 季懷真嗤笑一聲,轉頭著看了眼阿全,哄道:“你呢?你個小搗蛋鬼知不知道該怎么說?” 阿全嘻嘻一笑,還來不及和他舅沆瀣一氣,就聽身后傳來陣風風火火的動靜。 季晚俠提著衣裙跑在前面,一群宮人追在后面,似乎就為了抓季懷真一個“人贓并獲”,一聽他在太醫(yī)院,也急忙過來了。 季懷真正要溜,就被一只白凈柔軟的手按住肩膀。 “哪里去?” 季晚俠的手簡直四兩撥千斤,就這樣一按,季懷真就動彈不得,大抵這世上只有季晚俠與阿全能讓他這樣言聽計從。 “張?zhí)t(yī),你說,我弟弟身體如何了?” 那太醫(yī)左右為難,剛干的冷汗又流了一身,最終還是屈服于季懷真的yin威,往地上一跪,顫顫巍巍道:“皇后娘娘,還是讓季大人自己說吧?!?/br> 季晚俠冷哼一聲,看著季懷真道:“你跟我過來?!?/br> 季懷真無奈,和人小鬼大的阿全對視一眼,無奈地跟在他jiejie后頭。到無人的地方,季晚俠才停住,質問道:“你與我說實話,你身體如何,張?zhí)t(yī)到底是怎么說的?”火燒極有眼色地湊上來,拱拱季晚俠的手心。 季懷真嘆口氣:“還能怎么說,自然又是那套說辭,讓我好好養(yǎng)著?!?/br> “我不信,阿全,你說?!?/br> 阿全立刻道:“太醫(yī)說舅舅底子太虛,不能再受罪了。”說罷,他突然疑惑起來,將季懷真一看,小聲道:“舅,你怎么了?你不是同我講你刀槍不入,誰都奈何不了你嗎?” 季懷真得意一笑:“那是自然?!?/br> 可季晚俠又怎會信這套說辭,只憂心忡忡,又氣又急地看著季懷真。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 兩年前,遷至臨安的第一天,季懷真從馬車上下來,站在這舊皇城前只看了一眼,笑著點頭:“很好。”話音一落,便一口血吐了出來,接著大病不起,臥床一月,最嚴重時一連昏迷三日,連床都下不了。 季晚俠在他身邊照顧著,聽見他在夢里喊jiejie,喊娘,喊燕遲。 他整個人全憑一口氣吊著,戰(zhàn)事一結束,確定季晚俠與阿全身邊再無威脅,他這口氣就散了,人也跟著倒了。 季晚俠再顧忌不得,求著李峁尋遍名醫(yī),才替季懷真撿回一條命。 見jiejie一副快要哭的表情,季懷真就干著急沒辦法,把阿全往地上一放,哄著季晚俠道:“我真沒騙你,我的話你不信,阿全的你也不信嗎?還不成?我現(xiàn)在就把太醫(yī)喊過來……” 眼見季懷真又要興師動眾,季晚俠趕忙將他一拉。 “我信,我信,我信還不行?”她嘆口氣,擔心道:“你最近這樣cao勞,是不是韃靼人和夷戎人占了哪座城,離我們又近了?” 季懷真沒直接回答,只道:“你不用管,你顧好阿全就行,就算韃靼人的兵逼到皇城門口了,我也得想辦法讓你們娘倆活下去。況且現(xiàn)在還不算最危急的時候。” 言下之意,這注定是一場敗局,他們再無回天之力,擋住敵方鐵騎——大齊要亡國了。 季晚俠怔了一怔,半晌過后,突然笑道:“……罷了,這兩年的日子本就像是偷來的,再好的日子,也有到頭的時候?!?/br> 季懷真一聽這話就急了。 “你這是什么話!” 季晚俠一笑,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的肩膀。 “是jiejie說錯話了,別動氣?!?/br> 她目光垂下,眼前一片模糊。 若她是尋常妃子也就罷了,可她偏偏是大齊皇后,享了皇后的風光,又怎能不盡皇后的責任,怎能不與大齊共存亡。 季懷真跑得,她卻跑不得。 季晚俠雖活在高墻宮闈內,不代表她對外面的戰(zhàn)事一無所知。 “別瞎想,再給阿全聽見?!奔緫颜鎵旱土寺曇?。 阿全在一旁糟?;ɑú莶?,不知阿娘和舅舅怎的就這樣一臉苦大仇深,當即撒著嬌過來圍著季晚俠的腿一抱。 “阿娘,阿娘,你怎么不高興啊?!?/br> 季晚俠一把抱起阿全,三人往她所住的宮中走。 “你再伙同你舅舅撒謊,娘真的要不高興了?!奔就韨b故作嚴肅,輕輕拍了把阿全的屁股,又轉頭輕聲埋怨道:“他還小,你教他這些做什么?!?/br> 季懷真笑笑:“這世道,說真話才活不下去?!彼粗⑷桓便露煺婺樱瑖@口氣道:“怎么都長到六歲了還一副傻樣,路小佳給點吃的就能騙走,來日還怎么繼承大統(tǒng)?!?/br> 阿全一臉茫然,瞧著總是傻兮兮的。 “什么大桶?哪里有大桶?” 季晚俠也跟著嘆氣:“沒大桶,娘不想你有大桶,娘只想你有小家,一輩子平安快樂足矣。” 阿全又道:“小佳?小佳哥哥不是白雪jiejie的?” 二人都被阿全一副童言童語逗笑,心中煩悶登時一掃而空。 季懷真一把抱起阿全,舉高拋起又接住,笑道:“咱們阿全想有什么就有什么,舅舅沒有過的,阿全都得有,阿全要比舅舅站得還高?!?/br> 正說著笑著,一人出現(xiàn)在路盡頭,輕輕喚了聲:“阿全?!?/br> 這人器宇軒昂,身穿蟒袍,不知在太陽下站了多久,額頭上已滿是曬出來的細汗,正是李峁,如今他與陸錚分庭抗禮,共同輔政。 阿全雖名義上還是太子,但有心人一看便知,朝堂之上,是陸錚與李峁說的算。 一見這人,阿全就眉開眼笑,掙扎著從季懷真身上下來,朝李峁跑去,喊道:“大哥哥!” 小孩子心性最是單純,誰對他好,他就盼著誰,阿全對李峁亦是如此。 李峁雖自己未從在武昭帝身上享受過一絲父親的寵愛與維護,卻甘愿擔著一個“哥哥”的名義,掏心掏肺地對阿全好。 季晚俠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二人,對季懷真道:“你陪著他們吧,今日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些吃的補補?!?/br> 季懷真知她看到這一幕心中不快,也知道季晚俠的性子愛瞎想,當然不會留她一人,隨口道:“正好有些事情想同你說?!?/br> 李峁在后頭喚道:“季大人留步。” 季懷真腳步一頓,平靜道:“國事還是私事?” “既有國事,也有私事。”李峁不卑不亢,將新找來的小玩意兒給阿全,溫柔道:“阿全先自己玩,大哥還有話要同你舅舅說,等說完了,大哥便來陪你?!?/br> “阿全,過來。” 季晚俠笑著揮手喚阿全過來,留他二人說話。 阿全一走,李峁神色就冷下來,手背在后面,頂著一副焦急神色狠狠踱步。自他兩年前被燕遲一刀斬中胯下后,人也變得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只有當著阿全的面才脾氣好些。 他看著季懷真,厲聲質問道:“韃靼人都要打到家門口了,若梁崇光守不住平昌,臨安也沒了!韃靼二十萬大軍揮師南下,夷戎十五萬!梁崇光手里有多少人,區(qū)區(qū)十萬!不少還是剛征的新兵。到底是戰(zhàn)是降,總得有個說法,你心中可有主意?” 季懷真回頭將他一看,困惑道:“你同我說這些作甚?應當去找陸錚陸大人商量對策才是?!?/br> 他一副吊兒郎當?shù)眠^且過的模樣。好像斗倒了陸拾遺,外甥當上太子,大齊得以茍活續(xù)命,這幾件事情辦到后,季懷真的人生就再無可為之捍衛(wèi)謀求的事,整日尋花問柳,不問政事。李峁有好幾次找不見他人,最后都是在秦樓楚館中將他揪出,且無一次不是伶仃大醉。 一句話徹底將李峁怒火點燃,他上前一把攥住季懷真衣領,一字一句道:“難道你在紅袖添香里睡了兩年,就把骨頭給睡軟了?” 第84章 不等季懷真有個說法,一旁的火燒立刻壓低身子,護在他身前,齜牙咧嘴地狠盯李峁,若不是季懷真一聲呵斥,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從李峁腿上撕下塊皮rou來。 李峁面色鐵青,冷汗直流,冷冷道:“季大人,你不上朝,將爛攤子丟給我和陸錚,雖躲得一時三刻的清凈,可你是否想過,大齊亡國已成定局,屆時敵軍攻來,你要他娘倆怎么辦?亂世之中,改朝換代也是常事,只是成王敗寇,你可見哪個前朝遺孤有好下場的?” 他緊緊盯著季懷真,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他不信季懷真就這樣一蹶不振,多年來在深宮中勾心斗角謀求算計的直覺告訴他,季懷真一定在謀劃著什么。 季懷真對著他一笑,平靜道:“按照韃靼和夷戎的兵力,拿下平昌易如反掌,可兩方卻遲遲沒有動靜,你可知是為何?” 李峁擰眉搖頭。 “他們在等,在耗,耗對方的兵馬糧草。齊軍為守住最后一道防線,定破釜沉舟,勝負先不說,若打起來,免不了一場惡戰(zhàn),韃靼和夷戎誰先動手,誰的兵力就會被消耗,被對方坐收漁翁之利?!?/br> 季懷真上下掃了眼李峁:“你說成王敗寇,可擒賊先擒王,王還活著,又哪里輪得到阿全?” 李峁面色驟變。 先前他與季懷真在遷都路上發(fā)動政變,將武昭帝軟禁。李峁本以為憑借季懷真為人與手段,既肯做,必定不留后手,也樂得讓他擔下“弒君”的罪名替自己背下這口黑鍋。 誰知季懷真卻只將人軟禁,留其性命。 現(xiàn)在看來,這人分明早就料到有今日三軍對壘的局面,早先為阿全留了后手,因此在政變成功后也不推阿全繼位,反倒是讓他與陸錚輔政監(jiān)國,讓阿全與皇帝都擔一個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