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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暴君的女人》在線閱讀 - 第六十五章不懂情愛

第六十五章不懂情愛

    一場秋雨過后,天氣涼了下來。

    覃如估摸著自己接近預(yù)產(chǎn)期了,正想著要去牙子那兒買兩個丫鬟。

    誰料早上一開門,看到了等在門外的月華。

    她又驚又喜,之前還擔(dān)心月華會被自己牽連,沒想到在這兒又遇上了。

    陳玄卿大概也猜到了月華會是她的內(nèi)應(yīng),但不知為何并沒有嚴(yán)刑拷打,只是將她關(guān)進內(nèi)獄,前段時間才將她逐出了宮。

    從月華口中,覃如才知道這段時間宮里發(fā)生了多少事情。

    包括登基大典后,陳玄卿竟昏迷了兩日。

    醒來之后,他像是瘋了般將皇城翻了個底朝天。

    之后的一夜,他忽然騎馬去了華清寺,呆了好幾日才下來。

    他將那些尋人的近衛(wèi)軍召回,不分晝夜地處理起朝政。

    他的政績,在民間也是家喻戶曉。

    人人都道,當(dāng)今圣上是位殺伐果決的明君。

    “聽說,這幾日鄰國派了長公主和使臣過來,與陛下商議兩國聯(lián)姻事宜。”

    月華看了眼正在繡小孩肚兜的覃如,斟酌著開口,“不出意外的話,陛下會以皇后之禮迎娶那位長公主?!?/br>
    或許,這就是她被大赦逐出宮的理由。

    覃如捻著手中的線,眼前卻浮現(xiàn)出那夜陳玄卿的臉。

    過了兩三日了,他手上的傷應(yīng)該結(jié)痂了吧?

    夜里,又下了場雨。

    淅淅瀝瀝地打在窗戶上,吵得人難眠。

    也或許不是雨聲吵人,只是覃如心不太靜。

    既然睡不著,她披了件外衫起身,想著將墻根下栽的幾株花扯個雨布。

    一推開門,她險些被坐在門檻上的一團黑影嚇到。

    手中燈籠忽明忽暗,勉強照清了那人的臉。

    清雋消瘦,身上的華服被雨水洇出一大片濕濡。

    哪里有半點高高在上的帝王威嚴(yán)?

    “你...你在這兒干什么?”

    陳玄卿抬起頭,瞇著眼睛辨認(rèn)了許久,才認(rèn)出眼前的人。

    “路過?!?/br>
    他一張嘴,nongnong的酒氣就撲了出來。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覃如抬眸看了一圈,只有不遠(yuǎn)處樹下拴著一匹黑馬,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朕帶鄰國使臣到江北游玩,今夜多喝了幾杯,想著出來吹會風(fēng),湊巧路過了這里?!?/br>
    從江北到云鎮(zhèn),少說也要兩三個時辰。

    這叫路過?

    “雨多路滑,陛下回去時注意安全?!?/br>
    覃如無意糾結(jié)這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將手里的傘送出去,“家里窮,就這把傘了,還請陛下體諒?!?/br>
    轉(zhuǎn)身之時,她的手腕被人攥住。

    覃如垂眸,落在了那只手的包扎痕跡上,于是沒有推開。

    “今夜江北很多人都在放水燈,一盞盞眼花繚亂,但都沒你在景州放的那兩盞好看。”

    陳玄卿手上沒用什么力氣,語速也很慢,像是做好了她隨時轉(zhuǎn)身離開的準(zhǔn)備。

    越是這樣,覃如反倒越狠不下心來。

    屋檐下雨水連成線,在青石板上濺出一個個水坑。

    他的聲音很低,被雨夜鍍上一層潮濕的孤寂。

    “那時....你問我,知不知道什么叫真心?”

    那夜,他們之間只隔了搖曳的燭火。

    卻像是隔著千萬尺。

    之后他用盡手段,想填平這千萬尺的溝壑。

    終是離她愈來愈遠(yuǎn)。

    “后來,你又說真心是分不成很多瓣。”

    陳玄卿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我...我花了很久才想明白這句話?!?/br>
    當(dāng)看到覃如與那夫子在一起,書院里的學(xué)童一口一句“師娘”的稱呼她時,陳玄卿幾乎嫉妒地發(fā)狂,夜里夢到的也是她與他人恩愛兩不疑的場景。

    直到這時,他才徹底明白了覃如的那句話。

    真愛一個人,怎么可能甘心看到意中人與他人同榻纏綿,繁衍后代。

    帝王給不了這樣的真心,所以她不要。

    寧愿舍下一切,也要逃離深宮。

    他當(dāng)然可以找她千千萬萬次,但永遠(yuǎn)不可能留得住她。

    “如娘,我見過太多深宮陰私,親友反目,但對情愛真的...一竅不通。”

    欲念因一場蠱毒而起,又在一次次水rujiao融中動了真情。

    他的全部情愛,都因覃如而起。

    糾纏至今日,早就無法抽身。

    “倘若我說,此刻能給的,是獨屬于你一人,不會被旁人分去一分一毫的真心,你可還愿意要?”

    淅瀝的雨聲將尾音淹沒,恍惚中,覃如還以為聽錯了。

    這是陳玄卿會說出口的話嗎?

    在她彷徨之際,攥著腕間的手指忽然一松。

    “抱歉,我喝多了?!?/br>
    沒有咄咄逼人。

    似乎生怕多做一件讓她生厭的事情。

    陳玄卿扯了扯嘴角,混沌的視線停留在覃如的小腹上。

    指尖輕輕拂過,小心翼翼地不敢觸碰。

    “孩子的生辰,之后可否傳信予我?”

    “據(jù)說我出生那日,母妃身邊只有嬤嬤守著?!彼猿耙恍?,喃喃道:“若不是我身居太子之位,怕是這宮里無人記得我的生辰?!?/br>
    “我不想他也有這樣的爹爹?!?/br>
    有一滴冰涼打在覃如的手背上,是雨嗎?

    可屋檐下怎么會有雨?

    陳玄卿踉蹌著站起身,半個身子落進了雨幕里。

    雨水將他身上華服徹底打濕,狼狽又落寞。

    “天涼夜深,你先回去吧?!?/br>
    他面色泛著異樣的紅暈,嘴唇很白,眼眸深深,執(zhí)拗地看著覃如。

    像是目送她回去才能安心離開,又或只是想多看兩眼。

    “那個...”

    覃如垂下頭,避開了他灼灼視線,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肚子,“你說的也對。”

    “孩子沒幾天就出生了,也不能讓他出生就沒見過他爹?!?/br>
    更何況,他爹還是當(dāng)今皇帝。

    萬一孩子大了,怨恨自己改變了當(dāng)皇子的富貴命怎么辦?

    另外,陳玄卿這個樣子也太可憐了...

    一副被去父留子,上門討要公道反倒被趕走的受氣包樣子。

    哪有皇帝當(dāng)成他這樣的?

    覃如都懷疑他被什么人給奪舍了!

    前幾日的郁結(jié)因他的話消散不少,她也心軟下來:“陛下要是有空,可以隨時來這兒?!?/br>
    “但今夜...”

    “不用擔(dān)心,今夜我回江北?!?/br>
    “哦?!?/br>
    覃如差點忘了,鄰國使臣還在江北呢。

    好像還有一位未來皇后等著吧?

    “鄰國那位長公主也是性情中人,此行帶了四五個男寵,恐怕要在江北游山玩水幾日才肯回去?!?/br>
    尋常語氣,似乎對之前的坊間傳聞完全不知情。

    夜色之中,他偏過頭咳了兩聲,聲線摻上了幾分嘶啞,“我走了?!?/br>
    “等等?!?/br>
    一把傘撐在了他頭頂,擋住了冰涼的雨水。

    覃如一手撐著傘,一手探在了他的額頭上,臉色微變,“好燙,你在發(fā)熱。”

    “可能是前幾天累著了,無礙。”

    話音未落,面前的高大身影像是支撐不住般晃動了兩下。

    覃如連忙攙住他,掌心觸碰到腰部布料,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早就渾身濕透了。

    恐怕是冒雨趕夜路而來的。

    怪不得這么快就發(fā)燒了。

    在古代,感冒發(fā)燒可是會死人的毛病。

    “別動?!?/br>
    覃如不允他再到處亂動,一邊將他手搭在自己肩上,一邊喊月華的名字。

    陳玄卿能撐到現(xiàn)在已然到了極限,在意識渙散前,他靠近小女子的鬢發(fā)間,聞著熟悉的女兒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

    “如娘...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孩子,只有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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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的陳玄卿:好,放手。

    三天后的陳玄卿:放手是不可能的!看我追妻千層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