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廖神醫(yī)
直到回尋月閣,覃如還沒從方才的那番話中回過神。 右相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長公主會尋到一位神醫(yī)? 難道皇帝的情況,他和長公主都知道了? 等等... 為什么他會知道長公主尋神醫(yī)的事情? 聯(lián)想到長公主不打招呼突然過來,有個離譜的想法忽然冒了出來。 難道長公主和右相是一伙的? 隨即她又否定了這個猜想,原書中長公主無心權(quán)謀,始終將社稷安穩(wěn)放在首位,不然當初也不會放棄兵權(quán)選擇去和親。 也正因如此,她對右相這種鉆營權(quán)謀的人很是瞧不起。 既然瞧不起,就更不可能同流合污。 這一晚接受的信息太多,覃如感覺腦子都要炸了。 煩悶之余,另個念頭又跳了出來。 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陳玄卿? “乖乖在孤身邊,孤答應你都會做到。” 那夜纏綿間,陳玄卿落在她耳邊的承諾還殘存著溫度。 這抹余溫很快被另一個聲音吹散,“這幾日不必關注太子動向?!?/br> “長公主素來不喜陳慕歌,想必太子正忙著護佳人,無暇顧及別的事情?!?/br> 原書中每當男女主感情出現(xiàn)瓶頸時,總會有個反派借著虐待女主推動感情發(fā)展。 覃如不由得想,他們兩人的感情到了哪一步? 為生病女主親自熬藥... 還是借著醉酒同榻而眠? 原書那些曖昧情節(jié),一遍遍在覃如腦海里回蕩。 所以是分身不暇,才沒有救她的阿娘嗎? 既沒有做到,又何必說謊騙她。 低沉失落的情緒如針尖般,在她心頭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傷口。 不過是興頭上哄了自己兩句,也不能算是說謊。 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覃如打了個激靈,隨即暗自唾棄自己起來。 真是被困在宮里久了,什么爛黃瓜都覺得稀罕。 愛上女主的男人,絕對沒有好結(jié)果! 清醒過來以后,她放棄了給陳玄卿報信的念頭。 什么黨政之爭,她一點都不想牽涉其中。 既然右相和自己不謀而合,她接下來就想辦法懷上皇子就行。 到時候在宮里養(yǎng)著胎,順便看太子和右相狗咬狗豈不舒服? 打定主意后,她又考慮起該去哪里借種。 皇室宗親風險太大,肯定不行。 那種風流之地的小倌又太臟... 一連苦惱了好幾日,倒是等來了長公主請神醫(yī)入行宮的消息。 打著給皇帝請平安脈的由頭,神醫(yī)在皇帝寢殿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 宮外各種勢力暗涌翻滾之時,殿內(nèi)氣氛也很緊繃。 “若不是我得到消息,你還要瞞本宮多久?” 內(nèi)殿的香爐里燃著龍涎香,聞到的只有苦澀難聞的藥草味。 又見神醫(yī)久久不曾出來,德陽長公主心里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倏然站起身,走到陳玄卿面前立即甩了他一個耳光。 “啪!” 在場的除了兩人之外,只剩下從小伺候陛下的老太監(jiān)。 他險些被德陽長公主下一句話嚇破了膽: “若不是本宮提前趕來,太子打算等到陛下駕崩后再傳信給本宮嗎?” 老太監(jiān)連忙跪下,“長公主息怒?!?/br> “姑母息怒?!?/br> 被打的反倒成了最淡定的人,“可愿聽孤辯解一二?” 畢竟是自己第一個侄兒,年少時也曾抱過好幾次。 再加上此事發(fā)生得太突然,她知道的又太少。 于是,德陽長公主冷著臉坐回了首位。 “父皇下旨來行宮那日,狀況已經(jīng)不太好?!?/br> 陳玄卿講得半真半假,他雖不知是誰給長公主遞信,但有件事情可以確認... 若這個人對皇帝情況了如指掌,就不會如此著急把長公主請來。 叫來長公主,無非是逼他有所行動。 “父皇病得太突然,等孤處理完事情后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南巫給姑母送信了,難道姑母過來前沒收到信?” 從陳玄卿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異樣,德陽長公主心里有了幾分考量。 “先前孤派了數(shù)人求醫(yī),都未曾找到神醫(yī)蹤跡?!标愋錉钊魺o意道:“原是去了南巫?!?/br> 德陽長公主眸色微動,避而不答,“聽說前幾日陛下還在人前露臉了,是怎么回事?” “前一夜孤遭受賊人行刺,受了點輕傷,第二日右相帶著眾臣跪在父皇寢殿外求見,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孤便傳信給平侯,讓其派人過來穩(wěn)住局勢?!?/br> 陳玄卿的解釋言簡意賅,既不訴苦也未曾抱怨。 很多事情,不應該從他嘴里說出來。 而是讓德陽長公主,自己去發(fā)現(xiàn)。 這里面的巧合太多,多到根本不需要細想就能明白。 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信,德陽長公主在心里暗罵了一句“jian詐小人!” 竟連她都被利用了。 再抬眸時,她看向陳玄卿的神色柔和了許多,“受的傷如何了?” 陳玄卿心中了然,頷首道:“姑母不必擔心,已經(jīng)好了?!?/br> “刺客呢?” 德陽長公主眸中閃過一絲殺意,意味深長道:“此人留著必定是禍害,太子切不可心軟。” 陳玄卿剛要答話,卻被里屋傳來的腳步身打斷。 簾子被掀開,一布衣老頭走了出來。 德陽長公主立即起身迎了上去,關切問道:“廖神醫(yī),陛下情況如何?” 廖神醫(yī)搖了搖頭,捋著胡須伸出三指。 德陽長公主臉色一白,幸好陳玄卿從后面及時扶住了她。 “姑母當心?!?/br> 德陽長公主痛苦地閉眼,聲音帶上了哽咽,“是三年...” “還是三天?” “再加三十兩,此人可救?!?/br> 這個大喘氣,讓在場三人臉色變換了好幾下。 陳玄卿最先反應過來,答應下來,“孤這就派人準備?!?/br> “不過丑話,老夫得說在前頭?!?/br> 廖神醫(yī)只用余光瞥了一眼老太監(jiān),后者心領神會,假借有事退了出去。 等房間里只留下兩人后,他才慢悠悠開口:“按時服用我開的藥方,三月后可下床走動?!?/br> “別的...老夫就無能為力了?!?/br> “什么意思?” 德陽長公主一聽便急了,“別的是什么?” 廖神醫(yī)未答,從自己隨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此是藥方,切記三個月內(nèi)湯藥不可斷?!?/br> 說罷,他轉(zhuǎn)身就要走。 “且慢!” 廖神醫(yī)身姿輕盈,不費什么力氣便繞開了長公主,徑直出了門。 “玄卿!” 陳玄卿緊隨其后,跟上了廖神醫(yī)。 明明是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但廖神醫(yī)腳步輕盈,始終比陳玄卿快一步。 最后還是陳玄卿提步運氣,才攔住了廖神醫(yī)。 “攔我做甚?”廖神醫(yī)氣得吹胡子瞪眼,“華清寺還有個老禿驢等著呢。” “神醫(yī)方才那話...是什么意思?” 廖神醫(yī)當真趕時間,說話也不客氣起來,“你爹天天亂吃什么,你這個當兒子的不知道?” 陳玄卿心中有了幾分猜測,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塞到廖神醫(yī)的包裹里,“還請神醫(yī)解惑?!?/br> “說好三十兩,多了不要,少了不行。” 廖神醫(yī)眼都沒眨一下,便將銀票退了回去。 見陳玄卿還不讓步,他不耐煩的豎起一指,“最多一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