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見血
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瞬時讓原本喜慶熱鬧的氣氛緊繃起來。 眾多視線不斷地在周寅坤和拓沙身上來回試探,誰都知道賽蓬的兩個兒子里,大兒子是親定的接班人,常年在泰國,而小兒子周寅坤則居無定所,大部分時間都在緬甸印度伊朗滿亞洲飛,在泰國的時間少之又少。 但這回,他居然特意來了拓沙的六十大壽。而且,看樣子來者不善。 關(guān)于周寅坤的傳聞,跟眾人熟知的周耀輝大為不同。周耀輝性格像賽蓬,正是因為為人穩(wěn)重低調(diào),才被老爺子定為接班人。而周耀輝還與泰國政方和軍方關(guān)系匪淺,這些年賽蓬有意縮減毒.品生意,洗白身份,周耀輝四處走動,把事情辦得很好。 但周寅坤這人跟他爸和大哥性子相反,二十五歲的年紀就做到了臭名遠揚。這人黃賭毒什么生意都做,且隨心所欲不按道上規(guī)矩辦事,十五六歲的時候躲的槍子兒比吃得飯還多。后來賽蓬把組建的武裝軍交到他手上,本意也是想給個護身符,結(jié)果周寅坤接手之后行事變本加厲地張揚囂張,賽蓬再想收回來,卻已經(jīng)無能為力。 男人慢悠悠地走過來,“拓沙叔,怎么厚此薄彼呢?我家老爺子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怎么還請一個落一個???” 拓沙聽出這是話里有話,雖然知道周寅坤是個什么人,但憑他跟賽蓬的交情,周寅坤不至于在他六十大壽的壽宴上當(dāng)眾鬧事,怎么也會顧及面子。 “啊,坤來了?!蓖厣承φf,“你這常年不在泰國,想叫都找不著人。來了就坐主桌,小孩上一邊兒去?!?/br> 眼下在主桌的小孩也就頌恩一個,爺爺發(fā)話他不敢不聽,點點頭就把位置讓出來。 “等等?!?/br> 頌恩忽然后背一涼,一只有力的大手像毒蛇一樣攥住了他的后頸。那只手灼熱又干燥,指尖夾著煙,煙灰都落在他肩上,燙得頌恩一縮。 然后,一張俊臉湊到旁邊,“這是拓沙叔的孫子吧?小家伙怎么沒有禮貌,不知道叫人?” 拓沙微微變了臉色。 可周寅坤沒有要放開頌恩的意思。 “頌恩,叫坤叔。” 頌恩脖子僵直得不能動,他現(xiàn)在清楚地知道,這人是來找茬的。這是爺爺?shù)牧髩?,他不希望發(fā)生任何意外。 于是他順從地開口:“坤叔?!?/br> 盡管不喜歡人家管他叫叔,可輩分就擺在那兒呢,周寅坤一笑:“給叔倒杯酒?!?/br> 頌恩看了眼拓沙,拓沙皺著眉頭,“坤,有什么話,你跟我說?!?/br> 周寅坤看頌恩乖乖地倒酒,這才看了眼拓沙,“叔,我就是來敬杯酒,緊張什么?” 他放開攥在頌恩脖子上的手,轉(zhuǎn)而搭上少年的肩,自然地把那根快燃到指尖的煙捻在了頌恩穿著短袖的胳膊上。 “呃.......”頌恩悶哼了聲,酒灑了出來。 煙頭把衣袖燙了個洞,杵在rou上,捻了兩下才徹底熄滅。 周夏夏嚇得差點叫出聲,她忙捂住自己的嘴,又害怕又擔(dān)心地看著頌恩。 “周寅坤。”拓沙看著頌恩被燙得不輕的胳膊,“你別太過分了?!?/br>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拓沙的太陽xue。 誰都沒看見那個滿臂紋身的男人是什么時候混在了人群里,又是在什么時候站在了離拓沙那么近的地方。 周夏夏見過那個人,在她家別墅大門口,他叫了聲“坤哥”。 “你別動我爺爺!” 頌恩倏地拿起酒瓶反手就朝周寅坤砸了過去,青春期的男孩力氣不容小覷,然男人嗤笑一聲,順手就攥住了頌恩握著酒瓶的手腕隨意一掰。 只聽咔嚓一聲,頌恩痛苦地叫出來,酒瓶應(yīng)聲落地,少年的那只右手軟趴趴地耷拉著,像是手腕與手掌已經(jīng)分離了一樣。 而與此同時,一直被攔在一樓的打手們終于沖了上來,他們把三樓團團圍住,槍口對準了周寅坤。 局勢剎那間翻轉(zhuǎn)過來。 就在周夏夏以為周寅坤鬧完事又被包圍,怎么也該收手離開的時候,他卻像沒看見那些黑洞洞的槍口一般,反而把視線落在了頌恩倒好的那杯酒上。 “叔,你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我這做小輩的都不忘過來給你敬個酒,你怎么還欺負人啊?!?/br> 周寅坤偏頭看看痛得滿頭大汗卻極力隱忍的頌恩,“疼嗎?” 頌恩咬著牙不說話。 “是這樣,”周寅坤耐心地跟他解釋,“你爺爺欺負我,按輩分,我就得欺負你??偛荒芷圬摾先税赡阏f對不對?” 語氣聽著正常,行為完全相反。 “啊——” 頌恩受傷的右手忽然被男人摁到桌面上,頌恩痛到幾乎站不住。卻沒想下一件更加痛苦的事情發(fā)生在了他身上。 誰也沒想到周寅坤一直插在兜里的那只手,竟然拿著一把小巧又極度鋒利的瑞士軍刀,那刀抵上頌恩右手小指,沒有任何猶豫地切了下去。 “頌恩!” 周夏夏腿軟地癱坐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張著嘴,看見血從桌上流到地上。 拓沙雙目猩紅,腦袋上青筋迸起:“周寅坤,周寅坤!” 被喊到名字的男人隨手扔了刀,任由頌恩抱著手倒在地上。阿耀的槍就抵著拓沙的腦袋,三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周寅坤拿起桌上那根斷指,打量了下。然后當(dāng)著拓沙的面,扔到了那杯酒里。酒杯中多了一根人指,酒水當(dāng)即被染得鮮紅。 緊接著他拿起那杯酒,笑瞇瞇地走到拓沙面前,“拓沙叔,祝你長命百歲?!?/br> 然后,酒杯傾斜,里面的酒慢慢倒在了地上,那根斷指就掉在拓沙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