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萊沒掛他電話，等他緩過那個勁兒。

    袁恒銳對著煙灰缸撣煙灰，落了一半在煙灰缸外。

    “我想了一想，你跟周肅晉結(jié)婚挺好，指望我的話，這輩子都不一定能混上富豪榜前幾，你現(xiàn)在雖然說有賀萬程當(dāng)靠山，但也只能幫你解決超市的麻煩，你自己遇到爛桃花，總不好意思麻煩人家?！?/br>
    他含著煙抽了一口，煙在嘴里都沒了滋味。

    這是他多少次失戀了？

    每次都是為同一個女人失戀。

    “我這樣的得算優(yōu)質(zhì)桃花了吧？”

    “……”

    袁恒銳自問自答：“我覺得我算。”

    他把煙掐滅，“等你哪天有空，我請你吃頓飯吧，以后你去北京，想碰個面都不容易。”

    “飯不用請，我不去北京，去了我家超市怎么辦?！?/br>
    袁恒銳瞬間活過來了，早說呀。她只要不去北京就好，她在江城，他才覺得自己的魂是活著的。

    “那就祝福你和周總?！?/br>
    又聊了幾句，不舍掛電話。

    不能自己一個人難受，必須得拉上章巖新一起，他要把衛(wèi)萊即將領(lǐng)證的消息廣而告之。

    --

    次日，天剛亮衛(wèi)萊就自然醒來。

    夜里睡得不深，醒了兩次，但精神很好。

    起來簡單洗漱，等著化妝師過來。

    禮服一共六套，是小姨從北京帶過來。其實兩三套足夠，小姨說衣服多能多拍點漂亮照片。

    她的塑料姐妹群一起就熱鬧起來，雖然塑料，還是邀請了她們來參加她的訂婚儀式。

    【寶寶，禮服幾套呀?！?/br>
    【六套?！?/br>
    【??！】

    【穆荻結(jié)婚也才兩套主紗和四套高定！】

    衛(wèi)萊決定今天低調(diào)一點：【你們聊，化妝師過來了?！?/br>
    化妝師九點鐘過來，現(xiàn)在還早。

    她點開周肅晉的頭像，【你從上海回來了嗎？】

    自從買過戒指分開后，他們就沒見過。

    周肅晉：【回了，凌晨到的江城。】

    他問：【是酒店見，還是去接你？】

    【你接我?！?/br>
    母親敲門進來，陪她換禮服裙。六套禮服的風(fēng)格都不同，第一套選的是有漸變效果的寶石仙女裙。

    第二套是夢幻藍刺繡華美禮服。

    剩下的四套她沒安排順序，反正每一件她都喜歡。

    做好造型，家里門鈴響了。

    母親從二樓窗戶往下看，對樓下說：“肅晉，這就給你開門?！?/br>
    衛(wèi)萊坐挺，對著化妝鏡微微抿唇。

    化妝師笑說：“怎么還緊張了？”

    衛(wèi)萊：“……”

    很快，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化妝師合上化妝箱，“我到酒店等你?！弊杂X拎上箱子先行一步。

    化妝師離開，周肅晉進來。

    衛(wèi)萊從鏡子里能看到他，她還是轉(zhuǎn)過身去。今天他穿了灰色西裝，搭配深色襯衫，疏冷清貴。

    聽小姨說原本他準備穿黑色，小姨說灰色搭她的禮服更有高級感，他才選了身上這套。

    周肅晉的目光大方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眼，最后眸光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手表沒戴？”

    衛(wèi)萊的手腕上只有幾串手鏈：“手表太貴重，萬一碰著摔著。”

    周肅晉：“沒事?！?/br>
    他說沒事，衛(wèi)萊便取出手表戴上。

    戴上這塊滿鉆表，裙子都失色了兩分。

    時間差不多，她同他去酒店。

    路上，周肅晉問她昨天晚上長輩見面的情況。

    領(lǐng)帶有點緊，他手擱在領(lǐng)口稍微松了一點。

    衛(wèi)萊：“聊得還不錯，就是所有人都擔(dān)心我們婚后異地的問題?！?/br>
    領(lǐng)證后再有十幾天就過年，他們將要面臨異地過春節(jié)。

    到了酒店下車時，衛(wèi)萊收到趙一晗的消息，說已經(jīng)在宴會廳，她回復(fù)趙一晗，自己馬上到。

    周肅晉下車后大步進了酒店，衛(wèi)萊回完追上他，挽住他的胳膊，“等我一下?！?/br>
    周肅晉瞥她：“又看到誰了？”

    衛(wèi)萊：“誰都沒看到?！边@次沒有利用他，她解釋道：“馬上就要見到伯母他們了?！?/br>
    周肅晉抽出胳膊，然后將她的手牽在手里。

    衛(wèi)萊的高跟鞋似乎踩在了自己的心跳上，每走一步，心就“撲通”跟著跳一下。

    到了長輩面前，周肅晉才松開衛(wèi)萊。

    寧如江催促他們倆：“去后臺跟主持人對一下流程。”

    周肅晉：“不是說了不需要那么復(fù)雜。”

    “不復(fù)雜，統(tǒng)共就三四個流程，你請了那么多桌人來，總不能你連臺都不上，讓人家坐下來就吃吧?！?/br>
    待他們走遠，寧如江湊近jiejie身邊，壓低聲音說：“你就別擔(dān)心假不假了，至少他是用心對待這次訂婚。你就當(dāng)他們是相親認識，慢慢相處會有感情的?！?/br>
    寧如蓁：“異地太辛苦，你不懂。一個月沒問題，一年可能也沒問題，時間久了呢？作為親媽，我當(dāng)然盼著他們好，可總有不耐煩不想在累得要命時還要趕飛機的那一天……”

    她打住：“今天不說這些?！?/br>
    此時，后臺那邊，本來流程只有四個，周肅晉對完流程又讓主持人減去兩個，這回簡單到符合他惜字如金的性格。

    主持人抹了一把額頭，流程去掉了，可臺上時間也不能太少，那只能靠他撐著，賓客又不是來看他的。

    他決定再爭取一個：“周總，這個流程最好別去掉，雖說不是婚禮，但有這個才圓滿嘛。”指指被他劃掉的親吻環(huán)節(jié)。

    數(shù)秒后，周肅晉道：“那就留著?！?/br>
    還不到十二點鐘，賓客已經(jīng)滿座。

    衛(wèi)萊上臺時換的是第二套禮服裙，刺繡在燈光下閃著剔透的光。

    人太多，江城名流圈來了大半，她看不清誰對誰的臉。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很多人在得知周肅晉與她訂婚的消息時，大跌眼鏡，私下紛紛議論，肯定是各取所需，畢竟周肅晉的家庭不是她想進就進，他又不是袁恒銳那樣的戀愛腦，除了各取所需能讓他這么快走進婚姻，其他的實在找不到理由。

    就在剛剛，主持人說到親吻，他們無法想象，周肅晉這樣冷冷淡淡的人會當(dāng)眾親吻，頂多親個額頭，連衛(wèi)萊自己也這么認為，因為這個環(huán)節(jié)是主持人好不容易才爭取保留下來。

    周肅晉手里有話筒，遞給主持人。

    他轉(zhuǎn)過臉看衛(wèi)萊，單手將她攬到身前。

    在他懷里，衛(wèi)萊呼吸變得短促。

    周肅晉手掌輕握在她腰間，另一只手托住她后腦勺，低頭親下來。

    他身上冷冽的氣息也隨之壓下。

    衛(wèi)萊瞇上眼，他心臟強大，可她不行，不由地攥住他西裝衣擺。他的唇落在她唇間，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唇。

    第35章

    明明只是一個再清淺不過的吻, 周肅晉的氣息侵略了周圍所有的空間，她的呼吸被他徹底掠奪。

    他的唇離開，衛(wèi)萊睜開眼，手卻還沒松開他的西裝。

    臺下不知誰帶頭起哄了一聲, 陸桉湊熱鬧跟著起哄, 讓再親一個。

    周加燁坐陸桉旁邊, 幽幽提醒：“你瞎起哄什么。周肅晉一下聽不出別人的聲音, 但你的聲音, 就算加變聲器他都能猜到你是誰。”

    陸桉望著臺上, “我現(xiàn)在不怕他?！?/br>
    “出息了？”

    “…不是, 怎么說話呢，什么叫出息了。”

    陸桉說著自己也哈哈笑起來, 他最寶貴的一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不是出不出息的問題，他僅有的那么點私人時間被衛(wèi)萊分去，沒空再數(shù)落我?！?/br>
    周肅晉自然不會理會臺下的聲音，只是衛(wèi)萊還沒放開他衣服, 他也就沒松開她, 還將她抱在懷里，給她緩和的時間。

    剛才呼吸亂了，衛(wèi)萊暗自平復(fù)。

    從他親她，到臺下起哄，不過短短二三十秒的時間，但因為在臺上又被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的緣故, 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似乎過了兩三分鐘那么久。

    周肅晉看著懷里的人, 再次低頭，在她鬢邊吻了吻, 趁勢低聲在她耳邊道：“放開我衣服，想抓回去再抓。”哄著她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