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田多次@她，【你家周總給你什么新年驚喜呀，說來讓我們羨慕羨慕?！?/br>
    【寶寶，你人呢？】

    【寶寶，晚上出來吃火鍋呀。】

    這些消息已是半小時之前，當(dāng)時她剛起床。

    衛(wèi)萊這才有空回喬思田：【今天不行，我剛出江城，晚上還不知幾點能回來?！?/br>
    喬思田秒回：【大過年你還出差？】

    衛(wèi)萊：【周肅晉說上海有家咖啡館不錯，帶我去嘗嘗?！?/br>
    喬思田就知道她不會一直低調(diào)下去，果然今天就忍不住開始炫耀。

    【那你哪天有空？我和樂樂想你快想瘋了。】

    殷樂這時冒泡@她：【寶寶，要不后天？】

    衛(wèi)萊：【后天也不行，周肅晉把那天工作都推了。】

    車?yán)镅h(huán)播放輕音樂，不算沉悶。

    見她收起手機(jī)，周肅晉調(diào)低音樂聲：“不聊了？”

    “嗯，都炫耀光了先不聊了?！?/br>
    “……”

    周肅晉觀察路況，只能余光看她：“加班累了就靠這個小群調(diào)節(jié)？”

    衛(wèi)萊正伸手去觸摸屏幕，打算換首曲子聽，聞言一怔，手指沒按到下一首的箭頭上，觸到暫停鍵，車廂里忽然安靜下來。

    她轉(zhuǎn)頭看他，錯愕之余心里又酸又暖，無法言喻的滋味。

    他是第一個懂她為什么不退出塑料姐妹群的人，曾經(jīng)連章巖新都不理解。

    她點頭回應(yīng)他：“嗯?！?/br>
    周肅晉問：“有沒有是她們有你沒有的？”

    衛(wèi)萊：“很多?！?/br>
    她又忙解釋，“不是物質(zhì)上，她們從來不比這些?！敝閷毢儡嚫叨ǘ际菃趟继锱c殷樂的日常，她們早就平常心。

    “群里都炫耀錢買不到的?！?/br>
    她聲音不由低下來：“比如你帶我去喝咖啡。不過這個我已經(jīng)炫耀完了?！?/br>
    周肅晉：“……”

    車才剛出江城，咖啡還沒喝上，她已經(jīng)提前預(yù)支。

    衛(wèi)萊說起群里今早在攀比什么，“喬思田炫自己老公給她煮了湯團(tuán)，殷樂立馬跟上，說自己老公包了湯團(tuán)?！?/br>
    “我們過年不吃餃子，要吃湯團(tuán)的，有甜口有咸口，我最喜歡吃甜口，咸口排第二?！?/br>
    周肅晉一度沉默。

    “老公，你怎么不說話？”

    “你暗示的那么明顯，我如果說不會包，你又要委屈。在想怎么解決這個事情?！?/br>
    衛(wèi)萊笑，“不委屈?！?/br>
    她道：“我會包，明天讓你嘗嘗我們江城的湯團(tuán)?！?/br>
    本來還絞盡腦汁想著怎么安排明天的約會，明天可以好好慶祝一下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新年。

    路上車多，進(jìn)城又堵了好久，到達(dá)那家咖啡館快中午。

    她好像理解了他為什么要跨城帶她喝咖啡，第一次正式約會，他又寡言，不知怎么應(yīng)對如此漫長的十幾個小時，為了不冷場不掃她的興，還又能給她一點浪漫的氣氛，跨城最合適。

    高速上開車需要專注，來回幾個小時就不用再說話。

    他大概想了很久才想到這樣的約會場所。

    咖啡館的確很特別，在視野開闊的黃浦江邊。

    裝修低調(diào)奢華，處處透露著暗沉的高級質(zhì)感，每張咖啡桌上都擺放了不少書，既供顧客看，又是裝飾。

    一杯瑰夏咖啡，一本陳舊的散文書，都是她的心頭好。

    她拍照，發(fā)了一張朋友圈。

    這是半年來的第一條生活動態(tài)。

    周肅晉的私人號手機(jī)響了，是上海朋友的電話。

    他按成靜音，到咖啡館外面接聽。

    “看到你的庫里南了，是你自己開的還是借給了陸桉用？”

    “我自己?！?/br>
    “那中午一起吃個飯。”

    “不了，在陪人喝咖啡。”

    朋友詫異，笑說：“誰那么大面子，讓你專門跑一趟來陪喝咖啡。”

    “我老婆。”

    說出來時很不順口，但好在沒停頓。

    既然提到衛(wèi)萊，朋友就多說了兩句。

    周肅晉要退出新銘集團(tuán)的事情他已經(jīng)聽說，“你跟新銘之間沒有回旋余地了？”

    “沒有?！敝苊C晉看腕表，出來快三分鐘，衛(wèi)萊一會兒又該找他，“改天聊?！?/br>
    他回咖啡館，衛(wèi)萊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怎么出去那么久。”

    周肅晉在她旁邊坐下，沒吱聲。

    才三分鐘，在她那里就是很久。

    中午在咖啡館吃了一份簡餐，下午接著看書。

    周肅晉找了一本看，這些書都不是他感興趣的，說好陪她看書，便堅持看到最后一頁。

    合上書，他問她還想去哪。

    衛(wèi)萊不再難為他，讓他一個久居高位眼里只有工作的人突然放下工作約會，他極度不適應(yīng)。

    太陽快要西沉，她把自己和他看的兩本書歸原位，“回家吧?！?/br>
    出來約會其實不如在家里，反正都是看書，在外面無法親近，在家里至少還能靠在他身上撒撒嬌，與他玩笑兩句。

    回去的路上，周肅晉對她道：“以后想要什么樣的約會可以告訴我?！?/br>
    衛(wèi)萊：“你陪著我就行?！?/br>
    “不覺得無聊？”

    “不無聊。因為我們是異地，又不是每天都聯(lián)系，跟你在一起的時間短，分開的時間長，所以約會時你中途離開幾分鐘我就覺得很漫長。”

    周肅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多少底線可降，當(dāng)初決定和她結(jié)婚，假扮時的相處模式占據(jù)了最主導(dǎo)因素。

    兩三周來江城看她一次，異地時不用維系關(guān)系，有足夠的私人空間。

    現(xiàn)在變成每周都來看她，還要專門騰出約會的時間。

    總不能再改成每天都聯(lián)系。

    車?yán)锍聊嗽S久，他開了音樂，選了一首她喜歡聽的。

    到江城時暮色四合，放假期間超市下班早，已打烊。

    周肅晉將衛(wèi)萊送到家門口，自己沒進(jìn)去。

    “你還要出去？”

    “嗯，有事情?！?/br>
    衛(wèi)萊看他，“一天沒抱我了?！?/br>
    周肅晉把她環(huán)進(jìn)懷里，用力抱了抱她：“不會太久，很快回來。”

    衛(wèi)萊沒問他要去哪，今天陪了她一天，他可能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待幾分鐘。

    她脫下大衣，坐沙發(fā)上也安靜了一會兒。

    今天雖然只在一個地方約會，除了看書就是喝咖啡，但她格外滿足，也終于有個人愿意陪她看書。

    周肅晉下樓，驅(qū)車駛出地庫往右拐。

    找了兩條路才找到一家開門的花店，他停車下去。

    今天給她的約會枯燥，他心里清楚，卻又想不到更合適的地方。

    老板正打算關(guān)門回家，里面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一盞，又打開來，問他想買什么花，送給誰。

    “玫瑰。”

    老板打開保鮮柜，剛拿出一支，周肅晉道：“我自己來。”他只給小姨買過碎冰藍(lán)，選玫瑰還是第一次。

    挑了一束，又選了一張衛(wèi)萊可能會喜歡的包裝紙，讓老板簡單包裝即可，不需要太過度。

    “有卡片嗎？”他問老板。

    老板在旁邊包花，指指門口桌上那一堆，“你自己找?！?/br>
    周肅晉拿了一張簡單的淺咖色卡片，沒有龍飛鳳舞，字跡相對工整，只寫了一句話：

    新年快樂。

    ——周肅晉

    第47章

    周肅晉從花店回來家里沒人, 玄關(guān)柜門上貼了一張她留言的便簽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