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此一生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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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檸想起上回影視基地他后腰上的淤青,眉心緊擰,當(dāng)下給方導(dǎo)發(fā)消息:【方導(dǎo),劇組安全問題太多,必須花點時間檢查設(shè)備儀器,培訓(xùn)工作人員,這樣的問題不允許再出現(xiàn)?!?/br> 謝杭壹還沒醒,誰也不敢保證他醒來后是什么狀態(tài),完好無缺是大幸,可要真出現(xiàn)什么認(rèn)知功能障礙...... 慕檸扶著額頭,有些自責(zé)。 亡羊補牢,羊已經(jīng)亡了。 發(fā)生問題再去補救為時已晚,她在見到那道淤青時就該提這個醒,而不是等到現(xiàn)在。 尋常腦震蕩可以不用太擔(dān)心,但謝杭壹有過病史。 慕檸看著那張沒什么血色的臉,心里沉甸甸的,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手機里好多消息,william問她什么情況,喬以璇問她什么情況,盛溧問她什么情況,就連只看了新聞的徐懷霜都來問。 慕檸都看見了,但是沒心情回,把手機丟一邊。 腦子亂七八糟地想,沒有生命安危最好,要真是出現(xiàn)認(rèn)知功能障礙,這個戲就先不演,帶他去別的醫(yī)院看看,國內(nèi)不行去國外,真的治不好也沒事,慕家謝家有能力養(yǎng)著他。 慕檸忽然無聲笑,謝傻子。 謝傻子,是不是智商只有七八歲,又要黏在她身后? 笑著笑著笑不出來,嘆氣,起身給他掖被角,碰到垂在一旁的手,慕檸小心握住,低聲說:謝傻子,你再不醒以后真不能進我房間了啊,我可不和七八歲小男孩睡覺。 凌晨三四點,慕檸趴在床邊,朦朦朧朧睡過去。 睡不安寧,半個小時醒一次,看他一眼,再趴下,六點多,再也睡不著。 病房外人聲依舊,一刻不停歇。 病床上男人睡得深,蒼白的臉恢復(fù)些血色,看起來狀態(tài)比昨晚好。 慕檸輕輕抽出握了一晚的手,扭了扭腕關(guān)節(jié)。 齊銳睡得也熟,慕檸輕手輕腳出門,走廊外城市攏在一片輕霧中,太陽和人們一起醒來。 她到衛(wèi)生間,水漬斑駁的鏡子映出一張疲倦的臉。 昨晚直接從餐廳離開,身上穿的還是套裙,妝沒卸,經(jīng)過一晚掉得差不多,黑眼圈明顯,一點精氣神沒有。 慕檸重新回到病房,讓齊銳去24小時便利店買點卸妝品,順便帶點早餐回來。 早上八點,梁東過來,說粉絲們已經(jīng)基本安撫好,讓她不用擔(dān)心。 “醫(yī)院外面的粉絲呢?” “大部分都回去了,還有幾個在守著?!?/br> “你親自去說說?!?/br> “是。” 八點十分,醫(yī)生護士來查房,浩浩蕩蕩十幾人,也許都存了來看明星的心思,但只敢看不敢說話。 醫(yī)生不是昨晚值班那個,拿著板子看了會,問:“家屬在嗎?” 慕檸應(yīng):“在。” 醫(yī)生望她一眼,把板子交給身后護士,仔細檢查,一切正常,最后給他打了些促醒藥物,讓再觀察觀察。 九點,盛溧和宋梨一起來了。 倆人中間隔著兩個人距離,慕檸一看,想起謝杭壹和她說的八卦,但這會沒有八卦之心,吩咐盛溧的大嗓子小點聲。 盛溧表情難過,“嫂子,昨晚事發(fā)突然,不讓我跟著下船,不然還能照顧照顧,我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慕檸看見身后宋梨變了變的表情,不著急解釋也沒阻止,先回答:“不知道,讓觀察?!?/br> 盛溧安慰:“沒事的沒事的,以前他和回哥也暈過一次,最后還不是醒了,嫂子你別擔(dān)心?!?/br> “嗯?!?/br> 宋梨尋到空隙,不可置信問:“慕總??這??” 慕檸沒多說什么:“抱歉,希望宋老師理解?!?/br> 能理解,當(dāng)然能理解...... 宋梨恍然大悟,明白了謝杭壹為什么不否認(rèn),明白了倆人之間看似陌生實則親密的互動,明白了謝杭壹為什么要刪掉婚禮和吻戲。 所以,真有女朋友啊...... 這女朋友還是慕總,《破浪》投資方...... 直到探望完離開,宋梨腦子還懵著,快上船時跟盛溧確認(rèn):“謝老師女朋友真是慕總?” 盛溧最近已經(jīng)不害怕宋梨,但仍是不敢直視,“不是。” “?。俊彼卫娓芋@訝,脫口而出:“是金主?” “沒有沒有。”盛溧立馬糾正,“我哥和嫂子結(jié)婚了,證都領(lǐng)了,你別說出去啊?!?/br> 宋梨:“......” ...... 促醒藥物打完,又吊了點生理鹽水,人還是沒醒。 十一點,護士來換他手臂大腿上的藥,慕檸這才看清他的傷。 只一眼,扭過頭。 咬緊下唇,眼里凝出淚花。 慕檸從小被保護得好,沒受過什么傷,最嚴(yán)重就是那次胃出血住院,劇烈疼痛、抽搐的感覺依舊印象深刻。 那傷面積很大,繃帶內(nèi)側(cè)都是血印,她無法想象他受傷時有多痛。 慕檸不敢看,護士重新包扎好才轉(zhuǎn)身。 齊銳去酒店休息,梁東陪著。 急診大樓,二樓觀察室人來人往,中午時分漸漸安靜下來。 梁東買了午飯回來,“慕總,您吃點東西吧?” 慕檸笑笑,“你吃,我沒什么胃口。” “這里有我就行,慕總您要不去休息會,我在醫(yī)院附近酒店訂了房?!?/br> “沒事?!?/br> 梁東無奈,出門洗手。 可人剛走,門口突然闖進來個裹得嚴(yán)實的男人。 慕檸看見他手里舉著的手機,皺眉:“你是誰?” 男人十分興奮:“你又是誰?你和謝杭壹什么關(guān)系?”說著側(cè)眼去看慕檸身后的人,更加激動,“謝杭壹死了是嗎?你們不敢爆料是嗎?” 慕檸臉色已經(jīng)沉得不能看,拿起手機打電話,剛撥出去,梁東回來,一見他動作,立馬伸手去搶手機,倆人扭打起來。 病房外護士和其他家屬聽見動靜,匆忙趕過來。 慕檸說了兩句,去撿爭執(zhí)中掉落的手機,對緊緊扣著男人胳膊的梁東說:“警察等會過來,走程序處理,再檢查他身上有沒有錄音錄像設(shè)備?!?/br> 男人大聲喝:“你憑什么!我只是路過!你報什么警!我要告你侵犯人權(quán)!” 聲音太大,慕檸回頭看一眼病床,再轉(zhuǎn)回來,慕檸舉了舉那手機,眼神凌厲、絲毫不懼:“歡迎?!?/br> “哼,你是謝杭壹緋聞對象對不對,我親眼見到了,我要爆出去,收了手機我還有眼睛,你快放了我!” 屋里護士和路人都紛紛看過來,慕檸鎮(zhèn)定自若:“讓你失望了,我是謝杭壹老板,隨便你爆?!?/br> 老板...... 好奇的目光瞬間消失,老板的話,什么都說得通。 小插曲很快過去。 大概一點,趕唯一一班航班飛過來的秦蓮和紀(jì)夏青謝文宏抵達。 紀(jì)夏青眼眶通紅,抱了抱慕檸后坐到床邊。 外傷看著嚴(yán)重,又有不知何時會發(fā)生爆炸的腦震蕩,紀(jì)夏青沒忍住,落了淚。 秦蓮也沒忍住,嘴里喃喃,“怎么就這樣了......” 勸兩位mama:“沒什么大礙,醫(yī)生說估計很快能醒?!?/br> 醫(yī)生沒說這話,什么時候醒沒人能保證。 最壞結(jié)果是成為植物人,一輩子躺著。 但這一句謊話很有用,紀(jì)夏青抹了把淚,情緒穩(wěn)定些,“辛苦你了檸檸。” “我應(yīng)該做的?!?/br> 謝文宏在一邊對她說:“檸檸去休息休息,這里有我們?!?/br> 他爸媽來了,這次慕檸沒再拒絕,秦蓮陪她一起。 下午兩點,日頭正盛,分明是春天卻熱得似夏日,水泥地板呼呼冒熱氣。 慕檸覺得身上悶,停下腳步,回頭看待了一晚的急診樓。 人們匆匆而過,臉上或焦急或愁眉。 慕檸是其中靜止一個。 今天一天病房同樣人來人往,醫(yī)生護士,盛溧宋梨,時刻陪著的梁東齊銳,為博眼球闖入的社會人士,匆忙趕來的親人,她一刻沒歇過,需要解釋安撫處理的事情太多太多,心里的不安都被壓著。 她累,也餓,可是不想睡覺,也不想吃東西。 能怎么辦,她是他家屬啊,她不照顧誰照顧,她不來應(yīng)對這些誰來? 這一瞬,倆人一輩子捆綁在一起的意識忽然無比清晰。 她沒想過離婚,這就意味著生老病死只他們兩個,自己病了老了,只能靠他服侍。 慕檸心里五味雜陳。 所以這就是婚姻的意義嗎? 她想起那些婚禮誓詞:“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蜇毟F、疾病或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