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濃婚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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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樂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那話有歧義,當(dāng)即便接著采荷的話道:“我就是這個意思?!?/br> 眼下張元修來都來了,也不能因為一句話就走,他輕輕頷首:“嗯,今日沒前幾日那么忙?!?/br> 自成婚后,祁明樂與張元修共處的時間很少,如今這個點過來了,侍女們便知,張元修今夜多半是要宿在這里了,當(dāng)即便歡喜的忙碌開來了。 張元修凈過手再過來時,便見桌上多了一副碗筷,祁明樂坐著等他,目光卻落在菜肴上。 “我過午不食,你用吧。”張元修理了理袖子,在一旁落座。 張元修回來這一通耽擱,祁明樂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眼下聽張元修這么說,她也沒同張元修客氣,便持筷大快朵頤起來了。 而張元修與祁明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本書,坐在桌邊看了起來。吃飯的間隙,祁明樂抬眸看見張元修時,腦子里莫名蹦出一句不合時宜,但又十分適合此時的話來——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祁明樂不小心砸吧了下嘴,就見張元修看過來。 “那什么,你真不吃??!”祁明樂舉了舉手中的豬蹄,熱情邀請張元修。 張元修拒絕了:“不了,你吃吧?!?/br> “少吃一點?這豬蹄真的很好吃?!?/br> 張元修堅定的拒絕了,他吃東西口味騙淡,向來不食這些重油重葷之物。 “好吧。”祁明樂只得自己獨享整桌的佳肴了。而張元修原本是在看書的,但他的書卻半天都沒翻頁—— 因為祁明樂吃完肘子吃雞腳,吃完雞腳又開始吃糟鵝掌。 張元修:“?。?!” 猶豫須臾,張元修還是溫聲提醒:“夜里吃這些容易積食?!?/br> “不會,我脾胃很好的?!鄙暇┡右允轂槊?,在吃食上格外嚴(yán)苛。但祁明樂不在乎那些,她向來是怎么瀟灑怎么來。 張元修聽她這么說,便沒再說什么了。屋內(nèi)燈火嗶啵,他們兩個一個看書一個用飯,兩人互不打擾,但卻莫名有種詭異的和諧。 在祁明樂第四次去摸酒壺時,酒壺卻先被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大掌摁住了。 “嗯?”祁明樂茫然看向張元修。 張元修將酒壺往他這邊挪了挪:“喝酒盡興便好,過猶不及?!睆堅抟娺^祁明樂喝醉的模樣,所以他得防微杜漸。 行吧,祁明樂也沒再強(qiáng)求。 用過飯之后,趁著張元修沐浴的間隙,祁明樂出去溜達(dá)了一圈消消食?;貋碇螅惚徊珊赏浦M(jìn)了凈室。 今日沐浴格外繁瑣,采荷不知往水里加了什么,沐浴時祁明樂聞到了似有若無的香氣。沐浴過后,采荷又給她身上抹了香膏。 祁明樂舉起袖子,放在鼻尖嗅了嗅,蹙眉道:“采荷,我這是要睡覺,不是讓蜜蜂采蜜?。∧氵@弄的也太香了吧?!?/br> “不香的,而且再等一會兒,這香氣就會慢慢變淡的?!?/br> “真的么?”祁明樂有些懷疑。 “真的,您相信奴婢?!闭f完,采荷又用指腹蘸了點香膏,在祁明樂的耳后與鎖骨處皆抹了些。 祁明樂和銀穗兩個都是心大的,張元修說他在忙公務(wù),她們便沒懷疑什么,而采荷卻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芍髯觽兊氖?,非她一個做下人能議論的。蘇沁蘭既然將她派來伺候祁明樂,她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撮合兩位主子。 待收拾妥當(dāng)之后,采荷等侍女簇?fù)碇蠲鳂烦鋈ァ?/br> 張云修還坐在燭火下看書,采荷行了一禮道:“時辰不早了,若公子與少夫人沒有其他吩咐,奴婢們便先退下了。” “嗯,去吧?!睆堅迲?yīng)了聲,聽到采荷等人離去的掩門聲后,他又同祁明樂道,“你先睡,我熄燈?!?/br> 祁明樂應(yīng)了聲,徑自上床躺到了最里面。 屋內(nèi)的燈火慢慢昏暗下來,最后只留了靠外間的那一盞。在朦朧的緋紅里,祁明樂看見張元修朝這邊走過來了。 在床幔落下的那一瞬,祁明樂莫名開始緊張了。 第18章 懷疑 暗夜寂寂,外面時不時傳來風(fēng)聲。 床幔甫一落下,便又構(gòu)建出了一方隱秘的小天地。屋內(nèi)一燈如螢,光暈撲進(jìn)這方小天地里,照的到處都透著朦朦朧朧的緋色。 祁明樂和張元修并肩躺著,他們誰都沒說話,但卻都清楚對方?jīng)]睡著。 沉寂在他們二人之間彌漫開來。 祁明樂與張元修已經(jīng)成婚已經(jīng)十日了,但兩人卻一直沒圓房。 之前要么有事,要么張元修在忙公務(wù),便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眼下兩人時隔八日后,再度重新躺在了一張床上。此情此景下,祁明樂莫名有些緊張。她指尖無意識摳著被子,時刻聽著張元修那邊的動靜。 而張元修自躺下之后,就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之前兩日,躺下很快就能睡著的祁明樂,今夜似乎睡不著了。而且剛才躺下時,張元修便嗅到,今夜床幔間多了一抹似有若無的淡香。 而現(xiàn)在,這抹淡香比他剛躺下時濃郁了幾分—— 祁明樂在緊張。而緊張的原因,顯而易見是因為他。 這一刻,張元修突然有些后悔。 先前奉墨說,他久不回內(nèi)院歇息,別人會胡亂揣測。張元修向來不在乎那些,可是他不能不給祁明樂這個妻子體面,所以他過來了。 可眼下在察覺到祁明樂的緊張之后,張元修便覺得,他或許不該過來—— 祁明樂心有所屬,他夜里不回來時,她會更自在。 突然想起有未處理的公事這個借口,上一次他已經(jīng)用過了。不能再用第二次。而且今夜若他再次半夜離開,只怕明日蘇沁蘭都要來問了。 走又不能走,睡又睡不著,張元修在思索,怎么解決眼下這種局面。 而身側(cè)的祁明樂等了半晌,張元修也沒有動作。祁明樂不禁納悶,難不成張元修睡著啦?祁明樂有些好奇,遂偷偷翻了個身,可還沒來得及偷看,就冷不丁聽到張元修問:“睡不著?” “你、你沒睡著??!”祁明樂被嚇了一跳,頓時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張元修輕輕嗯了聲。祁明樂偷偷平躺回去之后,干巴巴問:“你怎么也沒睡著?” “我平日習(xí)慣了晚睡?!睂崉t是他睡覺不習(xí)慣有光。 “哦。”祁明樂應(yīng)了一聲,沉默再度在紗帳里蔓延開來。 不過很快,張元修就再度打破這些,他偏頭同祁明樂閑聊:“你和兄長從小就跟著岳父在櫟棠關(guān)?” 祁明樂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張元修會突然提到櫟棠關(guān),她愣了下,才答:“是的?!?/br> “我雖未曾去過,但聽說那里冬天又干又冷,且經(jīng)常會有飛沙走石,可是真的?” “冬天又干又冷是真的,但飛沙走石是假的……”櫟棠關(guān)是祁明樂長大的地方,張元修提到這個,祁明樂頓時就來了興致,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同張元修說起了櫟棠關(guān)的種種。 在世人眼中,櫟棠關(guān)是邊關(guān),一提到那里,先想到的是戰(zhàn)亂,后想到的是貧瘠??稍谄蠲鳂费劾铮抢飬s是百姓團(tuán)結(jié),民風(fēng)淳樸。 床幔里的緊張,在祁明樂的如數(shù)家珍中,早已悄然消散了。 “人人都說上京好,可我覺得,櫟棠關(guān)比上京好?!闭f到這里時,祁明樂掩著唇角,沒忍住打了哈欠,但卻不忘許諾,“日后jsg若得了空,我?guī)闳タ纯茨憔椭懒??!?/br> “好?!睆堅逌芈晳?yīng)了,又道,“時辰不早了,早些睡吧?!?/br> “好?!逼蠲鳂反_實困了,她嘟囔了一聲,便抱著被子翻身面朝里躺了。沒一會兒,床幔里就響起了祁明樂均勻的呼吸聲。 張元修這才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繼而閉眸醞釀睡意。即將快睡著時,身上又驀的一沉。 原本面朝里的祁明樂,不知何時,又翻身面朝他這邊了,還將腿又搭在了他身上。 經(jīng)過之前的兩晚,如今的張元修已經(jīng)能做到波瀾不驚了。 他輕輕抬手,隔著被子,將祁明樂的腿輕推了回去??蓻]一會兒,祁明樂又故態(tài)萌發(fā),再度將腿搭到了他身上。 張元修:“……”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像祁明樂這樣,醒的時候和睡著之后,簡直判若兩人的人。 外面的夜風(fēng)不知何時也停了,天地間萬籟俱靜。 張元修低頭看向依偎在自己身側(cè),并將腿搭在他身上的人。緋色的燈暈撲進(jìn)來,落在祁明樂的臉上。 她的面容和她整個人變化很大。 張元修依稀記得,十年前,他見到祁明樂時,她瘦的像個小貓似的,躲在祁昌弘的身后,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里全是怯懦。 而如今的她,開朗明艷熠熠生光。 “啪——” 祁明樂又將腿搭了上來,陡然的重量,喚回了張元修的思緒。 張元修將祁明樂的腿輕推下去,但沒一會兒,祁明樂又再度搭了上來。如此反復(fù)幾次之后,張元修也累了,索性便由著祁明樂去了。 第二日,等祁明樂醒來時,張元修已經(jīng)上朝去了。 祁明樂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突然咂摸出了不對勁兒:昨晚張元修過來,不是來和她圓房的嗎?但他們昨晚干了什么?她給他講了許多櫟棠關(guān)的事?! 祁明樂以手扶額,覺得有點窒息。 誰家新婚燕爾的夫婦倆,晚上躺在一起講邊關(guān)?!但很快,祁明樂又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 昨晚是張元修先問起櫟棠關(guān)的。 所以昨晚張元修來內(nèi)院歇息,目的是為了向她打聽櫟棠關(guān)?!可這個念頭,轉(zhuǎn)瞬就被祁明樂打消了。張元修當(dāng)時之所以說起櫟棠關(guān),其實是為了緩解他們之間的沉默尷尬。 成婚前一夜,祁二夫人便專程來同她說過,夫妻敦倫,是陰陽調(diào)和之事,讓她不要臉皮太薄。 所以對于圓房這件事,祁明樂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她怎么都沒想到,張元修這里卻卡住了。 電光石火間,祁明樂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自祁老爹離京之后,張元修說他公務(wù)很忙,夜里一直宿在書房。 從前祁明樂不覺得有什么,可現(xiàn)在她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張元修再忙,能有謝沉霜忙嗎?人家謝沉霜也沒天天睡書房啊! 這樣一想,祁明樂突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難不成張元修忙公務(wù)是假,夜里不想回來睡才是真的?! 他們是正兒八經(jīng)拜過堂的夫妻,張元修夜里不想回來睡,拖著不圓房是幾個意思?他是不想娶她?還是不行! 祁明樂一把撩開床幔,下床更衣穿鞋。 采荷聽到動靜進(jìn)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祁明樂語氣不善問:“張元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