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確認(rèn)弟弟平安無恙之?后，她也沒什么想要再說的了，準(zhǔn)備放好手機(jī)，繼續(xù)工作。

    剛要離開辦公桌前時，腦海中忽然閃現(xiàn)過祁妙畫的那幅畫。

    她又?解鎖手機(jī)，點(diǎn)?開了相冊。

    之?前祁妙給許如愿畫了一幅不帶血的手指圖，她們?三個跟妙妙有過接觸的護(hù)士，都存了

    一張照片。

    孫藝涵找了出來，發(fā)給了弟弟。

    【藝澤……你見過這根手指的美甲樣式嗎？】

    或許是這個問題問得太過奇怪了些，頂端上的“對方正在輸入……”持續(xù)顯示了好幾分鐘。

    弟弟才給她回復(fù)過來：

    【不、見過】

    不見過？

    這是……沒見過的意思？

    孫藝涵不禁覺得有點(diǎn)?兒奇怪，弟弟以前并沒有這種說話習(xí)慣。

    他高?□□學(xué)?，按理說拼音基礎(chǔ)扎實，應(yīng)該也不至于打幾個字都得花這么長時間。

    正準(zhǔn)備再問問他在干嘛，怎么回得這么慢時。

    她卻回想起，似乎……

    這三年來，弟弟跟自?己在微信上聊天?，一直都是這么不情不愿，每次要晾她很久，才肯回復(fù)短短的幾個字來。

    孫藝涵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手機(jī)放了回去。

    算了，問了也是自?討沒趣。

    -

    而遠(yuǎn)在b市的六環(huán)城中村那邊，刑警們?正問得刨根見底。

    他們?在死者王海濤家中勘察完現(xiàn)場之?后，并沒有直接返回警局，而是繼續(xù)走訪盤查了同一棟樓的幾戶居民。

    在5層和?7層都沒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殺人碎尸案發(fā)生的那段時間，這兩層的幾位租戶都不在家中。

    刑警們?又?從登記表中找到王海濤對門租戶的手機(jī)號，打電話請人先回家一趟。

    半個多小時后，樓梯間里爬上來一位外賣送餐員打扮的年輕小伙兒。

    一見好幾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守在自?家門口，外賣小哥嚇了一大跳。

    掏鑰匙開門時，手都止不住地有點(diǎn)?哆嗦。

    但刑警們?一通問題問下來，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對鄰居王海濤的了解還真不少。

    外賣小哥拘謹(jǐn)?shù)刈诩抑械乃芰系噬希?老?實實說道：

    “……我對門那哥們?兒，已經(jīng)三天?不在家了……”

    負(fù)責(zé)做記錄的刑警立馬抬起眼，“你怎么知道？”

    外賣小哥略微發(fā)懵，“我猜的……因為他家門口，這三天?都沒有出現(xiàn)過外賣餐盒?！?/br>
    “這哥們?兒不會做飯，又?是個打游戲當(dāng)?代練的，平時作息時間和?吃飯時間都不怎么規(guī)律，我有的時候凌晨送完單回來，都還能看見他家門口掛著的炸雞跟奶茶?！?/br>
    刑警們?繼續(xù)詢問：

    “你跟王海濤來往多嗎？”

    “來往算多吧……”

    外賣小哥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腦門兒的汗。

    “但大多都是跟他一起打排位，讓他帶我上分，我再幫他丟丟門口的垃圾，偶爾幫他從快遞站取幾次快遞，其他的，好像就沒什么來往了?！?/br>
    副隊長則直奔正題，問道：“三天?前，你有沒有聽到王海濤的家中有什么很大的動靜？”

    外賣小哥搖了搖頭，“沒有，我那天?一整個上午都在外面接單，下午兩三點(diǎn)?才回到家。”

    “那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什么比較眼生的人？”

    “……警察同志，我平時除了送外賣，就是窩在家打游戲，跟這片的人沒什么接觸，我見誰都挺眼生的?！?/br>
    副隊長提示，“你再仔細(xì)想想，三四個人一起，還拎著大包小包的袋子。”

    這回，外賣小哥一拍大腿，激動地大起嗓門，“有印象，有印象，我見過！”

    認(rèn)真回憶道：“總四個男的，人手都拎著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前后腳上了一輛面包車。”

    他還準(zhǔn)確地說出了面包車的車型，跟談靳楚的推斷完全符合。

    幾個刑警的眼睛都亮了。

    沈法醫(yī)之?前根據(jù)油菜花田腳印的大小、深淺和?步伐距離，最后推算出了三位嫌疑人的身高?、體重?。

    副隊長立馬從手機(jī)里調(diào)出來，讓外賣小哥看，“你見到的其中三個人，是不是符合這上面的信息？”

    “差不多，雖然他們?都穿著工作服呢，但應(yīng)該就是這個身高?體重??！?/br>
    “工作服？”

    “對，那幾個男的，看著像是什么家政清潔公司的職員，都戴了頂藍(lán)色的帽子?！?/br>
    “那你還記得他們?長什么樣嗎？”

    外賣小哥又?搖了搖頭，“別?說記得了，我連見都沒見過，他們?臉上全戴著口罩呢?！?/br>
    “工作服的樣式呢，還能想得起來嗎？有沒有什么特殊的logo標(biāo)志？”

    外賣小哥撓了撓頭，表情為難，“警察同志，我真記不清了，當(dāng)?時我忙活了一上午，早飯午飯都沒吃呢，急著回家……”

    副隊長表示理解，體諒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另一名男警又?繼續(xù)問了些王海濤的個人信息。

    外賣小哥很配合，幾乎是知無不言。

    他說，王海濤的父母都在b市的一個小村子里，他則是跟著表舅來城里打工的，沒想到，干著干著就發(fā)現(xiàn)，打游戲當(dāng)?代練來錢又?快又?輕松。

    干脆就辭了工作，天?天?窩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外賣小哥說著說著還有點(diǎn)?兒嫉妒。

    “打游戲就能月入上萬，這哥們?兒直接一個人租了一整套房子自?己住，不像我，還得跟另外兩個送外賣的在一起合租?！?/br>
    “那你有沒有見過，王海濤跟什么女性有過密切的交往？”

    這句話一經(jīng)問出，剛才還滔滔不絕的外賣小哥，立馬就陷入了沉默。

    他抹了抹腦門兒上的汗，猶豫了半晌，才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警察同志……你們?是來調(diào)查王海濤嫖.娼的吧？”

    幾名刑警對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讓外賣小哥說出自?己所了解的事情。

    外賣小哥不敢再問，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老?實交代：

    “……他賺著錢之?后，經(jīng)常會叫雞……呸！經(jīng)常會請那種女人來家里，挺頻繁的，一個月得□□次吧?！?/br>
    “估計是談不著對象，他才選擇這樣發(fā)泄的……警察同志你們?是不知道，我對門這哥們?兒特別?不講衛(wèi)生，家里臟得跟垃圾場似的，正常女生肯定沒人愿意跟他在一起，就連干那行的女的，半夜里從他家離開的時候，嘴上都得罵罵咧咧嫌棄幾句……”

    刑警們?認(rèn)真聽完，把有用的信息記錄到本子上。

    才抬起頭道：“我們?并不是為了調(diào)查這個而來的?！?/br>
    不料，外賣小哥又?愣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又?語出驚人地問道：

    “那你們?是……來調(diào)查他誘.jian未成年少女的？”

    幾位刑警紛紛皺起了眉頭。

    “……你還知道什么？”

    外賣小哥看警察們?這種反應(yīng)，還以為自?己猜對了。

    故作深沉地“唉”了一聲，還搖搖頭，做無可奈何狀道：

    “其實我早就勸過他的，但他非不聽啊。”

    “那些小meimei也是傻，在網(wǎng)上打打游戲，找代練花點(diǎn)?錢也就算了，居然還真覺得他是什么網(wǎng)絡(luò)男神，非得跑到他家里來找他，想要跟他睡覺，人一過來，再想跑可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兒了?！?/br>
    “他以前還跟我得瑟過呢，說最小的一個才16歲，就被他拿走了一血，我聽著也很痛心?吶！”

    外賣小哥捶胸頓足道：“要是我親meimei被這種人渣糟蹋，我非得報警不可！”

    “怎么，”副隊長沉聲發(fā)問，“不是你的親meimei，你就不想著報警了嗎？”

    外賣小哥一陣啞然，在幾位刑警們?的視線下坐立難安。

    “除了這兩類女性，你還有沒有見過其他人，或者聽他提到過其他女性？”

    副隊長冷著臉，繼續(xù)問下去，“比如——年齡稍長，有一定經(jīng)濟(jì)能力的？”

    外賣小哥回過神來，仔細(xì)想了想。

    最后還真被他想到了。

    “有！好像是個挺有錢的富婆，說自?己雖然不是什么賢妻良母，但是可以花錢請人給他上門做家務(wù)，聲音還特別?御姐……”

    “你還聽到過聲音？”

    “聽到過?！?/br>
    外賣小哥抬手指向門口，“當(dāng)?時那哥們?兒出來拿外賣，手機(jī)里正跟一個女的在游戲里連麥呢，語音外放，剛好被聽到了?！?/br>
    副隊長挑了挑眉。

    難不成，這個犯罪團(tuán)伙里，居然還有一名女性？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