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紈绔世子聯(lián)手后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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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生?魘里看?到了什么?” 裴景琛怔愣一瞬,疑惑地看?向一臉嚴肅的葉伯。 成均反應快, 見青年露出不知?所以的神情,忙將?前前后后以及生?魘的事情同他細細地講了一遍。 裴景琛垂眸, 遮住眼里的失落,不欲作答。 “是噩夢?!比~老沒再催促他回答,目光凝聚在那灘黑血上,徑自?斷定:“世子此般是心緒郁結,急火攻心?!?/br> 成均聞言一愣,鬼使神差地想起白日在屋中聽見的那個名字,一時?之間心中五味雜陳,開口說道:“世子夢魘時?,叫了一個姑娘的名字。” 裴景琛忽然抬頭,似乎有千百句話?想說,可是最后出口的卻依舊只是句簡單的附和。 “誠如葉伯所言,確實是噩夢,我也確實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br> 老者從藥箱里抽出一包銀針,豁然展開,不同大小的銀針在燭火下?閃閃發(fā)光。 葉老依舊沉默,只是拈起其中一根放在火上反復烤著?。 面色蒼白的青年了然于心,撩開衣袖,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右臂。 不一會,他的兩只胳膊上就扎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拿起布包上最后一根針,扎在他頭頂?shù)陌贂ue。 青年呼吸一滯,猛地又吐出幾口血。 隨著?嘔出的血越來?越多,那血的顏色也漸漸恢復了鮮紅,不再是最初的墨色,連帶著?目光看?起來?也比剛醒過來?時?要凌厲清明?。 葉老一邊收針一邊說道:“說什么心如止水?說什么惜命?不過是糊弄我這糟老頭子的話?。左右我的勸你是一句也聽不進去,日后你是死是活與我這老頭子再無干系了?!?/br> 裴景琛還有些?虛弱,聞言只是輕笑,老人的對所有斥責不置一詞。 他道:“葉伯還不知?道么?我能活到現(xiàn)?在已然是一樁奇事。若真是書?上說的命數(shù)糾葛,她?也應該快醒了,還要勞您走一趟?!?/br> 葉湛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狠狠地剜他一眼,怒道:“人我自?然是要救的!成小子方才跟你說的那些?你可都聽清了?” 生?魘一事,裴景琛聽了一遍,心中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便點?頭應是。 豈料葉老大夫都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蒼老的眸子目光灼灼,語調不容置疑。 “那我再同你說一句,古往今來?凡是跟命數(shù)扯上關系的,俱是前世今生?的因果!你做了什么,伯伯不過問,但你要想活得久些?,日后便離那丫頭遠點?,莫要再往來?了。” 因果? 裴景琛聽他說完,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恍惚,他喉頭滾動,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眸中神色,只低聲答了句:“嗯?!?/br> 老者見他應下?,長舒一口氣,匆匆離開。 院中很快恢復一片寂靜,屋外不知?何時?落了一場雨,這場雨來?得悄無聲息,都道春雨貴如油,又落在三月,于天下?百姓無疑是一件好事。 本?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因著?這極端的寂靜,滴滴嗒嗒的聲音也落在了榻上的青年的耳朵里,青年閉目聽著?雨珠同院中的草木碰撞的聲音,慌亂的心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良久,他看?向沉默地站在一邊的成均,輕聲道:“這次查到的事情,同我詳細說說吧?!?/br> —— 三月的春雨不大,卻淅淅瀝瀝,沒有要停的趨勢。 亥時?已過半,積樵街的禮部尚書?府還亮著?燈,府中卻無半點?喜氣。 秋棠捏著?帕子又給榻上的少女擦拭了身子,這才一個晌午,姑娘又出了層虛汗,分明?已經(jīng)蓋上了厚錦被,她?身上卻冷得厲害,瑟瑟發(fā)抖。 少女眉頭緊蹙,不知?夢到了什么,神情十分痛苦。只是她?睡覺從來?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哪怕秋棠仔仔細細地守著?,也只是聽見兩句蚊蠅似的囈語。 夢中,秦姝意驟然墜落,只來?得及握緊手中的燈,裴景琛臨走時?朝她?這個方向說的話?,瞬間從腦海中斷裂,回想時?竟是一個字都沒有印象。 她?宛如一片隨風飄落的白紙,只能聽見耳邊呼呼的風聲,四周亦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只余下?手中燈那一點?微弱的亮光。 再睜眼時?,竟是回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臨安皇宮。 秦姝意看?著?四周熟悉的建筑,本?想離開此處,可是周圍彷佛有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透明?屏障,無論她?怎么走,都是在這片地方打轉。 面前倒是有一個裝潢華麗的宮門,上書?“漪蘭殿。” 正是前世那位婆母的居所。 秦姝意上輩子一心嫁給蕭承豫,彼時?自?然滿是旖旎心思、孩子心性,哪怕這位婆母的身份只是個江南歌女,她?也盡心侍奉,無不敬重。 奈何這位寧婕妤雖對她?未曾有言語上的刁難,但態(tài)度卻是十分倨傲冷淡。 時?間久了,秦姝意漸漸也沒了巴結討好的心思,好在二人俱是井水不犯河水,來?往也不多。 只有一點?,秦姝意雖歷經(jīng)兩世,心中卻依舊疑惑,那就是寧婕妤對盧月婉的偏寵。 她?曾經(jīng)天真地以為寧婕妤天性清冷漠然,可是后來?看?到她?對盧月婉的態(tài)度后,方知?她?只是對自?己頗有微詞。 盧月婉不過是一個側妃,卻膽大包天,謀害皇嗣,本?應送去大理寺問罪,可偏偏這位淡漠的寧婕妤出面保全,將?這件事不著?痕跡地壓了下?去。 秦姝意百思不得其解,若說寧婕妤同情盧月婉身世低微,這理由也是站不住腳的??墒撬?寧愿不要嫡孫,也要保全一個側妃,這做法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既離不開此地,不如進去看?個究竟。 秦姝意打定主意后,將?漪蘭殿內四周打量了一圈,分明?是四品妃嬪的宮室,內里的宮人卻寥寥無幾,俱低著?頭沉默做事,完全看?不到闖入宮殿的秦姝意。 正對宮門的殿門亦是敞開著?,少女走近才發(fā)現(xiàn)?這偌大的漪蘭殿中沒人,可正當她?要離開時?,卻突然聽見了衣料摩挲的細微聲響。 少女循聲走了兩步,又頓步去看?,這才發(fā)現(xiàn)?殿內辟出了一間小室。 衣料摩挲一陣,又恢復寧靜。 秦姝意沒再上前,只尋了個好角度,站在屏風旁看?著?里面人的動作。 小室中放置著?一張紫檀木桌,桌上正中央擺著?一尊慈悲肅穆的琉璃菩薩像,左邊放了一只和田白玉凈水瓶,右邊的翡翠三足香爐里露出裊裊檀香,菩薩前擺著?三盤果脯,一派肅穆。 背對著?她?的寧婕妤穿著?一身銀白菊花青領褙子,一頭青絲挽起,只插了朵素白堆紗絹花,一身打扮十分素凈雅致。 她?虔誠地叩首,上香。 如此三拜之后,女子仿佛才平靜下?來?。 而后一身素白的寧婕妤拆下?頭上的那朵絹花,首飾的尖端儼然是一把鑰匙,女子動作輕緩地打開木桌下?面毫不起眼的柜子。 看?著?她?拿出來?的東西,秦姝意不禁心中一駭,側過身去調整著?自?己紊亂的呼吸。 那是兩個無字牌位。 寧婕妤竟敢在皇宮之內公然祭奠亡魂。 秦姝意的心跳速度不斷加快。 以往她?也知?道這位婆母是極為重視禮佛的,心性沉穩(wěn),為人最是虔誠,如今才曉得,她?重視的哪里是什么禮佛? 她?真正重視的,恐怕是那兩個牌位。 寧婕妤似乎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她?直接將?兩個無字牌位放在菩薩像前,又重新點?燃三炷香,插在香爐里。 待這些?都做好后,她?又俯身跪在蒲團上,姿態(tài)十分虔誠恭謹,低聲道:“愿列祖列宗諸位英魂,保佑我兒事事常順,榮登大寶。” 秦姝意冷眼看?著?她?傾身跪拜,又許下?這樣的愿望,心中忍不住輕嗤。倒也難怪他們是母子,如今一看?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俱是披著?一層良善皮子的狠角色。 若論禮,蕭承豫非嫡;若論悌,蕭承豫非長。自?大周開朝以來?,還沒有嫡子長子都活著?,庶次子卻要越位繼承的道理。 便是當朝這位圣人,雖亦有當年那場伏尸百萬宮變在先,但彼時?天下?動蕩,宗室子嗣又無一人比得上這位六皇子,故而當今陛下?登基也能算得上名正言順。 寧婕妤區(qū)區(qū)一個江南出來?的歌女,一朝得陛下?垂青,入宮做了妃嬪,育有一子。 她?的人生?已然能稱得上是榮華富貴、不可盡數(shù)了,又何必非爭這皇位? 秦姝意看?著?佛堂中的寧婕妤將?桌上的兩個無字牌位收了起來?,正要轉身離開時?,突然感覺有東西蹭了蹭自?己的裙角。 她?低頭去看?,和那東西墨石般的曈眸一撞,心頭不由一跳,連忙后退一步。 寧婕妤素來?柔和的眼眸里帶上一絲狠厲,低聲斥道:“誰在那!” 殿內一片寂靜,秦姝意的手還有些?抖,她?離屏風遠了些?,那只通體黝黑的貓似乎再也看?不見她?,只發(fā)出叫聲。 “喵?!?/br> 寧婕妤握著?絹花釵的手驟然放松,將?絹花隨手插在發(fā)上,這才抱起黑貓,輕柔地撫摸著?它的脊背,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臟東西,原是你啊?!?/br> 秦姝意看?見這一主一貓相處甚是寧靜祥和的一幕,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只覺得渾身發(fā)冷,抖得厲害。 她?想起來?了,賞花宴上那只性靈的貍奴,原來?是漪蘭殿寧婕妤的愛寵。 初時?還疑惑,分明?是鄭淑妃大費周章辦的賞花宴,怎么最后出手救人的卻成了三皇子蕭承豫。 原來?,這是一場早就謀劃好的局。 桓王母子都是直腸子,心思簡單,卻不知?辛辛苦苦辦了場賞花宴,自?家?還未相看?,便被這一只貍奴攪亂,平白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宴上均是各家?貴女,無論落水的是誰,都注定和蕭承豫脫不開關系了?! 庢兼ミ@番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給自?家?兒子找了個姻緣助力。 秦姝意想的越深,身體越?jīng)觥?/br> 前世落水的是她?,對這個救命恩人一見傾心,非君不嫁,這才鬧出了日后那些?令人悲痛的事。 今生?落水的是姜三姑娘,她?未曾喜歡上這位三皇子,可是這救人一事卻始終是一個由頭,高宗亦是借此名正言順地給二人賜了婚。 賞花宴突發(fā)落水一事,眾人都慌亂不堪,哪里會注意一只貓的行蹤?自?然也就沒人知?道,這深宮里還藏著?這樣一個攪弄風云的人物。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算計,隨便找一個無辜的女子,給蕭承豫的稱帝一事鋪路。 秦姝意勉強提著?手中的燈,喉嚨里卻升上一股難以抑制的作嘔沖動,心中對蕭承豫僅存的最后一點?點?情誼消失殆盡。 原以為這人總存有一丁點?善意,畢竟無論前世今生?,他都沒有見死不救。 原來?這都是算計好了的,從始至終,蠢得只有她?一個,只有她?愚蠢地信過那所謂的“真心。” 恨,徹骨的恨意。 少女的喉嚨里涌上一股甜腥味,她?心中憤懣難平,猛地吐出兩口血。 眼前一黑,復又一亮,靈臺恍恍惚惚,她?隱約聽見耳邊有人焦急地喚道:“小姐!小姐!” 秦姝意勉力睜開雙眼,原先失重的感覺漸漸消散,渾身的力氣也在慢慢聚攏,她?轉頭看?向榻邊的秋棠,驟然回神。 方才的兩場夢,結束了。 現(xiàn)?下?,才是現(xiàn)?實。 門“咯吱”一聲輕響,梳著?雙丫髻的春桃端了熱水進屋,正與床上的少女四目相對,手中的水盆掉在地上,“吭啷”一聲。 灑了水,春桃這才回過神,烏青眼圈中涌上淚水,激動地開口。 “小姐醒了!奴婢,奴婢這就去找葉老先生?來?,老先生?在偏廳等了小姐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