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紈绔世子聯(lián)手后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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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了?片刻,裴景琛的?眸中卻閃過一絲狠厲,將劍隨手扔在了?一邊。 然就在蕭承豫松了?一口氣時?,他的?右腕卻被人猛地一擊,手中的?劍脫落在地,“鏗鏘”一聲響。 青年目光落在掉落的?劍上,一腳踢開,宛如在看一份令人作?嘔的?垃圾。 “金銀權勢?萬人之上?”裴景琛眸光空茫,暗暗笑道:“誰稀罕這些東西?只有你,愚蠢的?陛下,才?會終生沉溺于這些虛渺之物之中。” “你這是什么意思!”蕭承豫出聲責罵。 青年額角不知?什么時?候受了?傷,血珠一滴滴地滑落,“啪嗒、啪嗒”的?聲響,詭異至極。 他把玩著手中的?短刀,刀刃在那只美感十足的?掌中反襯出一道道的?銀光,忽而一頓,直直地射進?蕭承豫的?眼中。 下一秒,是刀尖穿過骨rou的?聲音,寸寸深入,又?被人忽然拔出,刀刃的?銀光被血色代替。 新?帝眼中盡是不敢置信的?懷疑,后知?后覺地捂住了?左肩的?血洞,“你,你豈敢!” 裴景琛向前一步,語氣平淡,彷佛沒有任何?情感波動。 “這一刀,是為?所有死在你登基路上的?無辜忠臣。” “你既登基為?帝,卻親jian佞、遠賢臣。禮部尚書秦誦舟,大理寺卿王昃,刑部侍郎鄭叢峭等?人皆是忠直之臣,你卻將他們盡數(shù)斬殺?!?/br> “如此心量狹小、濫殺無辜之人,我為?何?不敢?” 刀尖轉了?轉,蕭承豫的?右肩上又?被捅出一個血窟窿。 “第二刀,是為?因你的?愚蠢而喪命的?無辜百姓。” “北狄大軍壓境時?,你自告奮勇攬下了?負責雍州軍餉和糧草一事?,口口聲聲說?完美無缺。可是真?正送到邊境的?卻不足十之三四?,你可知?將士們有多久沒吃過一頓飽飯?” “你與桓王斗法,卻害整個臨安城都陷在水深火熱之中。你可知?這樣荒唐的?做派,會引得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你這是將萬千百姓當成上位的?墊腳石!” “如此心狠手辣、視民如草芥之人,我為?何?不敢?” 蕭承豫被他斥責的?話說?得一愣,下意識為?自己辯解,“朕,那些都是謠言!” 裴景琛靜靜地看著他為?自己開脫,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不耐煩。 似乎是看到眼前的?人始終不為?所動,蕭承豫也不再顧及所謂的?天家尊嚴,反而高?聲說?出了?藏在心底的?話。 “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自古以來,哪個君王是順順利利登基的??哪個皇帝敢說?自己手里沒攥著幾條人命?” 他看向立在原地的?青年,鬼使神差地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執(zhí)拗地強調(diào)。 “朕不過是效仿前人,朕沒有錯!” 裴景琛眸光晦暗不明,握刀的?手指攥得發(fā)白,神色愈發(fā)冷凝。 “還在為?自己找借口,執(zhí)迷不悟?!?/br> 短刀握在青年的?手中,刀尖還在滴血。 他緩緩上前,語調(diào)平緩,神情卻宛如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給眼前的?人宣判死刑。 “最后一刀,是為?被你始亂終棄、葬身火場的?秦姑娘?!?/br> 刀尖猛扎進?眼前人的?心口,只余他因驚恐而睜大的?雙眼,直直地瞪著面前的?青年,訥訥道:“你!你竟是為?著......” 不等?蕭承豫說?完,裴景琛含笑肯定道:“是?!?/br> “我千里奔襲到京,率先攻入皇城,為?的?,就是親手取你性命,為?她平怨?!?/br> “你是她的?夫君啊。”青年輕嘆一口氣,語氣卻驟然凌厲,迅速抽出對面人心口那把刀。 短刀上的?血濺在他的?盔甲上,裴景琛的?眼眶微熱,親眼看著蕭承豫的?呼吸漸弱。 “你就是這樣愛她、重她的?么?” 蕭承豫的?喉結動了?動,眼睛眨了?眨,幾滴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青年額角的?血慢慢止住,只在臉上凝成一道道的?血痕,像是蜘蛛結出的?密網(wǎng),紅得刺目,紅得心驚。 他輕笑著,隨手抹去臉上的?血。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br> -- 耳邊的?聲音漸漸散去,裴景琛腦海中卻只剩下瀕死的?蕭承豫和提刀弒君的?自己,活像一個無家可歸的?瘋子,平生只余一身罪名。 眼前的?場景走馬觀花般轉換,速度時?快時?慢。 熟悉的?、陌生的?人,無論是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盡數(shù)展現(xiàn)在面前,宛如一場沒有截止時?間的?皮影戲。 “裴二?裴二?你手怎么這么涼?”耳邊又?開始嗡嗡作?響。 但這一次,是熟悉的?聲音,是他夢寐以求的?聲音。 裴景琛的?整顆心宛如被人拉扯,被劈成兩半,在冷與熱中交替,他的?呼吸漸漸粗重,心跳毫無預兆地加快。 殘余的?意識緩緩回籠,青年的?眼前清明一瞬,看清了?面前的?少女。 熟悉的?面容,如畫的?眉眼,清淺的?呼吸。 隱約間,裴景琛竟發(fā)覺自己分不清耳畔那些交雜在一起的?聲音,一眨眼,面前似乎又?轉變成了?那樣血淋淋的?場景。 他緩緩伸手,碰了?碰少女白皙的?臉頰。心絞痛得愈發(fā)嚴重,痛感一陣強過一陣,喉嚨里彷佛含了?一口鐵銹,涌上腥甜的?血味。 咫尺之間,青年好似確定了?什么,終于長舒一口氣,鮮血順著他的?嘴角往外溢。 秦姝意卻慌了?神,連忙伸出帕子去擋,素白的?錦帕很快被染紅,少女又?伸出手,替他拭去汩汩流出的?血。 “怎么會這樣?裴二,怎么會突然流這么多血?怎么會突然吐血?!” 少女的?眉眼間染上郁色,朝四?周的?宮人高?聲催促道:“太醫(yī),去找太醫(yī)!快去!” 裴景琛卻搖了?搖頭,拂下她的?手,強撐出一抹笑,“別怕,別慌?!?/br> “裴二,你有事?瞞著我對不對?”少女的?音調(diào)不復往日清脆,夾著擔憂,將他扶起,“你說?啊,到底怎么了??” 青年并未回答,目光落在少女殷紅的?手掌上,他岔開話題,嘆道:“我曾經(jīng)說?過,不會讓你臟了?手的?,如今卻食言了??!?/br> 秦姝意的?下巴抵在他的?發(fā)上。 裴景琛隱隱感覺到冰涼的?液體落在自己的?手上,一滴滴彷佛砸進?他的?心中,將他的?手背燙出窟窿。 “裴景琛,我把所有事?都告訴你,一絲一毫都不瞞著。”少女的?身子微顫,彷佛是在哀求,“你別嚇我,好不好?” “你說?過,你要幫我報仇的?;你說?過,要陪我去廣濟寺還愿的?......”少女的?話彷佛說?不完,一字一頓,“我們還有好多好多事?,沒有做過?!?/br> 青年含笑聽她說?著這樁樁件件的?事?,可是渾身的?力氣卻在漸漸流失,宛如被人抽干精魂的?將死之人。 十年前,他患上了?這樣奇怪的?心絞癥,遍尋天下名醫(yī)而無法。 后來日子一長,熬過幾次鬼門關,漸漸地也就不再把這樣的?病當回事?。 沒想到今日,還是死在了?痼疾之上。 自從在揚州時?,他耳邊每每響起那樣奇怪的?聲音,都心如刀絞;聲音愈清楚,他的?痛苦便愈濃烈。 讓他聽清,又?要他的?命。 環(huán)環(huán)扣扣,皆是死局。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如今竟完全分不清盤桓在腦海中的?往日,與身邊的?今日。 坐似火燒身啊,真?是剝膚之痛。 只不過此刻他尚且慶幸,還好如今承擔共感之痛的?是自己,而不是秦姝意。 倘若是她,不知?又?會有多痛苦? “抱歉,我有心疾,沒告訴過你,讓你嫁給了?一個短命鬼夫君?!?/br> 裴景琛的?語調(diào)聽起來輕松極了?,全然沒有行將就木的?悲哀。 秦姝意緊緊地抱著他,分毫都不肯撒手,她低聲開口,又?彷佛是自言自語。 “裴二,你死了?我會改嫁!我去嫁給蕭承豫,嫁給楊公子,販夫走卒、戲子小倌,我隨便找個人,自然也有長長久久的?下半生。” 青年輕笑一聲,聽上去虛弱極了?,他低聲道:“也好,也好?!?/br> 只是想到他剛才?眼前出現(xiàn)的?一幕幕,他又?溫聲叮囑道:“嫁誰都好,別嫁給蕭承豫?!?/br> 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彷佛根本?沒有盡頭,裴景琛咽了?一口血,嗓音微啞。 “別嫁給他,他對你不好?!?/br> “你過得很苦,我不放心?!?/br> 青年說?完,自嘲一般,“兩輩子,還是讓旁人捷足先登?!?/br> 他的?話音一頓,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人影,前后的?所有事?彷佛結成了?一個圈,終于形成閉環(huán),緩緩揭開最后的?面紗。 握著秦姝意的?手一緊,他一字一句道:“找朱六身邊、那個曾與周永做過鄰居的?人,讓他指認趙家當年逃走的?兩個小姐,他認得的??!?/br> “找太子共商對策,讓成均去,你不要怕?!?/br> 隨著腦海中一道道場景如走馬般閃過,青年想叮囑的?事?也愈來愈多。 可他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說?話,每說?一個字,都在咽著喉嚨中涌上來的?血。 裴景琛撐著最后的?力氣抬手,似乎想要再摸摸她的?臉,卻終究是在一寸之間重重地垂下去。 “好不甘心啊,夫人......” 不甘心只陪了?她如此短暫的?時?光;不甘心離她而去;是不甘心,亦是,不放心。 最后的?話沒有說?完,那雙素來神采奕奕的?丹鳳眼已然緩緩閉上,鼻下呼吸淺得彷佛感知?不到,他的?溫度漸漸冷下來。 秦姝意卻如墜冰窟,整張臉木然,攬著他的?手越來越緊,眼底是遍布的?紅血絲。 “裴景琛,我會怨你一輩子的??!?/br> 分明是埋怨的?話,少女卻語調(diào)平緩,波瀾不驚,彷佛懷里的?人只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了?一覺。 “你就是個混蛋,無情無義的?混蛋,比蕭承豫還可恨。” 她的?眼眶干澀,已經(jīng)流不出眼淚,看著滿手的?血,心中一凜。 這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的?人?給了?她溫暖,讓她體會到了?真?正的?夫妻情意。 可卻又?涼薄至極,口口聲聲說?著喜歡,轉眼卻將她一個人狠狠拋下。 明明他們的?生活平靜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