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思辰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不過一秒又換上了平日溫和無害的面容,目光落在柜子上的時候卻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電梯里的趙亦銘頭發(fā)淩亂,衣服不僅皺巴巴的還帶有未散盡的酒味,一幅宿醉過後狼狽樣。 不過此刻他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他滿腦子都是在想怎麼和許松墨解釋。 他們在一起這麼些年,除了出差,他外宿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 “?!?/br> 電梯的速度很快,不過一會就把人帶到了樓下,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趙亦銘愣住了。 ——許松墨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 就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瞬間趙亦銘迅速沖了過來,他跑到要轉身離開的許松墨面前,干巴巴的說道:“你,你怎麼來了?” 許松墨背對著他,墨鏡下腫的和核桃似的眼睛不爭氣的又一次流下了淚水。 “亦銘哥?!鼻嗄昵辶恋穆曇粼俣软懫?,他手里拿著一串鑰匙,臉上掛著天真無瑕的笑容,“你鑰匙忘記拿了?!?/br> 許松墨渾身一僵,他甚至不敢回頭。 趙亦銘再次緊緊拉住許松墨的手,著急的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fā)生,我昨天喝太多了——” 趙亦銘幾乎語帶哀求,他搖著頭道:“真的,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發(fā)生?!?/br> 許松墨平息淚意,聲調顫抖:“我們,分手吧?!?/br> 趙亦銘目光一滯,幾乎忘記了呼吸。 沈思辰站在一旁靜靜的端詳著那個傳說中的男人,被趙亦銘圈養(yǎng)了十七年的男人。 他身形清瘦,不高,但是比例很好,戴著一副黑色墨鏡,占據(jù)了小半張臉,僅露出的下半張臉不管怎麼看都堪稱完美無瑕。 沈思辰輕輕垂下眼睫,有種勝利的快感。 “不要,求你。” 趙亦銘近乎本能的懇求道。 許松墨掙脫開趙亦銘的桎梏,他轉過身看向一旁的沈思辰。 “我們談談?!?/br> 他的語氣帶著強弩之末的衰弱,猶如一只小貓的嘶鳴,脆弱且無力。 沈思辰嘴角輕輕上揚,帶著愉快的笑意,“好。” 三人兩前一後的走進一間咖啡廳,趙亦銘亦步亦趨的跟在許松墨身後,許松墨沒有理會他,他挑了個人來人往的位置和沈思辰坐在,趙亦銘只能遠遠的坐在另一端,許松墨不讓他靠近。 侍者察覺到兩人怪異的氛圍,不過還是盡職的上前詢問,“兩位需要點什麼?” 許松墨低聲道:“冰美式?!?/br> 侍者點點頭,看向沈思辰,“這位先生呢?” 沈思辰好整以暇的看著許松墨,姿態(tài)輕松且從容,似乎看出許松墨是個不堪一擊的,“和他一樣好了?!?/br> 侍者微笑道:“好,請稍等一會?!?/br> “說吧。”沈思辰彈了彈衣服上莫須有的灰塵,撐著下巴用著近乎無辜的嗓音看著許松墨,“說完我好回去睡一覺?!?/br> 許松墨掩在墨鏡之後的眼睛猶如一把生銹的利刃,絲毫刺痛不到對面的人。 “如果你不肯先開口,那還是我先來吧?!?/br> 沈思辰似乎耐心有限,他直起腰來,對著許松墨彎下腰,語調卻猶如淬了毒的刀子,字字紮心,“真是抱歉,搶走了你的男人?!?/br> “不過,說真的,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放棄了?!?/br> “實在是,讓人無趣?!?/br> 沈思辰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不過也是,你們在一塊也有十幾年了吧,不管怎麼說都應該覺得膩了吧?!?/br> “你以為你得到了什麼?” 許松墨依舊垂著頭,露出潔白纖細的脖頸,脆弱的仿佛輕輕一折就能捏斷似的。 沈思辰眉頭微微挑起,“你說呢?” “你知道為什麼是你嗎?” 許松墨抬起頭看向沈思辰,聲音漸冷。 沈思辰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許松墨嘴角勾起一個慘淡的笑容,“你可能不知道,你和曾經(jīng)的我有些相似?!?/br> “什麼?”沈思辰似乎被逗笑了,他譏諷道:“你在開什麼玩笑?” 這時,侍者端著兩杯冰美式送了過來,“兩位請慢用。” 許松墨看著杯中浮動的冰塊,繼續(xù)道:“漂亮,張揚,孩子氣的瞬間,對喜歡的人毫不掩飾的自信,曾經(jīng)的我也是這樣的?!?/br> 但是從天堂跌落地獄那一刻起,曾經(jīng)的他不復存在。 不過就算這樣趙亦銘也還是守在他的身邊,在他最難的時候一直陪在他身邊,所以,後來的他愿意為了趙亦銘放棄自己的夢想,留在他的身邊,甘心當他的附屬品。 “你同樣也不知道,趙亦銘有多愛我,不是對你這樣模糊的感覺,而是真真切切的愛著我,心里只能容得下我一個人?!?/br> “我也可以讓他愛上我?!?/br> 沈思辰冷著臉說道,心里有些慪火。 許松墨微微一笑,他搖搖頭,“出軌就像兩個貪心的人挖地下的寶藏,結果挖出一個人的骸骨,雖然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種了樹,栽了花,但兩個人心里都知道底下埋的是什麼,看見樹,看見花,想的卻是地下的那具骸骨?!?/br> “我和他的十七年就是那具骸骨,就算被掩埋,不管是你還是趙亦銘都不可能忘了。” “我也衷心祝福你,日日夜夜被我們那段過去的感情折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