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說:“我叫許松墨?!?/br> 然後他拉開椅子在鋼琴前坐了下來,十指搭在琴鍵上,身體微微前傾靠近話筒,隨後第一聲音符響起。 許松墨的聲音條件很好,屬於老天爺賞飯吃的類型,清澈有力,音域極廣,雖然缺乏技巧但是更顯自然,而且他還彈得一手好琴。 最後一聲音符落下,全場寂靜無聲。 過了會,主評委先回過神,他拍著手連說了三個好,緊接著如雷般的掌聲響起。 許松墨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這回,是拚盡了全力。 臺下,兩個男人站在角落,看著舞臺上的許松墨不約而同地流露出傾慕的神色。 錄制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許松墨拖著有些僵硬的身體走了出去,他的助理在門口等他,見他出來了,上前道:“趙先生在車上等你。” 許松墨垂下眼,從他手中接過外套,往外走去,他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他回頭看了眼助理,道:“再見。” 助理有些為難的跟上來,“可是,可是趙先生已經(jīng)來了?!?/br> 許松墨沒理他,步履不停,他徑直走到那輛車旁,上了車,秦致知坐在駕駛座上,遞給他一個袋子,“先吃點?!?/br> 許松墨在臺上的時候看到了秦致知,起初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後來又看了幾眼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從秦致知手中接過袋子,里面裝著面包和牛奶,許松墨的確是餓了,拿起面包大口吃了起來。 “咚咚——” 一串急促的敲擊聲傳來,兩人同時看向車窗外。 ——趙亦銘站在外面看著許松墨,面色陰沉。 許松墨想要搖下車窗卻被秦致知制止了,他拋下一句:“等我一會?!北阆铝塑嚒?/br> 趙亦銘看著從車上下來的秦致知本就陰沉的臉色顯得更為恐怖,他冷冷的看著秦致知,眼神中帶著暴怒之色。 “讓他下車?!?/br> 趙亦銘的聲音透露著一絲鄙夷和不耐煩。 只要一想到許松墨這幾天都住在秦致知那他就快要發(fā)瘋,他幾次都想沖進去找人,但最後都忍住了,今天知道松墨要來錄節(jié)目他特意跑了過來,就是想和他見上一面,結(jié)果許松墨看也不看他。 他可以忍受許松墨恨他怨他唯獨不能忍受他的眼里沒有他。 哪怕是恨也要,他的余生都要和許松墨捆綁在一起,就算不擇手段,反正這段感情本來就是他維持了十七年的謊言。 秦致知靜靜的凝視著他,猶如風(fēng)雨欲來之前的平靜,他冷聲道:“他不想見你。” 趙亦銘忍不住吼道:“你算什麼東西?!” 秦致知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在我眼里你連東西都算不上?!?/br> 暴怒之中的趙亦銘再也無法忍受挑釁,他揮起拳頭重重地砸向秦致知。 秦致知的面容一獰,肆虐的氣息在他身上蔓延,他毫不躲閃的對上趙亦銘的拳頭,同時握緊拳頭回擊著。 許松墨想要下車,卻被反鎖在車里,只能看著兩人廝打。 很快,秦致知漸漸占了上風(fēng),他的拳頭雖然看似毫無章法,實際上每拳都打在最傷人的地方。從小到他,他不知道挨過多少打,也最清楚怎麼打人最痛。而且他的打法就像不要命似的,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弱點,直接對上趙亦銘的拳頭,但是隨即他就會用更有力的拳頭還擊回來。 圍了一圈的保鏢正欲上前,卻被另一夥人攔住。 “嘭——” 最後,秦致知一拳砸在趙亦銘的眼眶處,趙亦銘身形一頓,搖晃了兩下隨後便往後栽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秦致知也沒好到那里去,頭發(fā)濕漉漉一縷一縷的耷拉在額頭,汗水滑下模糊了視線,不知道是哪冒出來的血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濺出一朵血花。 他喘著粗氣,居高臨下的看著趙亦銘,仿佛在看著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纏斗也停止了,有人上前把趙亦銘帶走了,秦致知垂下眼脫去外套擦去臉上不知道是汗還是血的東西,然後他走到車旁,正欲打開車門,看到車窗倒影中狼狽骯臟的自己,他抬起頭對著不遠處的保鏢揮手。 把鑰匙遞給保鏢後,秦致知拖著搖晃的身體朝著另一輛車走去。 保鏢上車後,正要開車,許松墨卻道:“我要下車?!?/br> 那保鏢一愣,回頭道:“秦先生讓我送你回去?!?/br> 許松墨聲音堅決:“我要下車?!?/br> 那保鏢猶豫了會,打開了車門。 秦致知剛坐下,車門就被打開,許松墨坐了進來,他抬起頭,詫異的看著他,隨後他往車窗那邊靠了靠生怕弄臟了許松墨,并打開車窗讓空氣中的血腥味散去。 許松墨打開燈,逼近秦致知,捏著他的臉拿著面巾紙小心翼翼的擦去他臉上的血跡。 秦致知渾身一僵,正欲躲開,許松墨低聲嗬斥了一句,“別動?!?/br> 秦致知便乖乖不動了,垂著眼渾身僵硬的坐在那里,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去醫(yī)院?!?/br> 許松墨對著坐在駕駛座的司機說道。 司機看了眼秦致知,見他低垂著眉眼一幅乖巧的模樣,心中一怔,隨後朝著醫(yī)院駛?cè)ァ?/br> 深夜的急救室依舊熱鬧,許松墨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空氣中的消毒水味令許久沒有進食的胃隱隱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