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雨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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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赟昨天晚上將她接上車后?,突然?提出說要帶她回那里?看看。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可以讓凌晨時分?的游樂場又為了他們兩個而運作起來。他們在游樂場里?,將所有他們小時候喜歡玩的項目全都坐了一遍,無一疏漏。 雖然?游樂場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早已變得有些?老舊,那些?游藝項目在他們看來,更是充滿了幼稚童趣,但他們卻都玩得很開心。 開心到,就好像能夠在一瞬間忘記腦中所有的煩惱與痛苦。 葉舒唯這時問吳淺淺:“你們在游樂場里?的時候,吳赟有沒有同?你說過一些?,讓你會覺得有些?奇怪或特別?的話嗎?” 吳淺淺沉默地思索了起來。 周煜在一旁安慰她:“淺淺,別?著急,慢慢想。” “好像沒有?!逼毯?,吳淺淺十分?確定地告訴她,“我們很默契,誰都沒有提起他跟著邵垠做的那些?錯事,也沒有說起他未來究竟何去何從。我們就像是真的只是來游樂場里?游玩,回憶我們的童年一般?!?/br>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地停止在今天凌晨時分?的瓏城游樂場。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夠再?一次與吳赟手拉著手、肩并著肩,坐著呼嘯而過的小火車,在游樂場里?肆意?地歡笑著。 若是知?道今天她會永遠地失去吳赟,她寧愿把自己一輩子都關(guān)在那間游樂場里?不出來。 言錫很快就將車停在了瓏城游樂場的門口。 因為此刻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游樂場即將關(guān)閉,正?有源源不斷的游客從散場的游樂場大門里?走出來。 葉舒唯他們下了車,逆著人流往游樂場里?走,很快便置身于五光十色的游樂場中。 過山車、摩天輪、旋轉(zhuǎn)木馬、碰碰車、海盜船、跳樓機……各種各樣的游樂設(shè)施正?矗立在原地無聲地歡迎著他們。雖然?他們知?道那份關(guān)鍵性罪證此刻就在這里?,但如此之大的范圍,找起來竟是一時毫無頭緒。 邵允這時又問吳淺淺:“你們昨天玩了游樂場里?的所有項目嗎?” 吳淺淺應(yīng)了一聲。 葉舒唯:“吳赟最喜歡坐的是哪個項目?” 吳淺淺幾乎是秒答:“海盜船?!?/br> 海盜船在游樂場的后?半個園區(qū)里?,他們一路橫穿前半個園區(qū),來到了海盜船設(shè)施前。 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后?,他們踏上海盜船,將所有的座位前前后?后?都翻找了一遍,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物件。 下了海盜船后?,言錫和郁瑞直接去了一趟失物招領(lǐng)處,想詢問工作人員今天是否有在游樂場里?撿到過什么他人遺失的物件。 葉舒唯和邵允則站在樹下等他們回來,她看著偌大的游樂場,對邵允說:“吳赟明明知?道游樂場里?每天都會有那么多游客,卻依舊選擇將關(guān)鍵性罪證藏在了這里?。那說明他藏東西?的位置,肯定是一個游客通常不太會注意?到的地方?!?/br> 邵允點了點頭:“也一定是個不太容易被工作人員檢查到、翻找到的地方?!?/br> 葉舒唯的目光在游樂場里?四處搜尋了片刻,冷不丁地問依舊在與他們連線著的吳淺淺:“你最喜歡玩哪個游樂設(shè)施?” 吳淺淺一怔:“我么?我喜歡玩過山車?!?/br> 葉舒唯的心里?卻并不認同?這個答案:“那你小時候最喜歡玩什么?” 吳淺淺沒有什么猶豫:“旋轉(zhuǎn)木馬,有哪個女孩子童年時會不喜歡旋轉(zhuǎn)木馬?今天小赟還特意?陪我坐了兩回,說他記得我小時候總是喜歡賴在木馬上不肯走?!?/br> 葉舒唯一聽?這話,一把伸手拽住邵允,拔腿就往旋轉(zhuǎn)木馬那邊沖去。她一邊跑,一邊在通訊器里?對言錫他們說:“別?問失物招領(lǐng)了,趕緊來旋轉(zhuǎn)木馬這兒?!” 邵允也就這么一路跟著她一起默默地狂奔,似是已經(jīng)領(lǐng)悟到了她想法的由來。 吳淺淺是吳赟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藏關(guān)鍵性罪證的地點與她息息相關(guān)也自然?符合情理?。 等他們趕到旋轉(zhuǎn)木馬的設(shè)施旁,葉舒唯跳上旋轉(zhuǎn)盤,在每一匹木馬上來來回回地搜索著……尤其是木馬的腳踝內(nèi)側(cè)、腹部等不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 果?然?,不出片刻,他們便有了收獲。 邵允從一匹橙黃色小馬的右腿腿根,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泡泡糖緊緊粘住的usb。 “我們找到了?!?/br> 葉舒唯看著那個銀灰色的usb,對著通訊器中的吳淺淺說,“相信我,我們一定不會讓吳赟死不瞑目。” 病房里?的吳淺淺在聽?到這句話后?,一瞬間噤了聲。 當周煜悉心地關(guān)上通訊器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了下來。 她突然?想起,吳赟今天凌晨和她一起坐上旋轉(zhuǎn)木馬時,在五彩斑斕的燈火中,對她說了一句話。 他說:“jiejie,我希望你能永遠像坐在旋轉(zhuǎn)木馬上時這樣快樂?!?/br> 第六十八章 * 邵垠應(yīng)該連做夢都不會想到, 吳赟竟然真的會在臨死前找到了那份關(guān)鍵性罪證,并讓那份罪證最終來到葉舒唯他們的手上。 他費盡心思?, 用了整整三重手段來?確保自己能夠殺死吳赟,卻還是無法阻止命運將他帶往他最終該去的歸宿。 那份usb里,記錄了邵垠帶著吳赟一起犯下的全部罪行的證據(jù)。無論是文字記錄、照片記錄還是視頻記錄,都保存得十分詳盡,且經(jīng)?審核、能夠作為呈堂供證。 雖然這些犯罪,都是在吳赟入伙以后才發(fā)生的,并沒有包括邵垠之前那么多年里的所作所為。但僅僅只是這些“短時間內(nèi)的犯罪證據(jù)”, 諸如:他派季殃在墉萍酒店殺人、進行大批量大規(guī)模的販毒、走私人口和軍火……其中的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他立刻面臨死刑。 邵垠先前在瓏城一手遮天,便是仗著瓏城的司法體系腐爛癱瘓。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以國家為級別的安全局和國際安全組織shadow雙雙介入了他的案件,能夠有權(quán)越過瓏城當?shù)?的司法體系直接對他進行調(diào)查和緝捕。 有了關(guān)鍵性罪證后, 搜查令和通緝令下發(fā)得很快。 手持令牌,葉舒唯和周煜他們不分晝夜地?將全瓏城范圍內(nèi)所有與邵垠這個名字有關(guān)的人和地?都翻了一個底朝天。 不翻不知?道?, 一翻嚇一跳。 幾乎大半個瓏城都被牽連在了其中, 瓏城的所有王公權(quán)貴,尤其是三大家族中的那些旁枝末節(jié),他們所有的紙醉金迷和鋪張糜爛,竟都有邵垠的“貢獻”。 那個血腥的地?下賽事?,也被連根拔起?。 周濟平時?雖然貪圖享樂,但?倒沒有一點想暴富的歪心思?。再?加上有周煜一直以來?的暗中護持,周家主家在調(diào)查中竟然算是被牽連得最輕的。 吳淞夫婦在經(jīng)?歷了兒?子的死亡后,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尤其是身體狀況本就不佳的家主吳淞,老人家因為過度的悲痛而入了院, 每天躺在病榻上以淚洗面。 而吳赟經(jīng)?手過的那些犯罪鏈,雖然沒有動到吳家的主心骨,可多少?還是有一些無可避免地?混進了吳家的資產(chǎn)里。剛從傷病中痊愈的吳淺淺只能繼續(xù)扛起?家族的大任,全力配合調(diào)查,并將吳家的資產(chǎn)做出應(yīng)有的清算上繳。 至于?邵家。 在留下最后兩個必須伺候在依舊處于?昏迷的邵蒙身邊的下人后,邵眠將整個邵家的人和物都清空了。整個邵家大宅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一座毫無生?氣的空宅,連庭院里的那些天鵝都被送去了別處,絲毫無法看出曾經(jīng)?的昌盛恢弘。 除了邵眠和邵允在從事?的那些正當產(chǎn)業(yè),與邵蒙跟邵垠搭邊的邵家絕大部分產(chǎn)業(yè)毫無意外地?全軍覆沒。 如今,就算是將整個邵家抵上,恐怕都換不清邵蒙跟邵垠所造下的孽。 瓏城變天了。 隨著葉舒唯他們?nèi)轿粺o死角的緝捕,邵垠的全部手下都已?在瓏城各處落網(wǎng),他所經(jīng)?營著的所有犯罪鏈也都被一鍋端了,連一點渣都沒剩下。 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光禿禿的光桿司令。 在經(jīng)?歷了葉舒唯等人高強度的連番審訊后,邵垠的其中幾個心腹手下終于?松了口,吐出了邵垠的藏身之地?。他們說邵垠這段時?間其實根本沒有待在瓏城,而是一直藏在瓏城隔壁的一個叫做白巷的小縣城里。吳赟那天被帶過去的地?方,就是邵垠在白巷城里用他人名義所購置下來?的別墅。 在準備出發(fā)前往白巷抓捕邵垠的當天早晨,葉舒唯和邵允一同參加了吳赟的葬禮。 因為吳淞躺在病床上無法出席,吳淺淺和吳淞的夫人便是僅有的兩位亡者家屬。再?加上,整個吳家族群中有不少?人都被牽連進了邵垠的事?,能身家清白地?來?參加葬禮的幾乎寥寥。 葬禮開始后,周煜全程都陪同在吳淺淺的身邊,溫柔悉心至極。 吳淺淺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從前叫外人看上去,儼然是一位不可靠近、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傻搅巳缃?,她整個人消瘦了數(shù)圈,不僅不施脂粉,還穿著素衣將頭發(fā)盤起?。雖然模樣依舊美麗,但?身上卻總像是少?了點什么。 她好像不再?是那個曾經(jīng)?的吳家大小姐了。 整個葬禮流程莊重且簡潔,等葬禮結(jié)束后,周煜陪著吳淺淺在大門口與來?參加吊喪的客人道?別,邵允和葉舒唯特意留到了最后。 等整個葬禮的場館里只余下他們四?人時?,他們在長?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邵允問吳淺淺:“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吳淺淺平靜地?說:“調(diào)查快進入到尾聲了,我和母親準備將吳宅大宅賣了,搬到瓏城邊郊的莊園里去?!?/br> “之前有聽你提起?過那處莊園?!鄙墼收f,“是一處適合安靜休養(yǎng)的好地?方?!?/br> 吳淺淺點了點頭:“父親整日?待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只會愈來?愈郁郁寡歡,他和母親住到莊園里后,面對著大自然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也多少?能夠調(diào)節(jié)下心情??!?/br> “另外,等父親的情?況有所好轉(zhuǎn),我打算四?處去走走。小赟貪玩,我想帶著他的遺志,去到那些他曾無比向往卻再?也沒有機會去到的地?方。” 周煜始終在一旁靜默地?摟著她的肩膀,用手掌的溫度給予她源源不斷的支持。 葉舒唯覺得,若是沒有周煜的存在,在失去吳赟的那一刻,吳淺淺應(yīng)該會從此一蹶不振。 “阿允,葉舒唯,謝謝你們。”吳淺淺沉吟片刻,注視著他們說,“小赟若是天上有知?,也一定希望我向你們道?謝。” 葉舒唯說:“我們還沒有抓到邵垠,現(xiàn)在道?謝還太早了?!?/br> 吳淺淺淡淡地?笑了笑:“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抓到他,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對小赟來?說,只要你們一天在追捕邵垠的路上,他便不會再?留有遺憾。” 葉舒唯回視著她:“你要一直平安快樂地?生?活著,這樣的話,他在天上看著你,也會覺得安心?!?/br> 人與人之間的化學反應(yīng)自有其精妙之處,她雖暫時?無法與吳淺淺成為交心的摯友,但?卻能夠給出對方最真摯的祝福。 吳淺淺聽了她的話,長?吁了一口氣,目光有些縹緲:“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需要多久才能真正走出來?,但?我至少?會為了小赟而努力?!?/br> 葉舒唯很早就留意到,吳淺淺的脖子上,多了一條銀色的項鏈。 若是她沒有看錯,項鏈上那個小巧精致的吊墜,像極了吳赟曾經(jīng)?親手制作并送給吳淺淺的天使雕像。 - 像是上天也在緬懷亡者,等他們從殯儀館離開時?,天上又飄起?了細碎的小雨。 邵允打起?了那把熟悉的銀獅柄黑傘,葉舒唯走進他的傘下,牽著他的手,與他一同從臺階上一格一格地?走下來?。 等走到地?面上時?,邵允借著她手的力道?,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 “你這段時?間瘦了許多。” 他垂眸望著她,目光里流露著絲毫不掩飾的心疼。 “哪里瘦了?”葉舒唯挑了挑眉,“辛瀾每天從早到晚變著法子給我做好吃的,要不是我極力阻止,他估計連十全大補湯和滿漢全席都能給我端上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已?經(jīng)?懷胎三月了呢!” 并且,在邵允這位睡眠監(jiān)督師盡職盡責的陪伴照看下,她的睡眠質(zhì)量已?經(jīng)?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這些天雖然因為審訊和抓捕邵垠的黨羽忙得不可開交,但?是無論如何,她每天都會盡量在他身邊合幾個小時?眼,且一夜無夢。 邵允低低地?嘆息了一聲:“我心里實在不想你那么累,但?又知?道?阻攔你為你的工作而奔波忙碌很無稽?!?/br> “你知?道?無稽就好?!比~舒唯用手指輕戳了戳他的襯衣領(lǐng)口,“別擔心啦!我每天吃得飽睡得香心情?好,也不覺得累。想到馬上就能抓到邵垠,更是恨不得原地?起?飛來?著?!?/br> 他卻依舊微微蹙著眉頭。 “哎,你再?這樣嘮叨下去,就快趕上辛瀾和小念了,小心我叫你小老頭——” 她頑皮地?去扯他的眉毛,嘴里嘰里呱啦地?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