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雨 第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卿卿嬌女謀、校草室友總是哭著撩我、周長老、沙雕皇子和他的高冷統(tǒng)領(lǐng)、和蔣先生先婚后戀、被變態(tài)金主包養(yǎng)之后(1V1 SM)、七十年代胡同姑娘、大佬,咱不離婚了(穿書)、皇帝養(yǎng)生系統(tǒng)(慢穿)、我是真的愛你[快穿]
從孟方言和邵允在咖啡店洗手間里互換身份、到她和邵允在這個酒店見面,一切細(xì)節(jié)都是她和孟方言在來南安普頓市的火車上用五分鐘時間敲定?的。 換言之, 除了他們?nèi)齻€,根本不可能有第四個人知道他倆現(xiàn)在在這間酒店的房間里。 難道是邵允離開咖啡店時被珀斯公爵的其他手下跟蹤了?還是……只是酒店服務(wù)生的例行問?候? 雖然還不知道此時房間外頭站著?的是誰,但葉舒唯已經(jīng)在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朝邵允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后讓他躲到房間柜子的后面去。 那是個既不會被窗外人狙擊,又不會被一眼發(fā)現(xiàn)的死角。 她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頂級特工,邵允在這種時候自然絕對不會做出與她意志相悖的行動。接了她的手勢, 他二話不說就從沙發(fā)上起了身。 等邵允在柜子后面藏妥帖,葉舒唯從腰后拔出了自己?的銀色配槍,如同一只靈巧的貓一般悄聲無息地走到了房間門口。 她將?一只眼睛湊到房門的貓眼前,然后在看到來人時,猛地愣住了……不, 應(yīng)該說,她驚住了。 “咔嚓”一聲。 葉舒唯滿臉訝異地拉開門, 正對上了門外提著?一個手提箱的郁瑞。 郁瑞抓了抓自己?在路上被風(fēng)吹得亂蓬蓬的頭發(fā), 朝她齜牙咧嘴地打了個招呼:“嗨!” 葉舒唯二話不說,伸出手、上前就對著?他的臉一通亂扯。 郁瑞被她扯得嗷嗷亂叫,想躲都沒地方躲:“我草!葉舒唯你特么干嘛呀!痛死老子了!這是老子的臉!不是面粉啊!喂!” 直到完全確認(rèn)他的臉并?不是其他人經(jīng)過易容所致,她才側(cè)過身放他進門。 郁瑞趕緊快步走進房間,他在沙發(fā)邊放下箱子,用兩?只手不斷地揉著?自己?被葉舒唯扯得滿是紅指痕的臉,哭天搶地道:“葉舒唯!你是人嗎????老子的藝名叫花魁!老子是靠臉吃飯的!要是毀容了后半輩子你養(yǎng)我?。。俊?/br> 邵允本就擔(dān)心著?玄關(guān)的葉舒唯,突然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冒出來, 立刻就從柜子后快步走了出來。當(dāng)他看到沙發(fā)邊站著?的郁瑞時,他也愣住了。 郁瑞見他出現(xiàn), 仿佛見到了救星,沖著?他拼命招手:“邵允!你快過來評評理?,她給我臉扯壞了,她是不是得出錢給我整容?。??” 沒等邵允出聲,葉舒唯已經(jīng)搶先一步問?道:“你來這兒干嗎?” 郁瑞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想來???我剛剛是真怕我敲門的時候你倆在里面干著?什?么不可描述的事……還不是因為他們知道你過來南安普頓市找邵允,擔(dān)心你不和他們商量、就自己?沖動行事,所以派我先過來看著?你?!?/br> 葉舒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郁瑞,一時沒作聲。 “喏。”郁瑞指了指沙發(fā)邊的那個箱子,“你平時最喜歡帶的那些裝備,我也都給你捎過來了,省得你再回基地一趟來回折騰?!?/br> 在郁瑞出現(xiàn)之前,葉舒唯和邵允還在就她上四季列車時是否有后援這件事進行僵持??涩F(xiàn)在看來,這份僵持突然就失去了意義……尤其是從邵允的角度出發(fā)。 邵允這時溫和地朝郁瑞點了點頭,對他說:“郁瑞,好久不見?!?/br> “三少爺,你跟我那么生分做什?么?”郁瑞朝他擠眉弄眼,“我可是對你一點兒都沒生分,畢竟我這兩?年里可是天天被某人魔音灌耳,你的存在感實在是太過強烈了?!?/br> 葉舒唯有些羞惱地翻了個白眼:“要你多嘴??!” 剛才房間里還有些微妙的氣氛瞬時被化解,郁瑞本就是個極其隨和的性子。他自顧自地去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在沙發(fā)上大喇喇地坐下來:“你們倆商量出什?么計劃了嗎?說來聽聽唄!” 葉舒唯這時佯怒地坐到了距離沙發(fā)最遠(yuǎn)的書?桌那邊,沒好氣地對邵允努了努嘴:“讓他自己?跟你說,誰叫他剛才不信我。” 邵允哪里舍得讓她跟自己?鬧別扭,趕緊走到她的身邊去,溫溫柔柔地開始哄人:“你還不了解我的心思嗎?我不是不信你,真的只是因為太擔(dān)心你的安全。” “那你現(xiàn)在還擔(dān)心不?”她指著?沙發(fā)上的郁瑞,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他,似乎非要和他掰扯個明白,“他們不僅會相信你的計劃,還會作為我們的后援協(xié)助我們?!?/br> 他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好好好,是我多慮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br> 等邵允與郁瑞分享完他的計劃,郁瑞拍了拍手:“我覺得這個計劃可以一試,晚點言錫他們來了,可以再聽聽看他們的意見,讓這個計劃變得更周密些。” 邵允這時看了一眼窗外漸暗的天色和墻上的時鐘:“我可能等不到他們來了,六點之前我必須要回到咖啡店的洗手間?!?/br> “沒關(guān)系,我明天會繼續(xù)易容和你在書?店見面。”葉舒唯如此告訴他,“我會把?我這邊的意見都整合起來,你那邊有什?么最新消息進展也可以及時傳遞給我?!?/br> 雖說明天還能再見到,但像這樣以本來面貌和輕松姿態(tài)近距離接觸,今天應(yīng)該是大戰(zhàn)前夕的最后一回,這也是孟方言憑借一己?之力為他們爭取到的。 即便今天他們在這間房間里促膝而談的時間絕對不能算短,但比起那分離了整整兩?年的缺失與空白,還是欲壑難填。 因此,葉舒唯戀戀不舍地送邵允到玄關(guān)的那一幕,被rou眼可見地?zé)o限拉長了。 他們就這樣面對面而立,沉默地牽著?彼此的手,目光粘稠又厚重?地注視著?對方,像是在用靈魂交流那怎么都道不盡的千言萬語。 無論他們有多么渴望此刻能夠變成永恒,但前路一番兇險與未知,生死也都成了一念之間的事。他們也只能在心中百般祈福,但愿在經(jīng)歷了最終大戰(zhàn)后,他們還能夠擁有下一回的此刻。 “……你倆夠了吧?”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的郁瑞實在是受不住他們這般粘膩了,在后面好心催促道,“三少爺,你再不走真要來不及了??!” 邵允這時低下頭,在她的眉心輕輕旋下一吻:“唯唯,明天見。” “明天見。” 她感受著?額頭上的溫暖,終于一點一點放開了與他十指緊扣的手。 能擁有明天,便已是萬幸。 …… 等在窗邊目送邵允徹底消失在夜色中的轉(zhuǎn)角后,葉舒唯臉上的柔情?才慢慢消失。 她拉上窗簾,肅容在郁瑞的對面坐了下來。 郁瑞本來還在研究晚餐要點什?么外賣,被她這個架勢嚇了一大跳:“……你干嘛?” “你可以說實話了。”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那些虛張聲勢,頂多也就騙騙對你不甚了解的邵允。說吧,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邵允畢竟和郁瑞相處的時間有限,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分辨出郁瑞的話的真?zhèn)巍?伤陀羧鹨呀?jīng)朝夕相處了那么多年,僅憑對方一個微表情?,就能立刻明白對方最真實的所思所想。 所以她很清楚,郁瑞絕對不是言錫他們派來支援她的。 郁瑞聽到她的話后,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他似乎很想要反駁她幾句,但一對上她銳利的視線,到了嘴邊的爭辯立時就縮了回去。 “……嗐?!彼嗔巳嘧约?的眉心,“你雖然把?連接蒲斯沅天網(wǎng)的定?位器給弄壞了,但我還能在系統(tǒng)里看到你之前行蹤的歷史記錄。然后我就以你昨天去過的那家?書?店為中心、把?那附近所有的監(jiān)視器都黑了一遍,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邵允來了這家?酒店?!?/br> “然后呢?” “然后我要是不及時趕來,你家?三少爺能放心讓你上那列四季列車?你不得趕緊給我磕個頭好好謝謝我啊?” 她沒接郁瑞的玩笑話:“那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也跟著?我一起脫離shadow了?” 郁瑞張了張嘴:“我……” “我昨天都那么大逆不道了,蒲斯沅和言錫他們是不可能派你來支援我的。他們沒派人來把?我抓回去都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所以你顯然是自己?偷偷跑過來的?!?/br> 葉舒唯從沙發(fā)上起了身,三下五除二打開了郁瑞帶過來的那個箱子,“你瞞著?他們過來幫我,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你知道會是什?么后果嗎?” 郁瑞低頭看著?被葉舒唯打開的那個箱子,其實里面根本就不存在他剛剛騙邵允所說的那些葉舒唯的常用裝備,只有一臺他自己?慣用的電腦和一些緊急通訊設(shè)備,算是他最珍貴的工作家?當(dāng)。 “……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北蝗~舒唯盯了半晌,郁瑞終于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都已經(jīng)給你擦屁股擦了那么多年了,你一下子不讓我給你擦我真做不到啊!” “再說了,我知道我過來幫你會有什?么樣的后果,最壞的打算也不過就是重?新干回我的老本行罷了?!庇羧疬@時重?新在沙發(fā)上躺下,“當(dāng)自由黑客多好??!看誰不爽,想干誰就干誰,都不用聽從上級指令行事,樂得逍遙自在?!?/br> 葉舒唯看著?他這幅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瑲鈽O反笑:“你……” “你昨天說,這世上除了你沒有人會幫邵允。那么,誰來幫你呢?”郁瑞卻?突兀地打斷了她的話,“雅典娜女士,你去玩兒命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人要來幫你兜底呢?” “你應(yīng)該知道,火吻姐以前還沒有沉冤昭雪的時候,都是已經(jīng)犧牲的南紹在背后默默地幫她?!庇羧鹇柫寺柤纾懊恳恢粷娎钡哪咐匣⑸砗?,都應(yīng)該有一位默默無聞的牛逼帥哥給她打輔助,這樣故事才會更精彩,不是嗎?” 聽到郁瑞的話,葉舒唯突然感覺自己?的鼻尖變得特別酸澀,但她又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你不用對我感到抱歉和有負(fù)罪感,因為我確實覺得你說得有道理??!庇羧疬@時話鋒一轉(zhuǎn),“邵允是這么多年以來唯一近過珀斯公爵身、卻?直到現(xiàn)在還能活著?的人,就單憑一點,這場豪賭就是絕對有必要的。” 葉舒唯本在腦中想了一堆措辭要將?郁瑞趕回shadow,但既然他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又覺得自己?此時再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這就是她以命相待的戰(zhàn)友兼摯友,是她永遠(yuǎn)都不會放棄的友誼。 “……罷了?!绷季?,她抬起腿,輕輕地踢了郁瑞一腳,“反正要是昨天和蒲斯沅拍桌子的人是你,我今天也會來到這里。” 郁瑞勾了勾嘴角:“我知道??!” “對了?!庇羧疬@時忽然對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蒲斯沅他們對你的叛逆脫離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我雖然不清楚,但是……你覺得是誰有那么大本事,能夠請動已經(jīng)退休的戰(zhàn)神大人,以自由公民的名義,特意過來幫你呢?” - 邵允在六點整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了咖啡店的洗手間,并?和等在隔間里的孟方言換回了身上的衣服。 孟方言沒再同他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如同一道魅影一般消失在了洗手間的窗臺邊。 等回到珀斯公爵的地下基地時,邵允剛從電梯出來,迎面便發(fā)現(xiàn)珀斯公爵正站在電梯口等著?他。 邵允雖然表面上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但當(dāng)看到珀斯公爵笑吟吟地背著?手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的心中頓時就浮現(xiàn)起了不太好的預(yù)感。 “回來了呀?!辩晁构敉黄鸺绮?著?肩往前方的長廊走去,“每天都堅持去書?店看書?,咱們曾經(jīng)的邵家?三少爺真是一如既往的滿腹經(jīng)綸呢!” “噢不,不僅僅是滿腹經(jīng)綸,應(yīng)該說……是相當(dāng)長情??!彼麤]吭聲,珀斯公爵便繼續(xù)幽幽說道,“不僅每天去同一家?書?店看書?,還每天去同一家?咖啡店買咖啡?!?/br> 邵允給出了這么一個回答:“合我眼緣的地方,我便會一直光顧?!?/br> 珀斯公爵這時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看著?邵允,似笑非笑地說:“再好的地方,每天去也是會去厭的嘛。要不然從明天開始,你就還是待在基地里歇著??” 第九十四章 * 邵允與珀斯公爵現(xiàn)在所站在的地方, 根本談不上?安靜。 他們四周往來著那些個特別愛喧鬧的罪犯,幾個人?勾肩搭背, 一邊大聲說著下?流話,一邊嬉笑打鬧著。 可邵允卻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冷和寒意。 珀斯公爵剛才提出的那句問話,聽起來只?像是一句征詢他意見的措辭??缮墼蕝s知道,這是一個早就已經(jīng)設(shè)定好預(yù)期答案的陷阱。 無論他心中此刻究竟翻滾著多少的滔天巨浪,他必須給到珀斯公爵一個最滿意的試探結(jié)果。這兩年里的每一天其實他都是這么過?來的,就像是在?高空中走鋼絲, 一步偏離,底下?便是死?無葬生?之地的無盡深淵。 “可以。”邵允目光沉靜地回視著珀斯公爵,如此說道,“每天這么出去,我?也確實感到有些?乏累了?!?/br> 珀斯公爵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 滿意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與他同行:“那就專心在?基地里準(zhǔn)備針對雅典娜的圍剿計劃吧, 我?靜候你的好消息?!?/br> 在?回自己房間的一路上?, 邵允想了很?多。 珀斯公爵剛才已經(jīng)毫不避諱地承認(rèn)自己在?派人?監(jiān)視他,也向他明示了自己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在?觀察了他幾天之后,突然決定再次對他下?達(dá)禁足令。 這其實也不能?算是個全?然的意外,因為珀斯公爵的性子一向陰晴不定,可能?前一秒做出的決定、后一秒就能?眼也不眨地推翻。所以,前幾天他既然能?被放出基地,從明天開始便能?被再次二話不說地關(guān)起來。 至于珀斯公爵為什么在?今天突然變臉,極有可能?是因為他今天去了兩次咖啡店的洗手間——這是他唯一與前些?天有所出入的行徑。 即便珀斯公爵派來監(jiān)視他的人?并沒有從中找出什么破綻, 但以珀斯公爵如此多疑詭辯的心思,聽到這份報告, 會以事出反常必有妖來打擊他也確實合情?合理。 只?是,如此一來,他和葉舒唯好不容易接上?的頭?,又?再次被斷了個干干凈凈。 他不僅從明天開始不能?再出現(xiàn)在?書店與她見面,更沒有辦法與她詳細(xì)落實四季列車計劃中的所有細(xì)節(jié)……他們今天所談?wù)摰降?,真真?有一些?草擬的框架而已。 而且,若是言錫他們來了,發(fā)現(xiàn)他明天沒有如約出現(xiàn),對他本來就不高的信任度又?會再度降到冰點,也會對后續(xù)支援葉舒唯有所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