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把想好的臺詞念出來：“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加油！”

    周叢聽了她的話，臉色晦暗不明。

    “怎么了？”她問。

    “‘加油’是這么用的？”

    男人的心思難懂，蘇苓摸不著頭腦，“好，那我重新說一次：周叢，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這樣行了吧？”

    周叢皺著眉頭還想說什么，巧巧進(jìn)來了。兩人瞬時(shí)噤聲，都不敢厲害了。等巧巧回到座位上，周叢一伸手把送給蘇苓的蘋安果又收回去了。

    蘇苓被他幼稚的舉動(dòng)逗笑，扯了一片紙寫道：敬你重視朋友，此次不予計(jì)較，下不為例！寫完遞到周叢眼前，男生看完，臉色不再那么緊，把平安果還給她。

    說是平安夜但蘇苓的心里一點(diǎn)也不平靜，她望著那個(gè)平安果，默默祈禱一切順?biāo)臁⑷缗f。

    可天公不愛作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天蘇苓難得去餐廳吃飯，就趕上一出英雄救美。這主角若是別人，蘇苓當(dāng)然樂意圍觀，并奉上掌聲，可主角偏偏是周叢和巧巧。當(dāng)時(shí)，她正站在咖喱飯窗口前等餐，突然聽到一聲銳利刺耳的尖叫，又聽到殷殷的哭聲。她以為是殷殷怎么了，丟下盤子往人群里鉆，卻看見周叢蹲在地上正在扒巧巧的鞋襪，然后抱起她去洗手臺沖冷水。滿臉淚水的女孩被高大的男生抱在懷里，美好的蘇苓覺得自己應(yīng)該退出。

    蘇苓知道這一切都是巧合，都是朋友，都是應(yīng)該的，但心里的陰暗情緒不斷滋生。她寧愿那一桶熱湯澆在她身上，也不愿意看到周叢抱著別的女孩心疼、呵護(hù)。

    嫉妒、占有欲強(qiáng)的后果就是，吃不下去飯。粘稠的咖喱像橘鎘黃的顏料，蘇苓是一口也咽不下去。她站起來走人，一轉(zhuǎn)身看見周叢，男生看見她，腳步慢下來，慢慢走到她面前。這是心虛了，看見她腳步都不敢抬？

    “巧巧怎么樣了？”

    “醫(yī)生正在處理?！?/br>
    蘇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懶得再和他磨嘰，拎起地上的鞋子，“巧巧的鞋在這?！?/br>
    “我不是來找鞋子，我…”

    “閉嘴！”蘇苓把鞋子塞給他，扭頭走人。

    周叢看著她的背影，聽到收餐的阿姨問：“小伙子，這是你的飯嗎，還吃嗎？”

    周叢看著一口未動(dòng)的飯，說：“吃?！彼掳扬埑酝辏肿叩酱翱谝艘环菟崂狈?。蘇苓很少和他一起吃飯，也很少來餐廳，他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只記得上次的酸辣粉她吃了。

    校醫(yī)院離餐廳不遠(yuǎn)，等餐的時(shí)間，他先把鞋子給巧巧送過去。醫(yī)生正在包扎傷口，巧巧見他拎著鞋子進(jìn)來先道謝，“謝謝你，班長?！?/br>
    周叢把鞋放在地上：“鞋子是蘇苓收的?！?/br>
    巧巧點(diǎn)頭，趁醫(yī)生去拿藥的間隙問道：“她…是不是挺煩我的。”

    周叢：“沒有，蘇苓不是這樣的人。你先養(yǎng)傷，我下午再來看你。”

    巧巧搖頭：“不用來看我了。其實(shí)，我知道你們早就在一起了，也知道你們拆不散。寫那張卡片…是開始也是結(jié)束?！?/br>
    這種情況下，說“謝謝”和“對不起”都不合適，周叢用一句：“我明白?！苯Y(jié)束了這次談話。

    外患已決，但內(nèi)憂未除，周叢想起蘇苓的那句“閉嘴”，笑出聲，苓姐估計(jì)氣壞了。他推她一下，她就恨不得吃了他，這次還不知道怎么恨他。但她怎么恨都行，只要?jiǎng)e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他拎著飯叫蘇苓去活動(dòng)室，她去了，打開飯盒讓她吃，也吃了，只是一直沒說話。

    兩人都沉默著，偌大的活動(dòng)室只有蘇苓吸粉的聲音，可以吃得更文雅，但蘇苓心里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破壞欲，她就要粗魯，越粗魯越好。

    吃完粉，蘇苓站起來走人，可看著男生依舊平靜的樣子，她心里的怒火復(fù)燃。蘇苓把他壓在墻上，隔著衣服狠狠地咬他，“男人多的是，不專心就給我滾，周叢。”

    看到嘴巴上的油漬印在他的衣服上，蘇苓心里舒服點(diǎn)。她有破壞欲，她喜歡看那些干凈、秩序的東西被破壞掉，一如干凈的衣服被她印上油漬，一如干凈的周叢被她用欲望引誘。

    周叢忍著疼痛，“我沒有分心?！币郧皼]有，更不用說現(xiàn)在她這樣霸道、這樣想占有他。

    “我沒有分心，今天任何一個(gè)人受傷，我都會去幫忙?！?/br>
    “對，你會幫忙，但你也都那么心疼嗎？眉頭皺得，不知道的還以為被燙傷的是你，是不是恨不得代她受過？”

    “巧巧是我的同學(xué)、朋友，她被燙傷我的確擔(dān)心緊張，但那不是心動(dòng)。”

    蘇苓冷笑：“咱倆誰都不是字典，我不想和你爭執(zhí)這些概念。人的感情哪有那么簡單，剛好被每個(gè)概念框住，不多不少？”

    “你有你的觀點(diǎn)，但在我看來人和人之間有沒有故事，有什么樣的故事，第一眼就定了?！?/br>
    他這樣說了，蘇苓再反駁有找茬的嫌疑，“狠話說多了沒意思，我最后再說一次，我既不喜歡別人碰我的人，又不屑于去搶。平常你生氣，我可以去哄你，但涉及以上兩點(diǎn)，就不用再給我?guī)э埩?，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兩個(gè)人像斗雞一樣盯著對方，互不相讓。周叢垂眸看著她，突然側(cè)了側(cè)臉，一副想接吻的模樣。蘇苓被氣笑了，一把推開他，“怎么，說不過就堵嘴？”

    周叢拉出里面的袖子，給她擦了擦嘴，親上去。

    男生什么也沒說，但蘇苓瞬間體會到他的意思。

    你咬我、罵我，不如親吻我，接吻比耍狠更能馴服人。愛，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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