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胡同姑娘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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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搖頭:“都還不知道他是不是我大爺爺,我不好瞎打聽。如果真是,等我媽回來你就知道了?!?/br> 她叮囑:“這事你先別問我舅舅,一問他就知道我瞞著他去了城里。而且這事得等我媽回來才知道,您問了也白問?!?/br> “也是……” 朱春花話還沒說話,就聽門口“咣當”一聲,一個瘦高個兒的小伙子跑了進來,嘴里還嚷道:“媽,有飯不?我餓死了?!?/br> 看到幾天沒著家的二兒子回來,朱春花就罵上了:“你這幾天又死哪兒去了?” 李建設(shè)沒理她,用腳勾了一張凳子在盛景對面坐下,看著她碗里的飯咽了一口唾沫,腆著臉笑道:“妹,給我吃一口唄?!?/br> 盛景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把手里的碗遞了過去:“如果你不嫌棄的話?!?/br> 在原書中,對原主最好的就是這位二表哥。兩人年紀相近,李建設(shè)從小帶著原主玩,原主被欺負的時候也會護著原主。 原主去西北病逝后,也是這位二表哥不遠千里去了西北,把她的骨灰?guī)Щ貋恚岬搅舜遄拥暮笊缴稀?/br> 在村里人眼里,今年十八歲的李建設(shè)是個游手好閑的二流子,整天不著家,從不老老實實下地干活。實則是他跟他那些混子兄弟在城里黑市偷偷倒騰東西。 要不然,就算他有心,也沒錢去西北料理原主的后事。 從西北回來后沒多久,他就因為投機倒把被抓了進去。出來后過得如何,小說并沒有細說。只在盛琳混得風(fēng)生水起后提到過一次,說舅舅家窮困潦倒的二表哥上門,想給他考上大學(xué)的兒子借學(xué)費,被盛琳冷漠拒絕了。 可見他后半生過得并不如意。 而去當兵的大表哥,則因為李建設(shè)進了監(jiān)獄被退了伍,混得似乎也不如意。 眼前這個青年是原主短短一生中給過她最多溫暖的人,盛景對他有無端的好感。 李建設(shè)想來是餓得狠了,接過碗就拼命往嘴里扒飯。因為吃得急了還噎了一下。 盛景看他這樣,忍不住問道:“你幾天沒吃飯了?” 李建設(shè)豎起兩根手指。 “兩天?” 他點點頭。 朱春花一聽又想張嘴罵人,被盛景一個眼神給制止了:“舅媽,您再去做點飯吧。我剛才就吃了兩口,碗里的飯憑表哥的飯量,肯定也沒吃飽?!?/br> 朱春花罵人的話就堵在了喉嚨里。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外甥女自她媽來后就變了很多,氣勢有點強。她現(xiàn)在有點怵她。 見朱春花乖乖去了廚房,李建設(shè)瞪大了眼睛,嘴里的飯差點掉了出來。 他趕緊把飯嚼巴嚼巴咽下去,問盛景道:“我媽這是怎么了?” 他又打量著盛景:“還有你,你竟然叫得動她去做飯?你怎么不主動去做了?” 特么的他只是三四天沒在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盛景瞥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我媽昨天回來了,說要接我回城,我今天去了城里一趟?!?/br> 李建設(shè)嘴巴一動,就想發(fā)問。 知道他要問什么的盛景又道:“我想去打聽一下她為什么要接我回城。不過沒找到她家,倒是聽到了一些事?!?/br> 她湊近李建設(shè),低聲道:“城里這陣子查得很嚴,你那黑市別去了,這段時間老實點,小心被抓。” 李建設(shè)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來四處張望,生怕這話被朱春花聽到。 發(fā)現(xiàn)朱春花真了去廚房,他才松了一口氣。廚房離堂屋有一段距離,朱春花根本聽不到盛景的話。 他湊近盛景問道:“你今天看到了什么?” “街上戴紅袖套的人很多,我在街上走了半小時,就看到三起抓人事件?!?/br> 盛景這番話倒也不是胡謅。她在城里確實遇到了這種情況。不過不是三起,而是一起。 李建設(shè)的眉頭皺了起來。 盛景擔(dān)心他不死心,勸道:“要賺錢,以后有的是時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現(xiàn)在形勢嚴峻,你得避其鋒芒,別被抓進去才知道后悔。你自己不怕,舅舅、舅媽、大表哥他們呢?為了點錢連累全家,不劃算。尤其是大表哥,你坐了牢,他也要被部隊退伍?!?/br> 原主平時在這個家里不聲不響,卻是個心里有數(shù)的。她知道父母靠不住,舅舅、舅媽更如此,因此得了讀書的機會就拼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成績一向極好,遇事看問題也有自己的見解。 最令李建設(shè)佩服的還是原主搞錢的本事。小小年紀就能賺錢供自己讀書,這不是一般孩子能做到的。李建設(shè)從小跟著原主賺了不少錢,導(dǎo)致他比哥哥jiejie都更頭腦活泛,這才在今年跟兄弟去黑市倒騰。 而且,盛景最后一句話徹底打消了他僅剩的那點念頭。 比起在黑市賺的那點錢,自然是大哥的前程最重要。他不能因為自己而連累大哥和家人。 李建設(shè)鄭重地點了點頭,認真保證道:“妹,你放心,我不會再去了?!?/br> “你不去,也盡量不要再跟那些人來往。你跟他們走得近,他們出事了你也要被牽連?!?/br> “放心,都聽你的?!崩罱ㄔO(shè)拍著胸脯保證道。 第7章 環(huán)化胡同里,盛河川已經(jīng)跟弟弟盛愛國相認。 兩人激動了好一陣,互訴衷腸和別后的情形,盛愛國才請盛河川和方毅進屋坐下,問起了彼此現(xiàn)在的狀況。 盛河川先介紹自己的情況:“我打仗受了傷轉(zhuǎn)業(yè)到地方。結(jié)過一次婚,離了;收養(yǎng)了一個兒子,結(jié)果前幾年我情況不好,他怕被連累,跟我斷絕了關(guān)系。之后我就一個人生活。” 盛愛國不由同情哥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不還有我們呢。我的兒孫就是你的兒孫,我讓兒子、孫子給你養(yǎng)老。” 盛河川不置可否,轉(zhuǎn)而問道:“你呢?” “我那老婆子前年去世了。膝下一兒一女。老大盛麗娟在紡織廠上班;老二盛國強和兒媳李玉芬都是工人。” 因為兒媳婦在垃圾處理所上班,經(jīng)常被人誤以為是掏大糞的,盛愛國就不愛跟人介紹兒媳的工作單位。 盛河川又問:“盛國強今年也有三十幾了吧?有幾個孩子?” 說到這個問題,盛愛國明顯頓了一下,這才道:“三個。老大老二都是女孩子,老三倒是個男孩兒,今年十二歲?!?/br> 盛河川笑道:“他們這會兒都上班上學(xué)去了吧?等晚上我見一見。” “老大高中畢業(yè)了,正找工作呢,這會兒正好在家里?!?/br> 盛愛國轉(zhuǎn)頭朝隔壁喊:“琳琳,過來?!?/br> 喊完盛琳,他才又道:“二丫頭出生的時候,大丫頭還小,我們都要上班,你弟妹身體不好帶不了兩個小的,我那兒媳就把二丫頭送到鄉(xiāng)下給外婆帶,后來她外婆舍不得,就一直留在鄉(xiāng)下?!?/br> “那孩子今年也初中畢業(yè)了。她外婆最近去世,我那兒媳正想著去鄉(xiāng)下把她接回來。等過幾天她回來了,我讓國強帶她去拜見你?!?/br> 盛河川跟方毅對視一眼,然后沖盛愛國笑道:“沒事。咱們認了親,你家孩子我總能見著?!?/br> 他又問:“她哪天回來?到時候我再過來,或是讓她去我那里。你家的孩子,我總得認全了,免得走在路上遇見了都不認識?!?/br> 盛愛國愣了一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 他那樣說,一般的人都不會再追究,最多下次見面問一問。到時候他再想個理由搪塞過去就好了。 大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較真了?年輕時不這樣啊。 他支吾道:“得看那邊的情況。現(xiàn)在是秋收,忙著呢。她外婆舅家不一定讓她回來?!?/br> 看盛河川張嘴還想說什么,他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另外,我那兒子,年輕時出了事故,斷了一條腿,現(xiàn)在走路有些跛。好在他在的是制鞋廠,只需要坐著工作,倒不怎么影響。” 盛家也是住在大雜院里,一間三十多平米的西廂房隔成了兩間,盛愛國夫妻和盛國強夫妻各住一間;另外還有一間耳房,打了個上下鋪住盛琳和盛智姐弟倆。 后來盛老太去世,想著姐弟倆也大了,盛愛國就叫盛智就搬到了他屋里跟他住,盛琳獨自住在耳房里。 跟她一樣年紀的同學(xué)、朋友,不是上班就是下鄉(xiāng)做了知青。就她既不上學(xué)又沒下鄉(xiāng)。 擔(dān)心有人舉報,所以盛琳這幾天盡量不出門,以免別人想起她來。 剛才院子里一陣喧囂,她也沒跑出去看熱鬧。 這會兒聽到爺爺高聲叫喊,她心里埋怨,從耳房里出來時就有些沒好氣:“爺爺,啥事?。俊?/br> 盛愛國眉頭微皺,語氣也不大好:“叫你過來就過來。沒聽到有客人來了嘛?”說著他趕緊朝盛河川看了一眼。 剛才見面的時候盛河川可說了,他現(xiàn)在在機械廠保衛(wèi)科做科長。那可是萬人大廠,工作機會多。 盛河川如果能幫盛琳進機械廠工作,不比接李玉芬的班,去垃圾處理所上班強多了? 偏這死妮子一開始就表現(xiàn)不佳。 盛琳進了門,就看到屋里除了爺爺外,還坐著兩個陌生人。 老頭兒長什么樣她沒在意,注意力全被方毅給吸引住了。 方毅一米八幾的高個兒,長相英俊,穿著這時代最時髦的綠軍裝,雖洗得有點發(fā)白,卻沒有一個補丁,口袋里還別著一只鋼筆。 這樣一個長相英俊又看似家境也不錯的青年在座,盡管盛琳心里已有了人,仍然迅速收斂了臉上的不耐煩,擺出笑臉,軟著嗓音喚了盛愛國一聲:“爺爺?!?/br> 盛愛國這才滿意了,先指著盛琳給盛河川和方毅介紹:“這就是我大孫女盛琳?!?/br> 又對盛琳介紹盛河川:“這是你的親大爺爺,快叫人。” 看著這個衣著陳舊,衣服上打著補丁,腳上的布鞋也打了補丁的老頭兒,盛琳掩去眼底的不屑,禮貌地喚了一聲:“大爺爺?!?/br> “哎哎,好孩子?!?/br> 盛河川上下摸兜,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什么東西,不由尷尬:“一時沒準備見面禮,過后我再給你們補上?!?/br> 盛愛國擺手道:“自家人,要什么見面禮?不用,不用。” “是的,大爺爺,不用那么客氣?!笔⒘招χ胶?。 盛愛國見盛琳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落在方毅身上,又介紹道:“這是你大爺爺?shù)泥従?,叫方毅?!?/br> 說到這里,他狀似無意地問道:“方毅在哪兒上班???” 盡管方毅不喜盛琳看自己的目光,面對老爺子的問話,他還得老老實實交待:“在文化館工作。” “哎喲,小方還是個文化人?!笔蹏Φ馈?/br> “哪里哪里。”方毅謙虛地笑笑,“不過是高中畢業(yè),可談不上什么文化人。就是一小職員,混口飯吃?!?/br> 聽他這么一說,盛家祖孫倆對他頓時沒興趣了。 這時代最光榮、工資最高的是工人。干部什么的,除非有權(quán),或是有學(xué)歷有能力往上爬,否則還不如工人。 方毅高中畢業(yè)就工作,沒被推薦上大學(xué),可見家里也不是什么有權(quán)勢的。在文化館這種清閑單位做個小職員,還真沒什么前途。跟盛琳看上的那個讀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的大院子弟根本沒法兒比。 盛琳也是高中畢業(y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