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更想要和他住一塊兒。

    她裊裊娜娜地行了一禮，笑意盈盈地道：“以后，陛下可要多來臣妾的承光殿，好讓臣妾的宮殿蹭一蹭陛下的光彩?！?/br>
    “那是自然?！?/br>
    蕭靖伸手摸著她的頭發(fā)，承光殿的名字起得真不錯。

    這哪里是因為皇帝的駕臨而有光？

    她本身就是他的光。

    作者有話說：

    今天做了手磨咖啡，感覺豆子的香氣好濃啊，開心！感謝在2020-07-31 12:09:39~2020-08-01 17:57: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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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88章 司馬衷不傻（99）

    ◎晉惠帝的太子想辦文章會◎

    初中生的學(xué)習(xí)負擔(dān)已經(jīng)很重了。

    大蔥同學(xué)居然想要主動加負！

    蕭靖聽見太子的請求, 仿佛見鬼一樣。孩子愛學(xué)習(xí)不是壞事，當(dāng)家長的沒理由不支持, 可你聽孩子是怎么說的——

    “什么, 你要加二十幾個太傅？！”皇帝都傻了，“崽啊，你不是加一個兩個老師, 而是一口氣要加二十個？”

    “嗯，其實也不算是太傅，就是想弄個專門的文章會, 與其他人交流文學(xué)?！?/br>
    太子的態(tài)度很謙虛, 他一向好學(xué)，寫出來的文章也不錯。他給自己弄了個筆名，隨母姓賈, 單名一個謐字, 有靜心做學(xué)問之意。

    少年在書坊出版過幾本散文詩賦，頗受追捧。偶然有小圈子的人扒了皇太子的馬甲名，毫不吝嗇地盛贊其文風(fēng)，“如西漢賈誼，有敏捷才思”。

    小孩的心情飄得都快上天，他拿著自己寫的文章回來給爸爸mama看。他極力推薦道：“父皇，母后, 看看我這篇賦怎么樣？外面的人都說好。”

    瞅著兒子一臉“快夸夸我”的表情，他和張嫣對視了一眼，尷尬得都想用腳趾摳出來一座未央宮。

    蕭靖：你們拍我兒子馬屁，你當(dāng)我看不出來？

    他上一輩子見過真正的賈誼, 人家年少有才明, 很有政治見解, 提出關(guān)于削藩的意見是真的可行。賈誼的文章和奏疏寫的是什么水平，蕭靖看過不知道多少遍。

    他有重要的事情會和張嫣討論，張嫣看過幾回賈誼的文章，連皇后娘娘也曾經(jīng)通讀全文（幸好不用背誦）。

    大蔥聰明歸聰明，但沒經(jīng)過歷練，人生過得太順，壓根就不知道什么叫民間疾苦。太子寫出來的文章好看歸好看，但還算不上針砭時弊。

    距離賈誼的水平還差得遠了。

    頂多就是中考滿分作文、扯上兩句時事的樣子。

    “寫得還行吧，以后多努力努力?！笔捑该銖姽膭盍藘删洹?/br>
    少年的眼神瞬間有些失望。

    “別聽你父皇的，我看就很好。”張嫣很懂得鼓勵教育，“你說的那個什么文章會，母后很支持你?！?/br>
    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個人愛好，她的孩子也要有啊。喜歡看書寫文章就很好，只要不是嫖賭嗑藥，張嫣都很開明地支持。

    少年的眼神一閃一閃，立刻又高興起來了。

    “那父皇怎么看？”大蔥眼巴巴地看著。

    要是父皇不許他弄這個，他就不弄了。太子雖然好學(xué)，但也知道天家父子之間，會比尋常人家更多顧忌。他熱愛文學(xué)創(chuàng)作，想要舉辦文學(xué)圈子的聚會，匯聚全大晉文壇所有的頂尖人才，和人家交流學(xué)問。

    但其中就存在一個問題。

    在這個年代，讀書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能作一手錦繡文章的學(xué)者，都不是窮逼。

    相反，這些人都很有錢！

    錢從哪里來的？

    從權(quán)勢當(dāng)中來，豪門積攢了數(shù)代人的財富，才供養(yǎng)出來滿腹經(jīng)綸的才子。大蔥知道自己跟那么多人交友，大家有錢有權(quán)，身上都有官職。

    父皇說不定會有想法的。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這也能算黨派的一種。要是當(dāng)權(quán)者公私不分，用個人喜好來決策政務(wù)與官員的任命，這是會影響朝政的！

    少年有些沮喪，他好像做錯事，給父母出難題了。

    蕭靖不忍心拒絕兒子求知的目光，沉思了一下，道：“你既然想去辦，那就去辦吧。但唯有一點，家里不會額外給你拿錢，搞文章會的經(jīng)費你自己想辦法。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不許跟別人一起干壞事，不許聚眾嗑藥！”

    由于晉惠帝明確表示，他十分討厭吃五石散的人。大臣們?yōu)榱烁罄习蹇待R，西晉的嗑藥之風(fēng)居然被狠狠地剎住了。

    雖然還有人吃，但這算私底下的事情，不會再明目張膽的聚眾開趴了。

    蕭靖從小就教育兒子，那些東西是害人的，絕對不能碰。還有違反法律的事情，不能做，別人哄著他賣官鬻爵的事情，也絕對不能承諾。

    “父皇放心，我都知道的。”

    大蔥點點頭，他是很有原則的男孩。他善良，聽話，好學(xué)，幾乎集合了別人家孩子的所有優(yōu)點。

    就是少年有些天真。

    天真對于皇帝來說，那就是致命性的缺點。

    蕭靖很發(fā)愁，司馬家好像很愛出傻白甜。原身司馬衷就是天字第一號傻白甜，災(zāi)荒時節(jié)還問百姓“何不食rou糜”。他現(xiàn)在看著大蔥，就覺得這孩子好天真。

    他讓太子回去寫作業(yè)，關(guān)起門來，他在張嫣的承光殿轉(zhuǎn)圈圈。

    “舅舅，你愁什么呀？”張嫣怕他愁得白頭發(fā)都出來。

    “你說這孩子的性格到底像誰？”蕭靖數(shù)著司馬家和賈家的祖先們，“司馬懿、司馬昭、司馬炎，這幾位都不是省油的燈，精明得不得了。還有你爹，賈充這人多狡猾啊，有好處就沖第一，沒好處跑得比誰都快?！?/br>
    張嫣也說不上來。

    她給舅舅塞了一塊夾心餅干，吃東西永遠是最治愈的。

    皇后自己吃得一嘴香香的餅干，中間的夾心是用牛奶熬的奶油醬。入口香酥，內(nèi)心濃香。她拉著蕭靖一起坐下來，兩人邊吃邊聊，沒有什么問題是大不了的。

    張嫣：“大概是像婉婉？婉婉就挺天真的。”

    她很喜歡和這位小姑子相處，婉婉沒心機，從來不會害人。拓跋猗迤愛護她，婉婉又得了三個兒子，即使以后男人變心，襄城公主的后半生也有依靠。

    “也許吧?！笔捑笌卓陲灨山劳晖炅耍亮瞬潦稚系乃樾?。

    他決定把太子打包丟回去魯郡公府，讓賈充教教孩子。

    賈充就是結(jié)黨營私的好手，晉武帝還在的時候，賈充就很會搞排除異己、打小報告那一套。蕭靖仔細想過，與其讓太子不去搞小圈子，還不如讓太子學(xué)會如何去運用小圈子的人脈，為自己謀利益。

    小人見多了，就能看穿什么是小人。

    以后就不會受jian人蒙蔽。

    大蔥還年輕，被人騙了不要緊，沒有什么好損失的。等當(dāng)了皇帝再被人騙，丟掉的可能是一整個國家。

    魯郡公府

    賈充都七十幾歲，見到太子過來非常高興。他這輩子最成功的投資有兩筆，一筆是年輕時候提刀逼死魏帝曹髦，從而位列大晉開國功臣；第二筆便是他生的好女兒，他小女兒是皇后，他外孫是太子！

    “太子怎么有空過來？”

    賈充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樹下，老人躺在搖椅上舒服極了，雙眼一瞇一瞇的，露出來精光。這是皇帝女婿送來的紅木搖椅，搖椅是別人家都沒有的新樣式，據(jù)說是陛下發(fā)明出來的。

    小老頭樂得哼著小曲，四女婿挺懂事的。

    這會兒還把太子送過來探望他。

    少年對外祖父一向尊敬，雖然賈充在外頭的風(fēng)評不算太好，但老頭對自家人那是沒得說的。賈充疼愛太子這個外孫，也愿意指點孩子，他一輩子經(jīng)歷的事情，倒是可以給孩子講一下。

    “……瞧你這樣子，比陛下還真不如。當(dāng)年你父親才多大，好像也是你這樣的年紀(jì)，就十二三歲。當(dāng)時先帝給你父母定了親事，你猜他們怎么著？”

    “外祖父，他們怎么著了？”

    大蔥很好奇，宮中都說母后獨受恩寵，把父皇迷得眼里都看不見別人。

    他覺得挺神奇的。

    因為有錢人家里除了有正妻，還有若干侍妾。父皇能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外面的人看起來簡直覺得無法理解。父皇經(jīng)常哄母后，就說是“有貂蟬路過，他看都不看”。

    雖然男人有吹牛裝逼的嫌疑，但張嫣很滿意！

    太子覺得這樣挺好的，他不介意有母后生弟弟meimei，但是他不想要庶出的兄弟姐妹。他對父母的愛情故事很感興趣，連忙催著外祖父給他講講。

    “外祖父，當(dāng)時父皇和母后怎樣了？”兩人經(jīng)歷分分合合？破鏡重圓？歡喜冤家？

    少年的猜測方向也是很戲劇化的，富有浪漫文學(xué)主義色彩。

    “你確定真的要聽？”賈充挑眉，估計太子這個天真孩子，打死都想不到。

    大蔥求道：“聽啊，您就說說吧。”

    “陛下肯定是對午兒一見鐘情、情根深種，咳咳，你別打斷我啊?！辟Z充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生氣，“那一天半夜，我提著燈籠在府里逛著，一聽，你娘屋子里有人在說話，結(jié)果你猜是誰？”

    “是我父皇？”大蔥試探著說。

    “就是他！”

    “他可不要臉了！”

    “半夜里爬我家的墻頭，裝女人混進來午兒的院子里，還在胸里塞了兩個大白饅頭！”

    “……”

    大蔥深呼吸一口氣，突然間父親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瞬間崩塌。原來當(dāng)年父皇那么會玩啊，不僅深夜幽會佳人，還打扮成女裝大佬。

    少年晃了晃腦袋，把神智拉回來，想要轉(zhuǎn)移話題。他記得自己的來意，虛心請教道：“唉，不說這個了，外祖父你幫我出出主意，我那個文章會到底怎么辦才好？”

    賈充說得輕巧：“有錢，有人，就不成問題。”

    其實他沒告訴外孫，只要孩子亮出來皇太子的招牌，什么都不用出，送錢送人的就不會少。但皇帝女婿正值壯年，太子這樣做嫌疑很大，不好。

    有些時候，做人應(yīng)該茍一下，別太張揚。

    “可關(guān)鍵我沒錢啊?！贝笫[愁眉苦臉的，他就煩這個。

    比起賣烤rou擺攤的小叔叔司馬遹，大蔥壓根就沒有創(chuàng)業(yè)天賦。小叔叔十三歲就和他姐韓火坑定親，在宮外建府，還能借機拿到一大筆安家費，一夜暴富。

    太子不用從宮里搬出來，自然是沒有安家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