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養(yǎng)生系統(tǒng)(慢穿) 第447節(jié)
段表姐毫不在意。 錢到手里,花了才是最快樂的。段表姐沒男人沒孩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xiàn)在不抓緊花點,留著以后發(fā)霉?。?/br> 蕭靖派二十個侍衛(wèi),暗中保護(hù)她們。明面上有四個仆婦,給她們拎包提東西。光光想要逛街,她帶著段表姐和錢,一路橫掃鄴城各大首飾鋪子和成衣鋪子,所向披靡,難遇對手。 “家家,這座木雕好精致呀,雕的小猴子好可愛?!?/br> “買!” “家家,這個屏風(fēng)好,上面畫的駿馬眼睛留白有靈動,擺在屋子里好看?!?/br> “買!” “家家,這家的綢子不錯,應(yīng)當(dāng)是南方的手工,可以給你做衣裳,我們多買幾匹?!?/br> “買!” 女人在逛街購物上大概有特殊的天賦,尤其是她們不差錢,買單的時候毫不猶豫。光光和段表姐同時露出滿足的笑容,小小的馬車?yán)镱^塞滿了大大戰(zhàn)利品,然而她們買得太多東西,車還沒出城門,只聽得“嘎吱”一聲—— 車輪爆了。 這就很尷尬了。 段表姐的莊子在鄴城的城郊,有林地和草場,出城還要行駛好大一段路。她的車直直擋在路中央,把后面出城的路全給堵了。她牽著光光從車廂走下來,看到情況后,一時間手足無措。 車壞了,這怎么辦? 曾經(jīng)的寵妃娘娘學(xué)過彈琴跳舞,但沒學(xué)過修車輪啊。 在這個只有單行道的年代,后面跟著的車等得不耐煩。車夫小四朝馬的屁股鞭打了好幾下,惹得主人問了一句:“怎么不走了?” “老爺,是前頭的車不走,他們不走,我們沒辦法走?!?/br> “我下來看一看吧。” 唐邕從車上走下來,他看到前面有女人和孩子,還有被壓垮陷進(jìn)去的車輪和一群仆婦,頓時明白是什么情況。應(yīng)當(dāng)是富貴人家的女眷,身邊沒有男人,所以不知道該怎么解決這種情況。 他瞧著那位娘子生得漂亮,心中贊嘆,想要幫一把。 美女一個人帶著娃出來,不容易啊。 “這位夫人,能否讓唐某看一看,應(yīng)該能修好的?!彼麖能姅?shù)年,各方面技能點都懂一些,“小四,幫我從車?yán)锇醾€輪子下來?!?/br> “好哩?!蹦莻€被喊過小四的年輕車夫,推出來好大一個車輪。 小四和他家主人本來是出城,去考察附近的農(nóng)村。泥土不好走,唐邕特意多準(zhǔn)備一個車輪,怕中途馬車出問題。沒想到尚未出城,車輪就換了,是給別人家換的。 “有勞這位唐大人了?!?/br> 段表姐見男子蹲下來,親自給她的馬車更換輪子,心想這是遇到好人。她猜這位應(yīng)該是有官身的,喊大人錯不了。她看見唐邕的身影,只覺得好生眼熟。 好像表哥。 不對,是他身上穿的衣裳好像她送給表哥的那一件青鼠皮裘。 光光見家家的目光落在唐邕的身上,以為家家對他感興趣。她這個小機(jī)靈跑到路邊的茶攤買茶水,端過來,道:“唐叔叔喝茶,你辛苦了?!?/br> “謝謝小友?!?/br> 唐邕忙得滿頭大汗,一飲而盡。他大概瞅了一眼,這對母女不知道往車?yán)锶硕嗌贃|西,難怪會壓爆車輪。他給出建議:“你們的家什多,應(yīng)該分兩輛車來運(yùn)送,這樣才不會再次壓壞車輪?!?/br> “哇,唐叔叔你懂得真多啊?!惫夤獗砬榭鋸埖刭潎@,“唐叔叔,我們只有一輛車,你可以幫我們把東西送回去嗎?” 段表姐立刻把小孩拉回來,教訓(xùn)道:“光光,這樣麻煩人家,不好?!彼D(zhuǎn)頭跟唐邕道歉:“這位大人,小兒沒有教好,還望大人莫要責(zé)怪。” “不怪,不怪,若是順路,唐某可以送你們一程?!碧歧哌B連擺手,他沒有兒女,婆娘早死了好幾年。他的家里冷冷清清的,看見別人家的母女可(漂)憐(亮),不自覺想多待一會兒。 “夫人這是往哪里去?” “出城后,往皇莊那一邊走,后面的莊子便是?!?/br> “唐某正要去皇莊查看,愿為夫人略盡綿力?!?/br> 既然人家樂意幫忙,段表姐大大方方,帶著光光重新上車。她們車?yán)锏钠溜L(fēng)和綢緞布匹,全部塞到唐邕的馬車上,讓車夫小四睜大了眼睛。 小四嘀咕幾句:“這家婦人好敗家,一出手就是那么多東西。若是她丈夫知道,肯定要訓(xùn)斥她的?!?/br> “小四,莫要言別人家是非?!?/br> 唐邕板著臉,似乎有些不樂。他不是因為小四的話生氣,而是覺得別的男人有如此美麗的妻子和女兒,怎么會舍得訓(xùn)斥她們亂花錢呢? 換作是他,絕對會說:“大把花,只要你開心就行!” 他這些年跟著文宣帝征戰(zhàn),發(fā)了戰(zhàn)爭財,攢下好多錢,可惜沒有機(jī)會花出去。 文宣帝在的時候,每逢有戰(zhàn)事爆發(fā),唐邕必定跟隨出征,為高洋出謀劃策,推測戰(zhàn)機(jī)。文宣帝寵信他,最高紀(jì)錄一日得了六次賞賜,連皇帝身上的青鼠皮裘衣都脫下來送給他。孝昭帝在的時候,國家沒怎么打仗,唐邕轉(zhuǎn)干文職,被任命為給事黃門侍郎。等到如今這位陛下,卻任命他做大司農(nóng)卿。 唐邕:我打了那么多年仗,突然間專業(yè)跨度那么大,我是真的不太適應(yīng)。 所以大司農(nóng)卿這次出城去皇莊,是想考察一下怎樣把工作干好,起碼了解谷物糧食與正確采收的天時。沒想到中途遇到美人,做好人好事,做到人家門口去了。 光光站著莊子門口,沖他招手:“唐叔叔,你是好人,要不留下來吃頓飯吧?” 段表姐沒有反對,這位大人幫了她們的忙,吃一頓飯是應(yīng)該的。 唐邕心中暗喜,拱手道:“唐某嘮叨夫人了?!?/br> 他心細(xì)如發(fā),打量著人家的莊子,并沒有男主人生活的痕跡。而那個叫光光的小女孩,只喊女子做家家,從來沒說過父親的事情。要不這個女人是寡婦,要不就是外室。 光光一向愛吃魚丸湯,她留意到家家看著唐叔叔的衣裳出神,眼珠子一轉(zhuǎn),親自舀了一碗湯,噠噠噠地跑過去。 “唐叔叔,我請你喝湯……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笨了。” 她的手一滑,湯全撒在唐邕青鼠裘上面,頓時濕掉一大片。她說哭就哭,讓唐邕心軟,不忍心責(zé)怪她。 段表姐一看,也氣,這孩子好端端潑得人家一身湯,唐大人必定生氣了。她連忙叫仆人幫唐邕更衣,只是她寡居以來,莊子上沒有男人穿的好衣裳。現(xiàn)在是正月,涼颼颼的,穿得太少要凍壞的。 她莊子上的男仆倒是有幾個,但是不能叫大老爺穿奴仆的衣服御寒。 她知道自己丟臉,臉紅紅地說:“唐大人能否先拿錦被蓋著保暖,我這里有一件銀狐裘,打算做給我家兄長的,還差幾針,立刻能做好?!?/br> “好,好?!?/br> 唐邕聽到她這里沒有男人的衣裳,猜到這位夫人是寡婦。他心里大喜,巴不得能結(jié)識一番。 他,老單身狗啊! 段表姐不擅針織,要不是送給段韶的皮大衣,她才懶得動手。她快速把袖子接上,剪掉線頭,捧到唐邕的身前。男人立刻穿上去,嗯,很合身。 小孩弄臟了他的青鼠皮裘,段表姐正要讓仆人拿下去清洗。結(jié)果她捧著衣裳,多看了一眼,她認(rèn)出來了,難怪她覺得眼熟。 是她親手做給高洋的青鼠皮裘,怎么落在這位唐大人身上? “唐大人,這,這件衣裳是何人贈你的?” “是一位很好的故人相贈?!?/br> “可能吧,他是個好人。 ” 段表姐觸景生情,心情感傷,借口要休息,便是趕人的意思。唐邕的腦子聰明,他穿著高洋的衣服,居然被這個漂亮小寡婦認(rèn)出來了。 鄴城能有幾個有錢有顏、跟高洋很熟的年輕婦人? 應(yīng)該是段韶的寶貝meimei,以前風(fēng)頭很盛的段昭儀,險些奪了李氏的皇后之位。文宣帝駕崩之后,她從此守寡,多可惜啊。 唐邕是認(rèn)識段韶的,他跟著高洋打仗,段韶是能領(lǐng)兵的將才,同樣發(fā)財,段韶為人很摳,不樂意請同僚喝酒。 他以前和段韶沒什么交際,沒想到段韶的meimei有那么漂亮! 若是他早二十年巴結(jié)段韶,哪里還有高洋的事情啊。 唐邕本來只是打算去皇莊考察一下,意思意思算了。但是這里有段韶的漂亮meimei,他天天跑過來皇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大司農(nóng)卿有多認(rèn)真。 他最愛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看附近草場的美人騎寶馬。他打聽到段氏身邊的小女孩是陛下的永昌公主,得知公主愛吃魚丸,特意提七八斤重的大鱖魚過來,借口說送給孩子吃的,實際上是瞅上孩子的養(yǎng)母。 這么大的鱖魚不好得,rou厚鮮美,是難得的美食。 段表姐沒攔他,讓他進(jìn)門了,當(dāng)做是客人。她不是扭捏的性格,她生得嬌艷,有男人想泡她很正常。光光今天沒來,她留了半條魚,讓廚子全部打成魚丸,送到皇宮里頭。 至于唐邕,來都來了,她沒有趕人。吃個飯而已,又不是結(jié)婚,在她主場上,她怕啥。 兩人能聊得來,聊得最多的話題竟然是高洋。唐邕會講文宣帝打仗時候的事情,這是段表姐沒經(jīng)歷過的,她才發(fā)覺表哥原來有那么殘忍的一面。 文宣帝下令砍掉了一萬多個戰(zhàn)俘的腦袋,尸體丟在地上,臭得十里地都能聞得到。胡人“聞風(fēng)而降”并不是夸張寫法,因為不投降的人,結(jié)局會跟這些臭烘烘的尸體一樣。 段表姐的臉色發(fā)白:“豈不是很可怕?” “也不是很可怕?!碧歧卟环磳@種行為,“陛下有想要保護(hù)的人,所以才會這樣做?!?/br> “嗯,他是個奇怪的好人?!?/br> 全靠前夫/舊主這個共同話題,兩人開始熟悉起來。唐邕有意透露出來自己的情況,四十歲,單身,臉就長這樣,收拾一下勉強(qiáng)能算中年帥哥。他有廣漢鄉(xiāng)男的爵位,家里有財產(chǎn)和田地,娶過老婆但是她好多年前死了,沒有兒女,老爹和老娘也死了。 他十幾歲的時候給高歡當(dāng)兵曹,能拉弓能射箭能砍人。那么多年下來,他勤鍛煉,功夫沒有荒廢,還能以一打五六個,安全感絕對足足的。 他想要追求她。 唐邕來得特別勤,今天送鮮魚,明天送牛rou。后天送了兩盆溫房種的嫩菠菜,大后天居然送來一大筐新鮮的荸薺。荸薺產(chǎn)于南方的水田,在鄴城沒有賣這個的。 是他費(fèi)盡心思去找,派人快馬運(yùn)回來的。 只因為段表姐提過一句:他去了之后,再無人給她送荸薺。 “他”指的是文宣帝。 唐邕心酸之余有點吃醋,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知道段表姐沒有生育過,毫不介意:“我沒子嗣,說不定是年輕時候打仗,受傷影響了。再續(xù)娶的妻子能否生育,我都不介意?!?/br> 段表姐聽完,微微觸動,但是沒有做評價。這種條件在她看來,尚可,她還需要認(rèn)真考慮。 段韶聽到莊子上的家仆稟報,說有個唐大人經(jīng)常上門,半個月來吃了足足八頓飯,幾乎是隔天來一次。他火冒三丈,好哇,是不是哪個登徒子賴著我meimei,想欺負(fù)她寡居不成? 漂亮寡婦的門前是非多,登徒子愛占小寡婦的便宜,段韶覺得他meimei的處境可危險了。 “來人,備馬!” 段韶打馬而去,正撞見唐邕從他meimei的莊子上出來。他沒看對方的正臉,先是伸出拳頭一頓揍。甭管有理沒理,能動手絕不逼逼。 “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你在鄴城問問幾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敢欺負(fù)我段韶的meimei,我告到陛下面前,讓你還敢不敢——” “今日不收拾你這個欺負(fù)女人的龜孫子,爺爺我跟你姓!” 段表姐沒想到她哥一來就干架,唐邕沒敢還手,全叫段韶砸他身上。她急著過來拉人,段韶哪里肯聽她的:“meimei,你別怕,男人光是一張嘴,騙人的時候都是鬼。是不是他哄騙你的?哥替你打回去!” 氣得段表姐直跺腳,罵道:“哥,我還沒回門呢,你怎么提前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