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得?？吹阶詡€兒的徒弟，他張望著身后，卻只有徒弟一個，臉色頃刻微變，低聲斥問：“就你一個？玉樓呢？”

    小太監(jiān)一五一十相告，被師父拿拂塵敲了一下腦袋：“你呀你，……唉。”他目光輕飄飄向殿里撇去，嘆了口氣，“先看看吧。”

    暮色漸沉，西側(cè)殿里點(diǎn)了燈，劉得福小心伺候在龍案旁邊。陛下今日已經(jīng)見完了該見的人，正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

    燭光飄忽了一下，萍水過來上茶，劉得福窺著皇帝神色，叫萍水輕放桌案上，躡手躡腳，幾乎沒有聲音。

    誰知明明在閉目養(yǎng)神的裴信之，突然開口：“朕讓你辦的事，這么難辦？”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now.

    劉得福通體一抖，慌不迭跪下來，冷汗直流：“老奴，老奴……”

    他不敢欺君，如實(shí)稟告，言及玉樓尚未病好，所以不肯回來，裴信之打斷他：“給她用藥。區(qū)區(qū)風(fēng)寒，又是什么不治之癥？”

    劉得福差點(diǎn)以為自己這大總管的位置要保不住了。

    偏這時，外頭有小太監(jiān)通傳：“陛下，貴妃娘娘求見。”

    裴信之的眉心微微一皺，緩緩睜眼，劉得福已沒有余力辨別他的喜怒，識趣退下。

    轉(zhuǎn)頭在回廊上碰見了模樣頗顯憔悴可憐的貴妃娘娘，向他勉強(qiáng)笑著。瞧著像是病未大好，上好的胭脂水粉，也掩蓋不住蒼白氣色。水紅長裙翩躚，踏進(jìn)殿去，關(guān)上了殿門。

    劉得福只模糊聽得貴妃娘娘在哭。

    金烏西墜，昏靄暮云籠罩深深宮廷，很寂靜，哭聲抽抽噎噎，令劉得福都有些不忍心聽下去了。

    他大約明白過來怎么個事，貴妃娘娘是來給娘家弟弟求官來著。

    他也難免在心底想，貴妃娘娘眼睛倒很尖，一眼瞧中了那西境月牙關(guān)副使的位置，可這頂重要的位置，陛下必然是要仔細(xì)商議人選，怎會隨意定下。

    冷不丁的，他聽到一句：“陛下，莫非忘了，三年多前，在隴西……”

    清脆的茶盞碎裂聲。

    驚飛檐頭棲睡的雀兒。

    瑤華站在燭臺邊，捏著針挑燭花的芯子。

    北苑幾乎什么也沒有，打發(fā)時間的話，可做做針線，或者編藤條，打絡(luò)子，……不過以上的活計，瑤華都只知個皮毛。

    當(dāng)年懷孕的時候，她也跟紅萼學(xué)做一點(diǎn)針線，想縫個小孩衣裳，后來……也就撂下了。

    白頭老宮女笑問她：“玉樓姑娘，你生得這樣好，肯定會很多老婆子我不會的東西?！?/br>
    瑤華沉思了很久，沒有回答她；最后搖搖頭。

    蠟燭燃到盡頭前，噼啪爆了一聲，瑤華想到，若她還是從前那個驕傲的謝瑤華，她一定要說，琴棋書畫略知一二，天文地理稍懂皮毛，騎馬射箭不輸男兒身，劍下也曾斬過逆賊魂。

    不過，那都是前塵往事了，恍如隔世。

    她微微失神，腦海里驀然浮現(xiàn)了一句詩。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

    她輕輕念出來，白頭老宮女聽見，不知怎的，也跟著靜了靜。

    瑤華笑了笑，仰著頸子看窗外繁星：“別的不會。我倒是會彈琵琶?！彼D了頓，“不過，很久沒有彈過了。”

    作者有話說：

    小北：明明小時候興趣班報得不少！

    瑤寶：（臉紅）這不是，都生疏了……還有，我在→_→這個鬼地方，三天了，還沒出去

    小北：_(:з」∠)_召喚NP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