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 第25節(jié)
他沒想到江漣會進來,毫無準備,但他畢竟是生物科技培養(yǎng)出來的特工,立刻去按耳中的通訊器,準備向高層說明情況,請求支援。 然而,他的手還未放到耳朵上,一條觸足便猛然鉆出,攥住他的手腕。 謝越澤愕然抬眼,只見紫黑色的觸足覆蓋了整間屋子,在墻壁、地板和天花板上翻滾、交疊、蠕動,任何一人看到這一幕都會感到毛骨悚然,即使那些觸足蠕動時,會散射出夜光藻一般美麗的藍光。 謝越澤張了張口,想說什么,江漣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只聽一聲喉骨斷裂的爆響,謝越澤的脖頸被觸足硬生生絞斷了。他渾身一松,頭顱失去支撐,以一種極其恐怖的角度垂落下來。 同一時刻,謝越澤的通訊器瘋狂閃爍,似乎想跟江漣對話。 江漣看也沒看一眼那個通訊器。 他微微閉眼,不夠。 殺了他,心里仍然十分煩躁。 再殺幾個試試。 通訊器對面的高層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一切——這些人都是生物科技的特工,與普通員工不同,他們的芯片都是量身定制的戰(zhàn)斗芯片,能根據(jù)他們的荷爾蒙水平而發(fā)揮不同的作用,有的甚至能增加肌rou的神經(jīng)募集能力,使每一塊肌rou都發(fā)揮出95%以上的力量。 簡而言之,這些人的身體都經(jīng)過生化改造,有的人改造程度之深,甚至無法再被當成生理上的“人類”,絕不可能如此輕率地死去。 江漣屠殺他們,卻像割草一樣輕松隨意。 高層只能眼睜睜看著,江漣每走進一個房間,屋內(nèi)就會響起令人膽寒的慘叫聲和喉骨斷裂聲。 有幾個人試圖反抗,他們背靠背,一手舉著槍另一手拿著防爆盾,訓練有素地朝江漣射出暴雨般的子彈——這些子彈并非普通子彈,而是一千度以上的高溫合金,打中機體以后會立刻釋放超低溫液體,使其迅速冷卻。 這樣一來,再堅固的變異種外殼也無法抵御這種子彈襲擊。 ——如果江漣是一般變異種的話,幾乎不可能在這樣密不透風的攻擊下活下來。 但他不是。 只見一條觸足倏然鉆進其中一個人的身體里,不到兩秒鐘,所有人包括防爆盾都被那條觸足貫穿,上下?lián)u擺撞擊,鮮血噴涌而出,骨折脆響不絕于耳,簡直是恐怖片里才會出現(xiàn)的一幕。 高層看著這一幕,面色瘋狂變幻。 ——他們還是低估了江漣的力量。 事不宜遲,必須盡快調(diào)配出周姣的味道來對付江漣。 想到這里,高層砰地關(guān)閉了監(jiān)控畫面。 因此他沒有看到,最先被觸足貫穿的人,突然僵硬抬起頭,一卡一卡地望向門外。 “好……香……”那人喃喃說道,“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她好香……” 江漣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冰冷可怖,冷森森地說道: “——你也配覬覦她?”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那人所有骨骼都從皮膚上凸露出來,仿佛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逼他的骨頭離開自己的身體,血淋淋的關(guān)節(jié)一寸一寸地破皮而出。 那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這樣失去了所有骨骼,化為一張薄薄的人皮飄落在地。 與此同時,周姣在外面等得有些無聊。 她在一望無際的垃圾堆上,看到了一個基督教的燈牌,上面是用霓虹燈管拼成的耶穌。 她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 這cao蛋的城市,連受難的耶穌都是用夜店的霓虹燈管拼湊而成的。 也許,她最終的歸宿,就是像這耶穌一樣躺在垃圾堆里。 也許,她的結(jié)局還要更糟。 周姣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 從發(fā)現(xiàn)江漣真面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么。 ——活下去。 她要在這怪物的手上活下去。 但她要為了活下去,而跟公司合作嗎? 一邊是吃人的怪物,一邊是吃人的資本。 誰會真正地傷害她? 她該將刀鋒對向誰? 有好幾分鐘的時間,周姣看著垃圾堆里的耶穌,身形一動也不動。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只過了幾秒鐘,她眼中銀光一閃,給謝越澤發(fā)了一條信息。 【我愿意與你們合作,但你們要給出足夠優(yōu)渥的條件。】 兩分鐘后,那邊才回消息: 【一個星期后,晚上八點鐘,帶江漣到七號碼頭。我們在那邊等你。事成之后,我們會往你的卡里打五千萬新日元,夠你無憂無慮活十輩子了?!?/br> 周姣看著這條信息,微微挑了下眉。 這時,她身上傳來冰冷的重量,寒意在她的背上蔓延開來——江漣走到她的身后,從后面抱住她,把頭埋進她的頸窩里,很重地吸了一口氣。 周姣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瞳孔微微緊縮——江漣殺人了。 這一刻,她終于確定自己的想法。 不錯,到目前為止,只有江漣讓她體會到了難以言喻的刺激感。 她非常清楚,這種刺激感也只有江漣才能給她。 但她不可能為了一點虛無縹緲的刺激,而一輩子都讓江漣掐著她的咽喉。 跟公司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但是,不試試,怎么知道那張虎皮最終會花落誰家? 就在這時,她耳根一麻,是江漣濕冷的呼吸。 他問:“……皮膚饑渴癥,是什么?” 周姣:“………………” 靠,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第16章 chapter 16 周姣含糊道:“……就是一種病。” 江漣卻沒有被她糊弄過去。 他低下頭,又在她的頸窩處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因為整張臉都貼在她的皮膚上,低沉冷冽的聲音有些發(fā)悶:“皮膚,為什么會饑渴?” 周姣很想給他一面鏡子,誠懇地說,您自個兒照照就知道為什么了。 但她不敢。 她只能繼續(xù)含糊道:“人類的身體比較脆弱,容易得各種各樣的怪病……我見過一個人,他喝了工廠的廢水以后,半夜身上會冒綠光……” 江漣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人類的確挺脆弱的。 自從他不想殺死她以后,都不敢對她太過用力,上次他用觸足纏住她的腰只用了千分之一的力量,她的面色就白得像要死去一般。 想到別的東西也能使她的面色那么蒼白,他的神情再次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他為什么要在乎一個這么脆弱的生物? 她連他千分之一的力量都扛不住,更別說一千度以上的高溫合金,子彈剛打入她的身體,還未釋放出超低溫液體——不,她連高溫都不會感受到,就會因過強的沖擊力而瞬間死亡。 他要這么廢物的生物來干什么,當從屬嗎? 江漣頓了一下,心想,原來他心口發(fā)麻,是因為想讓她當他的從屬? 他為什么突然想要一個人類從屬? 他活了那么多年,從未有過從屬,這個人類渺小、脆弱、短壽,連百米左右的水壓都無法承受。 她,憑什么當他的從屬? 周姣見他沒再提出奇奇怪怪的問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她不相信公司,不可能僅憑公司的一面之詞,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付到公司手上。 反正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她打算繼續(xù)調(diào)查“生物科技什么時候倒閉”的身份,最好能揪出他身后的組織,形成一個三方狗咬狗的局面。 要是運氣好的話,她或許能從這個局面中全身而退,攜款逃跑;要是運氣不好的話……周姣瞇起眼睫毛,冷冷望向遠方,她說什么也要拉一方墊背。 就在這時,周姣后背突然一冷——她難以形容那一刻具體感受到了什么,但是本能警鈴大作告訴她危險!快逃! 只能說多虧了在特殊局的工作經(jīng)驗,千鈞一發(fā)之際周姣猛地一側(cè)身,出手如電扣住了江漣的觸足。 觸足的頂部有一根長長的螯針,鋒利尖銳,閃爍著森寒的冷光。 這狗東西不知為什么又對她起了殺心! 周姣抓著他的觸足,太陽xue突突直跳:“您這是……什么意思?” ——動作太慢了。 江漣在心中冷漠地評判,警覺性也不夠,螯針快要刺進后腦勺了才反應過來。 他究竟看中了她什么? 江漣看著她,目光如冰如刃,眉眼間壓抑著煩躁的戾氣。 他不喜歡她的脆弱和低警覺性。 “……”周姣在他冰冷的注視下,滿臉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發(fā)什么瘋。 江漣冷冰冰盯著她看了半天,緩緩開口: “你要是能在三天內(nèi),逃脫我的追捕,我就允許你活下去。要是逃脫不了,我會親手結(jié)果了你?!?/br> 如果連他刻意放水的追捕都逃脫不了,死在他的手上,總比死在別的臟東西手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