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 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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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他派人去調(diào)查了她的背景。 兩年過去,這是他第一次試圖了解她。 她叫明瑯,沒有英文名,大家都叫她ming。 跟大多數(shù)人一樣,她沒什么特別的,除了特別能打。 她出身貧民窟,父親是個可憐的工人,因為長期接觸有毒廢料和生物廢料,患上了肝癌,于不久前離世。接著,母親也隨之去世。 她本該痛恨公司,卻成為了公司的保鏢。 沈澹月看著平板上她的資料,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照片。 像她這樣的人,滿大街都是。 他們的特征是,都因公司而家破人亡,然而公司只需要用一點小小的手段,就能轉(zhuǎn)移矛盾,讓他們?nèi)ネ春蕺毩⒌膫€體,而不是整個畸形的制度。 資料上顯示,她最后殺了那個工廠的老板,完成了“復(fù)仇”。 天真的孩子,她并不知道生物科技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以為是一個人、一家工廠,釀成了她父母的悲劇。 不管怎樣,她都“復(fù)仇”了。他沒必要再“拯救”她了。這件事就這樣擱置下來。 可是,她離他太近了。她是他的貼身保鏢。他們形影不離。 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觸手可及。 陰暗恐怖的欲望在蠕動——摧毀她,破壞她,拯救她。 現(xiàn)在,他可以抑制這種欲望。但是,一年后,兩年后,十年后呢? 總有一天,惡欲會沖出牢籠,然后失去控制。 他開始回避她,不看她,不理她,盡量減少跟她說話的頻率。 明瑯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在回避她。 她像以前一樣,不保護他的時候,跟別人打鬧,大笑,眼睛像黑色火焰一樣鮮活明亮,生氣勃勃。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也可以活得快樂肆意。 這是好事情。 沈澹月沒什么情緒地看著監(jiān)視器上的她,盡量忽視內(nèi)心駁雜的聲音。 表面上,他冷靜理性,溫和包容,是特權(quán)階級唯一體恤平民的存在,寧愿與自己的家族作對,也要來到底層人民的中間。 實際上,畸形的拯救欲卻一日比一日蠢動,令他手指發(fā)顫,心口麻痹。 ——他的拯救欲在變質(zhì),在腐爛。 很快,單純的救濟行為,已經(jīng)無法滿足他了。 拯救欲日益加劇,幾乎形成一種恐怖的壓力,無時無刻不在擠壓他的心臟。 他似乎隨時都會因這種壓力而做出可怕的事情。 但他還可以控制。 轉(zhuǎn)折點是那一天下午,他正在高科公司處理文件,明瑯卻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她渾身鮮血淋漓,眼睛卻亮得驚人。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就往外沖。 他冷眼旁觀。她很強,可是生物科技的人太多了,前仆后繼想要殺死他。 她的體力有限,不一會兒,半邊身子都浸染了鮮血——有別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機會終于來臨。 拯救她,還是拯救自己。 這個問題看似十分高尚,只有他自己知道,內(nèi)里充滿了骯臟、猙獰、令人作嘔的私欲。 從看到她的第一天起,他就想破壞她,然后拼好她。 他一直壓抑著這一沖動。 上天卻把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必須抓住,不是嗎? 一切就像是一瞬間的沖動——他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腰,劈手奪走她的匕首。 她回頭,震驚地望著他。 身份互換。 他開始保護她。 他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露出了一個怎樣的神色,但肯定不是一個正常的表情。 因為直到現(xiàn)在,他都還記得那種感覺。 興奮到血管快要爆裂的感覺。 他終于可以救她了。 同時,他也隱隱意識到,這是一個危險的征兆。 只有救下她,才能體會到這種興奮至極的感覺。之后,他可能會千方百計地使她陷入困境,再去拯救她。 他可能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但他似乎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似乎是在一種狂暴的興奮催逼下,把她送出了高科公司的大廈。 她似乎非常受震動,眼里盈滿了淚水。脆弱的淚水。 他聽見自己的呼吸在加重,心跳在加速,救下她以后,興奮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不過,他的理智并沒有消失,仍在冷靜地分析面前的情況。 他的拯救欲終于發(fā)展到了畸形扭曲的地步——沒有拯救的條件,也要創(chuàng)造條件。 身份互換,救下明瑯,他感到興奮,感到愉悅,但也僅此而已了。 于是,明瑯向他告白時,他平靜地拒絕了她。 再后來,他遭遇了意外,一個他不愿回想的意外。 他徹底變成了怪物,幸運的是,還能維持住人類的模樣,恐怖的拯救欲也消失了。 救下明瑯,似乎徹底治好了他這個古怪的癖好。 那天以后,他再也沒有見過明瑯。 他也不想再見到她。他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沒必要再讓自己陷入不正常的狀態(tài)之中。 只是,他沒想到,明瑯為了救他,居然潛入了生物科技當(dāng)特工。 他知道這件事時,心情非常古怪。 也就是那時,他才知道,之所以一直發(fā)狂似的想救下她,甚至想弄壞她,再拯救她,是因為她一直在保護他。 他這種病患——或者說,變態(tài),瘋子,沉溺于拯救別人的病態(tài)快-感,不過是為了拯救童年時無人拯救的自己。 他必須救下明瑯。 不僅是為了緩解內(nèi)心陰暗的欲-望,也是為了拯救過去的自己。 然而,事態(tài)卻失控了。 ——說是失控,其實不太正確,他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瑯以前是高科公司的員工。跟其他公司一樣,高科公司為了方便管理,也會給員工植入神經(jīng)接口。 現(xiàn)在技術(shù)越來越發(fā)達,他可以輕易篡改她的記憶,將她占為己有。 當(dāng)然,他并不是想把她變作自己的金絲雀,只是覺得,她之前過得太辛苦了。 一個全新的身份,完全依靠他的身份,可能會讓她輕松一些。 然而,他也知道,這并非長久之計。 他已經(jīng)不是人類。沒人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東西,也沒人知道他以后會變成什么東西。 她待在他的身邊,可能會加速他的異化。 昨天晚上,他思考過要不要殺死她。 是的,殺死她。 整個過程,他的頭腦清醒極了,理智極了,掐住她的脖頸時,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明瑯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一個反公司聯(lián)盟,已經(jīng)足以滿足他內(nèi)心畸形的拯救欲,沒必要再安置一個不穩(wěn)定因素在身邊。 殺死她,一切都會恢復(fù)正常。 直到現(xiàn)在,他都還能感到她脖頸的觸感,溫?zé)?,細膩,像蛛網(wǎng)一樣濕黏。 殺了她。 拯救她。 殺了她。拯救她。殺了她。 …… 兩種截然相反的沖動,在他心中激劇拉扯。 沈澹月垂著銀白色的眼睫,面色冷峻,頭腦理智至極。他覺得自己是理智的。 聽到她的求救時,他理智地忽略了神經(jīng)末梢興奮到震顫的感覺,理智地松開了手,理智地吻上了她的唇。 理智地吮-吸她的舌-尖。 像一條饑-渴搶食的野狗。 許久,他直起身,在黑暗中注視著她的面容。 他冷靜地想,沒必要殺死她。多此一舉。她已經(jīng)被他救了下來。也許很快,他就會對她失去興趣。 到那時,一切都會恢復(fù)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