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 第189節(jié)
其他時刻,他都在看著她。 好幾次,她從冰冷而洶涌的暗流裹挾中短暫回神時,都能感受到他專注得令人汗毛倒豎的目光。 ——他盯著她,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貪婪而瘋狂,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是她唯一能感到guntang的東西。 太冷了。如果真的能碰到他的目光,她一定會貼上去緊緊抱住。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明瑯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冰河里時,沈澹月終于一把攥住她的肩膀,重重把她提拽了起來。 渾濁而不潔凈的冷氣彌散在空氣中。 連那種東西都散發(fā)著些許寒意。 明瑯冷得牙齒微微打顫,心理和生理上卻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滿足——她現(xiàn)在算是明白,為什么會有人沉溺于冬泳。 寒冷,確實會激發(fā)人的腎上腺素。 她吞了一口唾液,正想讓沈澹月去給她倒杯熱水,一只修長的手卻攬過了她肩膀。 沈澹月面對面抱住了她。 “我喜歡你?!彼潇o、直白地說,語氣慢條斯理,“你不能和我離婚?!?/br> 他不回答、不坦白、不與她對視的時候,她惱怒極了,恨不得用一連串逼問,把他的嘴直接撬開。 現(xiàn)在,他變得這么坦然,她反而感到了難以形容的不安——充斥著不祥氣息的不安。 就像是…… 這并不是一件好事一樣。 第128章 chapter 19 沈澹月很少這樣放縱, 也很少這樣興奮。 ——不,不是“很少”,是第一次這樣放縱, 這樣興奮。 他閉上眼, 感到另一個自己也興奮至極。兩種興奮相互交疊, 相互磨合,相互交融。 他時而變成黑霧, 居高臨下, 冷眼旁觀;時而看著自己的手臂被黑霧拉扯, 去觸碰原本永遠不會觸碰的東西。 不對。他在心里冷靜地否定,從現(xiàn)在開始, 不再是他永遠不會觸碰的東西了。 她現(xiàn)在屬于他了。 從現(xiàn)在開始, 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可以觸碰她的任何部位,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脖頸……甚至可以低頭用嘴唇去描摹, 去勾勒。 不過,沈澹月并沒有長時間親吻明瑯。 他每親她一下,都能感到占有欲在擴張, 在脹大,激起一陣令人不安的戰(zhàn)栗。 那種戰(zhàn)栗在他的血管里橫沖直撞, 上下拉扯, 似乎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如果不是理智逐漸歸位,沈澹月很可能會死死抓著明瑯不松手,直到她答應永遠黏在他的身上。 這個想法是如此失控,令他興奮不已,也讓他……不寒而栗。 沈澹月從不是一個患得患失的人。 他確定自己得到了明瑯。 她正在他的懷里。 他的手掌正按在她的肩胛骨上。 她似乎還未從寒冷中回過神, 胳膊上仍有一些雞皮疙瘩。 他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頸,上面滲著一層黏汗。 她又冷又熱, 又痛苦又愉悅。 都是因為他。 他已經(jīng)得到她了。 只要他一直隱瞞下去,就能一直擁有她。 這不是一件難事。他擁有世界上最頂尖的黑-客團隊,可以十分輕松地把謊言變成現(xiàn)實。 而且,他也不必感到內(nèi)疚,相較于為壟斷公司賣命,成為停尸間無人認領的尸體,當他的妻子簡直是救了她一命。 是的,他不必為此感到內(nèi)疚。 沈澹月的神情也變得冷靜而坦然了。 他往后一靠,看著明瑯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走向辦公室的浴室。 黑暗中,有什么散發(fā)著冷氣從她的腿上緩緩流下。 她凍得打了個冷戰(zhàn),蹙起眉,摸黑扯了張紙巾擦掉了,口中喃喃說:“……冷死我了。” 這是非常骯臟的一幕。 沈澹月卻看得呼吸微沉,心口發(fā)麻。他站起來,接了一杯熱水,遞給她。 明瑯喝了一口,面色紅潤了不少。 沈澹月見她的嘴唇被熱水燙得發(fā)紅,泛著晶亮的水光,喉結重重滑動了一下,正要移開視線,突然想起他已經(jīng)對她坦白了。 有什么好回避的? 于是,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明瑯被親了個猝不及防。 原以為他只是隨便親一下,很快就會松開她,畢竟幾分鐘前他們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接吻。 他卻輕抓著她的發(fā)絲,近乎粗暴地與她唇舌勾-纏,喉結上下起伏,著了魔似的吞咽她的唾-液。 不像是在接吻,倒像是渴了。 好半晌,明瑯才被他松開。 她立刻后退兩步,警惕地看著他:“行了,我去洗澡了!” 沈澹月看著她,語氣有一種饜足的溫和:“沒有不讓你去。還是說……”他的聲音變得越發(fā)柔和,“你想我抱你過去?” 明瑯終于知道,那種充斥著不祥的不安是從哪里來的了! 他變成這樣,還不如像之前那樣回避她呢! 明瑯想沖他比個中指,又怕他走過來把她拽回去——那她身體再好,也得重感冒,一臉糾結地跑了。 · 明瑯猜得沒錯。 沈澹月食髓知味,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再用那種抗拒而嫌惡的目光看著她,開始用一種貓看鳥兒的眼神盯著她。 明瑯并不害怕他露出這樣的眼神,只是有些奇怪——相較于她,他似乎更不希望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 有時候,他盯著她看久了,會猛地回神,眼中閃過自厭、憎惡和輕蔑的情緒。 但更多時候,是一把將她拽到膝蓋上,以一種黏膩得近乎恐怖的眼神注視著她,輕輕覆上她的唇。 沈澹月有妻子這件事,很快傳遍了基地。 不少人都想認識明瑯,跟她套近乎。但不知為什么,那些人一次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明瑯有些納悶,但沒怎么在意。 她只覺得自己最近過得太墮落了。 ——這種墮落,完全是沈澹月一手主導的。 在那之前,他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地點是辦公室,經(jīng)常處理的是公務,隔三差五還會去地下監(jiān)牢親自處決犯人。 現(xiàn)在,他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地點仍然是辦公室,經(jīng)常處理的卻變成了她。 明瑯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她承認,有她一部分的原因。 沈澹月長得太好看了,再加上有了一層親密關系,他在她的眼中逐漸變得又冷又欲。 尤其是最近,他換了一副黑色皮手套,可以看到清晰分明的指關節(jié),甚至可以看到手背上微微凸起的指骨,強勢、骨感,近乎盛氣凌人。 最關鍵的是,他有銀白色的頭發(fā),以及銀白色的眼睫毛。 明瑯完全無法抵抗他的發(fā)色、睫色和五官,有時候看著看著就出了神。 沈澹月的反應卻比她更加離譜。 一旦他捕捉到她的視線,就會站起身,直接走向窗邊,拉上深色窗簾。 阻隔視線,將一切都掩于昏暗之中。 剛開始,他還會控制時間,盡量不影響接下來的公務,甚至會換一身干凈的著裝,前往會議室,親自主持會議。 現(xiàn)在,卻是一邊抱著她,一邊線上會議,只有不得不出聲時,才會非常冷靜地點評幾句——其他時候,攝像頭和麥克風都為禁用狀態(tài)。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不喜歡別人看到她的正臉。 明瑯感覺這日子過得昏天黑地的。 如果不是她還能上網(wǎng),甚至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有時候,她吃完飯,就感到一陣令人不安的寒意包圍了過來。 沈澹月站在她的身后,垂下頭,直勾勾地盯著她。 要不是她義正詞嚴地抗議,大聲說這樣會拉肚子,可能連飯后刷短視頻的時間都不屬于自己了。 沈澹月的表情很不好看,既有被拒絕的惱怒,也有強烈的自我厭棄。 明瑯看到他露出熟悉的自厭后,安心了不少。 這說明接下來,她不用再擔心自己拉肚子和重感冒了。 明瑯看新聞說,沈澹月每隔半個月就會出一次外勤。 她暗暗祈禱,希望他出外勤的時候,能把那股可怕的精力一起宣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