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無法攻略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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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嘆了口氣,“你當真想好了?” “嗯!”她想起姜贄這些日子欲言又止的眼神,八歲的王可憶覺得自己不能走。 “隨你。”沈夫人也知道兩個孩子的情誼,不一定是男女之情,但確實也有幾分情在的。 而顧梔的兒子,也不會是沒心肝的東西,就算將來兩個孩子長大沒有結親的意思,也肯定不會傷她的阿憶。 王可憶喊停車夫掀開簾子下車。馬車已行至宮門口,而姜贄在長街的另一邊站著。 春寒料峭,他披著大氅,神情望向這邊,神情陰郁偏執(zhí),卻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只是看到王可憶下馬車的剎那,臉上的冰霜陡然消失,他像是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 “贄兒!”王可憶跑過長街,最終抱住姜贄,“我不走了,我陪你?!?/br> 姜贄:“你真不走?” “不走?!蓖蹩蓱泩远ǖ?。 然后,她聽到姜贄輕笑一聲,總算有了幾分從前的少年意氣。 這一年的春風終于吹進了深宮。 往后的日子,平淡卻又順理成章。 王可憶有姜贄的令牌,經常召集昔日好友一起玩,只是她年紀最小,當然無憂無慮。其他人卻是入仕的入仕,說親的說親。 大家對姜贄敬畏也越來越重,他們聚在一起玩的時候,姜贄也從來不會參與,只會獨自坐在一旁獨自斟酒獨酌,靜默看著王可憶。 只有她笑時,姜贄眼里才會少幾分戾氣。 不過昔日的情分還是在的,比如姜贄后面就親自給孫喬和沈易之賜婚了。 他們二人比姜贄都大兩三歲,喝喜酒那天,姜贄難得多喝了幾杯,不過也是幫王可憶擋的酒。 王可憶那時將要及笄,兩人坐在馬車里,往日寬大的馬車,此刻卻莫名顯得逼仄起來。 她身旁的姜贄越靠越近,直到吻住她的唇——少年人的吻熾烈卻又青澀,帶著三分酒氣,讓人沉醉。 吻畢,王可憶扭過頭,手玩弄身前的香囊:“不知羞?!?/br> 姜贄卻只笑,像終于偷吃到蜜糖的小孩,“嗯,是我不知羞?!?/br> 那夜姜贄卻沒有帶她回宮,而是帶她去了供奉先祖的奉先殿,殿內檀香冉冉,格外的安靜。 姜贄的聲音卻打破這寧靜,他問王可憶:“阿憶,你愿不愿嫁給我?” 王可憶只覺得姜贄這人就喜歡得了便宜還賣乖,都讓他親了,還能是不愿意嫁給他? 要不然他剛靠上來,王可憶就能給他一拳醒酒。 “好?!惫?,十四歲的她答應了。 姜贄拉著她在殿內供奉的祖先牌位和長明燈前跪下,他雙手交疊在胸前,稽首再拜道:“大虞先祖在上,今先祖昭帝二十三代孫,曾祖文宣帝之玄孫,先君孝帝之子,新皇姜贄心悅王氏獨女,欲聘之,特告先祖,以期福也。” 王可憶看到姜贄的動作……他還真是從始至終都很迷信啊。 結果下一刻,她聽到姜贄道:“若至于暴,不思其反,怠于吾妻,天誅世難容,不入祖宗?!?/br> 王可憶聽到姜贄發(fā)的毒誓。 他這可真敢說啊。 十四歲的自己,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反應是捂姜贄的嘴。 姜贄與她對視,回之一笑。 王可憶心中當然也有所觸動,只是她卻聽到一個奇怪的電流聲……就像謝柳的系統(tǒng)那樣。 “世界探測中……” 王可憶能夠聽到這個聲音,只是這時王可憶動不了,因為她只能了解這個故事,卻不能去改變它。 但隱隱約約,她大概明白幾分原委。 系統(tǒng)大概就是這時候盯上這個世界的。 及笄那天王可憶涂上大紅的蔻丹,穿上姜贄命人趕制的裙子,有了一場盛大的及笄禮。 王可憶這才意識到姜贄后來讓她每一世都涂紅色蔻丹,不是什么為了讓她看起來穩(wěn)重有威望,而是因為她本來就喜歡。 只是后來她變得愚笨不記得,但姜贄始終都記得。 可真正的異變也是在這個夜晚發(fā)生的。 姜贄晚上和她打牌,一連輸給她好幾局。十五歲的她以為真的是自己厲害,可她現(xiàn)在再看卻知道并不是自己多厲害,而是姜贄在讓著她。卻又讓的不留痕跡,讓她高高興興地以為是自己牌藝精進。 更深露重,她卻打得有些上頭,直到姜贄突然抬眸向她看過來,眼里神情一變,忽地抱她入懷。 年少的王可憶感知不到異常,甚至還疑惑問:“姜贄,你做什么?” 可是現(xiàn)在的王可憶或許是因為精神力的強大,她明顯地聽見了機械音:“異常!異常!世界主人判定中——” 王可憶這一次不再順著故事走,她拼盡全力想推開姜贄,卻始終沒能成功。不過這也愈發(fā)說明這是曾經真實發(fā)生過的事,她只是再經歷一次,所以才不能改變。 只是這次她卻看到藍色的光球更換方向,忽然進入姜贄的身體。 姜贄抱著她的手一緊,她聽到自己問:“姜贄,怎么啦?” 姜贄搖頭失笑:“沒什么,突然想摸摸你的烏發(fā)。” 語罷,還真的伸手摩挲王可憶的鬢發(fā)。 姜贄在說謊。 王可憶忽然明白了,謝柳說過重要角色是可以影響這個世界的,她肯定當時的姜贄看到了這藍色光球。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這是主神改造世界的第一步,也不知道這藍色光球會有什么影響。 但他義無反顧地抱住了她。 王可憶這一次終于清楚地感受到了姜贄手都在輕顫,藍色光球植入時,一定是很疼的。 可是姜贄還是在笑,甚至笑得遠比平時溫柔明朗。 王可憶心頭愈發(fā)不苦澀,她聽到那機械聲再度響起:“判定成功,該世界主人姜贄,身份少帝……” 王可憶再度從自己的身體出來,像是飄魂般看著這一切繼續(xù)發(fā)展。 而后面的故事大概就是主神一直說的她會死在十八歲。 那時姜贄已經和她大婚,是一個最平凡不過的清晨,姜贄在上早朝前搖醒她,她睡眼惺忪但還是起身給了他一個吻:“去上朝吧,我等你回來?!?/br> 姜贄柔和輕笑,卻什么都沒有說。 姜贄再也沒有回來。 他也沒有去上朝,而是走到他們初見的梧桐樹下,他仰頭笑,似乎是想起什么高興的事。 或許是他們的初見,也或許是年幼時無憂無慮的時光。 他微笑著,提劍自刎。 鮮血飛濺,透過王可憶灑向四周。 主神說錯了,王可憶不會死在十八歲,因為姜贄永遠不會殺她。 他會選擇自己死,只要他死了,就沒人會誅王可憶滿門。 不是王可憶活不過十八歲,而是姜贄永遠等不來他的二十歲。 王可憶在姜贄自刎的剎那,拼命想要去阻止他,卻終究什么也攔不下。 姜贄倒下,王可憶卻還活著,只是這一世的她在姜贄死后不久,也靜靜在鳳梧宮里自盡了,死前桌前還有一碟紅豆酥和她最愛的荔枝。 后來,就是無盡的輪回。 姜贄起初還能記得王可憶,但他不敢靠近王可憶,只敢偶爾去江南看幾眼——為了方便游戲的售賣,主神改了姜贄的人設。 把他改成了徹頭徹尾的美強慘,而王可憶的身份也隨之變動,她變成在漠北長大到十歲,然后再回江南生活。 她不再是姜贄的青梅。 輪回里,姜贄有時都到了王家門口,都抬頭能看到王可憶院里的梨花了,卻還是沒有推門進去。 他只是提著手里的紅豆酥,凝視那伸出院墻的梨花默默半晌,放下點心便走了。 他不愿意讓王可憶攪進這奇怪的輪回。 偶爾有時候,王可憶撞上他,詢問他是誰,姜贄只道:“京城來的,聽聞江南梨花好,來看看?!?/br> 說完這沒頭沒尾的話,他便離開了。 而姜贄每次都會在及冠前自刎,不讓“金屋失嬌”的劇情上演。至于王可憶她會不記得從前的一切,她會長命百歲,只有姜贄永遠活不到二十歲。 在輪回里,姜贄逐漸忘了王可憶,也忘了他為什么輪回,但他仍會記得自刎,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何他要自刎。 無盡輪回里,世界雖然被破壞,但她因為姜贄幫她擋下主神的監(jiān)視,得以逐漸恢復一些精神力。 她也開始輪回。 直到王謝柳被穿,連累王家下大獄,王可憶卻因為世界主人的氣運從掖庭跑出。 她跑過長街,再一次跌進姜贄的懷中,她仰頭,他垂眸,隔著脈脈時光,隔著數(shù)載輪回。 已經忘了所有的姜贄,眼中已經沒有焦點的姜贄,再次恢復神智,他定神瞧著王可憶。 他覺得他好像應該喜歡這個人。 他在王可憶的手心用力寫下自己的名字。 王可憶卻呆呆傻傻,“……姜貝?” “這個字念贄?!?/br> 輪回開始被打破,姜贄也一直履行他的諾言。 只要一見她,他就會喜歡。 春意在那個寒冬扎根,最終一點點破局。 — 上京的鳳梧宮里,王可憶醒來后和謝柳講述她的夢中景。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其實當時我應該也是察覺到主神?”王可憶問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