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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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回答明明該讓沈關硯長舒一口氣,但他的聲音卻又低又悶,“好?!?/br> 掛了電話,沈關硯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以前沈書雅每次出去約會都會先洗澡,再花一個多小時化妝、戴精美的飾品,然后灑上香水,穿上高跟鞋出門。 沈關硯是男孩,省去了化妝跟高跟鞋的步驟,洗了有史以來時間最長的一次澡。 第10章 晚上九點半,傅嶺南坐車回來了。 他今晚有應酬,喝了一些酒,酒局結束后就打電話叫了一個代駕送他回傅家。 今天的溫度格外高,傅嶺南穿著襯衫長褲從外面進來仍是一身清爽,熨貼挺括的衣料將他的身形拉得格外修長。 待在空調(diào)屋等他的沈關硯,后背倒是黏出了汗,細軟的黑發(fā)軟塌塌地垂著,薄而白的臉皮蒸出一片紅痕,像個高燒不退的患者。 傅嶺南看了沈關硯一眼,“生病了?” 沈關硯立刻搖頭,“沒有,剛才出去轉(zhuǎn)了一圈?!?/br> 聞到傅嶺南身上淡淡的酒氣,沈關硯問,“哥,你喝酒了?要不要我給你泡杯檸檬蜂蜜水?” 傅嶺南說,“沒事,喝的不多,叫我回來有事要商量?” 沈關硯表情僵了一下,堅持道:“我先給你沖杯蜂蜜水吧,哥,你先回房,我們一會兒再談。” 這次傅嶺南沒拒絕,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沈關硯走進廚房,心里雖然藏著事,但手上的動作很利落。 沈書雅愛喝酒,出門辦事她會控制飲量,在家獨酌時往往會喝得醉醺醺,然后趴在沙發(fā)上不管不顧地睡過去,因為她知道沈關硯會照顧她。 沖好蜂蜜水,沈關硯給傅嶺南送了過去。 傅嶺南晚上要在這里留宿,沈關硯敲開門進去時,他從衣柜拿出了一套干凈的衣服,頭頂?shù)呐療粼谒∶赖拿佳弁叵乱坏廊峁狻?/br> 沈關硯沒敢多看,垂著眸說,“哥,喝水?!?/br> 傅嶺南隨手將衣服摞在床頭,接過來水杯,對沈關硯說,“坐。” 傅嶺南坐到臥室沙發(fā)上,低頭喝了一口檸檬蜂蜜水,酸甜適中,讓不嗜甜的傅嶺南又喝了兩口。 一抬眸,沈關硯還站在原地,眼睫輕顫,耳根赤紅,那雙形狀好看的眼睛在燈下仿佛汪了一泓淺水。 傅嶺南眉梢向下按。 不等他開口,沈關硯抬起顫抖的手,摁上自己的衣服,連同自尊一塊剝下。 沈關硯赤.裸著站在傅嶺南面前,他也不做出更放蕩的事,強撐著爬上傅嶺南的床,鉆進他的被子里。 就像古代等著君王臨幸的妃子一樣,沈關硯把眼睛緊緊閉起來,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每一秒都難捱至極,利箭似的貫穿他。 沈關硯不敢睜眼,害怕看到傅嶺南眼里的嫌惡,但這種掩耳盜鈴不能緩解他的焦慮,反而讓他更加忐忑。 因為他看不到傅嶺南的表情,無法猜測傅嶺南的想法。 就在沈關硯猶豫要不要睜眼時,傅嶺南終于有所動作。 沈關硯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再遠去。 最后是房門打開又落上的聲音。 傅嶺南沒說一句難聽話地離開了,那一晚他沒回來。 沈關硯躺在傅嶺南的床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一夜未睡。 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難堪了,像他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好難堪的? 傅嶺南走了之后沒再回來,他很少在傅家過夜,更何況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但到了晚上,沈關硯還是推開傅嶺南的房間,躺到他的床上。 這里要比沈關硯自己的房間更讓他有安全感,起碼傅啟卿不會半夜闖進兒子的臥室。 沈關硯睡眠質(zhì)量很差,一個晚上要醒好幾次,一點動靜都能驚醒他。 隨著一個星期的期限逼近,沈關硯越發(fā)難以入眠。 這期間沈書雅給他打了幾通電話,沒說什么實質(zhì)性內(nèi)容。 最后一通她沉默良久才開口,“我們后天就要回去了,如果在家待煩了,你就讓吳叔帶你去找同學玩。姓姜的那個,你去不去?” 沈關硯聽出了她話里透出的躁意,干澀的眼眶重新有了熱意。 見沈關硯不說話,沈書雅暴怒,“別那么挑剔,你有什么好挑的!” 罵完她就電話掛了。 沈關硯無助地將臉埋進膝間。 他不是挑剔,姜元洵跟傅啟卿本質(zhì)是一樣的人,把他當玩意兒一樣逗弄,以他的恐懼為樂,一旦沾上可能一輩子都甩不開。 血色夕陽潑灑在沈關硯身上,焰火一樣將他裹挾。 窗外的天光漸漸暗下來,融進黑暗里的沈關硯仿佛一堆焦炭。 夜里他將自己埋進傅嶺南的床上,頭跟腳都蒙起來,但仍有刺骨的寒意刺穿他的皮rou,凍住他的血管。 還有兩天的時間。 沈關硯合上眼睛,渾身發(fā)冷,思維黏成一灘漿糊,時而感覺冷,時而又感覺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半睡半醒之際,房門拉開的吱呀聲音,在沈關硯耳邊炸開。 他驚恐地睜開眼睛,僵在棉被底下不敢有太大的動靜,只是悄悄掀開一條縫隙。 傅嶺南站在門口,走廊一簇光照在他身后,俊美的五官模糊不清。 沈關硯的呼吸悶在喉嚨,唇瓣微張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