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嬌(重生)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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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嬌嬌將那日她從謝霽衣服里找到的香囊丟在了地上。 “你既然身患喘疾,就應(yīng)該知道不能碰楊絮之類的東西,你卻將這些東西放在香囊里隨身攜帶。” “王家宴會上又當(dāng)著眾人犯病,你敢說這不是你故意為之?” “謝霽,你應(yīng)該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李嬌嬌氣得不輕。 怪不得那日他遍尋香囊不見,原來是被李嬌嬌拾了去。 她那么聰明又怎么猜不透其中的原委?更何況這計劃實施得匆忙,留下了蛛絲馬跡。 眼見事情敗露,謝霽也不再多言為自己辯白。 他走上前去彎腰拾起地上的香囊,扔進了一旁的炭盆里。 炭盆里瞬間燃起火苗將它吞噬,與此同時,謝霽的心中也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無論殿下信與不信,微臣所作所為都不會傷害殿下分毫?!?/br> “呵。”李嬌嬌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殿下的心中也是有臣的,是嗎?” 謝霽突然說出句沒頭沒腦的話。 “謝大人未免想多了。”李嬌嬌呼吸一滯,心中有些不快,隨后勾起嘴角滿不在乎地說。 “騙人?!敝x霽笑著說,聲音卻隱隱有些顫抖,“殿下若半點也不在意微臣,又怎會救臣?” “若您心中無臣,又為何會對臣設(shè)計自己犯病這件事生氣?” “本宮救你,不代表心中有你。換做是他人本宮也會救?!崩顙蓩纱瓜卵垌渲曇粽f道:“生氣只不過是覺得被你愚弄了而已?!?/br> “本宮討厭不愛惜自己生命之人?!?/br> “事情就是這么簡單?!?/br> “謝大人切莫自作多情,你在本宮心中也不過是一個叫得出名字的臣子罷了?!?/br> “至于別的,和在大街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也別無區(qū)別。” “謝大人若沒有別的事情,就請回吧?!?/br> 李嬌嬌下了逐客令,今日的謝霽屬實反常得很,這讓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甚至在面對他的質(zhì)問時有幾分如履薄冰的感覺。 她害怕再次墜入一個名為謝霽的深淵,現(xiàn)在只想快點將他打發(fā)走。 看著李嬌嬌冷淡的神色,謝霽心痛難挨,仿佛被鈍刀子刺出一個個血淋淋的窟窿。 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 那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又在他的腦海里開始盤桓,他試探著問道:“殿下可知道玉虛觀山下有多少級長階嗎?” 謝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嬌嬌,不敢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他的存在不就是一個“奇跡”嗎?或許這天底下還有李嬌嬌是與他一樣的。 李嬌嬌只覺得腦海中有一根弦突然就斷掉了。隨后又有什么東西掉落下來,發(fā)出的聲響卻聽得不太分明了。 她聽見海中充滿了嗡嗡的聲音,讓她幾乎聽不見別的。 心也跳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會停止一樣。 淚水爭先恐后不受控制地爬滿了面頰。 記得,怎么會不記得,她到死也忘不了。 玉虛觀下,她曾跪過八百九十一級長階,只為求神佛保佑一人長命百歲。 而這人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 耳邊的嗡嗡聲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聽見一聲長嘆。 “殿下,您果然與我一樣。” 第19章 “原來你也是。”李嬌嬌苦笑著閉上眼,點了點頭。 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人便已經(jīng)和前世重合了起來,一時之間竟讓人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故人重逢,卻是隔了生死,隔了一輩子的光陰。 雖然李嬌嬌的上輩子并不長。 這一切反常之處好像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但同時李嬌嬌也產(chǎn)生了新的疑惑,既然謝霽也是重新活過的,不更應(yīng)該離她遠遠的嗎?湊上來干什么?不怕她再瞧上他,對他死纏爛打嗎? “殿下還在恨我嗎?”謝霽輕聲問道。 恨他不曾回應(yīng)愛慕、恨他送她前去和親、恨他沒能在那個夜晚帶她出逃。 謝霽自己都恨自己,分明已經(jīng)對她心動到難以自拔,可守著那份可憐的責(zé)任與道義,從不曾對她開口說出一句愛慕。 恨自己沒能不顧一切娶她為妻,恨自己沒能義無反顧帶她出逃。才害得她早夭。 謝霽倒是希望李嬌嬌恨他,這至少說明他在她心中還占據(jù)著一個位置??偤眠^成為她口中只是叫得出名字的陌生人。 李嬌嬌沉默著沒有說話,仔細(xì)思考著這個問題。心中愛恨交織,深感無力。 或許是真真切切地愛過,割舍起來便有幾分艱難,遠沒有她想象中那么簡單。 感情與理智相互拉扯沒有一方占得了上風(fēng)。這更像是一場無聲的斗爭,稍有不慎便會一敗涂地。 李嬌嬌沒有回答,只低下頭去,默默擦干了眼淚。 謝霽知她心中有些松動,便趁熱打鐵繼續(xù)說道:“從前的事是臣對不住你?!?/br> “微臣心中也是有殿下的,只是不曾明說。” “前世臣不曾娶妻生子,也日日悔不當(dāng)初。時常想著若是早些告訴你,或者在那晚放下一切顧慮帶著你走,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 “殿下說的江南的煙雨,漠北的風(fēng)雪臣都去瞧過看過,想著若是你還在看到眼前的景色想必會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br> 謝霽說到這里臉上浮現(xiàn)出了溫柔的笑意,仿佛他親眼見過了李嬌嬌在這些景色面前高興得眉飛色舞的樣子。 “臣私心里想著殿下喜歡這些地方,說不定會來瞧瞧,順帶著也看看臣?!?/br> “可是臣那時候已經(jīng)老了鬢發(fā)斑白眼角也有了皺紋,唯恐被殿下嫌棄?!?/br> “后來才知道臣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殿下狠心,竟連入夢也不肯?!?/br> “想來您是恨著我吧。”才不肯來瞧一瞧他,哪怕他受盡了折磨。 謝霽說到此處,眼眶已經(jīng)紅了。他現(xiàn)下才弱冠,本應(y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紀(jì),看著倒讓人覺察出幾分孤苦伶仃。意氣不再。 李嬌嬌聽后卻只覺得諷刺,冷笑連連,這究竟算什么? 可笑的自以為是的深情? “謝大人難不成在責(zé)怪本宮?”李嬌嬌瞇了瞇眼睛,目光銳利直視著謝霽,反問道。 “若說狠心,本宮怎及得上你。當(dāng)初拒絕的人是你,你有什么立場來責(zé)怪本宮狠心?!?/br> “別忘了,那時候本宮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和親的途上?!?/br> “謝大人指望一個死人入夢是否太嚴(yán)苛了些?” “你做的那些在本宮看來不過是你求得心安的手段罷了,騙騙自己也就算了,何必想著來哄我?” 人死如燈滅,他就是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作為“死人”的李嬌嬌早就感受不到了。若非是上天垂憐讓她重新活過,她早就無知無覺地躺在棺木里,也不知道被埋在何處。 在她看來謝霽的這種行為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她更不會被這只言片語打動,只會堅定她放下他的決心。 謝霽想要解釋,李嬌嬌卻打斷了他,一字一頓地問道:“謝霽,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歡嗎?你當(dāng)真是愛慕本宮,還是因為對本宮愧疚?” “自然是愛慕,臣從未懷疑過這點。” “臣對殿下絕非是因為心中有愧而想要彌補,不,不是,愧疚也是有的,但臣的的確確是心悅殿下的?!?/br> “臣不知該如何表達,但殿下在臣心中與別的女子不一樣,想必這是愛慕吧。” 謝霽有些慌亂,他第一次被人詰問住,不知道該如何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只能刻意強調(diào)這一點。 能言善辯曾在朝堂之上駁斥百官無言以對的謝大人竟也第一次感到詞不達意。 “殿下是天底下對臣最好的人。殿下曾讓臣覺得自己是被珍視的。” “臣或許早就對殿下動心了?!?/br> 謝霽垂下眼眸,眼底墨色翻涌,那些塵封的記憶噴涌而出,又變得鮮活起來。 “父皇,兒臣心悅謝霽,想要擇他為婿?!?/br> 瓊林宴上初見,容貌秾麗的帝女像炙熱的光輝一般闖進他的世界,照亮的又豈止是他的眼睛。 三年陪伴她為他尋醫(yī)問藥求神佛庇佑,又怎能不心生動容。 他從不是什么置身事外的不染凡塵的世外謫仙,不過是一個欲望纏身的凡人。 “幸得上天垂憐,賜殿下與臣奇遇,一切皆可從頭來過,敢問殿下可否再給臣一次機會。” 謝霽抬眸,望著李嬌嬌的眼睛,鄭重地說道:“臣此生定不負(fù)殿下?!?/br> “謝霽,你喜歡的當(dāng)真是我嗎?”李嬌嬌聽見這句話,心中并沒有喜悅,反而心生疑惑,說道,“你喜歡的或許只是我對你好?!?/br> “你或許只是習(xí)慣了我在你身邊,誤當(dāng)做是喜歡了?!?/br> 李嬌嬌想不明白,若真的喜歡怎么會一而再再二三的拒絕,怎么會送她去和親,又怎么會說出那般傷人的話。 “殿下,臣從未這樣想過?!敝x霽連忙解釋,他只是身不由己。 “好了,謝霽?!崩顙蓩蓴[了擺手,打斷了謝霽的話,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自顧自地說道,“既然你我都知曉前世,那你也應(yīng)該記得,熙寧十八年二月十八日的那個雨夜?!?/br> 謝霽點了點頭,怎么會不記得,他一生都銘記著那一天,那天過后他永遠失去了李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