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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24節(jié)

    看見老板,顧念嚇了一跳,慌張地想坐起來,結(jié)果直接重心不穩(wěn)的從床沿摔到了地下。

    他顧不得疼,連忙跳起來,“少卿有事?”

    “沒事,就是告訴你,去通義坊的人回來了。”年深露出個‘你請自便’的表情,關上門退了出去。

    顧念:………………

    他該不會認為我是個變態(tài)吧?

    作者有話說:

    顧念:老板,你聽我解釋……

    第23章

    惦記著蕭云鎧從通義坊那邊帶回來的消息,顧念胡亂套上小侍女之前準備在衣架上的外袍就追了出去。

    一出門,就看到了年深。

    他其實并沒有走,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等在門口。

    年深也剛剛沐浴完畢,雖然換了套跟顧念身上差不多款式的淡青色普通袍衫,但從衣領到扣袢,每處都平展整齊,一絲不茍,半干的頭發(fā)更是像打了發(fā)膠似的,梳得紋絲不亂。

    同款的袍衫,愣是讓他們穿出了兩種感覺,一個神采英拔,一個落拓不羈。

    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樣,年深訝異地挑了挑眉,你居然不束發(fā)就出來?

    “頭發(fā)散著能增大跟風和空氣的接觸面積,這樣濕發(fā)才干得快。我阿舅說,像你這樣頭發(fā)沒干就綁起來,最容易風邪入侵了?!鳖櫮钣习宓哪抗?,振振有詞地解釋。因為站得近,他甚至能聞到年深身上跟自己同款澡豆的味道。

    年深:…………

    這是什么歪理?

    “再說,都大半夜了,誰有那個閑心看我啊?!鳖櫮顭o所謂地揮了揮手,擺爛得理直氣壯。

    年·有閑心·深:……………………

    兩人剛在屋內(nèi)坐穩(wěn),杜泠就帶著個一身寒氣的金吾衛(wèi)大步走進門。

    “麾下,他就是跟五郎去通義坊的羅起?!倍陪龀晟钚辛藗€叉手禮,閃身將身后那位金吾衛(wèi)讓了出來。

    見他孤身一人,后面沒有蕭云鎧和婉兒的影子,顧念心頭驀地一跳,冒出不祥的預感。

    那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先朝年深行了個禮,帶得身上的刀甲一陣細響,“稟少卿,蕭寺正和小的趕到通義坊時,婉兒已經(jīng)死了?!?/br>
    果然……,顧念捏著筆桿的手緊了緊,用力咬住下唇。

    年深眉心深皺,“把你們到通義坊之后的情形詳細說一遍。”

    根據(jù)羅起的描述,他和蕭云鎧一路都沒敢耽擱,亥時六刻,他們趕到通義坊,拿著文牒叩開坊門后,就在那邊的金吾衛(wèi)帶領下直奔孫家紙坊。

    孫家也早就閉門落鎖,他們拍門說明緣由后,孫昭才不情不愿地帶著他們?nèi)フ胰恕?/br>
    到達婉兒所在的廊屋,眾人敲了半天門,里面都沒有聲息,蕭云鎧覺得不對,當機立斷,一腳踹開了房門。

    屋內(nèi)后窗大開,婉兒躺在床上,胸口插著把短刀,身體已經(jīng)涼了。

    據(jù)孫家人所說,當晚吃完飯,大家在廳堂玩棋聊天,大約戌正左右,家里所有人就都各自回房了,婉兒也被以客人之禮安排在西邊廊屋。只有孫家的小女兒,因為跟婉兒很投緣,意猶未盡,跑到婉兒房間聊到亥初過后才離開。

    孫家的小女兒回房后覺得肚子餓,仆婦去廚房熱了云母粥和幾樣小點。孫家小妹惦記著婉兒,便叫人給婉兒也送一份。但沒有人應門,仆婦以為她睡熟了,就端著東西回去了,當時應該是亥時兩刻。

    狀況不明,蕭云鎧便決定自己守在孫家的案發(fā)現(xiàn)場,讓羅起回來報信,等他們這邊事畢,明天一早再趕去那邊查看。

    羅起出去休息后,屋內(nèi)安靜了片刻。

    行兇者沒驚動主屋的任何人,殺死了廊屋唯一的客人,怎么看都不像意外。

    “可惜,這下線索全都斷了。”杜泠搖搖頭,活動著有些酸疼的手臂。大半夜的,白折騰了幾個時辰,“人都死了,就算她真知道點什么,也沒辦法告訴我們了?!?/br>
    毫無疑問,婉兒也被‘滅口’了。

    “未必。”年深眉睫微沉,提筆在自己的桌案上畫出條墨線,“我們也不是毫無收獲?!?/br>
    怎么說?杜泠疑惑地走到年深的桌案前,顧念也偏過身體看過去,半干的長發(fā)順著肩膀滑落到前邊。

    真的麻煩死了,他暗嘆口氣,哀怨的將它撥回身后。

    見他笨手笨腳的動作,杜泠猜到了幾分,主動開口,“需要我?guī)湍闶饋砻???/br>
    顧念忙不迭地點頭。

    年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其實就是不會束發(fā)?

    某人桃花眼一垂,心虛地調(diào)開目光,不敢跟他對視。

    杜泠幫顧念束發(fā)的功夫,年深在紙上勾勒出一張平康坊到通義坊簡略路線圖。

    “殺死婉兒跟殺死楚娘的應該是兩個人。”年深用筆將平康和通義兩坊的所在圈了起來, “按照孫家人所說,婉兒被殺的時間應該在亥初過后到亥時兩刻前這段時間。

    亥初兩刻,楚娘才表演完畢,往前推半炷香,是兇手進入楚娘房間的時間。

    如果兇手先在通義坊殺了婉兒,再趕到桃花閣,就算騎馬,也需要一刻以上的時間,徒步需要更久。而且按照武侯鋪的人所說,關閉坊門后,只有兩個人騎馬出坊,沒有進坊的?!?/br>
    杜泠摸了摸下巴,“他要殺人,為了避開巡街金吾衛(wèi),至少不敢在平康坊附近騎馬,否則過后一查他的持牒便知身份?!?/br>
    束起頭發(fā)的顧念渾身輕松,動作也輕快了兩分,湊過去俯身看著那張路線圖。通義坊在長安縣,從平康坊到那里,中間隔著三條大道,再加上桃花閣地處平康坊東邊,相當于至少要橫跨四坊,“不但如此,孫家的宅院是私宅,兇手要摸進去找到婉兒肯定也需要額外花些時間,所有這些加在一起,時間上跟本來不及。

    所以,行兇者應該是兩個人。”

    如果婉兒只是睡得太沉,孫家的仆婦才沒有敲開門,兇手在桃花閣殺了人再趕去通義坊,殺人的時間至少也要拖到亥正過后。但這樣的話,蕭云鎧他們趕到的時候,尸體應該尚有余溫才對。

    只是,婉兒一個小侍女,什么情況下才會讓兇手追到孫家去殺人?

    “還有一點,婉兒今天不在桃花坊是意外狀況,殺她的人,要么認識孫家的某人,要么就是來過桃花閣,才能知道她今晚在孫家的事情。”年深補充道。

    杜泠歪坐在凳上,敲著自己的膝蓋,“如此說來,兇手也可能出自孫家?”

    “人死在孫家,他們第一個就會被懷疑,孫家又是長居在長安,有祖?zhèn)骷覙I(yè)的,就算想殺人應該也不會蠢到帶回自己家里才對。

    如果孫家是共犯,同樣無異于引火上身,更大的可能是無意中說出去的。相對來說,兇手更可能出在桃花閣這邊的客人里。”

    “殺死婉兒的兇手難道是桃花閣的客人?”

    客人?顧念心頭巨震,瞬間想起個名字。

    余二郎。

    楚娘表演前就急急忙忙地離開,會不會就是得到了婉兒不在的消息追去通義坊滅口?

    “果然如此的話,就有很多種狀況了,”杜泠皺起眉心,表情嚴肅起來, “既有可能是四郎派了兩撥人行兇滅口,也有可能是兩撥完全不同的人動的手,一撥屬于四郎,另一撥……是沖著天香樓的案子?”

    年深屈指輕叩桌案,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皮。

    狀況確實棘手。顧念頭疼的單手撐住下巴,如果是前面那種狀況,能讓楚娘認為值五千緡,能讓四郎派兩撥人將楚娘和婉兒同時滅口,那一定是件大事,不說驚天動地,至少也驚心動魄。

    陸溪是不是四郎,顧念還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昵稱大多都是x郎,太容易記混了。

    如果陸溪和四郎是兩個人,殺死婉兒是沖著天香樓的案子,那就說明他們身邊有對方探聽消息的眼線。對方不惜追到通義坊,也急著在今晚動手,分明是知道他們今晚來桃花閣的目的是問話。

    傳遞消息的是誰?

    桃花閣里的人?歸云居的人?還是那個看管天香樓的青衣小卒?

    顧念把今天下午到現(xiàn)在遇到的人全都列了一遍,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每個都很可疑。

    就在這時,杜泠突然開口,“有沒有可能,四郎其實就是天香樓那個案子的幕后主使?”

    “不無可能?!蹦晟蠲冀尬⒋?,眸色黑得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惜,我們對這個四郎一無所知?!倍陪鍪貒@了口氣。

    “也不是一無所知,”顧念用指腹輕敲腮側(cè),“從殺死楚娘的兇手那里就能知道一些?!?/br>
    “那也得等抓到人才能問出來吧?!倍陪雎柫寺柤绨?。

    顧念拿起毛筆,開始在紙上羅列目前的已知信息,“首先,楚娘在跟兇手的談話間用四郎做為代稱,說明她跟四郎不但認識,甚至是相對比較熟識的關系。

    聯(lián)系楚娘的身份來說,這個人要么是她的客人,要么多半就是她那位神秘的心上人?!?/br>
    杜泠愣了愣,“要挾自己的心上人,索要五千緡?”

    “未必是要挾吧,或許是借?那兩句對話其實指向性并不明確?!鼻闅⒃趦礆钢械恼急认騺砗芨撸櫮钶p輕咬著筆尾,“舉例來說,比如站在楚娘的角度,只是想跟四郎借五千緡贖身,想盡快跟對方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而對四郎來說,‘在一起’才是致命的,于是為了徹底擺脫她,決定動手。

    婉兒是除了楚娘之外,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所以一塊被滅口?!?/br>
    年深眸色微動,“繼續(xù)說?!?/br>
    “其次,從兇手的靴底的針腳瑕疵來看,他隨身穿用的物品并不講究。要么他的收入有些拮據(jù),要么就是在某樣事情上經(jīng)?;ㄥX,在其他方面比如衣著,不太講究。

    他認識楚娘,說明肯定經(jīng)常待在那個四郎身邊,按常理推敲,應該是個隨身護衛(wèi)之類的,才能讓楚娘看到他就能相信,是四郎派他來傳話的。

    他在坊門關閉后,能夠不驚動巡街的金吾衛(wèi),闖進桃花閣,武功應該不弱吧?”顧念詢問式地看向年深和杜泠,武功什么的觸及他的知識盲區(qū)了。

    “至少輕功不弱。”杜泠答道。別人不說,他和年深肯定可以。五郎單看輕功,就略微弱了些,未必能做到不被發(fā)現(xiàn)。

    年深在心里默默盤算了下,放眼整個長安,至少也有數(shù)十個能做到的。

    顧念打了個哈欠,雖然以前經(jīng)常熬夜,但來到這個時代之后,作息已經(jīng)被調(diào)整得差不多了,今天突然熬到半夜,還真有點累,“能將這樣的人收在身邊做類似長隨或者護衛(wèi)的角色,財力雄厚到能讓楚娘相信可以隨便拿出五千緡,這樣的四郎,長安城內(nèi)又有多少?”

    杜泠:?。?!

    他霍然起身,“我去找柔娘要份楚娘的客人名單?!?/br>
    年深偏過頭,看了眼顧念面前的那張紙,眉心困惑地擰了個結(jié),“這是什么?”

    尷了個大尬,回過神的顧念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不注意,剛才那堆東西全寫成了簡體字。

    沒過多久,外面?zhèn)鱽磬须s的聲響,隱約夾雜著杜泠的聲音,顧念和年深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那個武侯鋪的衛(wèi)官浩浩蕩蕩地帶了一堆‘嫌疑人’回來。

    難道不應該是三選一么?顧念的腦子飄過某些動畫里的經(jīng)典場面。下一秒,他又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頭,嚴肅點,瞎想什么呢?

    遺憾的是,那些人沒有一個符合,鞋底紋路 右腳腳跟處嵌玉石碎屑 臉頰或左耳廓擦傷的,都沒用顧念和年深下去,杜泠在樓下逐個登記篩過一遍后,就讓衛(wèi)官把人都放回去了。

    “看來兇手早就逃出平康坊了?!鳖櫮钆闹鰴趪@了口氣。

    “也可能是逃進了私宅?!蹦晟罱o出了另一種可能。

    “私宅?”

    年深挑了挑眉,“你不知道?”

    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