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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56節(jié)

    第48章

    楚娘大概也在賭,賭對方那些酒酣耳熱后的纏綿情意是真的,舍不得下手殺自己,拿到錢后自己只要離開長安,也不會對對方產(chǎn)生威脅。殊不知,事關(guān)全家生死,徐卯根本就不可能留活口。

    幸好,她還是留了一手,在送給琉璃的真簪子里藏進了自己知道的消息,以防萬一。

    什么假造墨家匠坊的首飾被發(fā)現(xiàn)和要挾,趙卜和萬良不過就是被背后的徐卯推出來頂罪掩蓋此事的。

    顧念收好珍珠簪,急急站起身來,慌亂之中膝蓋還在桌腿磕了一下,“事關(guān)重大,我得先走了,其它的事情改天再跟家主談?!?/br>
    “顧司直請便?!蹦嘀浪丝棠玫搅税缸拥男戮€索,自然不會‘礙事’。

    “看他的樣子,上面好像寫了什么大事?!惫苁驴粗鴺窍骂櫮畲掖遗艹鋈サ纳碛暗馈?/br>
    “多大的事都與我們無關(guān)?!蹦嗍稚夏弥櫮町嫷哪菑堁坨R圖,仔細看了兩眼,揣進懷里,重新靠回椅背,“對我來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只有那一件?!?/br>
    “是?!惫苁鹿淼馈?/br>
    顧念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找年深。但此刻已經(jīng)散衙,年深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府了才對。

    年府在哪里,他根本不知道。

    略微思索過后,顧念便直奔攬月樓。

    今天輪到杜泠和蕭云鎧蹲守余沉,他們兩個本來就住在年府,隨便找一個人帶路就行了。

    攬月樓內(nèi)照舊歡聲笑語,熱鬧非凡。顧念跟迎上來的胡姬打了個招呼,很快就在她們的指引下找到杜泠和蕭云鎧的位置。

    顧念壓低聲音把簪子和字條的事情一說,杜泠和蕭云鎧也大吃一驚。

    兩人當即決定由杜泠騎馬帶著珍珠扁簪回年府,去跟年深稟告此事。

    顧念則暫代杜泠,與蕭云鎧在攬月樓繼續(xù)蹲守余沉。

    聽著樓內(nèi)歡快的樂曲,喝了半杯葡萄酒,顧念的心緒也略微從發(fā)現(xiàn)字條的震撼中緩和過來。

    關(guān)于清涼觀,他回想了半天,也只想起次一筆帶過的描寫,作者借一個兵卒之口,說起鎮(zhèn)東侯的殘暴事跡時提了一嘴,說他登基之前,還曾無故將自己所住莊子的村民和清涼觀的道人屠殺殆盡,他和哥哥上山砍柴,才幸免于難。

    由于書的視角以年深為主展開,開始的大半年,主要寫的都是年深養(yǎng)傷時,鎮(zhèn)西軍那邊發(fā)生的事情,對于長安發(fā)生的重大事項,才會提及幾筆,比如小皇帝退位什么的。但并沒有提及徐卯的刺殺,甚至于在年深那邊,徐卯這個名字甚至都沒有出現(xiàn)過,等他再次到長安時,宰相已換做秦相。

    但按照書里的時間線,小皇帝三月宣布退位,一個月后,呂青正式宣布登基為帝。從這個結(jié)果來反推,徐卯這次在清涼觀安排的刺殺顯然并沒有成功。

    結(jié)合那個兵卒的話,鎮(zhèn)東侯對清涼觀和周圍村莊的屠殺之舉,很可能就是因為這次刺殺而產(chǎn)生的遷怒之舉。

    顧念不禁一時有些躊躇。

    看書時他對鎮(zhèn)東侯的觀感就并不算好,但現(xiàn)在小皇帝退位,鎮(zhèn)東侯作為即將繼位者,也算是長安城百姓暫時能安定平穩(wěn)生活下去的保護傘,他如果死了,長安必定又會再次大亂。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到時候別說什么賺錢的事情,他跟家里人能不能平安的活下去都是問題。

    另外,他也很想救那些無辜的村民,因為遷怒而被屠殺,死得未免也太冤枉了。

    可是憑他現(xiàn)在的能力,又能在徐卯和呂青的角力之間起幾分作用呢?唯一能指望的,似乎也只有年深了。

    顧念嘆了口氣,忍不住頻頻看向門口的方向,早知道他剛才就跟杜泠一起去了,也不知道年深會先去找呂青報信,還是先去做什么布置,只能坐在這里干著急。

    “你怎么看起來比我還著急?”蕭云鎧見他眉心緊皺,唉聲嘆氣的,便給他倒了杯酒。

    能不急么,那么多條人命。顧念也不知道如何跟蕭云鎧解釋,只得悶悶地喝了半杯。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貌美的胡姬拎著裙裾快步朝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顧司直,奴家剛才行酒拳時發(fā)現(xiàn)一個掌心帶疤的男人。”她湊到顧念身邊,小聲而又興奮地道。

    “真的?”蕭云鎧正準備起身,顧念卻按了按他的腿,轉(zhuǎn)頭詢問那個胡姬,“跟我畫給你們的疤痕像嗎?”

    “嗯,”胡姬興奮地點頭,在自己的手掌上比劃了下,“在這個位置,大概這么長?!?/br>
    蕭云鎧也看出來了,無論她比劃的位置,還是長度,都不對。

    就知道會這樣,顧念嘆了口氣,第一天他就發(fā)現(xiàn)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懸賞的誘惑力太大,大家似乎只記得疤痕這個關(guān)鍵詞,而對看過的那張畫著疤痕的圖選擇性的遺忘了。

    只要看到手上有疤的人,無論形狀,無論大小,都會跑過來‘驗證’下。

    “不對,”顧念屈指輕敲了下她的額頭,又在自己手掌上比劃了下,“是在這個位置,大概這么長?!?/br>
    胡姬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捂著額頭跑掉了。

    “你小子還真招女人喜歡。”蕭云鎧羨慕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顧念疑惑地看向蕭云鎧,說什么呢?

    “你沒發(fā)現(xiàn)嗎?無論是在這里還是之前去桃花閣,那些姑娘都喜歡圍著你轉(zhuǎn),變著法兒的跟你多說兩句話?!笔捲奇z往嘴里丟了片魚膾,酸溜溜地道。

    顧念:…………

    那是因為你們幾個老是板著臉,還挎著刀,太嚇人了好不好?

    “你上去跳個胡旋舞,保證姑娘們都圍著你轉(zhuǎn)?!鳖櫮钆牧伺氖捲奇z的肩膀,促狹地朝舞臺那邊揚了揚下巴。

    胡旋舞最主要的動作,就是轉(zhuǎn)圈。

    “臭小子,你是不是找揍?!笔捲奇z哈哈大笑,隔著桌案作勢扇了顧念一個巴掌。

    兩人正在閑聊,又一個胡姬借著去換壺新酒的機會走向他們這邊。

    “喏,找你的。”蕭云鎧姿態(tài)懶散地半靠在桌案上,調(diào)侃式地朝顧念努了努嘴。

    果不其然,那姑娘的行進路線在走到他們這邊時硬生生拐了個彎兒,繞到顧念那邊。

    顧念:…………

    “顧司直,奴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手掌上帶疤的人?!蹦莻€胡姬小聲而興奮地開口。

    “疤痕在什么位置?”顧念不厭其煩地進行例行確認環(huán)節(jié)。

    “這里,大概這么長?!焙П葎澲约旱恼菩摹?/br>
    她比劃的無論長度還是位置,都跟他們在天香樓桌案上發(fā)現(xiàn)的那個掌紋幾乎一模一樣。

    “他在哪兒?”沒等顧念開口,蕭云鎧倏然坐直了身體,帶得身上挎著的長刀一陣碎響。

    “玄字三號?!焙е噶酥缸约航裢硎叹频奈恢?,那里坐著一個身量中等打扮普通的男人,正半瞇著眼睛搖頭晃腦合著樂曲給臺上跳胡旋舞的姑娘打拍子,看起來悠然自得。

    他留著一臉跟何鞍書差不多同樣款式的濃密絡(luò)腮胡,只不過顏色是黑色的,小半張臉頰都被蓋住了。

    顧念心頭倏然一跳,“他都說了點什么?”

    “就說他叫燕幺,說是做布匹生意的?!?/br>
    燕幺?顧念皺了皺眉。

    就在這個時候,絡(luò)腮胡男人突然心電感應(yīng)似地轉(zhuǎn)過頭,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正對上蕭云鎧虎視眈眈地目光。

    男人怔了半秒,站起身就朝離自己最近的窗戶跑了過去,眨眼就破窗而出。

    他一動,蕭云鎧也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顧念示意胡姬安撫被響動驚擾的客人,也急忙跟在后面跑出去。

    等他從正門繞到坊道,就見蕭云鎧已經(jīng)跟那個絡(luò)腮胡男人在不遠處叮叮當當打得不可開交。

    男人手上cao持個一根不知道哪里來的木棍,蕭云鎧大概想抓活的,刀鋒并沒有對準男人的要害。

    兩人一時之間旗鼓相當,難分勝負。

    顧念也想幫忙,但兩人招式耍得密不透風,他這個不會武的根本無從下手。

    他急得在旁邊團團轉(zhuǎn),突然就摸到了腰間那個裝石灰的袋子。

    顧念捏了捏那個袋子,電光火石間突然想到了兩個名字的聯(lián)系,把心一橫,朝著纏斗的兩人喊了一聲,“余沉?。。 ?/br>
    絡(luò)腮胡愕然轉(zhuǎn)過頭,顧念抓起一把石灰就朝他的眼睛砸了過去。

    “?。。?!”絡(luò)腮胡雖然意識到不對勁兒,馬上就朝后退,依然被生石灰糊了小半臉,痛得立刻慘叫著捂著眼睛蹲了下去。

    蕭云鎧還刀入鞘,抬手把飄近自己的‘白煙’戒備的往遠處扇了扇,“什么玩意兒?”

    “暗器?!鳖櫮畛归_白花花的手心。

    蕭云鎧:…………

    遠處圍觀的胡姬送過來根繩子,蕭云鎧立刻動手把人捆了個結(jié)實。

    兩人就近將絡(luò)腮胡押到了攬月樓后院廚房,借用了些菜油幫他洗眼睛。

    手腳都被捆得死死的,絡(luò)腮胡只得聽話的弓著身體,讓蕭云鎧幫他清洗眼睛。

    蕭云鎧下手絲毫不溫柔,大刀闊斧地揉搓著對方的眼周,石灰粉逐漸洗出,那人也終于安靜下來不再慘叫,臉上的皮膚也隨著清洗逐漸白了兩個色號,五官也發(fā)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昏暗的燈籠底下,蕭云鎧兀自不覺,邊洗邊不解地問顧念,“你怎么確定他就是余沉?”

    “就是不確定才喊的?!蓖瑯诱戳藵M手石灰的顧念也在用菜油洗手。

    石灰這玩意進眼睛肯定疼死,他就是怕錯傷別人。

    余沉雖然是個假名字,但從之前他們的調(diào)查來看,這人至少也用了將近半年的時間。足以對這個名字形成一定的熟悉度和條件反射了。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一張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

    他當時的決定是,如果大胡子回頭,就灑,不回頭的話,再想別的辦法幫忙。

    蕭云鎧:…………

    “而且主要是他太自信了,自己暴露了自己的馬腳?!鳖櫮钇沉搜垭p目緊閉的絡(luò)腮胡,又隨手從灶底抓了把草木灰將手上的油污搓洗干凈。

    “什么馬腳?”蕭云鎧用帕子幫絡(luò)腮胡粗魯?shù)夭亮藘砂眩频揭慌?,自己也學(xué)著顧念抓了把草木灰胡亂搓了搓手。

    絡(luò)腮胡晃了幾步,勉強站住腳,見他們在談?wù)撟约海滩蛔?cè)耳凝神,細聽他們的談話。

    “洗干凈,洗干凈。手指,指縫,還有手腕?!狈啦∫咝吮櫮钌暇€,開啟碎碎念監(jiān)督模式,盯著蕭云鎧洗手。

    絡(luò)腮胡:…………

    顧念回過頭,看到絡(luò)腮胡側(cè)耳偷聽他們談話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怎么,兩個名字這么明顯的聯(lián)系你還覺得沒有人能識破?你也未免太自信了。”

    “哈哈哈,”絡(luò)腮胡揚起頭,猖狂地大笑了幾聲,“誰讓你們動作那么慢,讓我等得有點無聊了呢?”

    顧念有些詫異,他還以為撬開對方的嘴需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居然這么容易就承認了。

    “少廢話,”都被抓住了還囂張個鬼?蕭云鎧看不慣他狂妄的模樣,揚手‘啪’地甩上去一記聲音響亮的耳光,“你要是真想被抓,剛才跑什么?”

    絡(luò)腮胡被打得身體歪斜,踉蹌兩步撞在旁邊的柱子上才勉強站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