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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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解開兩個扣袢,外面就傳來了瑪瑙急促地敲門聲,“小郎君,大理寺來了個獄卒找你!” 獄卒?顧念怔了怔,只得重新穿好外袍,匆匆跟瑪瑙趕去中堂。 中堂內(nèi)站著一個濃眉大漢,正焦急地來回踱步。 顧念仔細(xì)一看,居然還算是個熟面孔,二十五那天跟他一起死里逃生的幾個獄卒之一,牛二。 “顧司直!”牛二一見到他,立刻行了個叉手禮,臉上還有沒擦干凈的黑灰,“少卿讓我來請您回大理寺?!?/br> “現(xiàn)在?”顧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跟年深分開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吧? “出事了,”牛二往顧念跟前湊了湊,半捂住嘴巴小聲地道,“杜寺正讓我告訴你,大理寺監(jiān)獄著火,葛十二和秦阿栓都被燒死了?!?/br> 顧念:?。。。?! 第56章 顧念匆忙地整理了下衣服,正準(zhǔn)備跟牛二出門,又突然頓住腳,喊瑪瑙幫自己去房間拿了趟滑板。抱著滑板走到外堂,玳瑁正舉著燈籠在陪秦染盤點藥柜里的東西。 “去哪兒?”秦染將手上的抽屜輕輕推到盡頭,抽屜門撞在柜壁上時發(fā)出聲不輕不重地悶響。 “大理寺那邊出了點急事,我得過去一趟。” “等等,”顧念正要往外走,卻被秦染攔住了,指著柜上托盤里那碗黑乎乎地東西道,“本來想晾一晾再給你送過去的,既然要走,就先喝了吧。”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熬藥?。靠吹侥菫跗崮诘念伾?,顧念的眉心和鼻子全都糾結(jié)地皺到了一起。 “想什么呢?這是我參照古方新調(diào)的飲子?!鼻厝咀テ鸸褡由系姆髯哟亮祟櫮畹难蹆阂幌?。 他前面見顧念說話的時候氣色不振,又沒有食欲,才特意去廚下親手給他熬了個補氣血的飲子。 一聽說是飲子,顧念立刻眉開眼笑,端起碗就咕嚕嚕一口氣豪飲半碗。 “好喝!阿舅,還有么?”喝到半途,顧念突然放下了碗。 “好喝也不能多喝。”秦染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孩子怎么一會兒一個主意? “不是,我想給大理寺的其它朋友也帶點,他們跟我一樣都熬了兩天了?!?nbsp;年深和杜泠他們肯定也都累得不行了。 “我去裝。”不用秦染吩咐,瑪瑙就拎著燈籠跑向了后院。 土路上滑滑板比在屋里地磚上的感覺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比起直接走路,還是要好些的,至少比顧念此刻拖著傷腿走路省力。 牛二在旁邊左手拎著燈籠,右手提著那個放飲子的執(zhí)壺,眼睛更是黏在顧念腳下怪模怪樣的木板上,一路都沒離開。 半盞茶的時間,他們便趕到了大理寺。 兩人直奔監(jiān)獄,剛到門口就聞到股濃重的木頭燒焦的味道。 監(jiān)獄進(jìn)門大約十步遠(yuǎn)有個直角形的拐角,拐角過后是大約三丈多長兩丈多寬的一處空廳,兩邊各有一條通道,分別通向關(guān)押重刑犯和臨時、輕刑犯的區(qū)域。 轉(zhuǎn)角的兩面墻上各掛著盞油燈,這里算是整座監(jiān)獄里最亮的區(qū)域,平時值夜班的獄卒喜歡在這里擺張桌子,吃酒聊天,混著混著一個晚上也就過去了。 但此時那張桌子已經(jīng)被丟到旁邊,地上并排放著三四具黑黢黢的尸體。大約是距離起火點的位置不同,每具尸體燒傷的程度有重有輕。 賈仵作正在蹲在那幾具尸體旁邊驗看,兩個獄卒站在他身側(cè)幫忙舉著燈籠補光,看樣子也是剛到?jīng)]多久的樣子。 年深、杜泠、孫獄丞都站在旁邊。 年深的手上蹭著黑灰,面沉似水,杜泠的衣袖上也都是炭黑的痕跡,抱著雙臂眉心緊皺,一副郁悶的模樣,看樣子他們兩人剛才也曾幫著救火。 孫獄丞更是狼狽,不但衣領(lǐng)黑了一塊,袍子下擺還半濕著,他一向笑面迎人的臉上此刻也是一副苦瓜相。牢房著火,他們這些負(fù)責(zé)看押的人必定脫不了干系。 牢房里面也亂哄哄的,腳步紛雜,一會兒的功夫就又抬出了一具尸體。 “怎么回事?”顧念撞了撞杜泠的胳膊。 “我們送岳湎和那個護(hù)衛(wèi)過來的時候,正趕上他們在救火,據(jù)說是下午獄卒偷懶睡覺的時候燒起來的,送晚飯的雜役過來才發(fā)現(xiàn)。 被燒死的人當(dāng)中,就有葛十二和秦阿栓。 麾下覺得不對勁兒,就說把你叫過來看看?!倍陪龊闷娴孛榱搜垲櫮顟牙锉е哪菈K怪模怪樣地板子,不過眼下也不適合開口問。 “先等賈仵作的結(jié)果吧,”顧念安撫性地拍了拍杜泠的肩膀,又推了年深的后腰一把,指著牛二手上的提壺,示意他們趁熱去喝幾口,“我阿舅做的飲子,專補氣血?!?/br> 地上現(xiàn)在一共放著四具尸體,葛十二和秦阿栓的尸體恰好在中間。 見賈仵作正在檢查最左邊的那具尸體,顧念便走到葛十二那邊,借著墻上油燈的光亮掃了幾眼。 葛十二身體微蜷,半邊身子都燒黑了,但右手和臉都還算完整,顧念摸出帕子系在臉上,蹲下身看了看他的手掌,那道疤痕還在,可以確定是本人。 秦阿栓燒得比他還要慘些,只剩了半張臉。 兩人身上都找不到什么明顯的傷口,似乎就是被燒死的。 他正想再借盞燈過來仔細(xì)地看一下,賈仵作突然起身朝葛十二這邊走過來,見他蹲在這里,極其響亮地‘嘖’了一聲,嫌顧念礙事的情緒溢于言表。 顧念連忙道了聲歉,給他讓開位置。 “怎么樣?”年深走過來,給顧念也端了一杯飲子,杯口還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 “能去他們的牢房看看嗎?”顧念喝了一口,放下滑板和杯子,眼眸微動,朝年深使了個眼色。 年深轉(zhuǎn)過頭,“孫獄丞,找個人帶我們再去起火現(xiàn)場看看?!?/br> “少卿,還是我來吧?!睂O獄丞摘下牛二掛在墻上的燈籠,朝顧念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拎著燈籠快走幾步,到前面帶路。 監(jiān)獄里的通道陰冷潮濕,青苔攀生,霉腥加上還沒散去的炭灰味,氣味說不出的‘豐富’,才走兩步,光顧著打量墻壁的顧念就腳下一滑。 幸好年深就在他旁邊,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領(lǐng)。 回頭看了眼磚道上濕滑的青苔和水跡,顧念慶幸地拍了拍胸口,剩下的那段距離再也不敢大意,再加上剛才打滑又扯疼了腿上的傷口,只得走得小心翼翼。 等到了牢房區(qū),地面就變成了夯土,顧念腳下也終于踏實了些。 葛十二和秦阿栓都還沒有最終定罪,所以暫時住的都是輕刑犯以及臨時關(guān)押的這個區(qū)域。 牢房分為南北兩排,起火的是靠南邊的這排。 最開始的幾間牢房面積都比較大,估計是臨時關(guān)押一些普通犯人的,現(xiàn)在全部都空著。 再往里走,就變成了單人牢房,起火的就是這個區(qū)域。 整個起火范圍波及了二十來間單人牢房,嚴(yán)重的柵欄門已經(jīng)燒沒了,邊上程度較輕的,也已經(jīng)被煙火熏得半黑。 顧念舉步走近一個牢房,站在門口打量,縱深一丈出頭,寬不到兩丈,整個房間一眼就能看到底,靠墻的角落是一大團(tuán)黑渣兒,已經(jīng)和著水變成黑泥,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微型溝渠。參照那些沒燒毀的地方來看,那團(tuán)黑渣兒應(yīng)該是作為床的木板和被子之類的東西。 朝向通道的這邊原本都是孩童大腿粗的實木柵欄,此刻那些木頭已經(jīng)被燒到碳化,搖搖欲墜,他用手一掰,直接摳下了一塊。 年深從后面輕輕一勾顧念的腰帶,將他拽過來兩步,示意他離那扇隨時會坍塌的木柵門遠(yuǎn)些。 顧念只得乖乖站遠(yuǎn)了些,從柵欄碳化和墻壁熏黑的痕跡來看,他這邊的火應(yīng)該是從隔壁蔓延過來的。 再往前走,下一個牢房四壁漆黑,門口的木柵已經(jīng)沒了一半,燒得比之前那個嚴(yán)重得多。 孫獄丞介紹說,這里就是關(guān)押秦阿栓的地方。 顧念一聽,立刻毫不猶豫地跨進(jìn)去查看,年深低下頭避開木柵,跟在他后面一同走進(jìn)牢房。孫獄丞見狀,別無選擇地也跟了進(jìn)去。 兩人借著孫獄丞的燈光細(xì)細(xì)地在房間里看了一圈。 地上腳印凌亂不堪,大概由于救火和搬尸體的緣故,床的位置比隔壁損毀更厲害,澆過水之后又被踩得一塌糊涂,完全破壞了原本的現(xiàn)場。 顧念眉心深皺,嘆了口氣。 “最后能確定他活著是什么時候?”年深問孫獄丞。 “我剛才問過,獄卒說中午巡查的時候還一切正常?!?/br> 顧念皺了皺眉,從熏黑的痕跡和秦阿栓的尸體來看,起火點就在這間牢房的床上,但秦阿栓哪來的火種? 柵欄正對面的墻上有個比a4紙大了一圈的氣窗,高度正到顧念的鼻子。秦阿栓跟顧念的身高差不多,站到窗邊的話,應(yīng)該也是差不多的位置。 氣窗上柵格僅有兩指來寬,此刻已經(jīng)燒到只剩半截。 顧念踮起腳嘗試以秦阿栓的視角看了下窗外,三四丈遠(yuǎn)之外,就是監(jiān)獄的外圈圍墻,墻外還有幾棵高大的槐樹。 見他在看什么,孫獄丞連忙把燈籠往窗邊舉了舉。 “怎么了?”年深也湊了過來。 “我只是在想,有沒有可能有人可以透過這扇窗射進(jìn)來支火箭什么的?!?/br> “不太可能吧?”聽他這么一說,孫獄丞也抻著頭往外看了看,“這扇窗戶的縫隙這么小。” 年深卻指著墻外的那幾棵槐樹道,“如果對方有杜泠的箭法,就可以辦到?!?/br> 孫獄丞:………… 出門時顧念特意又看了眼對面的牢房,想看看有沒有目擊證人,結(jié)果全是空的。 “之前的犯人都……沒了,所以現(xiàn)在牢里比較空?!币婎櫮畲蛄磕沁?,孫獄丞訕訕地道。 與秦阿栓的牢房相隔一間之后,他們又接連在兩個牢房發(fā)現(xiàn)了起火點,起火位置大同小異,不過這兩個房間都沒有住犯人。 可惜的是,雖然能大致看出火勢蔓延的范圍,卻因為救火的時候過于慌亂,現(xiàn)場損毀嚴(yán)重,假如點火物真的是支蠟頭木桿箭,已經(jīng)完全無法在那堆東西中分辨出來。 再往里走三個位置,就是葛十二的牢房,他的牢房燒毀和凌亂的程度跟秦阿栓那邊差不多,起火點位置也在床上,似乎兩人被燒死的時候都在睡覺。 唯一不同的是,他這邊床頭附近灑了些零零散散地吃食。 “那是昨天晚上蕭寺正讓獄卒去履雪殿收拾給他帶過來的,說都是他吃剩下的,別浪費。”孫獄丞見年深和顧念盯著那些吃食,連忙解釋。 一圈走下來,著火的牢房共計十九間,都是單人間,因為其中大半空置,燒死的犯人包括葛十二和秦阿栓在內(nèi)一共有五人,起火點發(fā)現(xiàn)五處,三處是有人的牢房,兩處是沒人的牢房,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言。 顧念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陸溪這次派來下手的人,真是做得干凈利落。 他心里既慶幸又遺憾,慶幸的是上次的筆錄已經(jīng)足以證明年深的清白,遺憾的是沒有從葛十二這邊問出更多的線索,尤其是那個把他從家鄉(xiāng)帶到長安來的人。 他們這邊轉(zhuǎn)完一圈回去,賈仵作初步的驗尸也差不多結(jié)束了。 五人的死亡原因都是被燒死的,或者說窒息死亡,身上沒有其它的外傷。 現(xiàn)在光線比較差,為避免有所遺漏,明天天光大亮之后賈仵作還會再詳細(xì)的驗看一遍尸體。 杜泠剛才已經(jīng)重新加派人手在牢房內(nèi)外和大理寺周圍搜索,看能不能找到縱火之人留下的痕跡。 折騰一通,時間已經(jīng)接近子初,眾人都人困馬乏的,年深只得放眾人回去休息,并許諾所有今天過來‘加班’的人,明天都可以晚到。 臨走之前,年深又加派了一路人手過來,專門負(fù)責(zé)看管岳湎。 說是看管,顧念卻覺得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保護(hù),畢竟大理寺監(jiān)獄里今天有兩個重要犯人同時死在這場火災(zāi)里,安全性著實令人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