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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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也有些例外,比如他們大理寺,比如國子監(jiān)、司天監(jiān)以及左右金吾衛(wèi)。 顧念和葉九思跟在隊尾,由含光門進(jìn)入皇城,再往東沒走多遠(yuǎn),便看到了那座氣派的客館。 典客署令已經(jīng)提前得了消息,帶著署丞等人候在門口。以后世的概念來看,鴻臚客館大抵可以相當(dāng)于是大梁的國賓館,招待所有前來大梁的外國使節(jié),典客署則是專門負(fù)責(zé)國賓館管理的,也就是日常實際負(fù)責(zé)外賓接待的機構(gòu)。 為避免人多礙事,年深請鴻臚寺卿等人留在了客館大堂,僅由鴻臚寺少卿陸昊帶一名譯語官和負(fù)責(zé)康安國這邊對接的典客署丞,跟他們一同跟多巴前往康安國使節(jié)團所在院落。 一行人跟隨典客署令來到客館東南邊的一個院子。院門口的燈籠上寫著‘康安’二字,表示此院目前是撥給康安國使節(jié)團暫居的。 院內(nèi)楊柳堆煙,重簾半卷,清幽雅致,安靜怡人。 康安國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疆域較小,距離長安有一萬三千里的路程,由于路途遙遠(yuǎn),康安和周邊幾國是輪流過來朝貢的,今年恰好輪到康安,于是二月中旬便派使節(jié)團前往長安。 整個使節(jié)團最初是二十一人,除去正副使,還有譯語官、文書、獻(xiàn)給皇帝的六個胡姬美女,因為這次康安還進(jìn)獻(xiàn)了十匹寶馬,所以還專門帶了路上照顧馬匹的馬夫。 最后居住在眼前這個院落是十五人。 十五人里,失蹤的只有副使科昂一人。 多巴帶蘭珠出去玩的時候,帶走了一位譯語官和幾個隨扈,真正和副使一起留在這個院子里,只有八個人,分別是一位文書,一位譯語官,兩名馬夫和四名隨扈。 年深和顧念等人在中堂落座,分別將八人叫過來詢問了一遍,幾人的說法大同小異。 多巴離開時是二月二十號,他走之后,科昂和剩下的幾人自然也懶散下來。 科昂說要給家里人買東西,每日出去逛街,對文書等人并不太做約束,于是眾人也樂得清閑,各自逛街的逛街,喝酒的喝酒,每天早上在客館這邊碰個頭,便自己出去玩樂。 開始的幾天基本都是如此,但二十四號那天科昂突然跟眾人說,他也要出去玩些日子,大約下月二十號左右,會趕在多巴回來之前回來,請眾人幫他遮掩,不要聲張。 有多巴的例子在前,而且又有地位差異在,其它人自是無法反對,便應(yīng)了下來。 年深聽到這里皺了皺眉,隨手拂去落在袖子上的柳絮,“他就一個人,而且語言不通,你們完全不擔(dān)心么?” 譯語官唧哩咕嚕說了一通,那個文書又唧哩咕嚕地回了一通,大致意思是,科昂跟他們不一樣,科昂以前來過長安,懂得漢話,而且嚴(yán)格說起來,科昂才是他們當(dāng)中劍術(shù)最好的那個人。 簡而言之一句話,他們出去得跟著譯語官,科昂是眾人之中唯一可以在大梁‘獨立行走’的人,輪不到他們擔(dān)心。 顧念挨個問了問他們科昂的個人喜好,眾人表示他們互相之間并不太熟,從日常來看,大抵也就是跟大多數(shù)胡人一樣,沒事喜歡喝一杯,沒什么太特殊的。 他又問了問科昂的長相和外貌特征,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堆,總結(jié)下來就是,科昂三十一歲,身高接近七尺,栗色頭發(fā),沒有大胡子。 街上的胡人十個有九個都是這種,葉九思默默撇嘴,除了沒胡子這點之外,其它的基本說了等于沒說。 倒是多巴反而還想起來條能算作特征的,科昂的后腦位置有道一指來長的凹陷。 據(jù)多巴說,兩人來的路上喝酒閑聊,科昂說自己少時頑劣,逞兇斗狠,那條后腦的疤痕就是他當(dāng)時列出的佐證,多巴當(dāng)時趁著酒意還摸過。 顧念默默將后腦右側(cè)有顱骨凹陷舊傷記了下來。陸昊只是在一旁細(xì)聽他們的問詢,并不插話。 等到了三月二十號,科昂并沒有回來。眾人一開始也沒著急,遇到大雨什么耽誤個幾天也是正常的。 結(jié)果二十一,二十二號……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直到二十五、六號,科昂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眾人這才慌了,也不敢聲張,只能揪著自家譯語官偷偷在各處打聽尋找,過去那么多天了,自然一無所獲。 就這樣,他們幾個一直找到初三下午多巴回來。眾人見事情瞞不住了,只得老實的將事情跟多巴交代了。 一個大活人,就這么離譜的消失了。 多巴慌得急忙去找了典客署令,這才一層層地報了上去。 前兩天鴻臚寺卿廖璋已經(jīng)請金吾衛(wèi)幫忙在城內(nèi)無頭蒼蠅似地搜尋了一遍,同樣沒有結(jié)果,正在焦頭爛額之際,有人想起清涼寺一事,提議不如請大理寺的人幫忙,最起碼梳理個追查的方向出來,廖璋這才今天一早帶人上門。 問話完畢,年深等人又去科昂住的房間看了看。 房間里收拾的很整齊,他的行李也都還在房間。 顧念先去翻了科昂的行李,里面就是幾件換洗衣物,一個裝著金銀幣的錢袋,一套華麗的小袖花錦袍,一雙九成新的異域風(fēng)格強烈的牛皮靴。 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房間里已經(jīng)由典客署的仆役打掃過數(shù)次,所以幾乎沒再留下什么關(guān)于科昂個人的使用痕跡。 顧念從那件小繡花錦袍和床鋪縫隙里找到兩根栗色的頭發(fā),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發(fā)現(xiàn)。 他們又請典客署的那位客丞帶他們在院子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順便打聽情況。 按照規(guī)矩,使節(jié)團依照流程朝貢過后,還可以在長安停留月余左右的時間,這個時間其實就是留給使節(jié)團采買和游玩的時間。 各國使節(jié)居住在長安的這段時間內(nèi),所有吃穿用度,全部由典客署供應(yīng)。以往據(jù)說有很多使節(jié)常年賴著不走,鴻臚寺費用吃緊,后來才按照各國大小和朝貢級別的不同,對已經(jīng)建交的國家定制了這套接待規(guī)格的標(biāo)準(zhǔn)。 名義上雖然典客署要每日對各院進(jìn)行督管,夜不歸宿也要進(jìn)行報備。但考慮到很多使節(jié)團成員終其一生也就只有一次來長安見識大梁繁華的機會,所以典客署這邊對很多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使節(jié)們主動來報備的,他們自是會記錄,偷著出去玩的,他們其實也不太過問。 “那位叫做科昂的副使你可有什么印象?”顧念追問。 客丞苦笑著搖了搖頭,“老實說,這些胡人長得都差不多,客館里每日來來往往的人又多,在下大多數(shù)情況下根本也分不清楚哪個是哪個,他們有事情找過來的事情,也都會拿著各自院落的牌子自報家門?!?/br> “這些使節(jié)團之間關(guān)系如何,可會互相聊天?”顧念把目光投向周圍相隔不遠(yuǎn)的幾座院落。 “很少,畢竟他們之間也語言不通,習(xí)慣不同,偶爾有些人會在排場上互相較勁兒?!?/br> 他們正說著,一個大食人過來問路。 那位客丞一直微笑點頭,之后就沒了下文,弄得那個大食人一臉問號。 陸昊倒是看出對方應(yīng)該有事,卻也只會簡短的說‘好好好’。他們幾個大梁人出來,自然沒帶譯語官,正準(zhǔn)備派人回去叫,看不下去的顧念開口幫忙翻譯了一下。 客丞才恍然大悟,透過顧念給那人指了路。 “顧司直居然懂得大食人的話?”顧念流利的口語讓陸昊有些驚訝。 “懂一點?!鳖櫮畈缓靡馑嫉孛嗣亲樱簿褪莻€四級的水準(zhǔn)。 “不單大食,還有新羅什么的,我們顧司直會好多種胡人的話呢?!笔捲奇z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此話當(dāng)真?”陸昊欣喜地看向顧念,瞬間動了想把人‘挖’過來的心思。 “只是大理寺審案需要。”年深跨步向前,‘若無其事’地?fù)踝×岁戧坏囊暰€。 陸昊:………… 幾人在客館忙碌地轉(zhuǎn)了一通,肚子餓得咕咕叫。 “走,先去春淺樓吃個飯吧?!比~九思積極提議。剛才典客署那邊雖然幫他們準(zhǔn)備了午膳,但眾人忙得根本沒時間,只得擺在那里,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涼得不像樣子,讓人根本下不了筷子。 確實是餓了,顧念垂下腦袋捂著肚子嘆了口氣。他幞頭腳上沾了片柳絮,跟著垂頭的動作顫顫巍巍無精打采的晃在空中,仿佛也跟著累到了似的,年深眼底掠過一抹笑意,手抬到半空正要幫他拿掉,看到對面的陸昊,又若無其事地放了回去。 “鴻臚寺卿他們還在客堂等著咱們回話吧?”蕭云鎧看了陸昊一眼。 “讓他們等著?!比~九思毫不在意地道。憑什么那堆人在那好吃好喝的,他們這邊累死累活的,還不能吃頓飯了?他們既然喜歡坐,多坐一會兒能怎么樣? 眾人:………… 蕭云鎧正不知道怎么接話之際,陸昊倒是開了口,算是溫和的給眾人遞了個臺階, “此事千頭萬緒,線索散亂,也確實需要先找個地方梳理一下?!?/br> 于是,一行人便出了皇城,跑去延壽坊‘梳理線索’了。 他們一進(jìn)門,春淺樓門口的人便齊刷刷地過來給葉九思行禮,就連掌柜都殷勤地迎了出來。 這就是小世子的排面么?顧念驚訝地挑了挑眉。他也算來過春淺樓幾回了,包括在墨青那邊,也沒看過掌柜的親自出來。 葉九思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免禮,徑自朝樓上走去,“白疊空著么?” “空著的?!闭乒裼H自跟在葉九思旁邊引路。 白疊的位置就在三樓芙蓉的隔壁,屋內(nèi)同樣有一小片花圃,里面一片破土沒多久的綠色嫩芽。 植物是顧念的弱項,所知也極為有限,無論放到哪個時代的田野里,他都是那種五谷不分的主兒。 相對來說,花已經(jīng)算是他認(rèn)識的種類最多的植物了,好歹知道十幾種花的名字,當(dāng)然僅限于能看到花朵本尊的那種,沒花的時候,照舊是相見不相識的狀態(tài)。 比如眼前花圃里的那堆嫩芽,就屬于他完全陌生的范疇。 白疊到底是什么花?顧念下意識去看了看四連屏上的畫面,發(fā)現(xiàn)花朵白的,黃色,粉的,紫的,五顏六色,繽紛綺麗,但是,他還是不認(rèn)識。 顧念還在那里為自己見識淺薄而糟心,蕭云鎧已經(jīng)開心地落座了,“太好了,今天終于可以嘗嘗長安第一名菜?!?/br> 葉九思抬了抬手,示意掌柜的把單子拿去給蕭云鎧和陸昊隨便點。 蕭云鎧點了一圈,最后對著飲子單遺憾地咂了砸嘴,“可惜這里沒有云霞飲?!?/br> “你以為是我不想賣進(jìn)來嗎?”顧念無語望天,這里可是長安第一酒肆。要是能跟這里合作,銷量肯定又會跟著上一個臺階。 “師父愿意把云霞飲賣進(jìn)來嗎?”葉九思詫異地看著顧念。 “這事兒得看春淺樓愿不愿意,不是我?!鳖櫮钤谛睦锬瑖@氣。 “這么好的事情,春淺樓為什么不愿意?”小世子一派理所當(dāng)然地模樣。 你愿意有什么用,春淺樓又不是你家開……顧念在心里吐槽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對,求證似地看向年深,“春淺樓該不會是申國公府開的吧?” “嗯?!蹦晟钕ё秩缃鸬攸c了點頭。 顧念和蕭云鎧齊齊瞪大了眼睛。 “你們不知道么?”這次倒是對面的陸昊接的話,對方朝窗外隨手一指,“整個延壽坊,本來就都是申國公府的地盤?!?/br> 顧念&蕭云鎧:?。?! 延壽坊可不是城南那些偏僻地方,而是夾在皇城和西市之間的黃金區(qū)域,無論做酒肆還是客棧之類的生意,都極為合適,寸土寸金,光是收房租就能收到手軟。 “原來小世子藏著這么大一座金山?!笔捲奇z愕然。 葉九思卻毫不避諱地道,“國公府家最賺錢的生意不是長安的春淺樓,而是洛陽的秋濃渡,運送絲綢什么的,可以做酒肆賺錢多了。” 顧念&蕭云鎧:………… “你們剛才說的云霞飲,到底是什么飲子?”陸昊溫和一笑,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們顧司直家藥肆里賣的,長安第一飲!”提起云霞飲葉九思就來了精神。 “如此說來,改天定要去嘗嘗?!?/br> “改天做什么,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葉九思直接招呼掌柜的,讓他派人去義寧坊買十杯回來。 春淺樓的名菜流水似的擺滿桌案,眾人邊吃邊談起了今天這樁案子。 蕭云鎧晃悠著杯子道,“總歸逃不出幾種狀況,第一,死了,第二,逃跑了,第三,出了意外暫時回不來,比如病重什么的?!?/br> 年深搖了搖頭,“第二種說不通。他是康安國派過來的副使,在康安國肯定是沒犯過什么事情的。再說,他如果有問題,多巴當(dāng)時不可能放心的把他留下。至于他在長安城犯事,基本就更不可能了,最近根本就沒有什么在逃的胡人罪犯?!?/br> 陸昊也道,“他若真是在長安犯了什么事情,用康國副使的身份也比普通胡人還能多層保護,沒理由拋棄這個身份逃跑?!?/br> “那就是只剩下兩種可能了,”蕭云鎧攤手道,“死了,或者意外回不來?!?/br> “師父你覺得那個科昂到底是哪種狀況?”葉九思用自己的白玉盞碰了碰顧念的酒杯。 顧念搖頭道,“現(xiàn)在還說不準(zhǔn),但首先可以確定,科昂在說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