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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259節(jié)

    年深眉心微皺, “你是說,后世的人可以在長達百丈的河面上修造石柱橋?”

    “豈止是百丈的河道,還可以在長達萬丈以上的海面上造橋呢?!鳖櫮钤谛睦锎笾?lián)Q算了下自己知道的那座最長的跨海大橋,差不多有一萬六千丈了,“而且不是浮橋,就是類似石柱橋那樣穩(wěn)固的不用拆的橋?!?/br>
    “長達萬丈的跨海巨橋?”年深不禁露出震驚的神色。

    “沒錯?!鳖櫮钛杆購难g的錦袋里掏出紙筆,打算畫幾座印象中的長橋給年深開眼界。

    見他就著膝蓋不方便,年深便起身挪了張桌案過來。

    白老虎被桌角擠到,‘不滿’地睜開眼睛。

    “乖,換個位置睡。”年深拍了拍它的腦袋。顧良下意識地昂起腦袋在年深的掌心蹭了幾下,然后迷茫地看了眼旁邊的桌腿,不情不愿地甩了下粗尾巴,起身挪了個位置。

    顧念趴在桌案上,沒一會兒就畫了幾副跨海跨江的大橋出來。

    綿延萬里的長橋仿若蛟龍出海,長虹臥波,橋下水浪翻涌,橋上車水馬龍,一派繁華安樂的景象。年深看著那幾副素描,心神巨震,不敢相信人間還會有此等氣勢恢宏的巨橋。

    “鬼斧神工?!蹦晟钣眯揲L手指虛劃過紙上的長橋,露出感慨的神色。

    “可惜我以前對造橋什么的不感興趣,完全沒注意過造橋的技術(shù),以至于現(xiàn)在根本幫不上忙?!笨粗晟畹谋砬椋櫮钤俣劝脨赖負狭藫项^發(fā),哎,早知道他當初就應(yīng)該再去多輔修幾門橋梁建造或者農(nóng)業(yè)什么的。

    “不,你已經(jīng)幫了很大的忙了?!蹦晟钋更c了點紙上的那座巨橋,“至少我們現(xiàn)在知道,在寬闊的河海之上造橋,是完全可行的?!?/br>
    “知道做不到,不是更難受嗎?”顧念郁悶?zāi)槪滩蛔∩焓执昴罅税杨櫫既彳浻蜔裘兹椎亩?。被搓醒的白老虎懵懵地看了眼顧念,抬起爪子蓋住了自己的圓耳朵。

    “你已經(jīng)幫了我,幫了這個時代的百姓很多了,”年深安撫性地揉了揉顧念后腦勺的頭發(fā),“也總該有些事情,要大家一起努力去研究,去嘗試。上次你說的那個理工書院,規(guī)劃得怎么樣了?”

    “你是說,把造橋的技藝也加進理工書院教授的科目課程里?”顧念略微一想,也就明白年深的意思。

    “嗯,”年深點了點頭,“你選個合適的地方開設(shè)書院,等到天下大定,我們可以發(fā)布詔令,廣邀天下造橋的能工巧匠,到時候,既可以讓他們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討此事,也可以同步教授新的學徒。

    我記得你說過,按照時間計算,你曾經(jīng)所在的時代,與現(xiàn)在差了上千年。千年累積而成的技藝,或許無法一蹴而就,也或許我們無法看到這些巨橋建成的那天,但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做準備,總歸可以讓這些巨橋出現(xiàn)的時間提前一些吧?”

    說到這里,年深頓了頓,看向顧念。

    這個肯定沒問題,顧念忍不住點了點頭。

    “以前教我讀書的文師父常說,能守得國門,護得天下,是名垂青史、功在千秋的大事?!蹦晟羁粗櫮睿鄣赘∑鸬匦σ?,“我現(xiàn)在倒是覺得,開個理工學院,讓天下各行各業(yè)的有識之士都能研究增識,廣授學徒,累數(shù)代之力,必有所成,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功在千秋?!?/br>
    “你說得對,就算我們研究不出來,也至少要為后世那些研究各種知識的人打下些基礎(chǔ)!”顧念長舒口氣,終于從自怨自艾的情緒里走了出來,他不是神仙,知識儲備量終究有限得很,無法包攬所有的事情。就算不是造橋,也會有許多問題攔住他的腳步,深耕細作,集思廣議,讓天下的有識之士各展所長,最終才是科技和生產(chǎn)力大力發(fā)展的正確途徑。

    釋然的顧念默默抬眼看向年深英俊的側(cè)臉,不愧是這個時代天命所歸的君主,這個眼界和心胸,絕非常人所能及。

    理工學院的開設(shè)地點,顧念考慮再三,最終選在了幽州。

    至于選擇幽州的原因,顧念也詳細跟年深做了討論。

    以資源的角度考慮,或許短期來看,最好的選擇應(yīng)該是都城所在的長安。

    但顧念認為資源過度集中未必是好事,未來新朝建立,肯定是要大力發(fā)展經(jīng)濟和各項建設(shè)的,借著各項政策和機會盡可能多的打造些各有特色的大型城市和‘支柱產(chǎn)業(yè)’,才是拉動全國的經(jīng)濟,將各地發(fā)展起來的有效辦法。

    比如涼州未來一定是紡織工藝和琉璃產(chǎn)業(yè)的基地,比如渝關(guān)未來一定是天下最為發(fā)達的機械之城,比如占盡河道便利的洛陽,未來可以朝商貿(mào)之城發(fā)展,比如安番侯那邊的石城,可以考慮做石油生產(chǎn)基地,比如沿海一帶的海港,登州、揚州、泉州、廣州可以作為對外貿(mào)易的港口,比如北地諸城可以著力發(fā)展榨油采礦的事業(yè),比如定州邢州,可以考慮額外再多開些荒地種植甜菜做制糖基地,比如那些原本就氣候宜人適合種植莊稼的魚米之鄉(xiāng)更要注意保護水土,利用氣候優(yōu)勢大力發(fā)展良田,研究開發(fā)農(nóng)藥、肥料增產(chǎn)創(chuàng)收,打造大型糧食基地,比如平州、滄州、青州、漳州等沿海那些不開大港的地方都可以著力發(fā)展曬鹽工業(yè),比如南方要再選個合適的甘蔗產(chǎn)區(qū)建立另一個制糖基地,如果能找到橡膠樹,還要再開個橡膠工業(yè)園,等等等等。

    結(jié)合自己目前對大亁各地的了解以及看得到的需求,顧念簡略做了一份各地方經(jīng)濟發(fā)展的規(guī)劃,為了方便理解,說服年深,他甚至還畫了地圖,計算整理了各種數(shù)據(jù)圖表,拿出當初在廣告公司做客戶方案的勁頭,愣是做一份圖文并茂,重點突出的紙張版演示文檔做輔助說明。

    再配上親兵們幫忙趕制出來的那個一人高的板報架和那根一米來長的伸縮教鞭,更是提案感十足。

    雖然具體實施以及細節(jié)的問題在跟各地溝通過后或許還需要很多調(diào)整,但整體那種百花齊放的方向和勢頭已經(jīng)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年深邊聽邊頻頻點頭。這種新奇的方式讓他頗感新鮮,卻也似乎隱隱看到了顧念未來站在理工學院里為那些學徒講課的模樣。

    翻過一頁,話題收回到幽州。作為北方相對較大的城池,它也需要一個有特色的支柱產(chǎn)業(yè),后世全國的兩座最高學府,畢竟也都在這里,而且從地理上來說,幽州離渝關(guān)城也比較近,未來他和墨青過來教課肯定會方便許多。

    考慮到其中的諸多緣由,也帶了幾分對‘故鄉(xiāng)’的偏愛,最終決定將理科學院建在幽州。

    “你以后想住在渝關(guān)?”年深不可思議地看了顧念一眼。

    正在滔滔不絕解釋理由的顧念頓了頓,立刻有了危機感,“你不會想把渝關(guān)城改封給別人吧?”

    年深:……

    你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話說:

    年深:難道要我把都城改到北方去?(▼▼メ)

    第220章

    “渝關(guān)城必須是我的?!币娔晟畛聊?,顧念愈發(fā)著急,跨前兩步,一把攥住了年深的袖子。

    雖然渝關(guān)城面積很小,位置也偏僻,但畢竟是他們從里到外,一點一點螞蟻搬家似的改造重建出來的,這幾年投入了他和墨青無數(shù)的感情和心血,也是他在這個時代停留時間最長的地方。

    心理上來說,他已經(jīng)把渝關(guān)城當作自己這個時代的‘家’了,每次不管多累,只要回到渝關(guān)城的地界,他的心情立刻就會放松下來,這種松弛愉悅的感覺,是其它任何城池都沒辦法給他的。

    雖然他知道年深不會虧待他,但就算拿洛陽來換,他都不愿意!

    如果年深這個時候說要把渝關(guān)給別人,他可是真的會生氣的。

    “你想岔了,”年深眉峰微塌,無奈地道,“我只是想問你,不覺得長安和渝關(guān)之間的距離離得遠了點么?”

    “不是幽州和渝關(guān)么?”怎么會跳到長安去的?顧念怔了怔,還以為年深說錯了。

    “是長安。”年深額心微跳,又強調(diào)了一遍。

    “長安離得是有點遠,不過,這個也不用太擔心,其實為了吸引各方面的有識之士,我已經(jīng)給書院設(shè)定了不少福利制度?!鳖櫮畹乃悸诽氐皆谟闹菰O(shè)立書院的問題,以為年深是在擔心書院離長安太遠留不住人,立刻走回板報架前,嘩啦啦把紙張往后翻了兩頁,用手上的木質(zhì)教鞭比劃著上面用麥肯錫矩陣圖表式風格列出來的福利說明,

    “未來在理工書院任職,也和官員外派到各地州縣差不多,我們可以以三年或者四年為一期,按期簽訂聘任合同。為了能讓大家安心在書院任職,除了必要的酬勞之外,我們也會提供住宿用的宅院。

    在幽州城到時候我們可以專門劃一個書院區(qū)出來,除了上課用的屋舍、各種實際cao作的訓練區(qū)和實驗區(qū),還會專門造兩個住宿區(qū),左邊是學徒們住宿的地方,右邊是學院聘請的各位老師住的宅子。

    另外再專門配個商業(yè)綜合區(qū),紙鋪、書店、食肆、衣鋪什么的,衣食住行到娛樂各方面都應(yīng)有盡有,既能滿足師徒們的日常生活所需,也能活躍一下周邊的經(jīng)濟。

    所以,無論是來自長安還是天南海北更偏遠的地方,一應(yīng)生活問題都不用擔心,就當外放到州縣任職即可。

    綜合考評后,如果能雙方達成一致長期聘任的,書院也可以直接贈送一套住宅?!?/br>
    總而言之,顧念基本就是比照著后世的大學城,再結(jié)合現(xiàn)在的實際狀況對書院區(qū)做的功能規(guī)劃。

    他侃侃而談,年深默默扶額,得,這是越說越遠了。

    年深正要開口,正巧外面的親兵通傳蕭云鎧來了,年深只得暫時放棄了跟顧念繼續(xù)討論這個問題的打算。

    “哦,對了,住宿區(qū)還會專門再配食堂和公共浴室等各種公共福利區(qū)域,解決大家的各種基本生活需求?!?nbsp;顧念自然也聽到親兵的通傳,立刻加快了語速,準備快點講完,好讓年深騰出時間來跟蕭云鎧談事情。

    “這是照搬以前大理寺的福利么?”蕭云鎧站到旁邊,瞄了眼板報架上的紙,隨口問道。

    “大理寺哪有公共浴室?”顧念用木質(zhì)教鞭拍了拍掌心,這明明是仿照后世的大學。

    “大理寺當然有公共浴室?。 笔捲奇z撓了撓后腦勺。

    顧念:???

    “你不知道嗎?”蕭云鎧愕然。

    顧念求證性的看了眼年深,年深輕輕點了點頭。

    顧念:???

    什么鬼?大理寺居然有公共浴室,那他當初何苦為了點炭火錢愁得半夜睡不著覺?他簡直是錯過了全世界最大的福利!

    “那你們當初為什么沒提過?”

    “我們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啊,”蕭云鎧無辜地攤開手,“再說了,我們跟麾下基本都不會在大理寺洗沐,沒事提這個干嘛?”

    顧念:…………

    他懂了,原主沒這個需求也沒打過這些事情,年深葉九思等人出身富貴,回家洗沐更舒服所以用不到,自然不會提起,只有他一個冤種,有需求卻不知道,白白錯過。

    年深帶兵一路挺進江都府,因為各地的亂民都已經(jīng)消滅平復(fù),完顏兄弟和顧言也追過來幫忙。

    幾個月沒見,顧言的心情不知道為什么又突然飆升到了頂點,一臉的春風得意,顧念甚至懷疑安番侯又給他升官了。

    就連面對年深的的時候,顧言的態(tài)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有了幾分笑模樣,簡直令顧念百思不得其解。

    這么多精兵強將在,打仗的事情顧念基本也幫不上什么忙,夏初管著后勤的部分,他除了管理下火器營和醫(yī)護組,為避免年深還要分心來照顧他的安全問題,大部分時間他都會待在相對比較安全的后區(qū)的營帳。

    這些時間里,他一方面逐步細化著理工書院從薪酬到課程涉及學科范圍的各部分方案,擬選著各科目的授課先生,另一方面也沒放棄造橋的事情,沿途始終在細心搜集途經(jīng)河道的各種數(shù)據(jù)和資料,打算作為以后研究商討造橋地點的參考。

    其實現(xiàn)在他略微有些后悔讓崇瀾去測海域的那些數(shù)據(jù),面對這些河道兩側(cè)的土層狀況之類的,崇瀾的見解肯定會更為清晰透徹,比如哪里地下巖層結(jié)實可以受力,那里容易泛濫改流之類的,他針對河流土層的判斷,無論對于建造堤壩還是以后造橋,都是極有幫助的。

    他也知道,事情無法急在一時,以后還有機會再找崇瀾過來實地查看,至于現(xiàn)在,他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資料整理工作。

    夏初知道之后跟他允諾,等崇瀾回來,自己到時候就陪著師兄去查看河道。顧念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在他再三保證會乖乖保證安全cao作之后,終于答應(yīng)幫他打造一套全尺寸的丹爐。

    “我就說以后你會給我造丹爐的?!钡脙斔傅南某蹩粗櫮钚Φ藐柟鉅N爛。

    顧念:……

    行吧,雖然不知道中間有沒有玄學的力量,但這件事最后終究還是他輸了。按這個趨勢,他以后的確會源源不斷的給夏初提供丹爐。

    墨青那邊,顧念也特意寫信過去溝通了理工書院的事情,順帶著自然也不忘提到現(xiàn)在困擾他的那個巨大難題,畢竟墨青更是機械構(gòu)造方面的專家,說不定會有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和看法。

    為了把問題說清楚,他一方面詳細描述了目前造橋的難度點,比如跨度大,承重大,結(jié)構(gòu)穩(wěn)固度等等。

    他也畫了兩張長橋圖過去輔助說明,不過略去了橋上汽車之類的東西,只說曾經(jīng)在夢里看到過這樣的橋。

    墨青對理工學院沒什么意見,倒是在造橋的問題上給他提供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

    墨青在回信里首先問了他一個問題,到底是一定要造石柱橋,還是只是想解決當?shù)匕傩盏某D瓿鲂卸珊訂栴}?

    理論上來說,渡河的問題,只要專門在一些水流趨緩的河道區(qū)域設(shè)立專門的渡口和渡船,冬季再補助一些鑿冰的費用,就能解決。

    當然,如果某些區(qū)域水流速度實在太快,橫渡起來過于危險,那也可以考慮另一種方式,吊橋。

    墨青所說的‘吊橋’,其實結(jié)合了他們當初在飛來谷設(shè)置的上山滑索構(gòu)造,打算在河道兩側(cè)設(shè)置兩組有高低差的樁柱,考慮到安全以及渡河的人可能攜帶行李甚至牛馬的問題,墨青把原本的吊籃改大成了馬車車廂的模式。這樣安裝好承重吊索后,就可以一‘廂’一‘廂’的送人過去或者帶人回來。

    這種模式,基本可以將整體樁柱的受力要求降低到最小,畢竟本質(zhì)來說,樁柱需要承受的重量就變成原本百丈長橋的一小截,甚至不滿百分之一。

    顧念不得不承認,墨青的這個設(shè)想雖然沒達到石柱橋的平穩(wěn)程度,但在解決渡河問題和實際cao作上都有了可行性,在沒有辦法造出更好的橋之前,不失為一種過渡時期的方案。

    當然,其中要解決的難點也還是有,比如多粗多高多深的樁柱才能承受住這個重量,是否需要在河流中補充幾個樁柱做支撐點分擔受力?隨之而來的又有如何在湍急的河水中打樁、樁柱需要承受的河流沖刷強度需要多大等一系列問題。

    另外墨青也在信中跟他提到了為戰(zhàn)船配備猛火油噴柜的事情,石油遇水不滅,確實是搭配戰(zhàn)船的水戰(zhàn)利器,墨青目前正在努力研究液壓的問題,想辦法提高噴射的遠度。

    顧念也想了幾種增加液壓壓力值的方式回復(fù)了過去。

    他跟墨青書信往來,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年深已經(jīng)一路打到了江都府。

    呂青此時已經(jīng)退無可退,便破釜沉舟的將手上目前所有剩余的兵力接近十二萬人,盡數(shù)集中在東都附近,準備與年深決一死戰(zhàn)。

    年深手上的兵卒只有三萬,雖說顧念相信鎮(zhèn)西軍這邊都是精兵,但聽到呂青那邊的兵力四倍于己方,不禁也跟著緊張起來。

    顧念忍不住跑到年深的帥帳旁聽的時候,顧言、杜泠、蕭云鎧、完顏兄弟等人都聚集在那里,圍著板報架上的地圖在商量明天的作戰(zhàn)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