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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骨頭 第108節(jié)

    掛電話之前,賈青透露了一個信息,許川有吸毒的前科。

    這么一對,眾人都明白了些什么,尋一誠讓賈青回來一趟,也征求了賈青的同意進門,讓賈青立刻聯(lián)系信得過的人過來暫時配合工作。

    也確實是巧了,在林錯他們拿到的業(yè)主協(xié)會中的名單里,正好就有個賈青相熟的人。

    1615門前,開鎖師父已經(jīng)將門打開了。

    林錯和薛文博先走進去了,一到客廳,薛文博就傳來一聲:“嗬!這是什么情況!”

    看著現(xiàn)場,林錯也不由得眉目深沉。

    車宇和尋一誠緊隨其后進來,一看到現(xiàn)場也愣了一下:“這……這是吸毒現(xiàn)場嗎,這明明是殺人現(xiàn)場!”

    這房子一室一廳,看起來裝修倒也不錯,但此刻,這房子里只有詭異的寒冷。

    遍地殘垣,鮮血淋漓,詭異至極。

    “尋哥,通知法醫(yī)組和禁毒大隊。”林錯開口說道。

    尋一誠已經(jīng)往外走了,順便帶上了車宇,囑咐道:“待會賈青的業(yè)主朋友過來,不要讓他看到現(xiàn)場。”

    車宇應(yīng)著,又往里面看了看,不由得嘖嘖一聲,小聲嘟囔:“這是僵尸么這,什么兇手這么可怕?尋哥,我尋思這不像是有人殺人啊,倒像是自相殘殺?!?/br>
    尋一誠一愣,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你最近聰明了許多啊?!?/br>
    第二百零三章 詭異

    1615這個一室兩廳的房子里,滿是鮮血,這些血大部分分布在墻上,各種家具上,零星卻又密集,因為年月已經(jīng)沒有那么白的墻上滿是手印,通過那延長的印記,林錯他們似乎能想象到動作。

    死者只有三個人,死狀卻十分詭異和殘忍,那三人糾纏在一起,仿佛死前曾經(jīng)有什么東西讓他們無法分開,每個人的身上都鮮血淋漓,從林錯等人站的地方來看,他們身上的傷口,竟然像是被啃食和撕咬形成的,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讓林錯他們心中不約而同的浮現(xiàn)出電影中的喪尸。

    “不是吸毒嗎,怎么成死人了?!毖ξ牟┱f了一聲,因為來的匆忙,又以為是吸毒案件,這本就不是他們重案組負責(zé)的,幾個人都沒有帶相應(yīng)的裝備,如今站在這里,一時間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法醫(yī)組和禁毒大隊很快就到了,林錯掃了一眼,禁毒大隊來的是任遠,此時這位平日里嘻嘻哈哈跟在江疑身邊的人臉色盡顯嚴肅,徑直朝著林錯走過來。

    點頭,打了個招呼,任遠看了眼現(xiàn)場,也不由得皺眉:“林隊,你確定這個案子跟禁毒大隊有關(guān)系?”

    林錯將手機信息給他看了一眼,然后穿戴相應(yīng)設(shè)備:“現(xiàn)在看來,這個案子很有可能跟毒品案有關(guān),你看屋子里這些痕跡,我初步懷疑,并不是有人殺人,而是這些人吸食了毒品之后,自相殘殺而死?!?/br>
    任遠臉上的神經(jīng)都抽了一下:“難道又是新型毒品?后遺癥這么明顯和殘暴的毒品,我這里還沒有印象。”

    他說完,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別說,我這個腦子里,起碼有上百種毒品種類。”

    “進去看看。”林錯揚了揚下巴,指著徐長卿他們的方向,又吩咐了尋一誠他們一聲:“尋哥,仔細點兒,這房子肯定有人進來過?!?/br>
    他們進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許川的手機,上面還還有林錯他們聯(lián)系時候的未接電話,手機里還有林錯收到的那個短信。

    尋一誠他們答應(yīng)了一聲,身邊任遠又問了一句:“對了林隊,這事兒你通知老江了沒?”

    林錯一愣,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任遠嘿的一笑,倒是有了幾分往常的模樣,一臉戲謔的往后甩了甩頭:“吶,不用通知了林隊,某人自己巴巴的過來了?!?/br>
    江疑回去的時候想著跟林錯打個招呼,敲門卻沒有人應(yīng),心里已經(jīng)有了幾分懷疑,又打了林果的電話,從他嘴里知道林錯他們應(yīng)該是有案子發(fā)生出警了。

    略微一打聽就知道了這事兒,所以才趕了過來。

    “先別站著了?!毙扉L卿看見江疑和任遠都到了,招了招手:“給我把他們分開,這黏的跟談戀愛的小情侶似的?!?/br>
    這場合,還能開這種玩笑,任遠嗤聲一笑:“老徐,你這張嘴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啊?!?/br>
    徐長卿好不容易不用加班,如今又氣又無奈,翻了個白眼:“是啊,為了慶祝你任副隊長有生之年為數(shù)不多的跟我一起出外勤?!?/br>
    “嘿,這是剛從被窩出來?起床氣了?!比芜h也不生氣,走過去一邊幫忙一邊打趣。

    徐長卿也是失笑一聲,那點沒來由氣的脾氣也消散的一干二凈了。

    很快,在江疑和任遠的幫助下,三個糾纏在一起的尸體就被分來了。

    這樣一來,三個死者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就更為明顯了,最為明顯的臉上,都是啃咬的傷口,每個人的嘴巴都帶著血rou淋漓的詭異。

    “你們應(yīng)該也看出來了。”徐長卿舒了一口氣:“身上的傷口都是撕扯和啃咬傷,少數(shù)碰撞傷口?!?/br>
    “死因呢?”林錯皺眉:“我看這些外傷雖然嚴重,但也沒有到致死的程度?!?/br>
    “林隊說的沒錯。”徐長卿點了點頭,眉頭卻也皺了皺:“這個我得解剖才能知道,但我現(xiàn)在懷疑的是,他們肯定吸食了某種毒品,這種毒品能夠帶給他們極致的歡愉,但極致過后就是痛苦,他們的心跳程度,會比普通毒品致死的時候更快,持續(xù)時間肯定不長,但在這些人眼里,最后這個心臟超負急速跳動的時候,才是對他們來說所謂的天堂。”

    “猝死。”江疑出聲。

    “也可以這么說。”徐長卿道:“但我現(xiàn)在更好奇的是什么促使他們在猝死之前發(fā)生這些啃咬撕扯的行為,從現(xiàn)場情況和他們的傷口分布來看,這個過程持續(xù)的時間并不短,我們應(yīng)該感到慶幸的是,他們發(fā)作的時候是在這個房子里,而不是有人的地方?!?/br>
    徐長卿這話,讓林錯等人不由得心里一驚。

    若是人在外面,又將是一場sao亂,更嚴重的是,將會有無辜的人受害。

    徐長卿又幽幽加了一句:“他們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是感受不到痛苦的,更沒有任何意識。”

    江疑的目光緩緩掃過這個屋子里所有的東西,目光在一個石桌上掃過的時候,微瞇了一下眼睛,林錯正好看到他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皺了皺眉。

    “力氣?!眱扇瞬患s而同的開口。

    任遠和徐長卿一時不解,疑惑的看向兩人。

    江疑的目光在林錯臉上一頓,目光相對,他輕輕扯了扯嘴角,然后移開,對任遠道:“你去試試那個石桌,能不能搬起來?!?/br>
    任遠狐疑,但還是走了過去,還嘟囔著:“現(xiàn)在的石桌大都是空心的,也沒有那么……”

    話音到這兒,任遠的動作已經(jīng)是抱著那石桌了,使了下力氣,竟然沒抱起來。

    他看了江疑一眼,意識到了什么,這次是使了全部力氣去抬這個石桌了。

    還是沒抱起來。

    徐長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又蹲下去,去檢查三個死者的手臂狀況,半晌,他聲音緩緩道:“你們猜的或許沒有錯,這東西或許會讓人短時間內(nèi)力大無比。

    “或許是三個人一起抬的?”任遠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江疑翻了個白眼:“你看看上面的血跡,你打架打的正熱鬧的時候忽然跟對方高高興興的抬桌子玩?”

    任遠閉嘴了。

    就在這個時候,尋一誠激動的喊道:“林隊,有發(fā)現(xiàn)!”

    話音落下的時候?qū)ひ徽\已經(jīng)跑了過來,他手上拿著個攝像頭,到了客廳的時候忽的又停了下來,在林錯等人錯愕的目光中又在客廳翻找了起來,很快,就看到他從一處隱蔽的地方掏出來個攝像頭。

    “攝像頭?!睂ひ徽\說:“有人替我們錄下了我們來之前這里發(fā)生的一切?!?/br>
    第二百零四章 攝像頭

    攝像頭里記錄下來的場景還在播放。

    一開始,許川在內(nèi)的三個人進門,短暫的寒暄后三人拿出毒品,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激動,摩拳擦掌的樣子像極了餓虎撲食前的模樣。

    許川的聲音清晰可見,他嘿嘿一笑道:“這可是我花大價錢弄來的,不多見,你們不會這么輕易就覺得我會跟你們分享吧?知道這玩意兒多難弄嗎?”

    剩下的兩個人也是一臉羨慕,眼睛里的渴望毫不掩飾,其中一人錯了措手,咽了口口水,立馬從包里拿出了一沓現(xiàn)金,很是討好的對許川說:“川哥,我知道這玩意不好弄,聽說上頭查的緊呢,這東西還沒打算流出來被,你到底哪來的門道啊,給弟弟也介紹介紹唄,錢的事好說!”

    許川看了他手上那一沓錢,扯了扯嘴角,一臉嫌棄:“物以稀為貴 ,這東西你們也都聽說了,欲仙欲死,你這點錢就想占便宜?”

    那人臉色微怔,臉上閃過一抹慍色,但望著許川手里的東西,還是難言貪婪,忍了忍,又拿出一沓錢來:“川哥,咱都認識這么久了,弟弟的便宜你還占啊?”

    許川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另外一個個子稍小,年齡比他們小,穿著上也更顯經(jīng)濟的男人挑了挑眉。

    那男人看起來還挺年輕,也就三十歲的模樣,從臉上就能看的出來經(jīng)濟狀況較好,他似乎有些嫌棄許川和另外一個男人,此時看到許川手里的東西,還是忍住了情緒,一言不發(fā),拿出手機搗鼓了幾下,然后冷著臉:“四萬塊,我要大頭?!?/br>
    許川立馬高興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三就是豪氣,你放心,少不了你的!”

    這時候,大家才看清楚了許川手里的東西,那是兩包看起來類似于食鹽和白糖一樣的晶體,因為攝像機的角度問題,林錯等人看到的畫面里,那東西似乎帶著一些淡淡的藍色。

    任遠率先開口:“卡西酮!這是卡西酮啊!”

    “浴鹽?!苯删o隨其后開口。

    林錯適時的點了暫停鍵。

    薛文博說道:“浴鹽……啊,那不就是近些年在歐美那邊興起的迷幻*藥?如果是這樣的話,怪不得,怪不得會出現(xiàn)這樣的現(xiàn)場?!?/br>
    江疑看向任遠,示意他給大家清楚的講一講這種毒品。

    任遠道:“對,不錯,這是一種近年來興起的新型毒品,你們也知道,那些混賬玩意兒的手段是越來越具有迷惑性,普通人一個不小心就著了他們的道兒,有時候你避都避不開,關(guān)于這個所謂的浴鹽毒品,其實還有其他一些名字?!?/br>
    他頓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這東西是一種高效精神類藥物——卡西酮的高純度結(jié)晶,會直接作用于人的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使吸食的人興奮,導(dǎo)致人體腎上腺素持續(xù)數(shù)小時極端上涌,每當(dāng)這個時候,人體就會處于極端而又偏執(zhí)的恐懼和憤怒狀態(tài),精神錯亂和崩潰,所以,它還有一些名字,比如什么喪尸浴鹽,喪尸劑,香草的天空,喵喵,象牙,光環(huán),只是形如海鹽,所以才會這么稱呼?!?/br>
    “我想起來了。”徐長卿接著任遠的話說道:“我看過一些新聞,全球已經(jīng)發(fā)生過多起因為吸食“浴鹽”而導(dǎo)致的傷人案件,大概是12年的時候,邁阿密警方在高速公路開槍擊斃一名男子,起因是該男子在高速公路攻擊一名流浪漢,被擊斃的男人幾乎啃咬了流浪漢臉上近80%的皮rou,事后調(diào)查,該男子在事發(fā)前曾吸食過該毒品?!?/br>
    江疑也開口:“同年,m國一女子因吸食該毒品而喪尸化,在毒品作用下,她精神錯亂,全身炙熱難耐,未著寸縷在街頭奔跑,追打自己的兒子,警察到來后,無法制伏該女子,因為她不僅精神錯亂,而且力大無比,異??裨?,最終,該女子被電擊槍制伏,但在送往醫(yī)院途中身亡?!?/br>
    還沒有看完攝像頭記錄的東西,只聽著這些話,大家都已經(jīng)毛骨悚然,現(xiàn)在看來,在很大程度上,許川這三人吸食的,就是這浴鹽沒有錯了。

    任遠舔了舔干涸的嘴角,臉色有些凝重:“但在我們國家,這種毒品的出現(xiàn)率太低了,卡西酮倒是出現(xiàn)過,可這種程度的,少,對于這個東西,我就算在禁毒大隊,也只是聽說,更何況……”

    任遠的目光轉(zhuǎn)向三具尸體:“這三具尸體的情況,我總覺得,比我們知道的情況嚴重多了,從視頻里的情況來看,這三個人只是剛接觸這東西?!?/br>
    “如果不是流通?!毙扉L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擰起了眉:“如果是有人在自己做呢,我們國家,也不是沒有抓到過販賣卡西酮的事情。”

    任遠立即明白了過來:“你說的是礦工“面面兒”事件和李五只夫婦事件?”

    “這個我聽過一嘴!”薛文博有些激動:“12.9噸那兩混賬玩意兒是不是!”

    任遠和徐長卿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每一個人心里都在想,這只是大家知道的,那大家不知道的呢,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只是大家以為的,這個東西真的沒有那么大程度的在我們的土地上傳播么?

    每年多少禁毒警察悄無聲息的消失,我們每天走過馬路上,路過的人群里,又隱藏著多少未曾被發(fā)現(xiàn)的吸毒者,又有多少人,暗地里干著這惡心的勾當(dāng)還沒被發(fā)現(xiàn)?又有多少人,在逃亡的路上依舊死不悔改?

    根本不是沒有,是不敢去想。

    眾人先是不解,旋即心里咯噔一聲,看向徐長卿。

    徐長卿深吸了一口氣,道:“曾經(jīng),市面上流傳的部分感冒藥中都含有麻黃堿成分,要做成浴鹽也很容易,甚至,可能三個感冒藥,就可以制造一個人的吸食量,包括我們曾經(jīng)很熟悉的新康泰克,以及白加黑等藥物,雖然這些藥大部分已經(jīng)下架,剩下一些被改良,但如果有人真的打了這種主意呢,只要有足夠的力量,打這個主意的話……”

    雖然只是徐長卿的猜測,但卻已經(jīng)在大家心里留下了一個沉沉的隱患。

    “看完視頻吧。”林錯將大家的神思拉了回來。

    眾人繼續(xù)觀看起了視頻。

    視頻里,讓大家感到意料之中卻又心情沉重的場面繼續(xù)開始,如同一開始的猜測一樣,在吸食了許川手里的藥物之后沒多久,三個人的精神就發(fā)生了改變。

    許川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吸食這東西,他的情況要比另外兩人更嚴重一些,另外兩人是第一次,但畫面卻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在那一刻,這個房子里的一切,就猶如地獄。

    啃咬,撕扯,自殘,他們陶醉于肢體的暴行中,任憑鮮血噴濺,血rou分離,自己卻沒有任何知覺,甚至陶醉其中,眾人眼睜睜看著,許川甚至割開了自己的脖子,卻依舊還能行走,他陶醉著,跳躍著,最后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