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妖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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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箏心中暗暗發(fā)誓,等她當(dāng)上宗主,必然要親自將這五根雷柱削成碎片。 每一次更新?lián)Q代都是一次大改革,赫連堯繼任宗主位后,花半年時間殺盡旁宗、家臣等一百八十四人,使赫連氏徹底跳脫宗系和家臣們的掌控,不再是人人可以cao控的傀儡。 宗族之間的斗爭,殘酷血腥,赫連箏在已被赫連堯鏟除雜草后的宗門長大,心性勉強(qiáng)可以稱之純良,她暫時能想到要毀去的,就是這該死的五雷柱。 她全身劇痛,皮膚有如寸裂,臉色煞白,唇角溢血,雙手攥得死緊,終于雷刑受罷,鐵鏈緩緩落下,松開她脖頸四肢。 她雙足已經(jīng)無法站立,重重跌倒,右手松開,一塊小小的雨花石飛跳至三步遠(yuǎn)。 她身上殘留的雷電之力仍隱隱流轉(zhuǎn),皸裂的皮rou隨之激跳,鮮血滲出,將殘破的白衣染紅。 還沒有結(jié)束。 赫連箏雙肘強(qiáng)撐著在地面爬行,拖出一條血路,她撿回那塊小石頭,重握在手心,低頭緩了緩,用力呼氣、吐氣,終于撐著膝蓋站起來。 她虛弱笑笑,手背擦擦嘴角的血,“來,繼續(xù)?!?/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12-09 11:23:15~2022-12-10 15:05: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arkrise、泛凌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hey 50瓶;好吃綠豆糕 44瓶;逃到油麥國 10瓶;芥末花生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4章 “赫連氏還真是出情種啊, 老的少的,一個個,連命都可以不要。” 懲戒堂峰頂, 角落里的空地上,榮錦雙手?jǐn)n在袖中, 看赫連箏在地面拖行出一條血道,撿回石頭攥在手心, 搖搖晃晃站起, 滿不在乎道“繼續(xù)”。 說到癡情種, 就不得不提赫連堯。 哪怕沒有參與過當(dāng)年那些事,僅僅只是聽說,赫連堯非人的手段、決心,還有狠毒的心腸都令人不寒而栗。 旁系宗室以及跟他作對的幾位長老和首徒, 除老幼婦孺被廢除靈根逐出宗門, 其余全部殺光, 血都染紅了天河瀑。 起初, 旁宗確實可以協(xié)助主家穩(wěn)固地位,但日子長了, 隨著宗門勢力越來越大,下面的人難免生出二心,試圖取而代之。 大宗門里, 關(guān)于權(quán)利的爭斗數(shù)不勝數(shù), 或許赫連堯執(zhí)意要娶一名凡人女子,是早就料到婚事會遭到反對,為開戰(zhàn)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但最后的大屠殺, 確實是為了呂青荷。 其實誰也不知道赫連堯當(dāng)時怎么想的, 但至少呂青荷活著的時候,他還勉強(qiáng)算個人。 呂青荷就好像一張封印妖魔的符文,看似輕飄飄沒什么重量,沒了她才知道沖出封印的妖魔有多可怕。 當(dāng)然這都無可厚非,仙門、江湖尚且有禍不及老幼的規(guī)矩,凡間帝王家,謀反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 權(quán)利的更迭、鞏固往往伴隨著血腥,但人向來虛偽,只為名利,說出去不太好聽,若是為情,就多了幾分柔軟的旖旎。 ——原來那個煞世的大魔頭,也有如此溫情的一面,是為了給妻子復(fù)仇啊。 ——也是為了他和她的孩子啊,從此免受旁宗桎梏,孩子可以無憂無慮快快樂樂長大了。 到赫連箏這一代,確實沒什么可讓她cao心的,赫連堯也嘗到了‘癡情種’的福報。 赫連箏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愛得勇敢、愛得深沉、愛得義無反顧,贈予本命法寶不算,宗門基石也被她霍霍完。 噬魂釘,每根三寸長,寒鐵所制,周身流淌清冷幽藍(lán)光芒,其上鐫刻法陣,將釘入她雙腕、雙肩、雙膝以及雙足。 赫連箏站立原地,看懲戒長老一根根擦拭魂釘,還有點不耐煩,“能不能快些,一齊打出來?!?/br> 懲戒長老座下首徒玄冥忙勸:“少主不可,噬魂釘專攻元神,一齊打出的威力,你承受不住的?!?/br> 赫連箏不以為意,“若說神識強(qiáng)悍,整個滌天宗,除了我,怕也沒人能同時承受八根噬魂釘了?!?/br> 榮錦被她氣死,“赫連箏,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現(xiàn)在什么德行吧,能不能別打腫臉充胖子,你真被釘成個傻子怎么辦?你家里還有個傻子呢,兩傻子怎么過日子?” 玄霄安慰:“不怕,我會照顧好她們的?!?/br> 榮錦一腳把他踹飛,“去你的!” 嵐溪照意見不同,“噬魂釘真正的厲害之處,不在外傷,而在噬魂之力,魂釘撕咬神魂,痛不欲生。她要被釘上整整兩刻鐘,這兩刻鐘是從最后一根魂釘入體開始算起,八根同時釘入,可以大大減少刑罰的時間。” 這個道理榮錦又何嘗不懂,“可她也許會死?!?/br> “不會?!毙龊V定,“我們少主不會死。” 山頂風(fēng)大,赫連箏法衣盡毀,渾身感覺又濕又冷,她剛剛受過雷刑,身上皮膚均裂隙成線,細(xì)小傷口結(jié)痂,血液干涸,繃得難受,只想快些回到小竹居躺在柔軟的床榻上。 “快些吧,就別折騰我了?!?/br> 懲戒長老挑眉,掃她一眼,玄冥著急,又勸:“要不先釘一顆試試,少主你沒被釘過,這東西很厲害的?!?/br> “來吧。”赫連箏昂首挺胸,破爛衣衫隨風(fēng)翻卷,絲縷碎發(fā)遮臉,她雙目平視前方,神色淡然,頗有幾分凋零的殘破之美。 懲戒長老話不多說,兩枚魂釘同時飛出,正面擊穿她膝蓋。 猝不及防,劇痛襲來,赫連箏不料這老頭一出手就攻她下盤,“撲騰”一聲跪倒在地。 她雙手撐地,感覺雙膝骨骼盡碎,指節(jié)彎曲抓地,渾身抖若篩糠。 “少主!”玄霄急得大罵:“你這個殺千刀的老不死,不是說好先試一根,你個卑鄙小人!你全家明天就死!” 這些罵人話都是跟那石妖學(xué)的,玄霄一直覺得她罵人厲害,偷偷記了許多,今日終于能派上用場。 榮錦雙手抱頭,“接骨藥!接骨藥!”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墟鼎中翻找,把要用的藥翻出來,提前準(zhǔn)備著。 嵐溪照眉頭深皺,只是沉默。 懲戒長老冷哼一聲,看向赫連箏,“少年人,莫要太過張狂?!?/br> 神識被撕咬的痛苦綿綿密密,從骨縫中持續(xù)不絕往外蔓延,赫連箏面白如雪,抬起臉艱難扯出一個笑,聲音顫抖著:“人不輕狂……枉少年吶?!?/br> “雖然、雖然我已經(jīng)不再年輕,也想做些,從前……不敢做的事?!?/br> 她低下頭,脊背彎曲,兩條嶙峋的肩胛骨高高支起,許久才重新昂首,幻出雪蛟劍,雙手握住劍柄強(qiáng)撐著站起。 有心挫挫她的銳氣,懲戒長老又是兩枚魂釘飛出,釘在她腳掌。 赫連箏忍不住痛呼一聲,雪蛟劍即刻化為飛雪,她支撐不住再次摔倒在地,風(fēng)來,雪花拂她一頭一臉,掛上她染淚的睫毛。 榮錦不忍再看,腳邊瓶瓶罐罐堆一地,她臉埋在膝蓋上小聲哭起來,“為什么要罰得這樣重嘛?!?/br> 玄霄也陷入了沉默。 白靴染血,赫連箏顫著手彎腰摸向腳掌,手指按在鞋面。 好疼啊,好疼啊。 但沒關(guān)系,可以忍,等到身體慢慢習(xí)慣疼痛,赫連箏再一次撐著劍爬起來,還剩下四枚魂釘,她忍著劇痛站直身體,舒展肩膀,張開手腕。 “簌簌——” 四枚魂釘同時飛出,分別釘在她兩只手腕和雙肩,赫連箏趔趄幾步,撞在身后雷柱上,一手撐劍一手扶柱才堪堪站穩(wěn)。 懲戒長老目光中閃過一絲贊賞。 如果說戊定門嵐長老是赫連堯的左手,懲戒長老譚正便是他的右手。 這八枚噬魂釘也是譚正的法寶,赫連堯與旁宗那場大戰(zhàn),他出力不少,不知道多少人曾喪命魂釘之下。 這么多年,他參與過大小刑罰幾百場,施魂釘時,大多數(shù)弟子都是被鐵鏈吊掛在雷柱中間,這樣即使他們痛苦翻滾、昏厥,也能保證行刑能順利完成。 赫連箏是唯一的例外,她還清醒著,她還能站立。 八枚魂釘入體,刑罰這才算真正的開始。 赫連箏倚靠著雷柱,已經(jīng)痛到麻木,雙眸緊閉,渾身止不住地顫,鮮血將衣袍浸染,在腳下匯聚成了一條小溪。 皮rou傷尚且可以忍耐,神魂的痛楚如被撕裂、炙烤、鞭笞,魂釘充滿了暴虐兇殘的破壞之力,她身體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神識逃入識海,倉惶奔逃尋找庇護(hù)之所。 識海中的天空一片陰云,她在神識中的四肢尚且完好,還可以奔跑,魂釘?shù)牧α炕鳠o數(shù)柄指長的小劍,匯成劍河在身后追趕,她本能朝著山頂那棵玉樹奔去。 “救我,救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向誰求救,有誰還可以救她? 不要被追上,不要被追上,她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在她識海的中心地帶,水中小島高高的山坡上有一棵樹,黑玉的樹干,翡翠的樹葉,繁茂如蓋,自她入道便靜靜地屹立在這里。 識海里長樹并不稀奇,許多木修的靈根都是植物,長在識海里,隨著主人一起長大,主人強(qiáng)盛,靈根樹強(qiáng),主人弱,靈根樹也弱。 可赫連箏識海中的這棵玉樹,一開始就這么大,它安安靜靜,沒有長大也沒有變小,看不出什么作用,但赫連箏習(xí)慣了它,也十分依賴它。 好疼啊,好疼啊,已經(jīng)無法再承受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有特別勇敢。 人在還有避風(fēng)的港灣時,當(dāng)然也可以不用一直堅持、忍耐。 赫連箏奔向她的樹。 身后劍陣窮追不舍,她倉惶回頭,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清澈瞳孔倒影出密密麻麻的小劍。 跑不動了,她絕望閉上眼睛。 “叮鈴叮鈴——” 耳邊傳來清越金石相擊之聲。 “叮鈴叮鈴——” 沒有感覺到痛,赫連箏試探著睜開眼睛,瞳仁中一片清亮的綠意。 好多樹葉,好多好多翡翠樹葉,它們飛來圍成一個圈,葉片首尾相連,組成圓球,抵擋劍陣,赫連箏被保護(hù)在圓球里,沒有受到丁點的傷害。 她瞪大眼睛,驚奇看著面前這一幕,她的樹,回應(yīng)呼救來保護(hù)她了。 “叮鈴叮鈴——” 天籟之聲,不外如是。 兩刻鐘足有一生那么漫長,赫連箏先是喜悅、慶幸,隨后又隱隱為她的樹擔(dān)憂起來,可千萬不要把它的葉片打壞了。 然而仙樹豈會被凡器所傷,它們組成的堅實堡壘屹立不倒,慢慢積蓄力量。 與此同時,草屋內(nèi)室,黑暗中一雙眼睛驀地睜開,她驚坐而起,微微側(cè)首,像在感覺什么。 隨即她掀被下榻,一道颶風(fēng)似刮出門,沖出小院,兩只雪白的腳丫在土路上狂奔。 赫連箏識海中,翡翠葉子組成的圓球細(xì)細(xì)震顫起來,赫連箏趕忙爬起,擔(dān)心它們被損毀,想觸碰,又不敢,躊躇間,轟然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