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妖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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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小石妖神清氣爽離開澡堂子, 換了干凈衣裳,又是“不靈不靈”小美人一個了。 她穿了身鮮亮的桃粉,如早春一束初綻的山桃花, 旁人見之,無不被她美貌震懾——如果這個家伙沒在澡堂里洗黑三池水的話。 大毛送她上山, 與她約定兩日后在山下見面,便轉(zhuǎn)身朝著深山里走去, 他也該去抓些山貨來補補了。 為了不影響其他來參與婚禮的賓客, 給小妖怪們的流水席擺在段家堡西側(cè)門一處空地, 小石妖跟隨人群一路上山,到了地方,見桌子已全數(shù)都被占完。 離開席還有將近兩個時辰呢,這些家伙動作也太快了, 小石妖找不到位置, 只得在旁邊站著。 她本就生得好看, 為了重新把赫連箏勾到手, 還請澡堂里的嬢嬢給梳頭打扮過,臉蛋抹了些胭脂, 嘴唇擦得紅艷艷水嘟嘟,眼睛又大又亮,一幫奇形怪狀的小妖怪里十分惹眼。 有小妖騰了位置請她去坐, 她搖搖頭, 穿過人群,進西側(cè)門徑直往里走,看門的守衛(wèi)也沒有阻攔她, 她一路暢通無阻。 天已經(jīng)很冷, 段家堡地勢高, 山上竟然已經(jīng)開始下雪,小石妖無意走進一處小園,站在幾棵梅樹之間,瞧見雪花飄飄落下來,掛在梅枝青綠的花苞上。 “下雪啦!”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伸出舌尖舔一下,涼涼的。 這里是段家堡后山的梅園,種有梅樹百余,人間初雪,峭風(fēng)弄寒,堡主段亦生領(lǐng)賓客梅林賞雪,人聲漸近,小石妖好奇探頭探腦。 交錯的梅枝間,人影紛亂,小石妖卻一眼就看見那個人。 白衣絲履,撐傘踏雪而來,流云紋月白披風(fēng)長直垂地,卻不沾塵埃,領(lǐng)口一圈白狐毛,融化了眉目間的冷肅,長直黑發(fā)隨她彎腰低頭的動作披拂肩頭,她認(rèn)真聆聽身邊人說話,嘴角含笑,姿態(tài)謙遜有禮,周身氣度矜貴。 ——“阿箏?!?/br> 小石妖心頭癡癡呼喚她。 似感受到這股灼熱的視線,赫連箏抬眸詫異望來,眸光微微一動,又平靜移開。 她跟隨人群走遠,目光不再駐留。 一片雪花落在睫毛,小石妖揉揉眼睛,再抬眸望去,赫連箏已經(jīng)消失在梅林。 她是沒有看見我,還是故意不理我呢?小石妖略感到失落,忙提裙跑出梅林,朝著人群離開的方向追去,又跑了好一陣才追上赫連箏的背影,她小聲喊:“阿箏,阿箏——” 赫連箏不為所動,腳步甚至不曾有過半分遲疑。 “難道是沒聽見?” 小石妖是偷偷溜進來的,她最近過街老鼠似走到哪里都被人用大棒攆,這時很怕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再被人趕出去,也不敢上前相認(rèn),只能遠遠跟著。 不知道這大冷天外頭有什么好玩,這幫人逛了梅林不算,又去逛獸園,小石妖一路躲躲藏藏,終于聽見他們說要找地方喝茶。 她便一路跟隨來到茶亭,期間赫連箏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她也不確定,她的阿箏到底是故意視而不見,還是真的沒瞧見她。 茶亭建在湖中心,一條水上游廊將其與陸地相連,走到這里,雪大起來,小石妖躲在岸邊假山后隔著紛揚的雪粉看去,赫連箏屈膝跪在軟墊上,身前一方小幾,幾案上一壺清茶熱氣寥寥,身邊人同她講話,她話不多,只是微笑頷首。 那碗韭菜雞蛋過后,小石妖只在路上吃了幾個大毛摘的野柿子,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不知道這幫老頭拉著阿箏還要喝多久的茶,小石妖想去偷點吃的先填飽肚子,又舍不得離開,正猶豫,見一名女子冒雪從游廊上跑過。 那女子一身紅衣瀲滟似火,背影飄飄若仙,她跑入花廳,站在眾人面前,不知說了什么,小石妖只隱隱約約聽見“敬仰”、“愛慕”,還有“侍奉”這樣的詞匯。 小石妖心中忽然升起一絲不妙,趁著眾人目光被那名女子吸引,她貓腰沿著湖邊枯白的蘆葦叢跑,蹲到離茶亭最近的一處地方,撥開蘆葦,耳朵高高豎起,眼睛用力去看。 這片刻功夫,不知那些家伙又說了什么,那女子竟直接在赫連箏身邊坐下了。 小石妖大驚,這是干什么! 女子聲音甜糯似糖,身段蛇一樣軟,容貌更是一等一的美,她跪坐在赫連箏身邊,殷勤斟茶,說些恭維的話。 有“成婚”、“道侶”這樣的字眼飄進耳朵,又被哄笑聲掩蓋,小石妖真恨不得游過去耳朵貼在她們后背聽。 那名女子向她表達愛慕,她是拒絕,還是同意?拒絕的話,那女子為何仍未離去,還自顧自剝起了橘子? 小石妖正百思不得其解,忽感到一束目光直直投來,她飛快縮回腦袋,躲藏到蘆葦叢深處。 茶亭里飄來絲竹之聲,諸君湖心賞雪,吟詩助興。久無異樣,小石妖悄悄抬起頭,瞧見赫連箏桌上的橘子已經(jīng)沒有了,她正端起杯盞喝茶。 她吃了那女人的橘子,喝了那女人倒的茶,末了還沖著人家笑! 五雷轟頂?。?! 小石妖一屁股跌在地上,完了,全被嵐小召說中了,她離開的這段日子,赫連箏身邊又有了新人。 那女人可比她懂事多了,人家還會倒茶和剝橘子呢! 雪大起來,蘆花一般薄薄覆在肩頭、發(fā)頂,小石妖卻感覺不到冷,她的心都要碎了。 可這能怨得了誰呢?是她先說狠話的,說不要阿箏了,說讓她別來糾纏,還把她打成重傷。 是了,赫連箏一直很招人喜歡,有錢有本事有地位,長得又好看,人群里那么扎眼,突然有人跑出來說喜歡她,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不,不是突然,之前不就有個叫水瑛仙子的喜歡她喜歡了好多年?還專程到小竹居來找麻煩! 這一世的阿箏很搶手啊,她離開的這些日子,已是新人變舊人了。 可她還是不愿意相信,阿箏肯定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壞東西。 她出去一趟,雖然吃了不少苦,卻也成長了許多,此時轉(zhuǎn)念一想,喃喃道:“只是吃個茶,喝個橘子,應(yīng)該沒什么吧?” 再說,這樣的場合,就算阿箏說自己已經(jīng)成婚,人家非要坐,總不能把人丟到湖里去吧,她極有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阿箏卻是做不出的。 小石妖又不信邪地看過去,果然,好像只有阿箏身邊有空位,那么…… 阿箏肯定也沒辦法啦!難道還不準(zhǔn)人家坐啦?那也太不講理了。 可她怎么能吃別人剝的橘子,喝別人倒的茶,自己沒長手??! 王八蛋,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小石妖煩躁抓頭,討厭討厭討厭! 擱從前,她可不會因為這些無聊的小事生氣,什么赫連箏被人看上啦,被人拉小手啦,或是喝人家的茶,吃人家的橘子啦,她才不在乎。 小石妖委屈噘嘴,心口悶悶的,難受。 她神思不屬,心情像這落雪的天黑沉沉壓著,連這幫人什么時候走的都沒發(fā)現(xiàn),等她再次抬頭看向湖心,茶亭里半個人影也無。 快到吉時了,主家?guī)е腿藗兎祷卮蟮?,?zhǔn)備參與典禮,適才侍奉在赫連箏身邊那名女子卻沒有繼續(xù)跟隨。 她沿著小路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屋門前回廊下玄霄早已恭候多時。 那女子大步朝前走去,期間身形伸展開,從纖細小巧的女子背影,竟然變成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 他衣著發(fā)飾也恢復(fù)成男子模樣,只是身段還是那么妖,說話也是粗嘎中帶了幾分詭異的嬌媚,“好了,事情辦完了?!?/br> 再看他的臉,同剛才相比,變化并不大,只是下頜變得方正,鼻梁更加高直,真真是名男子,是名長相十分陰柔秀美的男子。 玄霄遞了袋靈石過去,他拿錢也不數(shù),收入墟鼎后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玄霄叫住他,“半夜要是挨了悶棍,可以回來找我,給錢也給治。” “哈?”男子轉(zhuǎn)身,“還有性命危險?” 玄霄道:“性命危險倒是不至于,我家少夫人雖然刁蠻了些,卻并不兇殘,唔……我想想,她打架的招數(shù),就是掐臉扯頭發(fā),或是用腳踹,倒是很少會用武器。” 那男子怪叫一聲,“這還叫不兇殘?還掐臉扯頭發(fā),你知不知道臉和頭發(fā)就是我吃飯的飯碗!” 玄霄挑眉,“這種事,你應(yīng)該也沒少遇見吧,你不就是干這個的?應(yīng)該有不少保命的法子?!?/br> 這名男子來自合歡宗,名叫鳳傾清,是陰年陰日陰時出生的純陰之體,精通易容,扮女人尤其像,從聲音、外貌、神態(tài)動作等,都惟妙惟肖。 他平日就喜歡接些這種臟活兒來做,受女方指示,扮作女子勾引丈夫,掌握證據(jù)后將其掃地出門,或是幫助雇主甩掉糾纏不清的愛慕者,要么就是像今天這樣,讓對方小小的醋一醋,產(chǎn)生危機感。 根據(jù)雇主需求,通過分析對方性情從而制定計劃,小心拿捏尺度,是絕對的專業(yè)人士。 鳳傾清當(dāng)然是赫連箏請來故意氣那石頭的,現(xiàn)在聽說可能要挨揍,馬上就不干了,拉著玄霄撒潑打滾,要加錢。 玄霄不為所動,“真被打了再來找我,給治,也加錢,三倍五倍都不是問題。” 如此,鳳清傾只能作罷,且盼著那石妖來揍他,只要不打臉,哪兒都成。 鳳傾清離開不久,又一名女子來到小院,她掰著手指頭數(shù),“胰子錢,搓澡錢,還有泡湯錢……別的沒了,她甚至都沒吃東西?!?/br> “辛苦了?!毙鐾瑯咏o了她賞錢。 小石妖對此一無所知,她游蕩至主殿外,瞧見里頭婚禮儀式已經(jīng)開始,趁著人多溜進去,躲在一根梁柱后偷看。 赫連箏坐在人群中,目不斜視,認(rèn)真觀禮,小石妖隨之看去,臺上兩位新人在主婚人的指引下一步步完成儀式,念誓詞,拜天地。 這些流程小石妖全部記得,她也是成過婚的,那些復(fù)雜拗口的誓詞,成心去背的時候,老也記不住,現(xiàn)在卻不由自主從嘴巴里冒出來。 “上表天府,下稟九幽……天地為鑒,日月同心,若有違背,再無來世?!?/br> 那時不懂,背這些東西到底有什么意思,她只是為了寶石美玉,為了繼續(xù)在滌天宗混吃混喝,覺得一切不過是等價交換。 她豈能想到今日,為伊牽掛,心境飄風(fēng)驟雨不終。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要過了很多才能有所體會。他們說的歷練大概就是這樣了。 禮成,新人簽下婚書,赫連箏突然離席,小石妖趕忙追上。 “阿箏!” 赫連箏駐步,背影僵直,人間的初雪,她還是等到了。 小石妖大步朝著她跑過去,“真巧,又遇見你了?!?/br> 赫連箏回頭,挑眉,好似才看見她,“是你?!?/br> “對呀?!彼齼芍淮笱劬锹缔D(zhuǎn)過來,骨碌轉(zhuǎn)過去,“怎么就你一個人呀,那個穿衣裳的女人呢,沒有跟你在一起呀?!?/br> “你怎么知道有個穿紅衣裳的女人?!焙者B箏明知故問。 小石妖愣住,“欸?你才發(fā)現(xiàn)我呀,在梅林還有那個湖里喝茶的亭子,我以為你看見我了?!?/br> 赫連箏:“原來你一直跟蹤我?!?/br> 小石妖連忙擺手,“只是碰巧,段明豬成親嘛,她請我來喝喜酒,我就來啦?!?/br> 她沒有冬衣,凍得聳肩縮脖,還打腫臉充胖子,“真巧,你也來吃酒,哈哈,咱們好久不見了呀?!?/br> 赫連箏挑眉,“怎么你的小仆人沒跟著你,也沒給你做幾件冬衣。” “啊,什么冬衣?”小石妖立即挺直背,“不用啊,我又不冷?!?/br> 赫連箏默了默,懷里掏出一塊手帕遞過去,“擦擦鼻涕吧,快淌到嘴里了。” 小石妖猛一吸氣,赫連箏到底還是不忍心,解下披風(fēng)為她系上,抓住她凍僵的小手,“隨我來吧?!?/br> 披風(fēng)甫一上身,溫泉水般漫過軀體四肢,小石妖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個抖,被她體溫所溫暖。 “阿箏,好暖和啊。”鼻尖梅香清淺,小石妖臉蛋蹭蹭領(lǐng)口柔軟的白狐毛,幸福得瞇眼睛, 她呵呵傻笑,膝蓋一軟就要跌倒,赫連箏反應(yīng)迅速,立即返身將她撈在懷里,她雙手立即纏上人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