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小姐穿衣服從不找風(fēng)格，什么有趣什么好玩就穿什么，按照心情隨便換，有次她還套著迪迦奧特曼的皮套去上班了。

    看到迪迦奧特曼沖自己比心的p先生：“……您究竟要怎樣霍霍我的工資卡？您之前說的是‘買套衣服’而不是‘買個皮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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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p先生從未在上司的穿衣風(fēng)格上有發(fā)言權(quán)，雖然上司的所有衣服幾乎都是刷他的卡買的。

    如果要他評價m小姐的衣柜，那就是“長的特別長，短的特別短，您對普普通通七分褲有歧視吧”。

    “可愛的淑女就是要穿裙子！而且我有熱褲的！”

    “哦，抱歉。我以為那片布料是袖珍抹布呢?！?/br>
    “*拔刀聲*”

    “很可愛，m小姐?？梢源钆溥@件吊帶上衣和這條t恤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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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先生從未有發(fā)言權(quán)，但他也不是很想擁有發(fā)言權(quán)。

    除了太過反季節(jié)反亡靈的穿著——冬天超短裙、夏天大風(fēng)衣——p先生很少對上司的著裝進(jìn)行干涉。

    m小姐每次要換衣服去夜店玩時，他還會在旁邊幫忙搭配和她短裙相襯的包包。

    作為上下級關(guān)系，他不可能干涉上司在夜店里穿什么蹦迪，也不怎么想干涉。

    雖然近幾年不再被上司拉去夜店，但過去，每次，陪m小姐去夜店后，p先生都會很自覺地待在舞池外等候，點一份果盤，默默剝著吃。

    m小姐的獨舞很特別，就是全憑樂趣胡亂蹦跳，沒有半點規(guī)則技巧。

    但p先生每次都覺得很好看跳得很棒，如果水果不好吃就欣賞上司的舞蹈，反正不會去注意正常異性注意的地方。

    ……一閃而過、模模糊糊，有什么好看的，他直白見過好多次了。

    他了解她，這時把眼神黏過去反而會招來厭煩的。

    在這種場合上司只想單純跳舞玩耍，所以合格的下屬便只會單純欣賞舞蹈。

    p先生會提前備好一件外套，等大汗淋漓的上司跳完了幫她披上，以免那些過短的衣物無法抵御夜店外的寒風(fēng)。

    ……這就是p先生所做的最大干涉了。

    m小姐就是要穿喜歡的衣服開心跳舞，p先生就是喜歡在舞池外剝果盤，他們雙方都達(dá)成了默契，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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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來搭訕m小姐的可憐亡靈們不滿意。

    漂亮女孩那樣火辣地展示在耀眼燈光下，眉眼里還有種奇怪的乖巧，偶爾轉(zhuǎn)圈時會朝著舞池外不知名的方向露出甜甜的傻笑——

    基本沒人能把持住，尤其是本就容易熱血上頭、被酒精音樂沖昏的雄性大腦。

    當(dāng)然，那是他們眼里的視角。

    所以當(dāng)然，那也是給他們的甜甜“傻笑”。

    遠(yuǎn)處的p先生會立刻感應(yīng)到上司的殺氣，機(jī)警地放下剛剛沉迷狂炫的紫皮葡萄，把目光放回上司身上并抬手鼓掌表示贊揚。

    但近處的那些男人感應(yīng)不到，他們只會覺得“真是又純又欲傻乎乎哦”，然后走過去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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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欲啥啊，傻乎乎啥啊，那是個精神病。

    如果不是m小姐太精神病，一定能比戀愛維修部的著名海王u小姐更受歡迎。

    會第一眼搭訕?biāo)娜诉h(yuǎn)多于u小姐，比起“一看就很辣很御很迷人”的類型，還是“有點小性感又有點可愛”類型沒什么距離感。

    ……大多數(shù)異性就是偏愛好騙的，純潔的，還要同時火辣性感的……各種反義詞集合在一起也不嫌累得慌，反義詞成為反義詞是有原因的啊。

    哪里能這么輕松地找到完全符合這些反義詞的美女，就算找到了，那種頂級大美女也不會沖你笑的。

    有點自覺。

    但缺少自覺，這大抵是那些亡靈連死亡也無法更改的天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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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m小姐友好地幫他們更改了死亡都無法更改的天性。

    用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shù)次更恐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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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p先生有時會制止，有時不會制止，這大概要取決于他果盤里的水果好不好吃。

    譬如abc三位直接發(fā)出4p邀請的那次，p先生認(rèn)為水果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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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討厭男人，為什么還要來這種地方穿得這么暴露跳給男人看……噗……”

    ——而以上這句話，正出自于前采購部主管，如今的t先生。

    最后的那個“噗”是m小姐笑著把他的腦袋摁進(jìn)了冰桶里。

    t先生曾是唯一一個會激烈反對m小姐去夜店的同事，也曾是唯一一個會對著m小姐說“穿得這么暴露”的同事。

    ……他很欠打，各種意義上的，而且不是可愛沙雕的那種欠打。

    m小姐一只手能打幾百個他，但曾經(jīng)，t先生總要在m小姐愉快的任務(wù)過程中突然竄出來，吼一句“不要怕，我來保護(hù)你”——

    m小姐便經(jīng)常順手把他當(dāng)成怪物一起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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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p先生從未處理過關(guān)于t先生的投訴——

    無他，t先生與m小姐的糾葛，遠(yuǎn)在他入職之前開始，又遠(yuǎn)在他入職之前結(jié)束。

    如果要如今的p先生列一張“m小姐最討厭”排行榜，他一定會把血排在第一位，戀愛排在第二位，男人在第三位。

    ——即使是觀察了49年的他，也沒摸透這三個登上m小姐最討厭前三名的原因。

    他可以通過日常相處的細(xì)枝末節(jié)猜到一些m小姐對血反感的原因，但他無法通過日常相處了解m小姐對男人或戀愛的厭惡。

    因為m小姐在小p面前永遠(yuǎn)只是嘴上宣稱“好討厭”，但她照樣會黏p先生黏得很緊，照樣把“親親抱抱”等撒嬌語掛在嘴邊。

    p先生仔細(xì)確認(rèn)過，任何形式的親密接觸都不會令她厭惡。

    反而是，很喜歡。

    作為她唯一會主動親近的異性，他實在觀測不出m小姐厭惡男人與戀愛的原因。

    他資歷太輕，這或多或少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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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與唯獨相信“m小姐討厭血，并不濫殺”的p先生不同……

    幾乎所有同事都不相信m小姐討厭血。

    但他們都知道m(xù)小姐討厭男人與戀愛，也知道原因。

    就來自于t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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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事們的謠言、私聊、通訊碼記錄里，采購部主管與恐怖維修部主管之間的糾纏，遠(yuǎn)在p先生入職之前，那是一段非常浪漫凄婉的愛情故事。

    ……是的，愛情故事。

    采購部主管，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為前采購部主管，t先生——

    t先生被同事們普遍認(rèn)為成m小姐討厭男人與戀愛的原因。

    t先生也被同事們普遍認(rèn)為成，m小姐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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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p先生沒有入職之前，t先生是系統(tǒng)員工收入排行榜第一名。

    p先生沒有入職之前，他同樣是男性同事人氣排行榜第一名。

    而且他資歷非常深厚，據(jù)傳說，是m小姐之后，整個系統(tǒng)世界第二個入職的元老員工。

    同樣是主管，同樣是元老，還多金帥氣，日日夜夜把“我想念曾經(jīng)的m”“我跟曾經(jīng)的m交往過”“曾經(jīng)的m如何如何”掛在嘴邊……

    同事們曾經(jīng)真挺磕這對的，畢竟有同樣的“過去”嘛。

    而t先生也以m小姐的男友自居，一旦看到m小姐發(fā)瘋，就擺出一副男友的架勢教訓(xùn)“不準(zhǔn)穿超短裙”“不準(zhǔn)去夜店跳舞”。

    被交往的m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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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小姐：“你誰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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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反問與若干年后提及u小姐的p先生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t先生沒有像u小姐那樣破大防。

    作為一個主管級的人物，又作為一個能多次糾纏m小姐的勇士，直接深情道：“你失憶了，其實我是你男朋友。我們兩個從系統(tǒng)世界創(chuàng)造之初就成功在一起……”

    m小姐反手一鐮刀甩過去。

    然后她轉(zhuǎn)身就走，看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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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小姐不喜歡和能說話的人形油膩包裝紙交談。

    而且這種東西就算殺掉也不好看不漂亮，半點價值都沒有，如果不是總在眼前跳來跳去，她甚至乏味得不想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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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跟他從世界創(chuàng)造之初就在一起啊，那團(tuán)油膩垃圾伊甸園看多了以為自己是亞當(dāng)嗎。

    雖然因為亡靈生涯太長，記憶的確非常模糊了，但m小姐很確定，自己絕對沒和這種東西交往過——

    哪怕是一千年、一萬年、上上上上輩子前的自己，也不至于這么眼瞎吧。

    “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