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

    -9-

    “……贗品?！?/br>
    拯救她？

    他也配？

    頂著這張臉……惡心死了。

    拔出深深嵌入整棟教學(xué)樓的鐮刀，m小姐停住了在斷墻上跳躍、奔跑、再次加速的動作，她輕盈地翻身退去，站在被砍出的裂縫旁。

    這樣低級的小型世界，源頭boss又是個昏迷的小孩，通常是承受不住她的第二發(fā)鐮刀的。

    這一刀已經(jīng)幾乎砍裂了整棟9號教學(xué)樓……下一刀……

    不。

    冒用那張臉，果然，還是用拳頭直接錘爛這家伙比較好吧？

    m小姐想了想，收起鐮刀，向下望去。

    “……不見了嗎？會打洞的臭老鼠?！?/br>
    -10-

    ——此時，從鐮刀下逃脫的白袍者，閃現(xiàn)在學(xué)校廣播站的天臺上。

    “……呼，好險?！?/br>
    他趔趄地向后退了一步，低頭察看自己。

    不需要刀鋒挨近，那怪物斬下時連帶掀起的塵土與風(fēng)已經(jīng)快撕裂他這個軀殼了——用惡靈能量編成的白袍都碎了大半——

    “這位先生?！?/br>
    身后有人說：“身為成年人，在學(xué)校里這樣衣衫不整，會造成不良影響的?！?/br>
    “需要我借您一套衣服嗎？囚服那種款式?！?/br>
    -11-

    白袍人頓了頓。

    “……果然是你嗎，能在那樣恐怖的刀鋒下，直接救走我。用的是空間跳躍還是轉(zhuǎn)換……不，算了，你的話，什么辦法都可以?！?/br>
    他扭回頭，身后，男孩坐在天臺的欄桿上，指尖處散開紺色的數(shù)據(jù)光點。

    男孩猩紅色的眼睛，紅得像血。

    “好久不見……”

    看著紅眼睛的男孩，白袍人愣了一下，又露出有些欣喜的笑來：“哥哥，你都把自己變成小狗了？”

    -12-

    白袍人笑道：“想不到，你甘愿做狗的覺悟這么高?！?/br>
    p先生指尖一抬，白袍人的右手瞬間斷開。

    -13-

    ……沒流血，那截斷肢似乎只是被分解了連接處的組織，掉在地上也只零星散開了一些數(shù)據(jù)光點。

    切斷了對方的右手后，p先生也露出了非?？蜌舛Y貌的笑容。

    “拿走別人的臉，去別人的上司面前說些惡心愚蠢的發(fā)言，又擅自用這只手去拉扯別人上司的腳腕……先生您真是擁有了十足的自信，才能站在這里指責(zé)我的職業(yè)規(guī)劃。”

    “話說回來，我認(rèn)識您嗎？我可不記得自己有什么雙胞胎弟弟?！?/br>
    白袍人低頭看看被切斷的那只手，又看看對面格外禮貌的男孩。

    “哥哥還是老樣子。”他頗為無奈地嘆息一聲，“一心做狗也就算了，犬牙還總對著弟弟?！?/br>
    “我沒有弟弟。這位先生，一把年紀(jì)的老男人了還‘哥哥’‘哥哥’掛在嘴邊，您真的一點都沒有羞恥心嗎。啊，或許您可以去醫(yī)院找哥哥？順便看看精神病?！?/br>
    男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我這樣年輕的小朋友，就算有親人，也只會是兄長吧？您的年紀(jì)似乎都夠做我太爺爺了，還喊哥哥，真是太恐怖了?！?/br>
    白袍人：“……”

    白袍人：“做狗時臉都不要了，哥哥？論年紀(jì)你明明就……”

    p先生：“說什么呢。我可是年輕靚麗的小朋友，這個滿臉皺紋滿口哥哥的巨嬰大叔在說什么??？”

    不，我沒有皺紋啊。

    明明這軀殼是和你一樣的臉。

    攻擊我也沒必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吧，這張臉還是很年輕靚麗的。

    ……而且你現(xiàn)在頂著能量沒補(bǔ)滿的正太模樣，看哪個大人不都是大叔阿姨嗎。

    -14-

    “看來是說不通了?！?/br>
    白袍人搖搖頭：“為了成為員工，為了成為亡靈，哥哥你付出了太多東西，現(xiàn)在什么也不記得了?！?/br>
    p先生非常爽朗地擺擺手：“不，我很確定，我沒有這么惡心垃圾的親人。就算失憶十遍我也能確信自己沒有什么巨嬰弟弟。再攀關(guān)系的話，我可以把您重新送回上司旁邊嗎？”

    “原本是想著‘上司再一刀下去我就要寫巨量投訴’才把您移動過來，結(jié)果，嗯，果然您和這個世界一起被斬碎比較方便嗎？讓我想想，從現(xiàn)在開始就轉(zhuǎn)移世界內(nèi)其他活人的坐標(biāo)的話……”

    白袍人：“……你會想起來的，很快。你會想起，我們曾經(jīng)的賭約，我們訂好的交易……”

    “對不起。”p先生在半空中點擊跳動的光點，“我工作很忙，沒空想起?！?/br>
    白袍人沉默了下來。

    -15-

    他快走幾步，貼近了坐在欄桿上的男孩。

    男孩依舊笑瞇瞇地瞧著他，相比他的欣喜與無奈，男孩的表情實在是——

    太虛假了。

    白袍人猛地伸出手，一把揪住了男孩的衣領(lǐng)。

    -16-

    這個男孩非常瘦弱，臉上沒有嬰兒肥，皮膚白得像海邊易碎的泡沫。

    他把他拎起來，感覺比拎起一條小狗還輕。

    于是白袍人輕而易舉地拎著他，將他提出欄桿，懸空在天臺之外。

    雙腳之下，就是毫無遮掩的運(yùn)動場塑膠跑道。

    光禿禿的，在夜色下泛著暗紅。

    “你現(xiàn)在很虛弱。比小狗還虛弱?！?/br>
    白袍人慢慢地說：“如果我現(xiàn)在放手，哥哥，你會真的死?！?/br>
    p先生看著他的眼睛，不知第幾次耐心解釋：“我沒有弟弟。這位先生，請別胡亂攀關(guān)系?！?/br>
    -17-

    藍(lán)眼睛對著紅眼睛。

    前者中包含的情緒多而復(fù)雜，后者……猩紅一片，完全看不清。

    “這雙眼睛。”

    白袍人喃喃道：“我多久沒看到，哥哥毫無遮掩的眼睛？”

    “這雙猩紅猩紅的眼睛……真丑陋，哥哥。你終于放棄抄襲我的臉了嗎？”

    p先生依舊保持著微笑。

    -18-

    但他猛地出手，抓住對方頭頂?shù)慕鸢l(fā)，奮力往下一撕，動作仿佛是給度假開銷開發(fā)|票般快速清爽——

    “——啊啊啊啊?。。。?！”

    -19-

    “請不要隨隨便便往別人頭上蓋‘抄襲’的鍋。”

    一邊被痛苦掙扎的對方瘋狂地?fù)u晃著，半空中的p先生一邊撕扯著大把大把的金毛，表情特別真實，是陽光燦爛的——

    “否則，會變禿的哦?！?/br>
    -20-

    ……剛剛，是從廣播樓天臺傳來的嗎？

    9號教學(xué)樓內(nèi)，m小姐回頭聽了聽。

    “好慘烈的叫聲……哪個油膩膩的中年大叔被撕走了最后一根毛嗎？”

    噫。

    她惡寒地抖抖肩膀，轉(zhuǎn)身走回教室。

    要砍就砍，要?dú)⒕蜌?，m小姐對互扯頭發(fā)的菜雞互啄沒興趣。

    -21-

    那只臭老鼠躲哪里去了……真不爽……是他藏在女鬼背后，支使女鬼襲擊小p嗎……還把【殺死】涂得到處都是，源頭boss醒不來也是他搞的事吧……聽小p工作時提過幾句，難道那個什么永生游戲還在蹦跶……

    煩。

    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啊，她午飯都沒吃完。

    下屬也莫名其妙受了重傷。

    m小姐重新走向最中央的椅子，直接揪起那個昏迷著被捆的源頭boss——小男孩的外表，反正這個boss也是什么童年陰影然后變態(tài)然后死掉大殺特殺的類型吧——好煩好無聊——

    她單手拎著男孩，一腳踹碎教室的墻壁，將對方完全拎出來，徹底懸空。

    “給你三秒?？煨选！?/br>
    m小姐心情很差，所以整個人連劉海都散發(fā)著陰森森的黑氣：“否則，我放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