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賣。已經(jīng)死了。我死透了。所以不缺錢。”

    “……”

    -12-

    p先生笑瞇瞇地收回手指。

    “既然您已經(jīng)死透了，活蹦亂跳地把這些東西擺出來給我看是做什么呢？您知道我是不會疏忽角落的?！?/br>
    ——炫耀，單純炫耀，想氣死……不，把你氣活、再把你氣到死透。

    但p先生并沒有顯露出任何氣急敗壞的端倪，他默不作聲地坐著，只是開始把眼神黏在多寶格上的珍藏品里，似乎打算用眼神直接掃描物件外觀，等回系統(tǒng)世界就開始用高科技復制粘貼。

    w小姐：“……”

    早知道就不特意把記憶里的這個房間建造出來，還單獨把記憶里種種的珍藏品用這架多寶格擺出來了。

    -13-

    “你和你那個弟弟，真是天壤之別?！?/br>
    w小姐嘲諷道：“一個是普通的可回收垃圾。一個是沉淀幾千年也依舊要污染環(huán)境的垃圾?！?/br>
    p先生收起笑容。

    “我沒有弟弟?！?/br>
    “呵，你說沒有就沒有？”

    “我從不說謊?！?/br>
    “……那，告訴我，‘永生會’的白袍高層，究竟是什么東西？”

    p先生把落在多寶格上的眼神也收回了，有些飄忽地落到茶幾前。

    “與合作伙伴聊公事，竟然連杯茶都沒有。”

    -14-

    “你黏在我meimei的童年玩具上的眼神能抵一百杯茶。”

    “說的也是。謝謝款待?！?/br>
    “……”

    -15-

    嘖，話題就被他這么帶過去了。

    ……果然他知道嗎？知道那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袍究竟是什么東西？

    w小姐狠狠皺起眉：“我警告你，我們之間的合作，必須建立在基本的信任基礎(chǔ)上……個人喜好無所謂，我也討厭你。但如果要我繼續(xù)幫助你，互通情報……你可別和‘永生會’扯上關(guān)系?！?/br>
    p先生認真地說：“涉及上司的安全，我當然是誠心和您合作的。請放心。”

    “行?！?/br>
    姑且信了吧。

    -16-

    w小姐往后一仰，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手腕上的鐲子：“既然不談白袍，我們談點別的。你們系統(tǒng)世界……有個叫886的員工，對吧？”

    “您說他？采購部的傳奇帥哥嗎？”

    p先生眨眨眼：“他是我的一位朋友?！?/br>
    “呵，他也是……”

    “也是永生會的一員，我知道。”

    -17-

    p先生的神色非常自然：“他立場不明，大抵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目前系統(tǒng)世界能給他豐厚的酬金，所以，暫時沒有給我們的計劃造成威脅的危險?！?/br>
    “而且，他是您的前夫，不是嗎？想必不會真正做什么危害到您安全的事。目前，我覺得，可以把他放到一邊?！?/br>
    w小姐：“……”

    你看過劇本了嗎。

    還是說你看過了別人視角下的回憶故事啊。

    -18-

    “嗯？您很詫異，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當然知道，因為——”

    w小姐立刻打斷了他。

    “我可沒有詫異。是啊，你知道也正常，畢竟那家伙演技很爛，腦子跟你比起來，也不算是絕頂聰明了?！?/br>
    ——如果承認剛才被他的話嚇到，就會被這家伙一直牽著話題走，然后摸不著頭腦、完全在他的節(jié)奏下結(jié)束這段對談了！

    ……還好，她反應快，沒失去先機。

    -19-

    “你說得對，咳，886的事，當然不值一提。那么，我這里還有些，關(guān)于永生會會長的情報。前段時間，他曾經(jīng)在永生會高層中召開會議，結(jié)果直接缺席……”

    “啊，這個我也知道。”

    p先生陽光燦爛地擺擺手：“他缺席會議，是因為跑去接近m小姐，還舔了她的手機屏?！?/br>
    w小姐：“……哈？”

    她送給我的手機的手機屏。

    四舍五入當然是上司的手機屏。

    “其實，我這次來聯(lián)系您，也主要是為了這個。那位會長先生……”

    p先生若有所思地問道：“是m小姐的舔狗吧？舔狗肯定不得好死吧？”

    “……”

    -20-

    “作為一只狗，你在對其他狗說什么狗身攻擊呢?！?/br>
    “就算接過您偏頗的比喻，假定我是一只狗，我也是只好狗啊。好狗和舔狗怎么能相提并論呢？”

    “……”

    他驕傲什么呢。

    同樣是狗。

    第55章

    -1-

    “……對了, 順便祝你五十周年祭快樂。雖然我不懂你們亡靈慶祝死亡日期的習慣?！?/br>
    死亡究竟有什么值得慶祝。

    “當然值得慶祝?！?/br>
    p先生卻豎起手指說：“它是最好的歡慶理由。”

    “亡靈們都很喜歡慶祝。畢竟死去之后的世界太寂寞?！?/br>
    -2-

    是嗎。

    “我不懂?！?/br>
    “您不懂自然是很幸運的。沒誰愿意懂得死去之后的生活。”

    把性當作發(fā)泄渠道，把吻當作隨意給予的糖果，把酒精當作飯后的飲料, 把音樂舞蹈與“宣泄欲望”掛鉤。

    p先生懂得亡靈放蕩混亂的原因, 但他不喜歡。

    ……從沒喜歡過, 不管何時。

    -3-

    w小姐說：“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今天是你的周年祭。直到我鏈接進系統(tǒng)世界的時候經(jīng)過喝醉的主系統(tǒng)，看到它頭頂寫著祝福語的小旗子。”

    一只小光球，頂著彩色的“五十周年祭快樂”小旗子, 晃晃悠悠地唱“小p死得好死得妙, 死得呱呱叫”。

    原本在沉思的p先生忍不住翹起嘴角：“主系統(tǒng)真的很可愛, 不是嗎？”

    w小姐不禁皺了皺眉。

    -4-

    “我可不覺得。”她說，“那東西是機器, 對吧？我死的時候也沒見過它。系統(tǒng)世界的主人、源頭, 明明應該就是……”

    p先生搖了搖頭, 直接打斷了她。

    “m小姐并不喜歡很高的位置, 也對權(quán)力沒有興趣。主系統(tǒng)其實就相當于幫助她處理日常事務的助手，它與她的關(guān)系非常緊密, 我也無法詳細描述。”

    w小姐轉(zhuǎn)手鐲的動作頓了頓。

    “……我不喜歡主系統(tǒng)?！?/br>
    那枚光球身上，有著令她反感的氣息。

    雖然她能看得出, 它是完全無害的。

    “我理解。畢竟是您徹底離開后出現(xiàn)的新東西?！眕先生平靜地說，“但舊的不去, 新的不來?！?/br>
    -5-

    “m小姐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您很明白?！?/br>
    -6-

    w小姐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