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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繼兄登基后 第11節(jié)

    “公主當(dāng)我傻嗎,我若是現(xiàn)在放了你才是死罪難逃,但如果我們今日有了夫妻之實(shí),皇家為了掩蓋公主和我私通的丑事,自然會把你嫁與我,豈不美哉!”

    蘇彭邊說著邊撲上來。

    霽明柔自是抵死不從,二人撕打間,阿珵獨(dú)自踹開門闖了進(jìn)來,此時的她已衣衫盡褪,淚痕掛滿臉頰。

    “阿姊!”燕珵怒目而視,想來溫潤謙和的少年頭一次懂這么大的怒,恨不得當(dāng)場將欲對阿姊不軌的賊子碎尸萬段。

    蘇彭也是驚詫不已,他明明將這周圍人都支走了,怎么還是讓宴王這個壞事的小鬼闖了進(jìn)來,但頃刻間他便意識到,穢亂宮闈是死罪,若計(jì)劃敗露,最好的辦法就是...

    宴王燕珵這年只有十三歲,怎么敵過十八的蘇彭,蘇彭下了死手,不過幾下就將燕珵打倒在地,但少年卻還是拼盡了全力要站起來,似有不死不休之意。

    霽明柔中了迷藥,身上本沒有多少力氣,眼看著蘇彭拿起藏在身上的匕首,一步步向阿珵。

    情急之下,她咬牙拼命的站了起來,抱起一旁青瓷瓶對著蘇彭的腦袋砸了下去。

    “嘭!”

    瓷器碎了滿地,一地的瓷片泛著血色的光。

    蘇彭一時不查竟真讓霽明柔得了手,他滿頭鮮血,摔倒在地。

    而燕珵這是也緩過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奪過蘇彭手中的匕首,一刀捅進(jìn)他的心口。

    蘇彭當(dāng)場斃命。

    燕珵大口大口喘著氣,松開已經(jīng)插進(jìn)蘇彭心臟的匕首柄,后退幾步靠著墻癱坐在地上,死死看著蘇彭的尸體,愣在那里。

    霽明柔光腳站在地上,心臟跳個不停,手還是顫抖的。

    飛濺的碎片將她的雙腿劃開了幾道不小的口子,但她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甚至連眼淚也流不出了。

    就在這時,蘇瑤跑了進(jìn)來,見到此等情景,大叫一聲沖上去觸碰蘇彭的尸體,“哥哥,不!不!”

    意識到蘇彭已死,她嚇得臉色慘白,攤坐在地上。

    霽明柔回過神,抓起衣裙套在身上,趁蘇瑤驚懼間,關(guān)上了房門,然后沖上去捂住了蘇瑤驚叫的嘴。

    并且一只手掐住了蘇瑤的脖子,將她摁倒在滿地的瓷片上,鋒利的碎片瞬間穿破蘇瑤的衣裳,刺破后背嬌嫩的肌膚,鮮血直流。

    蘇瑤被疼痛刺激的面容扭曲,不過她很快就無暇顧及背后的疼痛,因?yàn)樗惺艿搅遂V明柔收緊的手掌。

    然后對上那雙滿是殺意的眼眸,嚇得她連連求饒:“不,不是我,這都是哥哥的主意,我什么都沒做,不關(guān)我的事,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求你,求你不要?dú)⑽?!?/br>
    蘇瑤那時只有十四歲,可能是嚇得失了神,幾句話就把自己知情的事透了出去。

    霽明柔手上用力,將蘇瑤掐的臉色漲紅,馬上就說不出話來。

    不可否認(rèn),她確實(shí)是動了殺心的。

    只是還沒等她下死手,房門就再次被推開了。

    昏暗的光投進(jìn)進(jìn)來,照在門口那人的背上,霽明柔緩了一會才看清二弟燕璃錯愕震驚的臉。

    他沖上來推開霽明柔,將蘇瑤護(hù)在身后。

    蘇瑤也在皇家書院學(xué)習(xí),且與燕璃關(guān)系甚好,兩個可以說是青梅竹馬長大,燕璃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阿姊將蘇瑤殺死。

    他不可置信的質(zhì)問:“阿姊,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

    蘇彭已死,蘇瑤脖子上的痕跡清晰可見,而燕珵和霽明柔兩人雖也是衣衫凌亂,但卻完好無損,燕珵的手上還有血跡,霽明柔還想親手掐死蘇瑤,任誰見到這一幕都會以為霽明柔和燕珵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吧。

    霽明柔想解釋,但她本就中了迷藥,此時再也支撐不住,還沒說話就再次昏了過去。

    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金殿之上,蘇瑤顛倒黑白,說柔安公主與她在后殿起了爭執(zhí),結(jié)果被宴王殿下瞧見,宴王護(hù)著jiejie,欲為柔安公主出氣所以想要?dú)⒘怂?,結(jié)果正巧被兄長蘇彭撞到,蘇彭為救meimei,惹惱了宴王,所才被宴王一氣之下殺死。

    蘇瑤說宴王殿下本來殺了哥哥蘇彭之后也要對殺她滅口的,可是正好被路過的晉王聽見了她的呼救聲,闖進(jìn)來阻止了宴王,所以她才得以活命。

    是非經(jīng)過全靠蘇瑤一張嘴是定不了罪的,是以所有人將目光看向了唯一在場的證人——晉王燕璃。

    在眾人的目光下,晉王殿下緩緩點(diǎn)頭,為蘇瑤做了證。

    晉王可是宴王的親哥哥啊,他都當(dāng)場作證了就沒有什么好查的了。

    因宴王燕珵將所有罪責(zé)都攬?jiān)诹俗约荷砩?,所以霽明柔所受的懲罰就只是禁足一年而已,可是燕珵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卻要被削爵流放。

    霽明柔也曾瘋了似的要去給燕珵作證,在弟弟獲罪后她甚至要出去自首,想要同燕珵一起去南疆。

    但太子燕珩將她禁足在長信宮,派了很多人看守她,不讓她出去,也不讓她尋死自殘。

    那是她此生頭一次跪倒在燕珩面前,哀求他,就算不能赦免阿珵的罪責(zé),至少讓她陪阿珵一起。

    但是燕珩拒絕了,他態(tài)度強(qiáng)硬告訴她想都不要想,她若是陪阿珵一起去,那就是皇室向天下人承認(rèn)他們姐弟倆合謀殺人的事實(shí),想要阿珵的用心不白費(fèi)就好好的待在皇宮里。

    只要她老老實(shí)實(shí)待在長信宮禁足,不尋死不自殘,他就向她保證阿珵不會有事,他會派人照顧阿珵,等過幾年風(fēng)波過去了將阿珵帶回來。

    現(xiàn)在看來,燕珩沒有食言,兮云這五年對阿珵的照顧,以及偷偷將阿珵帶回來,這些事若是沒有燕珩的默許,兮云是根本做不到的。

    第12章 入宮

    ◎您就去勸勸吧,陛下面前服個軟這事就過去了?!?/br>
    窗邊,霽明柔正一臉認(rèn)真的繡著手中的平安福袋,她眉目柔和,嘴角笑意nongnong,美人姝色嫣然,正值好年華。

    她本是想給阿珵做件衣服的,結(jié)果跟著玉棠學(xué)了兩天就放棄了,她這繡工實(shí)在拿不出手,做出來的衣裳要是讓阿珵穿出去,怕不是要讓阿珵被別人笑話。

    可霽明柔還是想給阿珵親手做點(diǎn)什么,在嘗試過衣裳、護(hù)腕和鞋面之后...她選擇了香囊。

    沒辦法,她自小就侍弄不好針線這些細(xì)致的手藝,在渝州外祖家時,家里只有祖母和她兩個人,祖母只有母親一個女兒,母親在宮里封妃不能歸家,幾個外孫女孫子除了世子就皇子公主,就她一個孤零零的長在渝州。

    所以祖母心疼極了,將她當(dāng)個寶貝一樣寵著,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霽家是商戶,什么都缺唯獨(dú)不缺錢,祖母將她金尊玉貴的養(yǎng)著,從不要求她學(xué)這些東西,只求她快快樂樂的當(dāng)個只會花錢的米蟲。

    想到這,霽明柔又念起祖母了,她進(jìn)宮之后祖母也搬到了京城居住,但是也不常與她們見面,總怕見多了給女兒和孫女孫子們?nèi)锹闊?/br>
    老人家年紀(jì)大了,一場風(fēng)寒匆匆就去了,臨走前她都沒能在床前盡孝幾日。

    “嘶!”霽明柔一出神,下手就更沒有準(zhǔn)頭了,一不小心又給自己扎了一下。

    這香囊上什么花樣都沒繡,只有孤零零的“平”字。

    呃...怎么說呢,這心意是到了,能不能用就...

    “郡主小心手指,要不還是奴婢來吧?!庇裉男捏@膽戰(zhàn)的看著郡主已經(jīng)扎了好幾下的纖纖玉指。

    “沒事沒事,馬上就完事了?!膘V明柔擺擺手,自認(rèn)為很滿意的繡著。

    玉棠:“...”要她說,還是直接給銀子吧,更有心意。

    在霽明柔第五次扎到自己的手指后,玉棠終于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了這個繡完“平”字的香囊。

    “郡主~您就歇歇吧!”玉棠將慘不忍睹的香囊放遠(yuǎn)些,建議道:“要不郡主繪個圖樣,然后讓霽家琉璃樓里的師傅做些個男子用的發(fā)冠和腰墜子吧?!?/br>
    霽明柔略微嘟著嘴,美眸幽幽看著玉棠,那是外人見不到的嬌憨姿態(tài)。

    “不做了不做了,我這手藝做出去的香囊怕是會讓阿珵遭他們的笑話?!?/br>
    玉棠嘻嘻的笑著,坐在另一邊給郡主做夏季穿的衣裳。

    霽明柔癱在炕墊上,嘴角抑制不住的欣慰,“不知道阿珵長多高了,現(xiàn)在什么樣子,阿珵和阿玨從小就一模一樣,除非至親很難分辨的...”

    “宴王殿下指定是與魏王殿下一樣的俊美啦,奴婢從小就分不清兩位王爺呢!簡直是一模一樣,不過兩位王爺一開口說上話就好分辨了?!?/br>
    霽明柔同意的點(diǎn)頭,可不是嘛,他們兩個啊,性情真是大不相同,阿珵性子開朗和善,至情至性,是鮮衣怒馬的兒郎,而阿玨就不同了,那是個混小子,宮里的混世魔王,瘋起來誰也拉不住。

    “郡主可歇下了?”外面有年輕的女子聲音傳來,還有好幾個不同的腳步聲。

    玉棠向外張望去,隱隱約約能見到好幾個人影在外面,手里都提著燈籠,將院子里照的很是亮堂。

    霽明柔聽出這是長嫂身邊一位貼身女使的聲音,立馬起身,披上一見外裳,示意玉棠去開門。

    玉棠打開半扇門,探出頭去,問:“郡主尚未歇下,敢問姑娘這時來訪所為何事?”

    說話的女使半蹲行了一禮,然后便匆忙讓開了身,畢竟身后這位就算是謝老夫人見了得客客氣氣的。

    一位年長嬤嬤走上前來,她神情嚴(yán)肅正經(jīng),眼神蒼老渾濁卻掩不住銳利,應(yīng)是在高位者身邊呆久了,所以她的身上也透露出常人沒有的威壓。

    玉棠從小就跟在郡主身邊,也是在宮里帶過許多年的人,自然是認(rèn)得這位年長的嬤嬤的。

    她當(dāng)即瞪圓了眼睛,腳步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心里直覺不好,連忙轉(zhuǎn)頭給屋里的郡主遞了個眼神。

    霽明柔這時已穿好了衣裳,依舊是她常穿的淡紫色衣裙,此時她來不及挽發(fā),所以一頭墨發(fā)用一根帶子系在腦后,裝扮很是簡單。

    她見著玉棠擠眉弄眼的表情愣住了一瞬,竟一時沒能理解玉棠是什么意思。

    張嘴無聲的對著口型,“什么?誰?”

    霽明柔:“?”

    外面的人率先張了口,“郡主可在,老奴奉太皇太后懿旨,請郡主入宮一趟,有要是相商?!?/br>
    霽明柔眉目瞬間靜了下來,抬步而出。

    “原來是周尚宮在此,尚宮安好?!膘V明柔點(diǎn)頭行禮,周尚宮自稱老奴但身份卻不簡單,是當(dāng)?shù)眠@一禮的。

    周尚宮是太皇太后的陪嫁丫鬟出身,太皇太后身邊最是心腹的老人了,也是內(nèi)廷的第一女官,官至正三品尚宮,更因積年資歷被先帝賜予“敬安姑姑”的稱號,堪比一品夫人。

    周尚宮抬眸,直視緩步而出的柔安郡主,滿臉褶子的臉上微微扯出一絲笑意,但不多。

    “郡主客氣了,時態(tài)緊急,還請郡主盡快歲老身進(jìn)宮吧?!?/br>
    周尚宮帶著太皇太后的口諭而來,霽明柔是不可能拒絕的,自然是乖乖的跟著周尚宮上了入宮的馬車。

    馬車疾行過市,進(jìn)了宮門后也未停歇,周尚宮拿著宮牌暢通無阻的將霽明柔往紫宸宮的方向帶去。

    霽明柔是認(rèn)路的,掀開簾子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去后宮的路,反而是離帝王居住的紫宸宮越來越近。

    馬車行入宮門就該停下,宮規(guī)是命令禁止在宮里行車的,瞧著周尚宮面不改色的模樣,定是照令辦事,太皇太后向來不待見她,是什么樣的急事會讓她老人家在宮門已經(jīng)下鑰的情況下將她宣進(jìn)宮來?

    “尚宮這是要帶我去哪,咱們不去拜見太皇太后么?”霽明柔疑惑道。

    周尚宮面色沉穩(wěn),聞言卻是微微嘆了口氣,道:“老奴奉太皇太后的命令送郡主去紫宸宮?!?/br>
    紫宸宮!去見燕珩?

    霽明柔心下一凜,頓時生出些抗拒,但面上還依舊保持著冷靜,“為何要去紫宸宮,這...這時辰也不早了,恐怕不太合適吧?!?/br>
    “都是一家子的兄弟姊妹,有什么不合適的,這時候您去最合適了?!敝苌袑m老神在在,一臉認(rèn)真的說。

    霽明柔:“?”誰跟他兄弟姊妹?

    她不是很理解周尚宮的意思。